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2 / 2)
辞盈推着谢怀瑾的轮椅,青年偶尔回身看着她。
为了照顾谢怀瑾,李军医家中的门槛甚至连夜做了修改,方便轮椅行走。
老人待他们的珍重两个人谁都看得出。
之后一切很和恰,辞盈看着李军医为谢怀瑾推拿,按压到一处骨头时,青年眉心微蹙,辞盈忙问:“这里有知觉吗?”
谢怀瑾点头:“有一些。”
徐云不知何时也来了,同李军医交谈起来,时不时两个人各自按压谢怀瑾的腿问有没有感觉,辞盈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谢怀瑾。
她牵住他的手,轻声说:“没关系。”
青年温柔看着她:“嗯,没关系。”
徐云和李军医看不下去了,两个人一起说:“还没说不能治呢!”
辞盈和谢怀瑾笑起来,徐云和李军医商量着,辞盈推着谢怀瑾到了门边,外面正在落着雪,辞盈独自看时,总觉得雪森白孤寂,和谢怀瑾一起看时,却又觉得雪柔软净透,她看向青年,轻声说:“谢谢你。”
青年抬眸看着她,摇头。
有人跋涉万水千山——
那个人从来不是他,是辞盈。
是他要谢谢她。
——出现在他生命中。
在辞盈俯下身时,青年珍重亲在了少女的眼睫上。
辞盈眨了眨眼,吻在笑意中蔓延。
第80章
拜访完李军医,隔日逛了逛市集,考虑到谢怀瑾的身体,辞盈和谢怀瑾在这个新年没有再出门。
大多数时候,两个人都窝在书房,一人一本书看着。
偶尔辞盈会同谢怀瑾讲述漠北的公务,几乎是全无保留,有些事情描述的很细,希望听一下谢怀瑾的意见,有些事情粗略地提了一下,只是告诉谢怀瑾有这个事情。
然后简短提了一下殷策的事情,因为发生不久,所以辞盈记得特别清楚,将自己当时说的话也如实描绘了出来。
身旁的青年传来轻笑声,辞盈本来觉得没什么,看过去对上谢怀瑾眼中的笑意,一下子脸就有些红了。
青年温柔看着她,一语点破辞盈藏在话语中的不忿。
“他不尊重你。”
不尊重辞盈的愤怒。
谢怀瑾只说了这一句,辞盈眼睛却有些红了,她扑入青年怀中,那些隐秘的无法表达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宣泄的出口。
青年修长的手抚摸上辞盈的头,是安抚的动作,眸色温柔。
“没关系。”青年低声开口。
他的手指穿过辞盈乌黑光滑的发丝,声音轻和:“时间会说话。”
辞盈低声说:“他穿着和你相似的衣服,摆着和你相似的动作,那张脸上挂着令我不适的笑容。”
“那我们讨厌他。”青年轻哄着。
辞盈笑起来,觉得他们两个是全天下最大的幼稚鬼,于是幼稚鬼握紧拳头:“嗯,我讨厌他,所以我把他赶出漠北了。”
谢怀瑾也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嗽。
辞盈的眼神一下子变了,担忧浓郁得将适才的欢乐全部冲散,青年无声握住辞盈的手,他轻声道:“不要害怕。”
他看向辞盈,眼眸珍重,话语同样。
“我答应过你,我会好好活着。”
他停顿了一瞬,咳嗽着说:“辞盈,我会谨守诺言。”
人的心若是坚决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和天斗斗的。
青年安静看着面前承载着他所有思念和眷恋的人,手轻柔地抚摸上爱人的脸,爱人的眼泪化为温热的水流,像是生命之河将他同这世间连接起来。
眼睛如舟,漂泊于河上,在这世间只载一人的倒影。
谢怀瑾绝口不提半年间艰难的一切,那些咽不下去却必须喝的药,那些高烧到神志不清的深夜,那两次差点熬不过来的鬼门关。
他当然知道,这半年见只要他信中的一句病危亦或思念,辞盈就会暂时放下漠北的一切不远万里奔赴他而来。
但原来是舍不得的。
从前斤斤计较少女的爱,总想着她要是能再爱他一点最爱他就好了,如今在百般颠簸中确定了,他又不舍得。
不舍得她因为他失去前进的路,失去好不容易寻找到的方向,不舍得自己成为少女成长路上的障碍,不愿意在颠簸的命运中在另一层面上同辞盈为敌。
爱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