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深吸口气,尽力甩开那些复杂的心绪。
好一阵子后,她指了指河岸边被踩踏出来的小径,平静地道: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嗖的一下,谢临川从田埂上跳下来,踩翻了一丛野草。
他手里拿着根乌鞭,随意抽了抽身边的草:你想说什么,我听着便是。
江清澜刻意走得离萝卜地里远些,才慢慢道:我本想等你冷静下来,再与你细谈。
既然你追到这里来了,也不像我想的那般生气,我们索性把话说开吧。
谢临川走在她的左侧,把小河潺潺的流水挡在外侧。听了她的话,只嗯了一声。
江清澜便道:我们身份差得太多了,俗话说:齐大非偶、高门莫对,不是没有道理。
也许你现在对我有点儿意思,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不愿意放弃现在平稳的生活,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谢临川笑了笑,似乎有点儿自嘲的意味:原来你是担心这个。说白了,你还是不了解我、不相信我。
江清澜摇头:谢世子,你年纪还小。或许,你自己都不了解你自己。
谢临川乐不可支:我年纪小?你还比我小一岁呢。
装什么老学究?
江清澜道:我虽然年纪小,但遭遇了倾家之覆,还和离过。对世情看得淡、对人心也看得薄凉一些。
我实在不是你的上上选。与其以后后悔,不如现在就不要。
小溪中的流水撞在石头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溅起白色的浪花。云雀从水杉树丛中飞起,惊得枯叶落了几片下来。
谢临川慢慢地凝了脸色,不笑了。良久,他才道:反正你要为父母守孝三年,我也不急。走着瞧吧。
江清澜一听,心头发苦。她方才那些话,都白说了。
算了,随他怎么样吧,像蕙姐说的,过两三个月,他心就淡了。
她便不说话了,撇下他,要重新往萝卜地那边去。
对了,谢临川忽然叫住她,你要更衣吗?他微笑着,靥下两个酒窝深深,是一副很真诚的模样。
更衣?江清澜莫名其妙,更什么衣?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好好的,没破也没脏。再说了,这地方怎么更衣?便露出一副迷惘的神色。
谢临川轻笑两声,自己走开了。
江清澜这才想明白过来,脸色慢慢涨成猪肝色。
更衣,就是上厕所的意思。他是在嘲笑她,还是真心在问?
无论如何,对她来说,都是耻辱!她便狠狠瞪了一眼,飞快地爬上田埂,走远了。
回到地里,她才自在些。
见在三人的合作下,两个箩筐已装得满满的了。一个里面纯是白萝卜,另一个则是青的、红的都有。
王蕙娘在地那头喊:装了两筐,先让王二挑回去,上在马车里。再拔一筐便够了,下午去收白菜。
王二憨憨一笑,低着头从江清澜身边走过,连看都不敢看。
到了装满萝卜的箩筐边,他吐口唾沫,在手上一搓,就拿起扁担,挑着萝卜上了田埂。
路过装儿子的箩筐边时,他纵然挑着重担,没忘了爱怜地看了几眼。
扯着嘴角笑了笑,这才往村正家那边去了。
过了一会儿,或许是感知到父亲的远离,那奶娃娃忽的一挣,把两个胖乎乎的小拳头挣出襁褓,扭来扭去的,哇哇大哭起来。
立时,王家妇人便慌里慌张地往这边跑。一面跑,一面搓着手,把手里的泥一条条儿地搓下来。
江清澜一看,这妇人也就二十不到,只是皮肤被晒得黑,显得老。她劳作了大半天,额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她自己倒不觉得,冲这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开始解衣服。
秋冬时节穿得多,外面看不出来,但解到里面那层,才晓得衣襟已经被浸湿了。
然后,她俯下身子,把奶娃娃的嘴堵住。果然,四野就安静了。
江清澜这才反应过来。
她一个未婚女子,不晓得涨奶、溢奶,也没见过当街哺乳,觉得有些尴尬,便别过脸去。
不一会儿,王蕙娘却又慌里慌张地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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