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1 / 2)

他举起那支烟,敲敲额头,“极端的顺从和极端的反叛,只不过是一体两面罢了,你甚至比我更疯。”

“我想救你。”应泊脱口而出,却几乎是轻不可闻。

“救我?”陈嘉朗终于笑了,笑得像是听到了一个滑稽的冷笑话,“你救得了吗?”

“……至少先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应泊嗫嚅许久,哑着嗓子开口,“我不信他们每个人都那么顺从地送死,你一定用了什么手段。”

现在不是和陈嘉朗怄气地时间。即便陈嘉朗承认了自己就是殉道者,可五起案件都没有能够指认陈嘉朗是凶手的实质性证据,抓到人了也没办法送上法庭。

既然陈嘉朗肯留下雾化瓶,肯见他这一面,也许有机会从陈嘉朗嘴里撬出什么他们在现场没发现的细节。

钟楼上许久都没再传来新的声响。正当应泊以为陈嘉朗已经识破自己的计策时,空气里传来“咔哒”一声。

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第136章 弥赛亚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钟楼中空荡荡地回响, 应泊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可他很快就发现,枪口并未指向自己。

陈嘉朗只是单手持枪,垂在身侧。他的神情没有杀意, 只是像把枪当作讲述工具, 就像点烟一样随意。

他抬头看了应泊一眼, 嘴角似笑非笑:“你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那我就告诉你。”

风吹起他外套下摆,他站在钟楼边缘, 像一位说书人。

“金葆庭,是第一个。我没有撬门, 也没假扮快递。很简单, 你知道他来望大前曾经在法大任教, 我拿着两本他写的法学教材, 还有我们拍的毕业照, 在他家门口按了门铃。”

“他说,‘你是我学生吗?’我说, ‘不是,是校友。’他就笑了, 说‘进来吧, 进来吧’, 还问我喜欢喝什么茶。”

陈嘉朗顿了一顿, 轻声道:“我早就查过他的过敏史,知道他不能吃利多卡因,于是我就往茶水里放了一点。”

“他喝了一口,没几分钟脸就开始发红,出汗, 心跳急促。他还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太累。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从茶几那边跌到地板上,抓着胸口抽搐。他没喊救命,也没骂我,他只是盯着我,像是不敢相信有人会在他家做这种事。”

陈嘉朗眼神微垂,声音极低:“我把他扶起来安置回书房座位上,留了一封信,签了名,就在他办公桌上。”

应泊指节发白,强压着情绪没有打断。

“姚昀,”陈嘉朗继续,“她是旧识,我刚入行那年,她还没当上庭长,管过我一个案子。她一直记得我,我打电话过去,说是想聊一个借名买房的案例,请她喝杯咖啡。”

“她在法院加班,我就在楼下等她。我带她去了办公楼顶层的小平台,那里光线暗,也没监控。我开门见山地告诉她,我知道她手上几起案子的处理方式,也知道她私下里的倾向。我没有辱骂她,也没有辩论,只是拿出了枪,指着她的腰侧,很轻地说:‘你知道跳下去会比较干净。’”

“她就没反抗吗?”应泊低声问。

陈嘉朗眼神没有变化:“没有,她只是一直在说‘求求你放过我’,就像很多人都会哀求法官那样。我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动手。她站在那里站了好久,然后……自己走到边缘跳了下去。”

应泊一言不发,指尖隐隐颤抖。

“李文光。”陈嘉朗垂眸,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他的单位曾是靖和的客户。那时候我没资格出庭,但整理材料的是我。我联系他,说有个新的审计风险,希望他方便在停车场谈一谈。他答应了。”

“我提前毁了他车位区域的监控系统。他车一停下,我就坐进副驾。他一开始以为是敲诈,后来看到我手里的那张照片——那栋他批下来的建筑倒塌,死了两个人,我把尸体的照片摆在他中控台上。”

“我告诉他,我不勒索钱。我说:‘你不用报警,我也不跑。你只要把这个车门锁上,打火机你口袋里有,炭粉我也给你配好了,你把做过的事都录下来,点着炭盆,我就走。’”

“他说了什么?”应泊声音发紧。

“他说:‘你真是个疯子。’我回答,‘那你要报警吗?’,他看了眼我的枪,然后点了火。”

钟楼陷入短暂沉默。应泊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压出来的,低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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