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朝臣倾轧(1 / 2)

('第一百六十八章朝臣倾轧

走到前院长廊的时候,恰巧遇到回来的长孙无忌,见到韩瑞迎面而来,脸上没有什么怒意,就是没有笑容罢了,略微点头,擦身而过。

韩瑞很乐观,宴会上的表现,的确有些不给人家面子,长孙无忌没有追究的意思,已经是非常宽宏大度的表现了,如是安慰,韩瑞快步出门,牵出自己的青骢马,轻跃而上,驰骋而去,耳边夜风猎猎作响,突然有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感觉。

泡澡,更衣,醒了几分酒气,一身清爽的长孙无忌,却没有就此休息,而是走到书房之中翻阅折子,在点点灯光的照映下,长孙无忌没有了刚才富家翁似的团团和气,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干练的神情,一支笔管在肥润的手掌中疾行如飞,写下许多文字。

片刻,房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长孙无忌耳朵微动,合上手中折子,随意搁在桌台上,脸上又堆起柔和笑容,说道:“进来。”

身穿一袭轻薄如纱的窄袖纱罗衫,白珠巧步走了进来,手中托着瓷盅,纤手十分平稳,来到案牍之前,悄无声息放下,轻轻掀开盖子,一股氤氲淡雾升腾,一时清香弥漫。

“阿郎,夜了,饮杯参汤提神吧。”白珠乖巧说道,熟知长孙无忌的脾性,也不敢提什么不如早些休息之类的话。

“辛苦你了,今晚也累了,早点回房睡吧。”长孙无忌笑道,端起瓷盅抿了口参汤,确有几分效果,眉宇之间多了些精神。

“奴家就去。”话虽如此,白珠却没有离开,轻移几步,从箱柜里取出铜炉与香料,纤手点上,白色的轻烟袅袅盘空,房屋溢着阵阵香气。

手指把玩一块美玉,长孙无忌突然问道:“白珠,韩瑞的表现,你是怎么看待的?”

俏容泛起惊讶,白珠不解道:“阿郎,因何问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觉得,他是不是真的文思不展?”长孙无忌笑吟吟道,态度随意,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此意,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

“奴家觉得,看他在宴会上愁眉不展,一脸冥思苦想的模样,应该是吧,至少,他没有与某些人一样,为作诗而作诗,胡乱的应付。”白珠美眸轻眨,抿嘴笑道:“而且,还是个正人君子,眼睛没有乱瞄。”

“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君子。”长孙无忌笑道,目光在她颈下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掠过,白珠口中娇笑不敢,却微微挺胸,展现弹圆高耸的胸脯,风情动人。

长孙无忌意动,突然屋外传来阵微乱的脚步声,一个仆役在门前止步,虽然门扇未合,却不敢贸然进步,而是轻敲两声,清声呼道:“国公。”

“何事?”长孙无忌问道,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国公,我等收拾宴席之时,发现了……”仆役连忙回答,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词,吱吱呜呜,让人不知所以然。

长孙无忌走了出来,皱眉道:“发现了什么物事?”

情急之下,仆役额头冒汗,终于说道:“……大厅墙上有字。”

“墙上有字?”长孙无忌愕然,忽然想到什么,匆忙道:“快,去看看。”

手提昏黄的绢灯,一行人来到厅中,几个收拾席案的仆役连忙罢手,退立旁边,此时厅中的水晶宫灯已经熄灭,只有寥寥几盏灯笼,厅中黑暗朦胧,看不清其中情况,长孙无忌盼望问道:“字在何处?”

“国公请看。”仆役连忙引领长孙无忌来到左侧墙上,借着昏黄的灯火,众人隐约看到,墙上尽是大字,依稀可以辩论几个,却不可一睹全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灯。”长孙无忌吩咐,同时问道:“谁发现墙上有字的,可知道何人所书?”

“国公,我等在收拾之时,发现席案摆着几幅字画,似乎就是墙上悬挂之物,所以举烛观看,就发现了墙上有字,至于何人所写,实在是不得而知。”

在仆役解释的时候,水晶宫灯再次点燃起来,将厅内映得犹如白昼,墙上大字也纤毫毕现,呈现在众人眼前。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长孙无忌轻轻吟诵,越念神情越是兴奋,脸上笑容浓郁,最后居然手舞足蹈起来,拍案叫绝。

逐句读完,长孙无忌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眉宇之间有些凝重,忽而又展开,沉吟良久,感叹道:“劝百讽一,端丽不乏风华,当在帝京篇之上。”

“阿郎,奴家最欢喜这句。”白珠**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哈哈。”长孙无忌开怀笑道:“好小子,怕是从今以后,比作兄弟情义的鸳鸯,就成了你们小女子羡慕神往的男女情事了。”

“七言长体,极于此矣,诗文如此富丽华赡,却不伤于浮艳,且形式近似于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白珠美眸异彩涟涟,由衷感叹。

“这小子,末了,才给我来这手。”长孙无忌笑骂道:“算了,某大肚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来人啊。”

“国公有何吩咐?”仆役连忙上前道。

“丝纱笼罩,仔细呵护,不许有丝毫损污。”长孙无忌说道,又在厅中流连许久,直到二更时候,才勉强回房休息,五更时候,就起来洗漱,匆匆上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只是担任司空,没有实权,干领俸禄就好,上不上朝都没有关系,但是长孙无忌却有些特别,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天子最信任的,就是自己这位舅兄了,有事没事,总喜欢召见陪同,时不时拿朝中政事,询问他的意见。

好比今日,朝会之上,那帮弘文馆学士,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联名上奏,请求皇帝召集天下的博学儒士,修撰什么经集正义,率先是国子司业孔颖达站了出来,引经据典,有理有节,起承转合,俱有章法,直说了有一个多时辰。

