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1 / 2)
王徽仙指着缩在墙角的陆公子:“我作证,他才是凶手。”
官差上前拉扯陆公子,一盒空香粉从他的身下掉出。
人证物证俱在,他无从争辩,跪地求饶:“偲娘,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下此事。我是多么的爱你,敬你。你既失身于我,我愿意娶你为妻,日后定会对你好。”
这张脸恶心得王徽仙几欲作呕,她高傲地抬头:“借你一言,明月无暇,纵乌云蔽月,当无损其光。今日过后,我仍是清清白白的偲娘,仍是受人追捧的偲娘,而你却是被人唾骂的阶下囚。”
陆公子自知在劫难逃,旋即恶语相向:“贱……”
然,他的话甫一递到嘴边,将将漏出一个字,便被罗刹一掌拍晕:“无耻小人,假冒我还骂我!”
官差看着晕厥在地,七窍流血的陆公子,只好费力将人抬去京兆府。
楼下的喧闹散尽,楼上的争执却才刚刚开始。
时隔十一年再见朱砂,段凤巡说不清是恨她多一点,还是爱她多一点。
矛盾、纠结,贯穿她与朱砂相识的每一日。
一如儿时,她既恨朱砂分走了祁南钦对她的爱,又用尽一切方法留下朱砂。
在南诏的日日夜夜,她想明白了,她对朱砂的爱远远多于恨。
于是,她恨罗刹,恨他抢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恨他占据了朱砂的整颗心、所有爱,以致于她分不到一丁点的爱意。
此时此刻,听着楼下罗刹得意洋洋的自夸之语。
她在想,若她没有露出马脚,若朱砂不够狠心,她的算计是否便成功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这件事会成为彼此心中永远的刺。
直刺到他们二人日日争吵,分崩离析。
可惜啊,她输了。
隔着中间的蜡烛,两人分坐一边。
段凤巡:“你真狠心,居然在他身上施加禁制。”
朱砂:“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段凤巡:“一样什么?”
“一样……一诈便露馅。”
“我爱他更信他,怎会在他身上施加禁制?”
“段凤巡,我骗你的。”
接连三句话,段凤巡终于恍然大悟,低头自嘲地笑道:“很好,我没变,你也没变。朱砂,当年代你受过的这笔血债,该你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不耐烦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去。
朱砂笑道:“还?你当年因何被水鬼抓走,你以为我查不到吗?”
“段凤巡,我为了找你,借捉鬼之名踏遍大梁各州。可我今日才知,当年竟是你主动随水鬼一族离开,甚至为了置我于死地,泄露山中宅子所在。”
“血债?你口中的血债,难道便是当年未能杀我的遗憾吗?”
第120章 蛇骨婆(一)
◎“因为你把我卖给了赤方?”◎
一门之隔,上楼的脚步声最终消失在门外。
须臾,窸窸窣窣的翻找声过后,男子数钱的声音响起。
朱砂听着男子窃喜的偷笑声,在心中盘算:“今日回家,我定要搜遍他的全身。”
罗刹这个小鬼,竟敢藏私房钱。
今日她粗粗一翻,便翻出足足四文钱。在她没翻到的地方,尚不知藏了多少。
朱砂在笑,段凤巡却哑然失色。
两人之间的交谈,停留在“遗憾”二字的尾音中。
许久,等门外男子的数钱声停下。
段凤巡张口了:“当日,水鬼带我去长安城外见赤方。他一试,便知我不是祁南钦真正的女儿……”
年幼的她不知赤方如此笃定的缘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我是祁青棠,我怎会不是阿耶的亲女儿?”
赤方冷漠又怜悯地看着她:“傻姑娘,你做了旁人的替死鬼。”
后来,她辗转去了南诏。
查了多年,她终于找到真正的身世。
原来她真的不是祁南钦的女儿,甚至她称为阿耶的男人,也不是真正的祁南钦。
她的亲生父母。
一个是祁南钦的同族,一个是凡人。
他们生下她,又抛弃了她。
只因她的娘亲是凡人,养不活她;而她的父亲,不肯让渡自身修为给她。
祁南钦收养了她,甚至大方给了她一千年的修为。
千年修为,足够一个鬼婴长到十岁,撑到她自行修炼之时。
可惜,他那慷慨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救她,不过是为了让她做自己亲生女儿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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