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2)

父皇被吓破了胆,还在乞和,令楚州守军不得伤辽使。有炮手误射炮弹后,竟然被处死。

想起孟贵妃,还有父皇身边那些上蹿下跳的太监,太子就心烦,把《孟子》往案上一扣,倒在圈椅上闭目养神。

有一阵风过,烛火被吹灭,太子只觉眼前一片漆黑,正要唤人,只听黑暗中,有人幽幽地道:你想当皇帝吗?

太子悚然一惊,便要抓案下暗格中的匕首。手却让人紧紧压住,半分动弹不得。

微弱的月色下,是谢临川那张英俊冷肃的脸。

谢世子!太子失声道。

因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那颗年轻的胸膛里,怦怦乱跳,一瞬间转过无数想法。

谢世子是要逼宫?

他纵然恨父皇懦弱、三皇叔狡诈,致使情势危如累卵,却也没想过这一天。

毕竟,此乃大逆不道!

谢临川步步紧逼:皇后端方清正,把你教得很好。

听到皇后二字,太子立刻止步,一颗心无比沉重。他的母后,世家出身,雍容华贵,却让姓孟的那个贱婢踩在脚下。

沉吟片刻,他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把胸膛一挺,坚定地道:谢世子,我若得登大位,必不以文掣武!

因为过于紧张,他声音还发着颤,紧抿的薄唇微微发抖。

谢临川勾起唇角:你不怕违背祖训?

建德帝雄才大略,承平、熙宁二帝都活在他的阴影中,焉能有半分建树?

太子摇摇头:现在的辽国是出笼的猛虎,不见血不归,父皇总以为还能像上次一样求和。

他稚嫩的脸庞苍白得可怕,声音却很是坚决。

亡国灭种,生灵涂炭,难道就是太.祖皇帝所愿见到的?

时有狂风,把桌上的《孟子》吹得哗哗作响。

谢临川早有决心,现下不过来作最后的确认,他凝视了片刻那哗哗乱翻的书,便道:去找我祖母,她知道怎么做。

说罢,从窗户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太子猛然把《孟子》捏在手里,心中狂跳不止!

吴王府中,丝竹管弦、轻歌曼舞,靡靡之音响彻。

案上鲜花果物、美酒佳肴琳琅满目,羊脯肉在炭火上焦炙,滋滋冒着油。

一曲舞罢,吴王喊了个好字,撩开眼皮,是一双混沌迷蒙的醉眼。

身侧婢女倾身,从面前的案几上银盘上取一团花蕊签,奉与吴王,却见主人略摇一摇头。

婢女心道:这花蕊签是地道的西夏美食,以将沙葱、沙芥等沙漠植物花蕊蜜渍,再在银盘上拼成特殊图案。

花蕊签味道甘美,主人许是嫌它太甜了。

婢女又从白釉剔花牡丹纹碟中,取一块黄米酿皮。

这道菜是以糜子面蒸为薄皮,卷玫瑰酱与沙枣泥,切菱形摆盘而成。

糜子面尾韵微甜,口感软糯却略带颗粒感,作馅儿料的玫瑰酱与沙枣泥甜而不腻。

她心道:这菜用料朴实,滋味却绵长,主子向来爱吃。

谁曾想,吴王依然不要,却道:把雪曲茶端一盏来。

雪曲茶亦是西夏之物,以茯茶砖煮汁,加雪水与岩蜜而成,味涩而回甘。

吴王啜了一口,只觉滋味奇特、通体舒泰,满足地慨叹一声。

他的内监看着满桌子西夏美食,犹豫半晌,到底劝告道:

殿下,大敌当前,如此奢靡,这样不好吧?再说了,西夏与我国可是有仇的

吴王饮罢雪曲茶,又倒在一个舞女的大.腿上,大手一挥:

有皇兄的百万雄兵在,怕什么?仇嘛,有皇兄去报,关我一个废人什么事?又从舞女手上讨了几杯酒喝。

待到金乌西坠,吴王已醉得不省人事,让内监抬去了寝殿。

这两年,他宿醉的经验已十分丰富了。沉睡之前,也没忘了吩咐,要把雪曲茶一并带去,正好解半夜酒渴。

内监听了,只暗自摇头。

然而,天色一暗,榻上醉酒的吴王瞬间睁开了眼,眼底全是清明。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沉稳如他,心中也不免为之激荡。

他隐忍多年,百般讨好承平帝,最终还是大不过嫡庶礼法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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