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我现在也在这里?”梁灼低声重复。
“嗯,”越萤把梁灼的手拉下来,看着他一字一句语气郑重地重复:“你在这里。”
梁灼跟她对视几秒,偏过头笑了。
他这才松一口气,放下心来,重新把越萤的手回握住,说:“谢谢你。”
如果可以,“谢谢”也要一点一点还回去。
-
同样的一段路,下山明显比上山更难走,越萤拉着梁灼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山上起了雾,路有些滑,越萤把他的手牵得更紧了一些。
梁灼故意逗她:“不是不怕黑吗?”
越萤没回答,只是捏了一下他的手。
隔着重叠的树影,远远望见庭院门前的灯光时,她才说:“今天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
梁灼也捏一下她的手,意思是:知道了。
这会儿太晚,灯光已经全亮了起来。
大门前站了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正蹙眉往山路上打量,等看到两个人慢悠悠地出现在视野里,才松了一口气,视线不着痕迹地瞟过两人交握的手。
看到人多,越萤本能地想抽回手,却被梁灼握紧了安抚道:“没事。”
梁灼这才转头问:“怎么了?”
为首的男人毕恭毕敬冲他微微鞠躬,才回答道:“太太和先生联系不到您,担心出事,就查看了芯片定位,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
上山时担心短暂的独处被打扰,梁灼特意开了飞行模式。这会儿拿出手机,数不清的来电和信息一起涌进来。
梁灼面色阴郁地看了几条信息,“知道了,这就给他们回电。”
梁灼带着越萤穿过花园,突然听到她问:“你爸爸妈妈要过来吗?”
“能听懂粤语了?”梁灼笑着问,“进步好快。”
“只能听懂一点点,”越萤说:“我先回去吧,让保镖送就可以,我回去后会给你发信息的。”
“怕生?”
越萤点点头,她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跟梁灼的父母见面,她没有立场,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不用,你先去泡个澡,今天走路太多,要好好休息一下。”
梁灼招手叫过一个女佣,嘱咐她带越萤去二楼的房间:“如果不想跟他们碰面,就等我应付完他们再下来。”
女佣带着越萤上到二楼,推开一间卧室的门。不同于庭院里其他地方的开阔明亮,这间卧室的装潢偏冷峻。
房间的主人似乎不允许任何不必要的东西存在,深灰色调的墙壁上没有一点装饰,床边孤零零地站着一个落地台灯,沙发旁的矮几上扔了几本书,并不是客房的布置,有很淡的生活痕迹。
越萤转过头问女佣:“这是……梁灼的卧室?”
女佣点点头,用生涩的国语回答她:“除了先生的卧室和佣人房,这里没有其他的卧房。”
她打开卧房的浴室门,给越萤放好水,拿过一套换洗的衣服,就撤了出去。
月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偌大的庭院,梁灼却只为自己留下一间卧室,断绝其他人在这里留宿的可能。这种做法,几乎是完全将自己从外界与他人隔离开来的状态。越萤想象不出这种极端的生活方式背后,可能承载着怎样的情感和决绝。
越萤发了一会儿呆,把脸埋进温热的水流里。
今天走了太久,越萤有些累,腿上的肌肉有些酸,在热水泡的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浴室的门被人敲了几下。
她以为是佣人,扬声问:“什么事?”
梁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别睡着,小心着凉。”
越萤应了一声,揉揉眼慢吞吞地擦干身体,换上家居服。
衣服是男款,尺码对她来说太大,越萤把衣袖和裤脚挽过几折,才打开门。
梁灼正坐在沙发上,矮几多了一杯酒,他也刚洗过澡,头发还带一点水汽,随手朝后抓了几下,露出俊朗的眉眼。
看到越萤的装束,梁灼有些促狭地笑了:“你怎么这么小只,穿我几年前的衣服都这么大。”
越萤的脸被热气蒸得粉扑扑的,抓着裤腿,踢踢踏踏地走到他面前问:“他们走了吗?”
“嗯,”梁灼伸手摸摸越萤的头发:“我们家有小辈出过事,他们总是过度反应,习惯就好——你头发怎么还没吹干?”
越萤没所谓地摸了摸半干的发梢:“没关系,我没什么耐心,习惯这样了,等睡觉的时候自己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