反复强调,自汉末以来,各姓师法、家法,各不相同,义理混杂,自开科取士之后,正朔不一将三百年,师训纷给无所取正,因为没有标准的经义,众考官几乎无法评卷,每当录取进士,总有人予以抨击,有鉴于此,修撰一部经集正义,是十分有必要的事情。

孔颖达修养本深,学问功夫扎实,这一番讲话下来,让不少文官深以为然,纷纷点头附和不已,自然也让那些武将们,昏昏沉沉,几欲睡去。

不过,朝堂就是这样,再完美无缺的建议,总有人持反对意见,况且修撰经义之后,所引发的后果,不得不让人深思考量,所以,当孔颖达退下,李世民捋须沉吟,考虑是否同意之时,立即有人跳了出来,大声反对。

理由也十分充分,各家学派传承日久,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可妄言轻动,还须要深思熟虑,考虑再三,加以解决,不然,肯定突然会闹出乱子的,朝臣知道,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学术之争,往往是不可协调的。

佛教就是例子,朝中有些儒生官员,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佛家恨之入骨,隔三差五就上书鼓动李世民灭佛,现在的情况与这差不多,虽然同是儒家子弟,但是流派不一,现在有人准备“统一”自己,好比有人打到家门口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得商量。

说稳重也好,说保守也罢,持这个想法的官员也不在少数,知道修撰经义是功在千秋,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们也不是不同意,只是觉得凡事不可急切,商量出妥善解决的办法,再予以实施也不迟啊。

按照孔颖达等人的想法,这种事情,自然是速战速决,待其他学派反应过来,必然是争相反对,更加难以成功,当下立即予以反驳,对方再辩驳,你来我往,吵得不亦乐乎,浑然忘我,居然把皇帝冷落了。

眼中居然没有朕的存在,李世民不乐间了,脸色微沉,就要斥喝,不料也不知哪位大臣反应机灵,重重咳嗽了声,百官似有默契,瞬息躬身请罪,请陛下责罚云云。

李世民郁闷,也无可奈何,一个二个也就罢了,所谓法不责众,难道把他们全部贬了,那么还有谁帮自己处理政事呀,目光微掠,发现长孙无忌笑容可掬的模样,李世民的心中一阵不爽,见到朕心烦,你居然这么开心,太不给面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李世民问道:“长孙司空,此事你有何看法?”

“看法?”长孙无忌好像愣了,摇头说道:“臣没有看法,一切全凭陛下圣决。”

居然敢推回来,李世民虎目含煞,沉声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朕欲广纳百谏,你拒而不答,是否认为朕是无道昏君。”

唉,妹夫又发脾气了,长孙无忌暗叹,连忙低头顺目,连道不敢。

“只是不敢,如此说来,你心里就是这般认为的。”李世民说道,有点胡搅蛮缠,当然,人家是皇帝,所以只能叫做能言善辩,一些大臣,经常给他这样整得有苦难言。

“臣绝无此意。”长孙无忌誓言旦旦,肥润的脸庞,居然冒出一层细汗,殿中百官心里暗笑,却无人出来帮他说话,一是没有必要,二是乐得旁观好戏。

“那你对于此事,有何看法?”李世民再问,眼睛掠过一抹笑意。

长孙无忌眼睛微动,突然指着那帮朝臣,大声说道:“陛下,众臣互相倾轧,视君如无物,依臣之见,应该严罚,再责令他们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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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互相倾轧?群臣一片哗然,暗暗咒骂长孙无忌歹毒,偶有几个,想得更加深处,暗骂长孙无忌狡猾,避重就轻,转移皇帝的注意。

李世民微怔,忽然笑了,颔首说道:“长孙司空言之有理,不过念在你们是初犯,就不用严罚,回去好好反省即可。”

天子金口玉言,把性质给定了,一点小事,魏徵之流,也不屑于与皇帝顶撞,所以群臣无可奈何,只得躬身谢罪,高呼陛下英明。

就为这事,争吵了半天,现在已经是午时,朝会散去,文武百官井然有序而出,长孙无忌有意放慢脚步,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寺人小步轻跑过来,低语道:“国舅,陛下有请。”

长孙无忌随行而去,附近官员看见,心中羡慕,却也见怪不怪了,连议论的兴致也没有,纷纷扬扬散去,要么是返回官署,要么是直接回家,饿了,总得吃饭吧,吃饱了,养精蓄锐,待来日再吵。

内宫园中,没有受到秋天艳阳的影响,百花依然灿烂绽放,换了身常服,李世民跽坐亭子中央,几个宫女远远守候,见到长孙无忌的身影,纷纷揖身行礼,长孙无忌笑得一团和气,点头示意,步履却快了几分,来到亭前,纳头就拜,笑道:“陛下,臣来了。”

“进来。”李世民声音平和,丝毫没有刚才的怒气,手中摆弄着三局象经,百思不解,侧身问道:“辅机,你研究明白了么?”

“臣惭愧,却是看不懂。”长孙无忌老实承认,微笑道:“不过,等几天,自然会有人给陛下解惑的。”

“你又把事情推给谁了?”李世民问道,知交多年,根本不用仔细琢磨,只凭只言片语,就可以知道对方有什么心思。

“太乐令,吕才。”长孙无忌笑嘻嘻,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你呀,多半不是看不懂,而是懒得费心思。”李世民说道,态度随意,没有责怪之意,只不过是在陈述件事实而已。

“陛下真是明察秋毫,法眼如炬。”长孙无忌笑道,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换成别人,多半是给李世民斥成佞臣之流了,但是这人偏是长孙无忌,在酝酿政变时,态度坚决,竭诚劝谏;在准备政变时,日夜奔波,内外联络;在政变之时,不惧危难,亲至玄武门内,夺位定鼎,居功第一的长孙无忌。

而后,有六七年时间,闲置在家,朝堂之上,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懂随声附和,整日笑眯眯面对一切,遥想当年,长孙辅机,是何等的英姿勃发,俊逸潇洒,而今,却成了这般模样,是何原因,李世民自然清楚,心中岂能没有愧疚。

“辅机,温彦博以病请辞,中书令的位置空了下来,要不你就……”

李世民还未把话说完,长孙无忌就肃容说道:“臣幸居外戚,恐招圣主私亲之诮,敢以死请,况且……就是陛下允许,百官赞同,也过不了皇后那关。”

观音婢,想了想,李世民怅然叹息,无奈说道:“封你为司空,她已经很不满意了,却可以接受,若是中书令,恐怕又要埋怨朕了。”

长孙无忌笑了,知机说道:“陛下召臣前来,有何事情吩咐呀?”

