第176章(2 / 2)

这个是绵阳的边界,后面燕季又驾驶了一日,到了山庄。

绵南的天气的确比漠北好上一些,避暑山庄内尤是,地势高,多水,多树,驱赶好蚊虫,处处都算得上阴凉。

一行人都是随意选的屋子,辞盈和谢怀瑾住一间,燕季说看他们太腻歪了,选了离他们很远的一间,山庄内厢房不少,安排住宿的事务交给了山庄内的管家,是一个和眉善目的老人,见她恭敬叫了一声“小姐”。

住进来的第一日,夜晚,辞盈和谢怀瑾躺在院中的竹床上看星星。

星星很亮,很多,比他们从前在任何地方看得都要亮和多。

但当青年轻柔抚摸过她的头,辞盈低声道:“明年还是不要来了。”

谢怀瑾低声笑起来,捏了捏辞盈的脸:“那就不来。”

一路上赶路,花费了不少时间精力,恰巧碰上高温,差点没赶到避暑山庄就中暑在路上了。

谢怀瑾说“不来了”,辞盈又笑起来,满身的疲倦卸下之后,她就没剩什么力气了,轻声念着:“其实也很好看,你看星星,还有月亮,好亮啊......”

青年温声说着:“我见我们经过的地方有船,改日辞盈喜欢的话,我们可以躺在船上看。”

辞盈果真来了兴趣,不再看星星,翻身看谢怀瑾。

月光下,青年的脸渡上了一层柔和的纱,辞盈眨了眨眼睛,轻声说:“喜欢。”

一语双关。

喜欢躺在船上看星星,也喜欢谢怀瑾。

“那我们改日去。”谢怀瑾牵住辞盈的手,辞盈的手温热却没有汗珠,比起自己常年冰凉的体温,谢怀瑾更喜欢辞盈的。

辞盈将自己另一只手贴在谢怀瑾的眼睛上,她依偎在青年怀中,雪衣轻柔冰凉,像皎洁的月光泄下的一片莹白,辞盈松开捂住谢怀瑾眼睛的手,在雪衣上拧着璇儿。

谢怀瑾睁开眼,淡笑着看着辞盈玩着。

玩累了,辞盈就安静地躺在谢怀瑾怀中。

路上的疲惫席卷着她的眼睛,又因为身边的人是谢怀瑾,她更加无所顾忌,眼睛下垂着下垂着就睡着了。

人的记忆总是创造又覆盖,如若和从前的辞盈说,有一日她只要呆在谢怀瑾身边就能感觉到无限的舒心和安全,她大抵是不信的。

这可能就是时间的伟大,一双无形的手推着过去和命运。

人奔跑着,有的重逢,有的错过。

选择和变化本就是一体。

辞盈熟睡后,谢怀瑾将人抱起来。

嗯,他的腿已经恢复到能不那么吃力地抱起辞盈了,其实真正将人抱起来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辞盈很瘦,不需要太多的力气就能将人抱起来。

推开门时辞盈有短暂的苏醒,但朦胧间看见谢怀瑾的脸又睡了过去。

房间内一直点着蜡烛,将辞盈放在床上后,谢怀瑾起身去关了半扇窗户。

远处的蜡烛亮了一盏,近处的都被吹灭了,临睡前,谢怀瑾很轻很珍重地吻了吻辞盈的额头。

隔日,辞盈醒的时候只觉腰酸背痛。

她抬眼看见窗边看书的人影,用手撑着脸看了一会,唇角不自觉扬起笑。

“谢怀瑾。”她开口唤道。

青年今天穿了一身青色的长袍,搭配绵南的天气,看着就很凉爽。

辞盈抱上去时,发现果真如此。

她用脸蹭了蹭青年的衣衫,被谢怀瑾掐着下巴抬起脸来,辞盈笑吟吟看着谢怀瑾,青年果然也只是笑着看着她。

辞盈跪起身,搂住青年的脖颈:“你醒得好早。”

谢怀瑾轻声道:“习惯了。”

辞盈的手不自然地动了动,垂眸掩下严重藏不住的心疼,她拥抱上去:“那不行,明天和我一起晚晚起床。”

被病痛养出来的习惯,就算是好的,辞盈也不要谢怀瑾要。

过了半晌,辞盈轻声道:“你故意的。”

青年温和着一张脸:“我没有。”

辞盈才不管谢怀瑾有没有,埋头半晌后嗡声道:“我要心疼谢怀瑾一辈子了。”

这和说“我要爱谢怀瑾一辈子”有任何区别吗?

没有。

谢怀瑾的眼神愈发温柔,他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辞盈如此旷日持久的心软。他一遍一遍听着辞盈的告白,跟着,学着,迟钝地一遍遍说出自己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