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 第65节(1 / 2)

当年旌国开国时,太祖萧若山就是这般许诺徐家的。后来诺言成空,徐家却始终安之若素。想来那满门忠烈,心里装的从来都是“天下太平”,倒是不曾在意过权势。

如今萧家的后人,竟又要将这空口白话拿去诓骗他人?

夜风拂过,孟清澜拢了拢衣袖,眼底的讥讽愈发的浓了。

翌日拂晓,孟清澜便以上山祈福的名头出了城。刚出了城,马车便静静地停在了山道旁,车帘半卷,露出她翘首期盼的侧脸。

晨雾渐散,山道的尽头果然转出一行人。

张钺一袭朱色官服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四名文官打扮的属吏,最后方跟着数十名墨衣侍卫。

马蹄声惊起林间鸟,顿时鸣叫声不断。

张钺一行疾驰而过,马蹄声如急雨一般,并未在孟清澜的马车前稍驻。

“保重。”

这两个字刚从孟清澜嘴里轻声吐出,那背影早已离她数丈之巨。

待那队人马彻底隐入山道的尽头,孟清澜才松开车帘,正色道,“回府。”

十日后,唐州城外的官道上扬起阵阵黄沙。张钺一勒缰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门,转头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我们今日就去会会这徐淮如何?”

“大人!”随行的礼部侍郎擦了擦额角的汗,忙劝道,“咱们连日赶路,仪容不整。不如先休整两日,再去拜会徐将军也不迟啊……”

其余官员纷纷附和,“是啊,这般风尘仆仆,实在有失体统。”

……

张钺的目光在众人期待的脸上扫过,又沉思了片刻,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大人所言极是,是张某考虑不周了。”

到了驿馆,待众人散去更衣,张钺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军营的方向。

张钺想起徐闻铮还蒙在鼓里,既不知他是御史中丞,更认不出他现在的脸,他的嘴角便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暮色时分,张钺已换上了一身粗布军服,借着郭家军换岗的间隙,身手敏捷地混入营中。

此时大营内,篝火已燃,士兵们列队整齐,刀戟映着火光,一派肃杀之气。

新兵营里尘土飞扬,徐闻铮刚结束了一场新兵试炼。他随手将长枪掷给亲卫,枪身在半空划出了一道银亮的弧线。

“今日就到这里。”

新兵们还保持着列队的姿势,只是胸膛都在剧烈起伏,有几个年纪小的已经撑着膝盖,直不起腰来,猛喘着粗气。

“末将还想一试!”

张钺从人群中缓步走出,朝徐闻铮拱手一礼,“将军,末将想试上一试。”

徐闻铮点头应允,伸手朝他勾勾手指,“来。”

话音未落,两人已空手对起招式来。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干净利落,身法敏捷,又尽显各自的风骨。周围的新兵们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这是什么招式?”

“刚才那一招真漂亮!”

……

待切磋结束,徐闻铮拍了拍张钺的肩膀,赞许道,“底子不错,反应也快,是个好苗子。”

张钺低头抱拳,“多谢将军指点。”

徐闻铮带着亲卫,转身离开了新兵营。张钺站在他身后,细细打量着他。

三年光阴,那个曾经脸上还显露出几分稚气的少年,如今竟比他还高出半头。方才切磋时,触到他的腰腹紧实有力,虽不壮硕,但八块腹肌,一块不少。

如今,徐闻铮的面容已稚气尽褪,下颌线条愈发分明,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特别是那双眼睛,比从前更添了锐气,俨然有大将之风。

张钺正欲离去,忽被一兵卒唤住,“这位兄弟,将军有请。”

张钺随那兵卒穿过几顶营帐,来到徐闻铮帐里。

“将军,人已带到。”

“你先退下吧。”徐闻铮对着引路的兵卒道。

“是!”

兵卒抱拳应声,转身退出了营帐。

帐帘落下时,外头的喧嚣和热闹,也淡了几分。

帐内,烛火轻摇,徐闻铮抬手示意,“坐。”

张钺唇角微微微扬起,他随意地拂了拂衣摆才落座,姿态闲适却又不失礼数。

“祖籍何处?”徐闻铮斟着茶,递给他。

“阳山。”张钺接过茶盏,先嗅了嗅茶香,才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

“来营中多久了?”

“今日刚到。”

徐闻铮笑了,他起身道,“带你去城里转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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