出乎意料,李世民没有问他修撰经义的事情,而是微笑道:“殿上,见你乐不可支,似乎遇上了什么喜事,朕心中好奇,特意招来你询问一番。”

要是给朝臣知道只是为了这个理由,才单独召见长孙无忌,在瞠目结舌之余,肯定深深地不愤,早知道自己也一脸的笑容,以便能吸引皇帝的注意。

“陛下见微知著,臣佩服五内。”长孙无忌崇拜说道,如同再添加点谄媚的笑容,那就十足十是个标准的弄臣。

李世民龙颜大悦,挥袖道:“有何喜事,速速道来。”

“臣昨日设宴……”长孙无忌兴致说道。

“设宴?”李世民皱眉,打断道:“款待那个韩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长孙无忌坦然承认,气呼呼说道:“这个小子,明明才华横溢,在宴会之上,却装成文思枯涩的模样,不肯动笔挥就诗赋文章,真是气煞人也。”

“他的胆子不小,居然敢如此藏拙,不怕得罪你吗。”李世民问道,神态自若,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更令人气愤的是,宴席散去之后,他居然泼墨,把我家大厅的墙壁给涂污了。”长孙无忌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小子,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不过是给他点脸色罢了,居然那么记恨。”

“草书,还是行书?”李世民突然问道:“诗文有何精妙之处?”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陛下。”长孙无忌笑嘻嘻道:“精妙之处么,不好说,反正在帝京篇之上。”

“气势如何,能否与‘秦塞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相比。”李世民问道。

“只高不低。”长孙无忌轻声吟道:“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全篇是何?”见到长孙无忌含笑不语,李世民虎目圆瞪,威胁道:“辅机,你却是捏拿起来了,信不信朕……告诉皇后。”

拿自己妻子要挟大舅子,李世民还真做得出来,长孙无忌似乎也吃这套,乖乖缴械投诚,清了清嗓子,高声诵道:“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沉吟良久,李世民问道:“诗是何名?”

“长安古意。”长孙无忌答道。

“格局雄远,句法奇古,曲折尽情,更有阿房宫赋之妙。”李世民似叹非叹,忽然说道:“昨晚宴请的宾客,除他之外,尽是权贵之流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臣疏忽了。”长孙无忌笑道,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会疏忽?”李世民自然不信,淡声说道:“这人如何?”

寻思片刻,长孙无忌说道:“抛开惊艳才华而论,没有少年的朝气,进退沉稳,小小年纪,就知道和光同尘,却是做得不够彻底,可见是心存傲气,却没有凛然傲骨,不似庸才,也不是英才,或会没于俗流。”

“辅机,相交多年,你难道不了解朕么。”李世民皱眉道:“朕不是炀帝,不屑为更能做‘空梁落燕泥’否之事。

话说杨广当年,贵为帝王之尊,居然也嫉妒英才,不愿人出其右,诗人薛道衡才气十足,每有所作,世人无不吟诵,有诗句“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妙不可言,令世人称道,杨广嫉妒了,便要杀薛道衡,刑时居然直接问他:更能做‘空梁落燕泥’否。

长孙无忌明白李世民的意思,连忙说道:“炀帝恃才傲物,自负才学,每骄天下之士,陛下却虚心纳谏,从善如流,为世人赞誉,两者岂能并肩而论。”

“前事不远,今日之师,朕自然铭记。”李世民说道:“所以,你不必遮掩,以实相告,韩瑞到底如何。”

长孙无忌沉吟,半响才说道:“诗才无双,胆量……时大,时小,不敢当面触怒,视臣如虎,小心翼翼,私下却耍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以为这样不会让臣生气么?”

有些哭笑不得,长孙无忌嗤声道:“有些孩童脾性,臣观之不似英才。”

“非不是英才,只是你不愿说罢了。”李世民漫声道:“不敢忤逆,是为知进退,识时务也,宴中安之若素,不愿动笔,是为坚持本性,心中有勇,宴后留诗,是以为智,如此人物,不是英才,那天下又有几人当得英才之称。”

长孙无忌立即伏拜高呼道:“陛下英明,臣远不及也。”

“阿谀奉承。”李世民笑斥道:“堂堂齐国公,朝廷的重臣,居然这般奴颜婢膝,若是让皇后知道,少不了又要埋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臣身边尽是巧言令色之徒,听得他们奉承,久而久之,自然也受到些微影响。”长孙无忌笑呵呵说道,从衣袖中取出个折子,呈了上去。

李世民自然接过,平静说道:“这次又有多少人?”

“七个,或求官,或犯事,求我帮忙疏通。”长孙无忌说道,圆润的脸庞笑容可掬,眼中却透出冰凉之意。

世民目光微略观望,重重合上折子,虽然没有说要怎样处置,但是榜上有名之人,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长孙无忌提醒道:“陛下,臣怀疑,龙门县令马浩,背后或许有人。”

“投石问路。”李世民沉吟了下,冷笑道:“今年课考,龙门县令政绩斐然,通吏部嘉奖,来年择职迁升。”

在后世,这招有个名堂,叫做钓鱼执法,看君臣两人的默契,想必已经非常娴熟了,轻描淡写解决此事,李世民皱眉问道:“辅机,修撰经义,你有何看法,现在私下无人,大可畅所欲言,不得推托。”

考虑了下,长孙无忌问道:“陛下觉得,始皇如何?”

