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声名狼藉了 第54节(1 / 2)
“陛下可同殿下提过此事?”
“还没有。”姜敏道,“自陵水回来便卧病,原想叫他歇上半月,他又不肯,白日往鸾台理事,夜间总作烧,人都虚亏了——这等事不必同他商量。”
“陛下好歹提一回。”觉空道,“以臣所见,殿下未必乐意认宗——若不同殿下商议,说不得另外生出枝节。”
姜敏原是极笃定的,闻言倒不那么拿实,正等说话,内侍送冷淘来,便停住。所谓莲叶冷淘,以绿豆和面,模子抠出碧绿的莲叶形状,煮熟过凉,配冰,淋上小料——夏日吃着清新爽口,犹是相宜。
觉空咂舌,“冷淘做出这等意趣,还得是在宫里。”便告个罪,自拾箸吃饭。
姜敏转头,“里头也送的这个?”
“殿下还没醒。”内侍道,“也吃不得这个——孙院正不让用冷食。”
姜敏点头,便也吃饭。二人一时吃毕,内侍又呈上荔枝酥山——底下铺冰,上头盖酥,辅以切碎的荔枝小块。觉空大呼畅快,飞速吃完一盏,“臣今日不来,倒要错过,不知陛下有此等好物——陛下好歹记着臣。”
“昨日才送来的,原想给阿兄送去——就这么巧,阿兄竟要过来,便留着等阿兄。”姜敏站起来,“阿兄难得入城,必有友朋需见,不必陪朕了。”
“陛下这是在撵臣。”觉空也起身,“臣确是有事,如此等见一见殿下便去。”
“这次罢了。”姜敏道,“昨日半夜烧得厉害,眼下都还没醒——不见他今日连鸾台都没去?”
觉空道,“殿下根骨不足,还需好生将息。”又道,“等大安了,仍需走一回西堤——回来才好公诸天下。有西堤魏氏在后,物议应能消减。”
姜敏不答,“眼下酷暑,便在宫里亦是七病八灾,等能走动,还不知要到何时——不如简便些。”
“阿俭虽然为族长,但我族中耆老名宿也实在众多,人不露面便做西堤子弟,难以服众。”又道,“当年魏肃公在白节还收了一个,陛下知道的,就是如今的魏昭都督——阿俭命一并补了族身玉契。阿俭的意思,二位一同去,一并开祠认宗。”
第69章 早死了
姜敏仍然摇头,“性命要紧,再等等。”便起身同觉空一同出去。送走觉空回来见男人倚在案边,手里握着刚送来的玉契。盛夏时节男人只拢着件薄薄的青绸氅衣,赤着足,散着发,衣袖随着动作堆在臂间,露着线条秀丽的白皙的手臂和消瘦的双足——
举止超逸,实有魏晋之风。
姜敏退一步倚在门上,含笑盯着他。男人又看了一时才察觉,怔住,“陛下在看什么?”
“自是看你。”姜敏走近,“你在看什么?”
男人一见她便身不由主依附过去,扑在她肩上,手臂绕到身后,拢着她腰线,“我醒来不见陛下……竟慌得很……就到这里来寻陛下……”
姜敏掌心在他颈上摩挲——微凉,热度退了。侧首吻在他耳廓那枚朱痣上,“阿兄进宫来,刚陪他吃饭——你一日没吃东西,饿不饿?”
男人被她亲吻便觉欢喜,闭着眼睛任由她施为,沉迷中间或发出一点粘腻的鼻音。未知多久终于寻回一丝神志,“玉契是觉空大师送来?”
“甚么觉空大师?”姜敏道,“是我阿兄——难道不是你阿兄?”
男人怔住,唇边漫出笑意,“总要等……正式拜见过,才敢这么着。”便道,“陛下不该为难……为难阿兄……我声名如此……怎么能入西堤,使不得。”
姜敏不答,“甚么声名?”
“陛下……”男人道,“我什么不知道……”
自从旨意下发,姜敏一面命林奔约束,一面刻意地控制他行踪,每日只在凤台和鸾台间转——应不至于当面听见甚么流言。便道,“没有的事。”
“我都知道……”男人重复,“我什么都知道。”停一停才又续道,“我不在乎……我若在乎……活不到今日。我有陛下,他们说什么都是不怕的。”
姜敏沉默。
“我虽不在乎,却不能连累西堤。”男人道,“魏肃公是我义父,亦是我恩师,不能报答已是惭愧……怎么能以西堤数百年清名为我庇佑……陛下不能这样。”
枉费自己日日同他厮混,竟不如觉空看他精准。姜敏抚着男人消瘦的脊背,“魏昭也要入族了。你和他都是魏肃公亲传子弟,何必如此拘泥?”
“阿弟不一样。”男人道,“阿弟自幼流落白节,已不知父母是谁,是魏肃公收留他,阿弟名姓都是出于魏肃公,他归西堤,在情理之中——阿弟身世可怜,我却是有父母宗族的。”
你那宗族还不如没有。姜敏总算忍住,“福祸相依——魏昭身世可怜,却也正因如此才得了机缘师从魏肃公,习得文韬武略,为朝廷一方大员。”
“我同他不一样。”男人只是摇头,“我不能。”
姜敏道,“便不说你两度被逐出虞氏家门,即便你仍在t族中,虞氏一门于你亦难有助力。你若不要,日后不论甚么只得自己顶着——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男人应了,停一时又道,“其实还有一个缘由。”
“什么?”
“我不想借旁人的光。”男人道,“君子立世,当从心从志,不能逾矩——断没有躲在家族后头的道理,更没有躲在高门显贵后头的道理。”又道,“我就是虞暨,这是不能改的。”
姜敏沉默地听着,“早知如此,倒不麻烦两位阿兄——西堤数百年名门,这事其实难得很,阿兄费了许多工夫。”
“陛下这样为我谋划,我心里欢喜。”男人缠在她颈边亲吻,“陛下说过——你心里只有虞暨。我总记着这话……不能就这样改了……我就是虞暨……若换了名姓,以后陛下不肯认我了……我怎么活……”
姜敏被他吻得意乱情迷,闭着眼极轻地笑,“这才是你不愿意的缘由吧……甚么君子立世……尽是些瞎话……”
男人勾着她,二人一同滚倒在地上。夏日衣衫轻薄,厮混半日乱七八糟地缠在一处。男人想要坐起,又被绞缠的布料扯回去,索性躺下,又倚回她颈畔,“分不开了。”
姜敏闻言睁眼,见二人衣料缠在一处,“除了便是。”
“不。”男人道,“不分开。”
姜敏终于听懂他在说什么,抬手拢着头发,“赶紧起来吃饭吧。殿下每日这么着,不累么?”
“不累。”男人抵在她颈畔,蹭一蹭,“能永远这么着才是好。”
……
赵仲德倒台,内阁便只得两位次相。虞青臣以废帝旧臣身份入内阁原是不能服众的,册了秦王,又在陵水一战成名,虽然仍有非议,但长于内政诸臣谁能不懂虞青臣陵水一行的含金量。能进内阁的人必然没有蠢的——便口里不说,心里亦是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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