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难道是她看错了?
“阿宁,你在窗边傻站着干嘛?”
纸人打了个哈欠,嘟囔几句:“别淋到雨着凉染上风寒了,快些过来睡觉吧。”
“可是,我——”
看到谢溯雪了。
想了想,卫阿宁又同纸人道:“小纸,你困了的话,就先睡吧,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
话毕,她便披上外衫,穿好鞋后打开房门。
风雨格外猛烈,如瀑般的暴雨从檐上流落,砸入地面。
甚至连院中的花草都被压弯了腰。
“嗯?”
雨丝打湿鬓边乌发,卫阿宁推开门,余光注意到门前的一个阴影。
是个琉璃圆樽,里头装着小小的花盖水母。
卫阿宁将其捧起,拢入怀抱。
圆樽外壁似还留有余温,触感温凉。
是谁把小水母放她这里了?
默不作声环顾四周,卫阿宁眸光触及回廊转角一小片白色衣料时。
她心念一动,连忙喊道:“小谢师兄!”
只不过,那衣料的主人闻声却是立马消失了。
卫阿宁立马抱紧水母,跑过去。
“你跑什么呀。”
待看清他的模样后,卫阿宁不禁被吓了一跳。
谢溯雪沉默蜷缩在角落里。
他浑身湿透,身上衣袍湿漉漉的,好似从水中刚捞出来般,皱巴巴贴在身上。
脸颊隐于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雨水顺着他下颚线滴落。
衣角落下的水珠将地面石砖染上一大片湿痕。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卫阿宁略略蹙眉,忙将他拉入屋内。
给他倒了杯热茶后便去柜中翻找干燥巾帕。
那滴答的水声在这厢房内显得有些突兀。
抬眸看向被水笼罩的谢溯雪,卫阿宁总感觉不太对劲。
他虽然往常亦是安静的模样,可眼下,眼神却像是丢了魂般的放空。
见他不接白巾,卫阿宁只能自己上手,将他脸上水珠擦干,出声解释:“今天下雨了,我暂时不回去,在钟离府留宿一晚,在灵佩给你发的消息,你没收到吗?”
灵佩?
谢溯雪后知后觉回神,掌心抚上腰间。
那里空空荡荡的,未有灵佩的踪迹。
出来得太突然,灵佩亦是忘带了。
他垂下眼睫,低声道:“我忘记带了。”
卫阿宁神情一愣。
?
能有谢溯雪忘记的事情?
放在从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连她试图浑水摸鱼、逃避教学的次数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太反常了。
一时找不到原因,卫阿宁手上擦拭头发的动作缓下。
难道是因为她出门前答应今晚回去给他带好吃的,结果却没回去。
违约的事情而不开心?
卫阿宁斟酌着语句,出声:“小谢师兄,我——”
她话未说完,谢溯雪便出言打断:“我知道,但我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这个。”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原因?
看着他唇边一如往常的弧度,卫阿宁心中的古怪没有消减,反而愈发强烈。
不对劲,真的非常不对劲。
以前就算是一问一答,谢溯雪表情亦是有起伏的,而不像现在这样,有股令人难以触及的隔阂感。
卫阿宁有些受不了。
她放下白巾,双手按在他的肩头。
眼睛一眨不眨,十分郑重地盯着那张脸,试图从谢溯雪脸上找出一丝异常的踪迹。
“你到底怎么了?”
一灯如豆,烛光似纱,映得她面上都似罩了层柔和光晕。
意识逐渐变得恍惚,谢溯雪同她对上视线,勉强控制自己的神识:“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
“仅此而已,别无其他目的。”
他语气正常,音调亦是清晰的,不像喝醉酒的模样。
这是什么话?
卫阿宁看他的眼神有些错愕。
她明天雨停了就会回去,不过是一个晚上不见罢了。
况且平日在卫府时,大家晚上歇息也不会见到啊。
谢溯雪到底想做什么?
沉默几息,卫阿宁实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