“自然是个暴……”李世民突然止声,左顾右盼,小声道:“始皇雄主也,此言你莫要外传,免得让魏徵知道了,又来找朕麻烦。”

长孙无忌暗笑,悄声说道:“书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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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同文。”李世民目光闪掠,沉吟不语,过了片刻,忽而笑道:“辅机,乾儿准备纳妃,东宫仆众,没有经验,虽然有礼官前去指引,但是朕依然不怎么放心,你做舅舅的,多去监督指导,莫要出了差错,这也是观音婢的意思。”

“臣领旨。”长孙无忌答应下来。

“乾儿纳妃之后,也该轮到长乐了,冲儿也等不及了吧。”李世民笑道:“其实早就应该办的,不过观音婢舍不得长乐,才会拖到现在。”

“不急。”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太子之后,不是还有越王么。”

“朕不忌讳这个,泰儿的事情可以容后再办。”李世民摆手,微笑道:“长乐的婚期已经延迟了大半年,再拖下去,一些人又该诽议了。”

长孙无忌笑了笑,没有再反驳,省得儿子天天在自己耳边旁敲侧击。

又聊了片刻,李世民挥手说道:“传膳吧。”

远处宫女听到旨意,连忙通传下去,一个接着一个,片刻,消息就传到了尚食局内,早有准备的众人连忙鱼贯而出。

为首的是个大腹翩翩,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大胖子,体形远超长孙无忌、钱丰等人,走起路来,一步三抖,十分费力,时不时还要拿起丝巾擦汗,他的身后,还跟着二十三个婢女,纤纤玉手,或提或捧,拿着食盒,显然井然有序之极。

“庞知事。”一路行来,遇到不少寺人宫女,见到大胖子,纷纷行礼呼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掌管内宫,包括皇帝膳食的殿中监尚食局知事总管,庞十三颇为得志,心中难免有几分骄矜,见到众人行礼,勉强点头回应,挺着大肚子,迈着八字步,艰难前行,一副本知事很忙,没空应付你们的模样。

走到亭子之前,庞十三脸上的油腻汗水,神奇的敛去,以与体形极不相衬的敏捷动作,纳头俯拜,撅起肥大的腰臀,高呼道:“请陛下进膳。”

宫廷御宴,自然不比普通百姓之家,什么龙肝、凤髓、豹胎、鲤尾,各种美味奇珍,应有尽有,锦衣玉食的玉食,可不是比喻,古人认为玉是阳精之纯者,食玉可以御水气,所以玉还有食用一途。

不过玉实在太珍贵了,而且也谈不上味美,所以玉食这道菜,只有在隆重的祭祀场合,才会出现,一般情况下,就没有必要了,好比现在,上的都是普通菜肴,自然,所谓的普通,也是相对来说。

炀帝当年,一日三餐,动辄百道珍味以上,若是设宴,更是铺张浪费,穷奢极欲,李世民自持勤俭,自然不会如此,不过也有二三十道佳肴,只是他自己,肯定难以解决,但是多了长孙无忌,或许没有问题。

在庞十三恭请之时,旁边已经布置妥当,李世民见状,开口说道:“辅机,陪朕用膳。”

也料到有这种情况,长孙无忌自然不会拒绝,欣然前往,待李世民落坐之后,长孙无忌才行礼跪下正坐,目光移掠,打趣说道:“陛下,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庞十三,臣的心情总是很舒畅。”

明白他的意思,李世民大笑起来,旁边,还在俯跪的庞十三不解其意,不过见到皇帝与国舅对着自己笑得这么开怀,觉得应该不是坏事,那么就是好事喽,难道是准备提拔自己,想到这里,庞十三胖乎乎的脸庞,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憨态可掬。

“长期以往,他就是你的榜样。”打趣了句,李世民端起白玉杯,轻抿了口宫廷御酿,笑容渐敛,肃颜道:“辅机,朕决定了,支持孔颖达修撰经义。”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说道,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眉头反而微微皱了起来。

“辅机,担忧何事?”李世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孙无忌轻声道:“陛下,莫要忽视了山东士族的反应。”

“朕明白。”李世民说道,目光微凛。

见到李世民明白自己的意思,长孙无忌也不多说了,夹了片肉放进口中细嚼慢咽,笑眯眯道:“陛下,尚食监膳夫的厨艺愈加精湛,难怪庞十三这般模样。”

李世民笑道:“那朕就赐几个膳夫予你吧。”

“臣谢恩。”长孙无忌连忙拜谢道,一脸却之不恭的模样。

李世民摇头笑叹,捋着胡须,说道:“不过也不能便宜你,需以物换。”

“以物相换?”长孙无忌连忙说道:“臣身无长物,家贫如洗,怕是没有能让陛下另眼相看之物。”

家贫如洗,李世民给逗乐了,有意为难他,轻笑道:“谁说没有,刚才的长安古意就不错,你将原文取来,容朕鉴赏。”

长孙无忌愁眉苦脸道:“陛下,原文在臣家大厅墙上,怎能取来。”

“拆墙,搬来。”李世民轻描淡写,出了个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哀叹了声,长孙无忌忽然笑道:“陛下,臣有个更好的办法,不如召见韩瑞,让他给陛下再写一首。”

“召见……”李世民略微沉吟,神态自若说道:“最近朝中政务繁多,以后再说吧。”

长孙无忌知机,没有再提,片刻宴席散去,也识趣告退,待长孙无忌退去,李世民也摆驾回到殿阁,取来奏折,仔细御览批示,毕竟身为皇帝,凡事不能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勤政克已,一向是李世民让朝臣称道的地方。

