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还好,人没丢。
歪倒在路边的树荫下,满头满脸的汗,面颊通红双目无神。
从背包里掏出运动水壶,周蒾说:“我没喝过,不介意的话,多喝点水。”
废掉半条命,路东祁哪有心思介意,咚咚咚灌下几大口。
“说不来,怎么又改主意了?”周蒾问。
“谁让那美国哥们儿挑衅我。”路东祁说话有气无力,累归累,不影响他嘴皮子利索,“我说我是演员,他不信。不信不信吧,可是他当着我的面跟旁边人蛐蛐,说在他们好莱坞,我这样外形的演员,只能演校园片里的四眼弱鸡书呆子。无趣,沉闷,严肃,没有性生活。”
周蒾挺无语的,默默抱膝蹲在他面前。
路东祁用手扇风:“你先走,不用等我。”
“不行。山里容易迷失方向,不能让你落单。”周蒾摘掉棒球帽,盖他脑袋上,“你如果想坚持,不要一直歇着,会越歇越累。走慢一点没关系,我陪你。”
“你对我这么好?”一根指头顶起帽檐,路东祁有点受宠若惊。
“不是对你好,是对每一个走进我们庄园咖啡田的人负责。”水壶收入背包,周蒾站起身,“走吧,需要我拉着你的手吗?”
路东祁犹豫半秒:“免了,我也没那么弱鸡。”
说不用,遇到一段漫长上坡路的时候,路东祁两腿灌铅,还是把手主动伸向了周蒾。
隔得有点远,只抓住了她的小手指。周蒾感知到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反住握他的手。
演过牵手戏,在路东祁扁平的认知里,女演员的手大多纤细,柔若无骨。可周蒾的手打破了他的刻板印象。手掌大手指长,能感觉出手心长了薄茧,也能感觉到它的力量。
从紧紧相握的手,望去她的后脑勺,路东祁说:“周蒾,我以为你会劝我放弃。”
“我劝你你也不会听。”周蒾放慢脚步,边走,边顺手拔除田边的杂草。
路东祁轻笑:“我有那么固执吗?”
“你不算固执。”周蒾低下头,轻轻呢喃,“有人比你固执多了。”
“谁啊?”路东祁耳朵尖。
“你不认识。”
“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
周蒾拔草,路东祁也跟着照猫画虎。
懒得弯腰,见一株杂草长得出奇高,他伸手就薅下一片长叶。
啪!
周蒾返身迅速打掉他的手:“别乱摘,那是刚种下去的牛油果幼树。”
路东祁来不及喊痛,先奇了怪:“这里不是咖啡田吗?为什么种牛油果?”
“农林间作法。”周蒾抬手指去不远处叶大如蒲的香蕉树,“这些都是遮阴树。遮阴,防风,固土,还可以增加咖农收入。”
大小树木高低错落,精心呵护着娇贵的咖啡树。
周蒾环顾一圈,继续说:“咖啡是一种生态型农作物,需要弱光系统和非暴晒种植。‘上有大树下有杂草’才能健康生长。”
知道路东祁不感兴趣,她没再详细解释。
斜坡过后道路平缓,她松了手,径自朝前带路。
手一空,顿时没了安全感,路东祁追上去:“就这么干走太无聊,你再说点什么吧。”
“说什么?”
“随便。”
周蒾没想法,只能说回自己最熟悉的咖啡。
“天然咖啡树高度可达15米,人工种植的咖啡树经过修剪,采收时的高度是2到3米。咖啡树的年限大约20年,前三到五年是幼树成长期,几年后进入丰产期。咖啡果的成熟期一般是9个月。成熟咖啡果的颜色是——”
“我知道!”这题路东祁会,他像踊跃发言的学生高举右手,”鲜红色。”
常识性的内容难免枯燥,没想到路东祁会听进去,周蒾被他逗笑了下。
“不全是。有些品种成熟后是黄色,或者紫色。”她继续说,“我们云南大多种的是杂交品种卡蒂姆,包括我们庄园。卡蒂姆在云南有着三十多年的种植史,早已被我们脚下的土地所驯化。产量高,抗病虫害能力强,但是……”
一路上山,周蒾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沿途的咖啡树,不自觉加快脚步恢复日常速度。
意识到讲得有些深入,她掐断话音,停下来等路东祁。
隔着几米远,路东祁呼哧带喘,望去前路漫漫:“走这么久一颗红色的咖啡果没见着,到底还要走多久?”
“快了。”周蒾解释说,“现在是采收末期,只有海拔较高的田里能看到全红果。”
路东祁双手叉腰:“树上的和昨天满婆婆摘的,有区别吗?”
周蒾摇头:“没有。”
“既然没区别,那我不是非看不可啊。”他忽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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