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鸟 第41节(1 / 2)

我想帮她痊愈。

大学的生活和预想中相差不大,我们离开家,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空间,也通过兼职攒了些钱。

陈幼宜一如既往爱好音乐,打算送给我的毕业礼物,是我们都很喜欢的乐队的演唱会门票。

日子平静无事,直到陈幼宜的姨父宋成浩酗酒失业,来学校讨钱。

她辛辛苦苦积攒下的钱,全被对方要去。

贪婪者的欲望,是不可填补的无底洞。

宋成浩一次得逞,尝到甜头,等手上的钱挥霍殆尽,便故技重施,去校门堵人。

有次闹得狠了,他甚至准备当场动手,好在被保安拦住。

逃不脱,赶不走,陈幼宜快疯了。

我第二次看见她掉眼泪。

赌气一般,陈幼宜咬牙切齿对我说:“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他早些死了……”

有生以来头一回,我愤恨于自己的无力,什么也做不成,只能一遍遍徒劳安慰。

可陈幼宜到底还是那个陈幼宜,不会被任何事轻易打倒。

第二天,她找了新的兼职,重新开始攒钱。那是个家教的活,位置稍远,在城区边缘。

月末的夜里,我接到陈幼宜打来的电话。

她笑着告诉我,这个月结了工资,加上以往零零散散的存款,足够买下两张内场前排的演唱会门票。

“我还没听过现场的演唱会呢。”

她说:“有你陪着的话,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

那天晚上,我应该多和她说说话的。

自此以后,我再也无法联系上陈幼宜,去警局报了失踪。

第十五天,我陪在她姨妈身边,认领下她的遗体。

姨妈哭得昏死过去,我不想回忆当时的场景。

据警察说,陈幼宜的学生证和手机好端端留在外套口袋里,只有手腕上的护身珠串和钱包不见踪影。

看她满身的伤痕,绝非劫财。

陈幼宜的死,成了一起大案的引子,自她之后,在清水河中接连发现了两具遭受过相似折磨的尸体。

三名死者没有共同的人际圈子,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凶手在想什么?

我动用已知的所有心理学理论进行分析。

受害者均为长发瘦削女性,反映出凶手对特定形象的执念,大概率与其过往经历存在关联,或代表凶手心中“脆弱”和“可操控”的符号,便于下手。

单纯追求杀戮快感的话,没必要囚禁这么多天。长达十五天的殴打,表明凶手需要通过对他人的折磨获得心理满足,借由这种支配行为,补偿现实中的无能感。

也就是说,凶手极有可能处于长期的社会挫败之下。

选择偏僻地点作案、有意避开监控,则说明凶手熟悉案发地的地形,曾经多次踩点。

囚禁离不开私密空间,凶手不可能住在人来人往的公寓楼,必然独居。

由此,我做出一部分连环杀手的侧写——

缺乏共情能力,操纵欲强,也许表面正常甚至友善,但极度自我中心。

有被虐待史,借由犯罪,补偿深层的心理创伤。

我想找到他。

我必须找到他。

根据犯罪地理侧写的圆心假设,多数连环杀手会把住所为锚点,在可控制的半径内作案。

结合监控盲区的分布,我利用地图和数学模型,筛选、排除、推演,锁定凶手的潜在活动范围,在白杨街地铁站以北。

然后呢?这片范围面积不小,连警察都对凶手的行踪一筹莫展,我更没办法精准定位。

思来想去,我选择了最笨的方法。

由于案件频发,江城住民的警惕心大涨,凶手要想作案,难度呈指数倍增长,一定会时常外出寻找新的受害者。

我既然确定了他的大概活动范围,不妨直接蹲点。

要穿成与受害者们相似的模样,引他下手吗?

这个策略被很快排除,我独自行动,如果被他突然袭击,得不偿失。

那就用另一套不会引起他兴趣的打扮吧。

头戴鸭舌帽,穿灰黑色运动套装,随身携带防狼喷雾和小刀,用录像记下所有遇到的人。

我开始在夜里游荡,揣摩凶手的行经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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