批了几道奏折,李世民低头沉思片刻,忽然从龙案底下,抽出了份折子,上面详细的列举韩瑞在长安之后,做了什么事,遇过什么人,其中,与李承乾两次偶遇,给李世民用朱笔圈了起来。

“巧合,还是别有用心?却是与乾儿说了些什么,怎的让他变化如此之大。”

就在李世民疑虑的时候,韩瑞才从客栈中悠悠醒来,只觉得精神焕发,几日来的颓废一扫而空,付了住宿费用,拿回包袱,翻身上马,直奔城外茅屋,倒不是不想返回骊山附近的宅院,只是按照钱绪的说法,搬进新居,不可匆忙,先要布置,安排个入住仪式,以便求得神明庇护家宅人畜平安。

尽管不怎么在意这些,但是入乡随俗,韩瑞也没有拒绝,就等钱绪挑好良时吉日,再正式搬过去居住,现在,自然乖乖地返回茅屋了,准备小住两日,收拾行李,而且还要向虞世南说明情况,多谢人家的照顾,等等,琐事也不少。

一路烟尘,茅屋就在眼前,几日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想必尘土飞扬,积灰成垢了吧,韩瑞思索之间,偶尔抬头观望,却突然发现,茅屋篱笆竹门居然敞开,难道有贼偷窃?

韩瑞连忙拍马疾行,在屋前勒马止步,跳了下来,发现不仅篱笆竹门,就连里屋的木门也开了条缝隙,窗内人影闪动,好像是在搬运东西。

“好贼子。”韩瑞也没有细想,东盼西盼,顺手拣了根粗硬木捧,悄无声息的向屋内走去,一步,两步,来到屋前,就要大喝一声,壮胆吓贼之时,一盆浊水由里泼出,哗的一声,把韩瑞浇成了落汤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愣然,半响,才知道手忙脚乱的清理湿漉的衣裳,口吐白沫,呸个不停。

听到动静,房里之人,似乎有几分奇怪,微步而出,门口处突然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见到韩瑞的模样,忍俊不禁,笑逐颜开,好比花枝乱颤。

女人的笑声,韩瑞迷惑抬头,顿觉惊讶道:“流萤,是你。”

“你要做什么?”一声娇呼,流萤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要做什么?韩瑞迷惑不解,忽然察觉手里还握着木捧,连忙扔开,干笑解释道:“见到屋里有人,以为是闹贼了。”

“你才是贼呢。”流萤嗔怪道:“见你屋中凌乱染尘,好心帮你收拾,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想怎样?”

“没想怎样。”韩瑞苦笑道:“是我错了,求流萤姑娘见谅,不要怪罪。”

“错在哪里了?”流萤笑盈盈问道。

韩瑞连忙说道:“不该误会你……”

“不对。”流萤挥着白嫩的小手,打断说道:“看来,你还未认清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再仔细想,想不出来,休要怪我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怔,试探问道:“淖约的事情?”

“是,也不是。”流萤噗嗤笑了,绵声道:“好了,快些进来,换件干爽衣裳,谁叫你回来也不出声的,被泼也是活该,不过千万别闹出病来,不然娘子又责斥我了。”

挥了把滴渗着水的衣袖,韩瑞只得苦笑道:“是我有错在先,怎能怪你。”

说罢,乖乖回屋,在箱柜里翻出套干净衣裳,犹豫回望,发现流萤没有跟上来,连忙宽衣带解,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再将脏衣裳折叠,丢进角落。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韩瑞拿了条毛巾,对着镜台,慢慢擦拭发头,同时扬声问道:“流萤姑娘此来,又有何见教呀。”

流萤轻步走了进来,小脸有些微红,唇口轻颤,微吐着气息,见到韩瑞没有看来,怦动芳心慢慢归复平静,娇声道:“见教自然是有,不过,要看你是否清楚自己错在何处了。”

“错在何处?”韩瑞皱眉寻思,不得其解。

“哼,来之前,我就和娘子说了,你肯定会装糊涂的,男人都是这个德性。”流萤呶着小嘴责斥,话虽如此,见到韩瑞辛苦擦拭发发,心动软了,莲步轻移,纤手将韩瑞头上的发簪拔下,娇斥道:“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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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乖乖递上,感激说道:“麻烦了。”

流萤哼声,一双巧手熟练地梳理着粗密的长发,捋了几次,发现有些硌手,微细的黛眉不由轻蹙,嗔怪道:“你多久没有沐发了。”

“半个多月了吧。”韩瑞顺口回答,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刚开始穿越的时候,他也天天洗发的,但是发现,这样不仅难干,而且麻烦,也有点标新立异的感觉,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难怪……等着。”丢下句话,流萤走了出去,片刻端了盆清水进来,埋怨说道:“你这里真是简陋,连现成的热水也没有,只能将就了。”

“以前有的,几日没住,现在才回来,没来得及烧。”韩瑞尴尬说道,这倒是实话,尽管古代山青水秀,没有污染,但是他还是习惯烧开水饮用。

没有理会韩瑞的解释,流萤将清水放在案边,招手说道:“过来,低头。”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韩瑞说道,走了过去,弯腰将头发泡进盆中,闭上眼睛,伸手掬水浇淋,却碰到一只娇润的手掌,柔软滑腻之极,下意识多摸了几下,才如触电似的,连忙弹开,口中直呼得罪得罪。

“别动,不准作怪。”流萤说道,声音有点娇羞,纤秀小手拿起搭在旁边上的毛巾,用水打湿,然后小心翼翼地抹到韩瑞的头发上。

自己洗与别人帮忙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感觉着十根柔软滑嫩的玉指在自己头皮发间上轻轻的摩挲,一阵舒服之极的奇异触感让韩瑞怡然沉迷。

良久,只听流萤说道:“好了,没有胰藻子,也只能这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连忙直身道谢,披头散发的模样,让流萤娇笑起来,抿唇说道:“大公子,坐回去吧,别又把干净的衣裳弄湿了。”

