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鸟 第42节(1 / 2)

直到一次混混闹事。

这是个多好的时机,我告诉自己,开始吧,一切准备就绪。

陈幼宜的具体死亡时间难以推断,腕上手表受损严重,停留在八点零五的位置。

手机屏幕在羽绒服袖口亮起幽蓝的光,我看了眼时间便摁灭,迈步走进便利店,带进一阵刺骨的风。

现在是晚间八点零五分。

第28章 姜柔

我的计划很简单。

凶手轻视女人,却又渴望得到女人的认同与顺从,我以他最为期盼的形象出现,足以接近他、让他卸下防备。

相处时,我将成为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体贴温柔,天真友好,随时随地保持善意的笑。

听起来很耳熟对不对?

我也是在计划成型后才发觉,这像极了陈幼宜。

……

我太孤僻了。

社交不是我的强项,我只想和逻辑打交道,这辈子没交过几个朋友。

这样的我,要怎么创造出一个鲜活的、富有亲和力的、能迅速博取信任的形象?

陈幼宜是最温柔的人。

我身体不好容易着凉,她在冬天养成了习惯,出门前必须检查我的围巾戴没戴好,如果没有,就一边帮我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一边无可奈何地劝诫:“又想感冒吃药吗?你不是最怕苦?”

陈幼宜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她记得我的喜好、忌口和小癖好,降温的日子,我能得到几片她送的暖宝宝。

聚在一起看恐怖片,她见我害怕,总要在我耳边放《好运来》一类喜庆的歌。

陈幼宜是最讨人喜欢的人。

和她待在一起,哪怕只坐着发呆,我也不觉得腻烦。

我本能地亲近陈幼宜,因而在潜意识里认为,没人不会亲近她。

嘴角上扬的弧度要更柔和,说话的语气要更有朝气,待人接物的态度,要更亲切大方。

在尝试接近凶手的过程中,我也渐渐接近了她。

这很难。

曾有几十上百遍,我站在宿舍的镜子前,观察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回想有关陈幼宜的一切。

高中跑操,我被冷风吹到感冒。

是陈幼宜扶我去医务室打针吃药,把手贴在我额头上:“头疼吗?有眩晕感吗?身体发烫吗?”

我像她一样拧眉,镜子里的人刻意又冷漠。

不行。

失败了。

来生理期,我疼得趴在课桌上。

陈幼宜从书包里翻出止痛药给我,脸上的笑,是一点关切,一点心疼。

“送你的。”

她说。

面对镜子,我试着笑一笑。

最难的不是嘴唇,而是眼睛。陈幼宜笑起来,瞳孔像在发光,我却习惯不了情绪外露,显得尤其空洞。

又失败了。

还有喂猫的时候。

陈幼宜的声调总是很柔,一边抚摸猫咪脑袋,一边仰头对我说:“你不摸一摸吗?猫很爱干净,会自己做身体清洁,不脏。”

……

不像。

不像、不像、还是不像。

我成不了陈幼宜,只能拙劣地模仿,祈祷不要被看出端倪。

走进便利店,看见那群混混找茬,我迅速后退两步,藏进阴影之中。

这是陈幼宜偶尔会有的动作,高中三年留下的阴影无法抹去,她抵触侵略性太强的男性。

但很快,理智将战胜她身体的本能反应。在夜市里,她曾保护过一个被醉汉骚扰的女学生,在同样恐惧到极点的情况下。

混混们骂骂咧咧离开,我佯装心惊地上前,开启我和店员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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