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马谡这一死,比他一生的贡献都要大(1 / 2)

第326章马谡这一死,比他一生的贡献都要大

豫州,汝南。

城外齐军大营,灯火通明。

诸葛亮正与众将庆功。

他率荆州军溯水北上,会合陈登的淮南军,大破曹魏汝南军区的集团军。

如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天就能彻底控制住汝南。

此地连接着荆州与淮南,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位置。

“此役,多亏了诸位将士的奋勇拼杀。”

“亮在此,敬诸位一杯。”

诸葛亮举起酒盏,向众将士贺功。

“这全赖使君的指挥,否则我等再是勇猛,在战场上也是无头苍蝇啊。”

“哈哈哈……”

众人大笑,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兴奋之色。

打了胜仗大家高兴。

就在这时,忽见夏口的使者满身的风尘闯入帐中。

“报!夏口急件!”

使者跪地呈上竹简时,袖口还在滴着江水。

孔明展信观之,指尖突然一颤:

“周公瑾殁了?”

案上烛火“噼啪”爆了个灯,将他的脸色映得忽明忽暗。

黄忠举着酒樽笑道:

“周郎既死,江东更无英才。”

“这岂非好事乎?”

“我看这是双喜临门呐,当饮一杯。”

话未说完,又见廖化派来的信使踉跄进帐。

“使君!”

“不要急,慢慢说!”

诸葛亮嘴上安慰着使者不要急,但他自己却不自觉地站起了身。

“使君!”

信使将一张染绢呈上,“马参军擅自放行东吴商船三十艘。”

“什么?”

诸葛亮身躯微震,慨叹道:

“荆州危矣!”

众将皆是不解,纷纷问道:

“使君何出此言?长江防线烽燧相连,更有子龙将军坐镇。”

“纵是周公瑾身死,换了个主战派上来,又如何能破我长江防线?”

“白衣渡江!”

诸葛亮突然厉声道,面色越来越沉。

“倘若吕蒙假扮商旅,偷过公安,那么江陵岂不危险?”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江陵是荆州之心,一旦吴人偷过公安,神兵天降至江陵城外。

其余城池的守军是很难第一时间支援过来的。

一旦江陵丢失,也就意味着荆州也将丢失。

到时候莫说诸葛亮,黄忠、霍峻、刘磐等一众荆州将领都难辞其咎。

“使君,咱们赶快回援荆州吧!”

“是啊,赶快回援吧!”

众将纷纷劝谏诸葛亮回去。

尽管汝南战事已经基本宣告胜利,接下来就是收割果实的时候了。

但这点胜利果实,是远远不能填补丢荆州的罪过的。

“汉升。”

诸葛亮将令箭郑重交到黄忠手中。

“你率三千轻骑沿沔水疾行,遇城不入,遇寨不攻。”

“务必要第一时间赶回江陵,抢在吴人到达之前入驻。”

由于有信息差,诸葛亮这边还不知道吴人已经兵临城下了。

只能是尽快地赶回去。

老将军接过令箭时,才发现孔明先生掌心已全是冷汗。

“喏!!”

黄忠郑重其事地一拱手,甩身离去。

正说话间,陈登掀帐而入。

他腰间玉带还未系好,显是匆忙起身。

“孔明何事如此焦急?”

诸葛亮见其来到,乃长长一揖:

“元龙,荆州恐生变故,亮不得不暂回江陵。”

“只怕不能支援元龙你对汝南发动最后一次进攻了。”

诸葛亮带着愧疚的语气向陈登说明此事。

但事实上,汝南基本已经平定,最后一战就是白捡的功劳。

诸葛亮现在退出,等于是把此前的战果全部让给了淮南。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是陈登及淮南众将得利。

但从诸葛亮口中说出来,竟好似是他对不起陈登似的。

这是诸葛亮高情商的一面。

因为他知道出了这样的纰漏,自己与手下人都是难逃罪责的。

眼下倒不如卖淮南领袖一个人情。

如果他不这样做,既保不住自己,也保不住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的手下人。

“孔明的意思是,东吴那边……?”

陈登连忙将之扶起,问道。

“吕蒙白衣渡江,江陵其势甚危。”

诸葛亮指向案上军报,“汝南战事,只能托付元龙了。”

陈登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握住诸葛亮的手,正色说道:

“孔明放心,登必不负所托!”