韩瑞轻笑,另外拿了条干爽的毛巾,握抹着湿漉的头发,流萤娇媚翻了个白眼,扯过毛巾,连推带扯的,按着韩瑞坐回镜台之前,拿起梳子,轻而易举,就把散乱的长发梳理整齐,让流萤颇有些得意。

望着镜中忙碌的窈窕倩影,韩瑞真诚说道:“流萤……”

“不准再谢,我听腻了。”流萤娇嗔道:“能不能换个谢法。”

“好呀。”韩瑞说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伸臂轻搂,幽香扑鼻,一具软软的身子倒进他的怀中。

哎呀,流萤**,待清楚情况之后,微微喘息,身子轻轻颤抖,四目相对,少女的体香扑面而来,手掌触到温暖而细嫩肌肤,韩瑞怦然心动,默默体味着美女身体带来的奇妙刺激,热血一阵涌动。

“你想怎样……”流萤问道,俏脸微红,声音细绵无力,吐气如兰,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两团美妙的山峰微微弹跳起来。

明媚的阳光斜照进来,流萤的容颜秀美清丽,白嫩的肌肤散发出如玉般柔腻光泽,一双清澈的眼睛犹如秋水,渗着丝丝缕缕羞涩,一丝清凉的秋风顺着摇曳的树枝从窗口滑进来,房中安静极了,韩瑞心跳如鼓,望着如花似玉的美女,目光灼灼热烈,足以将三尺冻冰融化。

流萤娇羞不胜,下意识说道:“放开,不然我告诉娘子。”

这话好比一盆冷水,让韩瑞清醒过来,连忙扶正松手放开流萤,惭愧低头,不免有几分负罪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失望,心情复杂,流萤整理了下衣裳,纤手撩了几根青丝,似嗔似怨道:“后悔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萤,其实我……”韩瑞张口欲言,却又无话可说,本身意志薄弱,好像怪不了别人。

“好了,好了,此事休提,你还是先想清楚,自己到底错在何处了,娘子还等着回复呢。”流萤说道,捉起梳子,在韩瑞头上狠狠地刮了几下,有贼心,没胆贼,比小女子都不如。

头发拉扯,一阵刺痛,韩瑞敢哭不敢言,乖乖默哀忏悔,也在考虑流萤的话,总是说自己错了,那么是哪里错了?

几经思虑,不得其解,韩瑞试问道:“流萤,有没有提示?”

“还想要提示?”流萤惊诧,小手杀气腾腾,再次用力刮刷,斥道:“不说知错难改,连错在哪里也不知,该罚。”

男人,就是要坚忍,韩瑞默默流泪,忽然灵光闪现,连忙说道:“我知道了。”

“什么?”流萤问道,纤手缓了下来。

“几日没有到郑家拜访,淖约生气了?”韩瑞说着,慌忙解释道:“非是我不想,主要是这几日下来,大娶会,小宴会,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弄得我疲于奔命,根本没有时间,不过今日开始,宴会也告一段落了,你回去告诉淖约,我明日……”

不等韩瑞把话说完,流萤就打断说道:“算你有点良心,不过……”

“这不是重点。”流萤忍耐不住,开口说道:“娘子让我来问你,那个吴娃是谁?”

“哪个吴娃?”韩瑞莫明其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敢装傻。”流萤叉着纤细柳腰,气呼呼道:“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你准备和谁相逢啊?”

总算清楚了,原来是醋坛子翻了,韩瑞哭笑不得,解释说道:“那是诗,为了对衬,随口编造的,不是指谁。”

“哼哼,那么情真意切的诗句,若不是有感而发,我是不信的,至于娘子是否相信。”流萤笑盈盈说道:“那我更加不得而知了。”

“那我现在就去郑府,向她解释清楚。”韩瑞说道,就要爬起来出发。

流萤纤手微按,没好气说道:“着什么急,话还没有说完呢。”

韩瑞无语,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呀。”

“你去了也没用。”流萤笑道:“娘子不会见你的。”

韩瑞急道:“为何不见,总要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真是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呆子。”纤指戳了几下韩瑞的脑袋,流萤无奈说道:“你们都快成亲了,怎能相见啊。”

呃,好像也是,韩瑞揉搓额头,分外地痛恨这种封建风俗。

幸好,韩瑞也不笨,连忙拉住流萤的小手,摇晃说道:“流萤呀,那全靠你帮忙了,待会我修书一封,你帮我带回给淖约,就能解释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帮。”流萤干脆利落的拒绝。

韩瑞微怔,不解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流萤气恼道:“我要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想着为什么吧。”

说罢转身,莲步翩急,很快走出屋门,来到篱笆院前,却没有见到韩瑞追上来,流萤气得暗咬玉牙,跺足而去,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韩瑞的声音,流萤微笑止步,回身却却换了张怒气未消的表情。

不过韩瑞好像没有察觉,倚立门前,皱眉道:“你不是坐马车过来的?”

“等着无聊,车夫先回去了,说好要来接我的,现在却不见踪影。”流萤说道,秀眉微蹙,愁闷不已,美丽的眸光却有些浮移。

“等等,我送你回去吧。”韩瑞说道,牵马而出。

“这还差不多,过来扶我上去。”流萤说道,迷离的目光直视前方,一条手臂却向韩瑞斜斜伸了过去。

韩瑞轻笑,先翻身而上,然后轻轻握住她的纤手,用力牵引轻托,怀中就多了个温香软玉的美女,陡然多了些分量,青骢马四蹄微曲,长嘶了下,韩瑞连忙安抚,双手自然环着流萤平坦滑细的小腹而过,揪住缰绳,策马而去。

