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2 / 2)
玄英四处张望,心中直犯嘀咕:“他们难道出事了?”
萧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大概是还没睡醒吧……师姐往常,一般午后才出门。”
玄英:“……”
如朱砂这般睡至日上三竿方起之人,抢起生意来竟无往不利。
太一道的其他弟子,实在算得上废物。
好在,罗刹今日起得早,坐在床边磨了朱砂半个时辰。
总算催得朱砂随他一起出门,前去西市吃馄饨。
待两人吃饱喝足,才牵着手慢悠悠走去刑部大牢。
四人齐聚之际,正好巳时末。
玄英等了两个时辰,萧律有意晚来,少等了一个时辰。
“进去!”
“师妹,我不吃早膳会头晕,望你体谅一二。”
大牢中,齐王府的长史缩在牢中一角。
自被抓后,他受了多日酷刑,全身已找不到一块好肉。
如今面对四人的询问,他还是那一套说辞:“我奉命行事,是齐王殿下派我与司马相里联络。”
他能记起来的日子,是二月十一日,齐王身边的宦官突然让他去书房。
当日守卫森严的书房中,坐着齐王与太子少詹事司马相里。
两人见他入内,齐王起身介绍道:“司马詹事,这位是王府汪长史。日后再有信件,你放心交给他便是。”
司马相里走到他面前,认真打量了几眼。
之后的每一封信,司马相里会先派一个乞儿告知他收信地点。
他依言找到书信后,再交给齐王过目。
那些地点,并不固定。
他听令行事,从未拆开过任何一封书信。
司马相里的最后一封信,藏在靖善坊的一家医馆。
他假装抓药前去医馆找信,顺利从一个女子手中得到一封信。
这封信,因齐王远去歧州,未能直呈。
齐王心腹宦官收了信,夸了他几句差事办得好,便不了了之。
此刻,他透过微光看清朱砂的脸,惊慌后退:“我就是从你手中拿到的信。”
朱砂心下了然,他说的是段凤巡。
齐王之死与傅延年的背叛,应该全部出自远在房州的赤方之手。
一者丧子,一者叛师。
人间至痛,如万箭穿心,夜夜噬骨无眠。
这是赤方时隔十一年,送给神凤帝与姬璟的见面礼。
罗刹:“你真的不知齐王在密谋何事?”
长史苦笑道:“人前,我风光无限的四品长史,背地里不过是齐王的一条看门狗。你觉得主人会告诉一条狗,他想做什么吗?”
萧律眼神示意三人出去说。
走出大牢,他道:“他应该只是传信之人。”
罗刹:“齐王之死,明显与他冒险回京有关。你查过他到底因何回来吗?”
萧律唇边泛起同长史一样的苦笑:“我问遍齐王府上下,他们说不知。我找到齐王的生父郑祭酒,我看出他有意隐瞒,可我无计可施。”
他比长史好一点,他不是狗。
然而,他又与长史一样,被齐王身边的所有人蒙骗。
他们有心骗他,他清楚分辨,却无能为力。
朱砂抱着手臂:“你找过圣人吗?”
萧律迟疑地点了点头:“圣人说了一句话。”
“何话?”
“蠢啊……”
那日他入宫觐见,神凤帝听完他所说,在空荡荡的龙椅上沉思了很久。
久到他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她背过身去,以袖挡面,似喟叹般说了两个字:“蠢啊……”
他知道,她骂的是齐王。
朱砂依据神凤帝之言,有了一个猜测:“上回二郎回来与我说,齐王被圣人派去歧州,我便觉得其中有古怪。”
晋王此人,虽仗义但也小气。
去年金乡县主杀夫,齐王与太子合谋欲置他于死地。
他逃过一劫后,必定对齐王与太子恨之入骨。
晋王妃的忌日,晋王最是重视。
往年多是提前半年,便开始大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