“只是……”忽然压低声音,“那马幼常当真……”

诸葛亮闭目摇头,再睁眼时已是一片决然:

“元龙保重,亮就此别过!”

帐外,荆州军团已整装待发。

炊烟还未散尽的灶台被匆匆掩埋,刚领到赏银的士兵又披上了战甲。

费祎正在清点粮车,见诸葛亮出来,急忙禀报:

“轻装疾行,只带十日干粮。”

善。

诸葛亮一颔首,旋即翻身上马,“传令!”

“昼夜兼程,速回江陵,迟归者斩!”

……

荆州,江陵。

三万吴军精锐已在城外列阵,云梯、冲车、投石机一字排开,在晨光中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快!立即组织防御!”

马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此战于他们而言绝对是凶多吉少。

吕蒙站在楼船甲板上,独眼微眯望着这座坚城。

他举起令旗,猛地向下一挥:

“攻城!”

随着八十面战鼓同时擂响,吴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放箭!”马良声嘶力竭地喊道。

箭雨从城头倾泻而下,冲在最前面的吴军士兵顿时倒下一片。

但后续部队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很快就有云梯架上了城墙。

“滚木准备!”

刘循须发皆张,亲自指挥守军将裹满铁钉的巨木推下城墙。

伴随着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十几名正在攀爬的吴军惨叫着坠落。

轰!!

城南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丁奉率领的冲车部队已经撞开了外城门,正在撞击内城门。

“跟我来!”

李严拔出佩剑,带着一队精锐冲下城去。

在狭窄的城门甬道内,双方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李严的铠甲上很快就溅满了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城内,百姓们也自发组织起来。

铁匠铺的老王带着徒弟们将烧红的铁水泼向登城的吴军,惨叫声中,几个火人从城墙上坠落。

绸缎庄的吴掌柜带着伙计们拆下门板,为守军制作简易盾牌。

“左翼城墙告急!”有士兵跑来报告。

马良转头望去,只见韩当已经带着死士登上一段城墙,正在扩大突破口。

“张将军!”马良急呼。

张任二话不说,带着亲兵就冲了过去。

他是从益州的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他心头有着一股强烈的信念。

那就是活着,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机会找魏人复仇!

才能够回到自己的益州家园。

张任怀中强烈的斗志,手中长枪依然凌厉无比,转眼就挑落三名吴军。

混战中,他瞥见远处楼船上的吕蒙。

当下也未多想,立即取过自己的铁胎弓。

张任匍匐着行进,将弓身抵在城垛缺口,用尽全力拉满。

喊一声,“着!”

“嗖——”

这一箭如流星般划过战场,正中吕蒙右肩。

箭势之猛,竟将这位东吴都督带得后退三步,撞断了船舷护栏。

“不好了,都督中箭了!”

吴军阵中顿时一片混乱,纷纷围了过来,保护吕蒙。

吕蒙咬牙折断箭杆,却发现箭头已经发黑。

原来是张任在箭上抹了粪毒。

此刻城头守军爆发出震天欢呼。李严不知从哪找来一面残破的“汉”字旗,在箭楼上奋力挥舞。

满城百姓相和而歌,声浪竟压过了战场厮杀。

吕蒙面色铁青,知道今日难以取胜:

“鸣金收兵!”

随着退兵的锣声响起,吴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一匹受伤的战马在血泥中挣扎嘶鸣,拖着流出的肠子想要站起来。

马良瘫坐在女墙边,这才发现手中的鼓槌早已折断,掌心血肉模糊。

西沉的落日将城墙上的血迹照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也照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

“我们……守住了……”

他喃喃道,泪水混着血水流下。

“万岁!万岁!万岁!”

很快,城头上爆发出了一阵狂烈的欢呼。

军士与百姓们打作一团,相互拥抱,喜极而泣。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尽管他们并没有真正击退吴军,但今天确实是吴军最有机会夺下江陵,夺下荆州的机会。

这一切,都多亏了张任那鬼使神差的一箭。

就在众人都围着张任,为他祝贺,称赞他的勇武之时。

张任却也只是挠挠头,表示他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只是看见吕蒙出现,尝试射了一箭。

他自己也没想到那一箭能将之射中,并重挫吴军士气。

但不管怎么说,此次江陵保卫战,不及挫败了吴人侵吞荆州的野心。

也展现了咱江陵人顽强的韧性。

是值得纪念,值得庆贺的一天!