青骢宝马沿着山路轻快地小跑,清脆的蹄声在风中悠扬地盘旋,两人同坐一个马鞍,胸背紧贴,流萤嫩滑丰腴的圆臀正顶在,少女的芬芳在他的鼻中流连,韩瑞难免有几分心猿意马。

流萤似乎也有所察觉,小脸娇艳如霞,纤手微拈住韩瑞的衣袖,身子僵硬,慢慢地又如春水般的软了,悄无声息的倚在韩瑞怀中,觉得一阵温暖舒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慢马儿的速度,凑近晶莹如玉的小耳垂,韩瑞轻声问道:“你怎么又生气了。”

“我才没有。”流萤自然不会承认。

“还说没有,小嘴嘟呶,都可以悬挂绳子了。”韩瑞笑道,双手轻拢,又贴近了些,有点儿耳鬓厮磨的意思,不料流萤忽然回首,似乎准备怒斥,却觉两片温热的嘴唇在小脸擦过,一时不由愣住了。

一阵从没体验过的滋味袭上心头,流萤心中狂跳,喉中发出一声短促而羞涩的**,瞬息回身,一张秀美的俏脸蛋登时涨得通红。

嘿,又占便宜了,韩瑞表面愧疚不安,其实心里有点窃喜,咳嗽了声,正经说道:“流萤,绝对是意外,我不是存心的。”

这话怎么听,都有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嫌疑,流萤恼羞成怒,无师自通,伸出两根纤指,捏住韩瑞手臂间的嫩肉,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角。

韩瑞闷声呼痛,老实下来,认真说道:“流萤,回去之后,记得帮我解释。”

“知道了。”流萤说道,真是烦人,要不要告诉他那件事情呢。

思绪一时烦乱如麻,流萤揉了揉衣角,忽然发现身后的韩瑞好像没了动静,青骢马也在个枝繁叶茂,灌木成丛的地方停了下来,略微回身,准备问个究竟,忽然只觉眼前微暗,火热的滋味在唇上传递而来,惊愕之余,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美眸微闭,羞涩地回应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淳风,韩瑞惊讶异常,神人啊,仔细打量,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眼睛有些明亮,挺身而立,衣袖飘飘,加上英俊潇洒的相貌,的确有些符合仙风道骨的气质。

突然发现,李淳风目光奇怪,好像是在仔细观察自己,韩瑞心里有些发毛,该不会是看出自己是穿越者,准备一个掌心雷轰过来吧,暗笑自己胡思乱想之余,韩瑞不动声色,却故意皱起眉头,表情略带不满。

李淳风的名头,不仅是在后世,就是现在,也有些响亮了,父亲李播,隋高唐尉,弃官为道,颇有,自号黄冠子,在父亲的影响下,李淳风可谓是博览群书,精通天文、历算、阴阳、占卜之学,自小就有神童之称。

少年之时,就是李世民帐下秦王府记室参军,贞观元年,对现行的历法提出了修改意见,得到李世民的赞赏,授将仕郎,直太史局,贞观七年,设计造出新型浑天黄道仪,更是引起了轰动,令世人交口称誉,视之为有道全真,仙人之流。

或许有些夸张,不过也是事实,毕竟古代对于天的了解不多,普通的百姓对于什么星相、图谶更是深信不疑,就是高官权贵,甚至皇帝,虽不会尽信,却也不会明着质疑,李淳风却精通此道,自然让人尊敬之极。

不过,也不能如此无礼呀,吕才暗暗生疑,轻轻扯了下李淳风的衣袖,仿佛如梦初醒,李淳风收回目光,连忙告罪起来。

韩瑞好奇问道:“李直史,在下有什么不对之处么?”

“没有。”李淳风矢口否认,微笑说道:“久闻韩公子的大名,不料却是如此年轻,有些出乎意料,失态了。”

“有志不在年高,况且李直史也是少年成名,而今功成名就,更加令人景仰。”韩瑞说道,心中半信半疑,觉得李淳风肯定有所隐瞒。

相交多年,可谓是知己,吕才自然可以听出李淳风言之不实,狐疑之余,也有三分好奇,当下笑道:“韩公子,相逢不如偶遇,不如前来一叙。”

“这个……”韩瑞迟疑起来,推托说道:“我还有点事情,怕是不能作陪,不如择日再聚吧,定然登门拜访,以示请罪。”

“如此,在下恭候大驾。”吕才微微颔首,不愿强人所难,却听李淳风突然说道:“韩公子是否准备到老君殿进香?”

韩瑞立即给吓了跳,难道他真能看透人心,稍微思索,韩瑞暗嘲自己大惊小怪,这条路分明只能通往老君殿,只要脑子不笨,都可以猜测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其他借口,韩瑞也只能点头说道:“正是,素闻老君观香火鼎盛,灵验之极,我慕名已久了,今日难得有暇,特意前来观仰。”

李淳风笑道:“恰巧,我与吕兄在观中借宿,朝晨在此潜心研究象经,偶有所得,正准备回观,不如同往吧。”

再拒绝倒显心虚,不近人情,韩瑞心中无奈,点头之余,微笑说道:“是否我路过打扰了两位的兴致。”

“怎么会呢。”回亭收拾棋子棋盘,吕才略有几分喜悦道:“多得李兄指点,象经棋局已经解译出来,刚才对局,不过是随意消遣罢了。”

“指点可不敢。”李淳风摇头说道:“不过是旁观者清,发现了些端倪,其他,全凭吕兄自己的苦思而得。”

“李兄谦虚了。”吕才笑道,将象棋安放妥当,提起盒子,三人相互引请,并肩而去。

老君殿位于骊山第三峰内最北端,高居悬崖边缘,由于唐朝信奉老子为远祖,以道为国教,老君殿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信徒香客络绎不绝,各有所赠,数年下来,大兴土木,道观建筑的规模也愈加的宽绰气派了。

