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男子浑身麻木,只是极其轻微地动了动手指。

紧接着,一阵万蚁噬心般的瘙痒从皮肤的每一处毛孔中疯狂钻出,犹如锋利的针,直直地扎进骨头缝里。瘙痒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痛感,两者交织在一起,男子浑身颤.抖,衣物瞬间被汗水打透。

男子知道,那是琉沙特有的毒虫。

他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地呜咽了起来。

*

军帐里,贺进正为粮草的运送路线与时机而犯愁,因为实在拿不定主意,便派人请了兰绬来,打算听听她的意见。

“依我看,我们可以兵分三路。北路佯装为主力运输,大张旗鼓,吸引敌军注意力;南路派遣少量精锐,携带部分粮草,秘密前行,作为备用补给;而真正的主力,则走东边……”

兰绬的分析惹得贺进频频点头,二人正聊到关键时刻,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报!”来人声音洪亮,“都尉大人,暗哨回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贺都尉皱了皱眉,“叫他进来。”

暗哨匆匆地进了门,干脆利落地单膝落地:“见过都尉大人。”

“免礼赐座,”贺进神色如常地摆了摆手,“何事回禀?”

暗哨起身谢座,正要开口时,不经意间瞥见一旁身着常服的兰绬,微微一怔。

贺进瞧出了暗哨眼中转瞬即逝的犹豫,安抚道:“无妨,无需对她回避。”

暗哨的顾虑消散了几分,开始有条不紊地汇报近日获取的情报。从敌军的兵力调动,到周边城镇的动向,事无巨细,条理清晰。

那暗哨长得眉清目秀,身量又高,就是瘦了点。兰绬眯着眼打量着他,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等汇报完毕,暗哨拜别贺进,转身就要离开营帐,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叫住了。

“站住!”兰绬喝道。

暗哨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恭敬地向她行礼。

“姑娘还有何吩咐。”

兰绬不动声色地审视了他片刻,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人,”她端起了贺进桌上的茶盏,一步步递送到暗哨面前,“大人连日奔波,劳苦功高,喝口茶润润喉吧。”

暗哨闻言,头更低了。

“姑娘,使不得。”

“漠韵流金,”兰绬柔声劝道,“难得的好茶。”

贺进没听过兰绬用这种语气讲话,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暗哨迟疑地看了兰绬一眼,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双手。

谁知,正当他要触碰到白瓷杯盏的时候,兰绬的手却忽然毫无预兆地一抖,盏中的茶水很满,一下就泼了暗哨满手。

暗哨一怔,兰绬“哎呀”了一声。

“无妨。”暗哨安慰道。

谁知,下一刻,兰绬就大力地握住了暗哨的手腕,她手中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茶盏彻底失去平衡,伴随着清脆的 “哗啦” 一声,径直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瓷片飞溅四散。

暗哨用力一抽手,却没能将手抽出分毫。

一抹冷厉之色在他眼中浮现。

“这水刚烧好,放了许久都不能入口,”兰绬眼中含笑,“大人竟然丝毫不觉得烫吗?”

那“暗哨”动作一顿,反手抽出一把弯刀,朝着兰绬劈头砍去。兰绬松开抓着他的手,利落地向后闪避。

贺进看得目瞪口呆。

“又是你啊,还真是百折不挠,”兰绬道,“精通暗器,擅长轻功,甚至还能易容,贵组织还真是神通广大。”

“来人!”贺进后知后觉地喊道,“抓住那个刺客!”

但已经迟了,杀手捞了一把门帘,砸向紧追的兰绬,趁她模糊视线的当口,翻身而走。

兰绬反应极快,穷追不舍。

流星般的箭矢从二人身后略过,直到他们远离了营帐,超出弓箭的射程范围。

杀手轻功了得,但兰绬实在难缠。

没过多久,两人越过最后一处村落,一头扎进了茫茫草原。

草原上遮蔽物甚少,这场对决的重点就变成了速度与耐力。

兰绬心里十分纳闷。

刺杀任务没有完成,堂堂正正打一架,把人都杀了不就成功了吗,跑什么?

正在此时,那逃跑的杀手不知走了什么霉运,一跤滑倒,从一个凸起的小丘上滚落了下去。他的身体与草丛、石块不断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扬起了一片尘土。

兰绬心中大喜。

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和这刺客来来回回较量了这么多次,总算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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