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庄家准备了差不多,沈家也陆续送来一些吃的和药丸子,没想到曹家竟然连人带马车都送了。

苏蕙仙一边看礼物,一边摇头心中暗笑:二弟倒是结了一门好亲,以后即便考不中,也是衣食无忧。

路菜的罐子散发浓郁的香味,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苏蕙仙打开一罐,只见上面浸着一层油,下面是鸡瓜子、香菇丁等。

后面几罐有猪肉的、牛肉的,也有羊肉的,还有两罐是脆生生的咸菜。

除了路菜,曹家准备的药物更加齐全。苏蕙仙忍不住叹道,这曹家父母真是用心了。

众人准备了一个月,终于出发。

庄绍耀和沈绍祖坐在一辆车上,两人脸上既有即将远行的好奇和兴奋,也有舍不得离开家乡和父母的惆怅和忧愁。

终究前一种情绪占据了上风。

此次庄绍宗一共准备了六辆车,大嫂与侄儿侄女们一辆,他们夫妻一辆,两位弟弟一辆,行李和婢仆在剩余的三辆车上。

车轮碾过车辙,吱呀吱呀地开始了行程。

路上看书伤眼,庄绍宗和苏蕙仙都嘱咐过两位小弟。

得了“圣旨”的庄绍耀兄弟心安理得将书抛在一边,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看向窗外。

“京师是什么样子?”庄绍耀发问。

沈绍祖闻言想起了《两都赋》《二京赋》《三都赋》之明绚,道:“京师人杰地灵,俊采星驰,巍峨大观。”

道路两侧种植杨、槐、柳等树木,青翠的枝条在头顶交叉相拥,结成绿色的穹顶,偶然有阳光落在地上。

县城的景色很熟悉,外面的景色会不一样吗?

车声辚辚,带着庄绍耀兄弟的好奇一路往前,出了开封府。

但是坐了几日马车的庄绍耀此刻恍若一条风干的咸鱼,有气无力。

路上的车辙和沟壑让庄绍耀颠簸不已,有一次车夫没有看住,马车滑进了深沟,庄绍耀和沈绍祖都撞到了车壁上。

后背都青了。

“弟啊,出去太辛苦了,我想当个家里蹲。”庄绍耀龇着牙,眼泪汪汪道。

沈绍祖将药盒塞给庄绍耀,撩起后背的衣裳,转过身,道:“别打岔,我给你上了药,该给我上药。”

“嘶!”沈绍祖倒吸一口气,道:“你不会轻点啊?”

庄绍耀反而更用力,一报刚才之仇,嘿嘿笑着:“二哥说了,要使劲揉,将药揉开,才能好得快。”

沈绍祖只得龇着牙,接受庄绍耀的“好意”。

上完药,两个人都变得有气无力。

沈绍祖这时心底也赞同起庄绍耀家里蹲的想法。

远行真是太不容易了。

抛去路上的颠簸不谈,处在狭小的车厢也让人心情不豫,而且出去不是风尘,就是高阳。

庄绍耀蔫巴巴地趴在窗户上,道:“早知道就坐轿子了。”

沈绍祖摇头道:“我不喜欢轿子,马车还能舒展腿脚,轿子就那么小的一块地方,连腿脚都伸不开。”

庄绍耀跟着叹气,又道:“要是有大船就好了。”

“我听说北人不善坐船,坐船还会晕船呢。”沈绍祖回道。

庄绍耀架着膀子忽闪了几下,对沈绍祖道:“我要是张一对翅膀该多好啊,想去哪儿就飞去哪儿,也不颠簸。”

沈绍祖闻言轻笑,道:“你想得美!我还想像《逍遥游》的鲲鹏呢,扶摇九万里。”

两人说说笑笑,精神恢复了些,也慢慢习惯道路的颠簸。

然而,走着走着,两人的表情变得凝重。

无他,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很多乞讨者,衣衫褴褛的乞讨者。

庄绍耀下去问过这些人的来历,大部分来自西边。

西边匪患严重,朝廷又屡战不胜,加派苛捐杂税,又逢干旱,百姓名不聊生,只好外出讨饭。

怎么会这样?

庄绍耀神情怏怏,与沈绍祖耳语道:“所谓的匪徒无非是被逼上山的百姓,择一名声在外的贤臣恩威并施就能剿灭,怎么会拖到这种地步?”

沈绍祖也不理解,大为震撼,震撼之余又有担忧,亦耳语道:“只怕成燎原之势,说不定就要波及咱们家。”

中原自古就是四战之地,每一次动乱中原都深受战火荼毒。

庄绍耀龇牙,恨恨地小声骂道:“一群尸位素餐的混蛋。”

沈绍祖闻言,眼神明亮,道:“我要考中进士,保护咱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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