……

吴军大帐内,血腥味与草药气混杂。

吕蒙赤着上身趴在榻上,军医正用烧红的匕首剜出肩头腐肉。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却硬是咬着一截木棍不发一声。

“嘶——”

当匕首第三次探入伤口时,程普忍不住别过头去。

帐内诸将只见那箭头带着块黑肉被挑出,落在铜盆里发出“当”的脆响声。

老军医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颤声说道:

“禀都督,粪毒已经入肉三分,若再强撑……”

南方湿气重,古代医疗卫生极差。

尤其是军中的卫生环境,堪称灾难。

所以一旦受伤了,是很容易伤口感染,引发病症的。

历史上很多人都是死于此,就比如前脚刚走的周瑜。

“住口!”

吕蒙吐出咬裂的木棍,挣扎着要起身。

“江陵已是强弩之末,岂可因我一人之故,而废江东大事!”

话音方落,一阵剧痛袭来,他猛地抓住榻边地图,竟将“江陵”二字扯得粉碎。

丁奉急忙按住他,劝道:

“都督!末将愿立军令状,明日必破此城!”

“您就听军医的话,在帐中休息吧!”

韩当直接跪地抱拳:

“某等随孙讨逆起兵时,都督还在读书呢!难道信不过老将?”

帐外忽传来喧哗。

原来是潘璋押着个五大绑的俘虏进来,众将目光纷纷向那俘虏望去。

潘璋乃解释道:

“禀都督,抓到个信使!”

说着抖开染血的绢书,

“赵云、潘濬已得知消息,正率军回援!”

吕蒙独眼骤缩,伤口又渗出血来。

他忽然抓住程普的手:

“老将军……当年孙将军便是……”

程普会意,沉声道:

“明日寅时,老夫亲率死士登城。”

若午时未克……”

他解下腰间佩剑横于案上,“便以此剑自刎!”

诸将纷纷效仿,转眼间案上堆了七把佩剑。

烛火映着剑刃寒光,竟照得吕蒙面色愈发青白。

“好……好……”

吕蒙终于松口,却突然揪住军医衣领。

“但需将本督大帐移至阵前!若明日城破时我不能亲见……”

话未说完,一口黑血喷在军医前襟。

“我……死不瞑目!!!”

众将大惊。

老军医趁机将麻沸散灌入吕蒙口中,转头对程普耳语:

“都督这伤只能静养,一旦动气,伤口迸裂,只恐加剧粪毒。”

用专业话语说,就是伤口崩了,更容易感染。

就凭南方这湿气,即便静养都难保说不会感染,何况是军中。

“知道了!”

程普轻咽了一口口水,明天极有可能是最后一天。

是他们吴人最后得到荆州的机会。

如果打不下来,非但吕蒙的身体熬不住。

而且赵云、潘濬回援的援军肯定也会赶到。

到时候,吴人就会被瓮中捉鳖,根本再无取胜之可能!

寅时三刻,江陵城头飘起了细雪。

当程普第三次组织冲锋时,发现云梯上的士卒动作越来越慢——

没有吕蒙压阵,吴军就像丢了魂似的。

显然,主帅的重伤,对士兵们的士气打击是非常大的。

“加把劲!待破城后……”

老将军的激励声,忽然被一阵整齐的呐喊打断。

只见马良站在箭楼上,指挥着军民们拍盾高歌:

“白衣渡江想偷鸡——”

“折了都督烂肩泥——”

城下吴军一片哗然。

这俚俗小调用的是江东渔歌的调子,却把吕蒙的计谋唱成了笑话。

巳时末,吕蒙竟撑着病体来到阵前。

他肩上裹伤的素帛已染成褐红,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血脚印。

将士们在前线奋战,他实在是静不下心来养病。

眼见快到正午,却还未传来城破的消息。

这令吕蒙终于忍不住,主动出帐来,去前线查看战况如何。

“都督!”

丁奉见吕蒙至,急忙上前去扶。

吕蒙却推开他,独眼死死盯着城头。

那里又传来新的歌谣:

“李郎妙计传天下——”

“吕蒙学来像王八——”

“噗!”

吕蒙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衣甲。

他颤抖着指向城墙,喉咙里发出“咯咯”的不明声响。

“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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