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我不知道,”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要被风吹散掉,“她为什么要来这里,他们发生过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

梁灼转头,看着她那一刻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即使现在她就站在自己身边,也好像在很远的地方。

他总觉得程月萤就像一团雾气一样,缥缈的,抓不住的一团雾气。

“你跟她到过同样的地方,看过同样的景象。”

梁灼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是自己愿意来这里的,虽然一个人走过很多夜路,但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也还是会害怕吧。”

越萤转过头看着梁灼,他在自己面前总是习惯性带着笑意,散漫的笑也好,不知道被自己哪句话逗笑也好,总是透着一股满不在乎的玩世不恭。

但是梁灼现在没有笑,神色很认真,眼神专注地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远处灯光的反射在他面庞上,越萤甚至错觉梁灼的脸有些红。

“现在知道妈妈也在这座城市短暂生活过,会觉得和它多少有了一些联结吗?会好一些吗?”

“我希望至少有一些,我希望你对港岛的印象至少有一部分是快乐的。”

梁灼伸手把越萤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很淡地笑了一下:“程月萤,你的十八岁到来了,生日快乐。”

四周静寂,越萤看着梁灼的笑,心下轰然一声。*

第15章 我来教你该怎么做

十八岁之前,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天对越萤来说都难熬,但又都重要。

只是她对于除越清茹之外的人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所以在妈妈走后,越萤从来不觉得成年这一天是多特别的一天。

老师当然是关心她的,云姨也帮过她,但是大家都各自疲累、各自奔忙。越清茹走后,她又是一个人。

为什么在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之后,生命里要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

多突兀,她想,我对这个城市有没有归属感、生活在这里有没有安全感、有没有一刻感觉到快乐,连我自己都觉得不重要的事情——对你来说……竟然是重要的吗?

为什么直到在十八岁的第一天才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十八岁的第一天就要结束的时候,在她早就下定决心要利用他之后。

她没来由地感觉到又难过、又委屈,一直以来压抑的痛苦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出口,各种突如其来的饱胀情绪积压在胸腔发酵,太过复杂,几乎让她感到愤恨。

为什么这么晚。

从十八岁的第一天,就快要结束了。

越萤怔怔地看着梁灼。

“为什么又哭了?”

梁灼轻叹一口气,指尖在越萤眼下轻触,带走了一滴眼泪。

湿润的触感被夜风一吹,很快就消失了。

梁灼却像被烫到了一样,收回指尖,攥进掌心。

她哭了吗?越萤一愣,抬手去摸自己的脸。

眼睛像坏掉的储水容器,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溢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哭?她明明不是爱哭的人,上次落泪,还要追溯到那次在梁灼面前半真半假的示弱,她故意用泪水来给自己的话增加一些分量。

那这次是为什么?

她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一些自己不想承认的可能性。

梁灼表情难得有些无措,手忙脚乱地帮越萤擦了擦眼角,可是眼泪越来越多,擦不完。

他实在受不了越萤流着泪看向自己的眼神,只好有些无奈地叹口气,用手捂住了越萤的上半脸。

“不要哭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你开心一点。”他低声说:“本来以为能给你惊喜,如果我的行为冒犯到你,对不起。”

梁灼想,难道是因为从见面到现在,她对自己说过太多的“道歉”和“对不起”。

所以他总要一点一点还回去?

“没有,我很开心。”越萤的脸太小,被梁灼的手一遮,只能露出精致的鼻尖和下颌,因为在哭,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确实,我很长时间都觉得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生活在巨大的荒谬里……或者说像一个误入真人秀片场的路人甲。这个城市很好,漂亮、繁华、生机勃勃,但是这里的人或者事物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像《楚门的世界》一样,是他人提前设置好的布景。”

“但是,如果她以前到过这里,而你现在也在这里……”

“那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就有了意义。”

不多,但足够她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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