很快,三人走到老君殿的山门之前,只见山门飞檐翘起,金碧辉煌,上部粱坊雕塑祥云图纹飞腾盘旋,两旁是一对威武雄猛的瑞兽,石阶左右,松柏成荫,尽管已是深秋季节,却依然呈现郁郁葱葱的情景,清风徐徐,望着殿中古朴典雅的建筑,似乎有种莫名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崇敬之意,油然而生。

此刻才是辰时,秋季夜长昼短,天色还未大白,山门之前,冷冷清清,偶尔见得三五道童,手执扫帚,仔细打扫地上残叶,登阶而去,就到了老君殿大殿之前,一个成*人半身高,不能围抱的大鼎镇立其中,点燃了三柱巨香,白烟袅袅,腾空不散,直冲云霄而上。

的确有点门道,韩瑞抬头观望,视力所及之处,香烟依然成线凝聚,蜿蜒如龙,好似在空中腾云驾雾,让人惊叹,不过最让韩瑞满意的还是,大鼎旁边,有现成的香烛,而且还是免费的,任由香客拿取,尽管质量稍微有些差劲,不过相对后世,也是难能可贵了。

虽然不是虔诚信众,但是举手之劳的事情,韩瑞没有懒到不屑为之的地步,在旁边抽拿了几支清香,点燃三拜,插进鼎中,仪式完毕,又摸出几枚铜钱,放进脚下香油箱中,算是不贪图便宜的证明。

旁边的李淳风,吕才也依次仿效,然后微笑说道:“韩公子,正殿未开,不如随我们在观中游览片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合心意,韩瑞自然不会拒绝,但是也有两分奇怪,难道老君殿正殿开启,还要讲究时辰的吉凶不成。

听得韩瑞疑问,吕才解释道:“也非如此,殿内供奉白玉老君像,价值连城,自然要小心谨慎。”

李淳风却摇头不已,轻叹道:“不以诚相待,却先质疑人心,如此,非是正道。”

这分明就是鸡与蛋的悖论,谁者占理,争不出个所以然来,韩瑞不予评价,跟随两人在观中闲逛,仔细留心道路方向,以备待会之需,走了片刻,韩瑞发现,两人似乎有目的地带自己前往某处。

不过,韩瑞暗暗奇怪之余,却没有其他的想法,因为一路走来,遇到了不少道士,再看旁边的建筑,这里好像是道观的内殿,也就是道士们住宿的地方。

又走了片刻,来到一间清幽的屋前,李淳风轻轻敲门,见到里面没有反应,与吕才对望了眼之后,居然直接推门,房门吱呀,应声而开。

“谁呀,不知道我在静心修持么。”声音传出,一个中年道士走来,一脸的沉稳表情,神态自若,手执拂尘,搭在臂中,似有一番飘逸出尘的气息。

然而,韩瑞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一阵瞠目结舌。

“李淳风、吕才,你们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那个道士好像有点奇怪,突然警惕说道:“怎么,还想继续住下,绝对不行,已经让你们在这里白吃白住两天了,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不与你们计较,难道还想要得寸进尺。”

稍微有些尴尬,望了眼韩瑞,李淳风伸手微指,轻声道:“师兄,注意点。”

注意什么,道士迷惑低头,却见刚才藏得匆忙,烤得焦黄诱人,犹如婴孩手臂粗的羊腿肉从怀中露出半角,鼓鼓的肚腩上,再加上鼓鼓的羊腿,看起来好生怪异。

“都怪你们,光敲门不出声,居然还不请自进,好生无礼,害得我……”道士埋怨起来,费力想把羊肉塞进怀中,却又给突起的肚皮顶了出来,如此再三,干脆直接抽了出来,啃了两口,边嚼边说道:“告诉你们,再住也可以,但是要付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兄,老君观乃是清心寡欲之地,你却这般……似是不妥。”李淳风说道,表情无奈,如何不是有求于人,他也不想过来的。

“哪里不妥,反正又没有外……。”眼睛轻瞥,发现韩瑞的身影,肥胖的中年道士愣住了,下意识地把羊腿藏到身后,恍然也觉得这样不对,连忙拿了出来,扔掉,欲盖弥彰,不扔,更加不妥,立时陷入两难之地。

最后,抱着破罐摔破的心情,怒目圆睁,朝李淳风、吕才看去,道士心中愤然,这两人果真是自己命中的灾星啊。

韩瑞视若无睹,仿佛没有看见道士手中的羊腿,微笑问道:“道长相貌清奇,气度非凡,一望便知是有道之士,却不知如何称呼。”

的确清奇,很少见到,体形与长孙无忌相差无几,长得猪圆肉润的道士,在韩瑞的印象之中,一直觉得,只有寺中的和尚才能有这种肥头大耳的身材,不过当想到道士大口吃肉的豪迈表现,韩瑞也就释然了。

十分自然,递羊肉搁在窗上,道士恢复了淡然表情,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微微笑道:“小道青云,乃是内殿执事,今日得遇公子,直是幸事,我观公子相貌堂堂,眉目……啊。”

一声惊叹,似乎发现了什么诧异的事情,道士青云止声,睁开眼睛,仔细打量韩瑞,一副莫明其妙、难以置信模样。

“师兄,你也发现了。”李淳风说道,青云连连点头,眉毛紧皱,又轻轻摇头,似乎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兄,青云道长,你们在说些什么?”吕才十分好奇。

沉吟了下,李淳风轻声说道:“实不相瞒,从韩公子的面相看来,他应该是……”

叹了口气,韩瑞突然从怀里取出一物,亮在他们眼前,笑着说道:“此物,或许可以解除你们心中的困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她,刚才在山峰坪顶舞剑的少女,韩瑞掠过一抹惊讶,步伐稍缓,只见李德奖越身而过迎了上去,板起了兄长的威仪,沉声道:“翩跹,你不能总是那么俏皮,阿娘来了,居然也不出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二哥你也不要学那些夫子,整天叨叨念念的,你不是最烦他们的么,怎么还学他们呀。”李翩跹眼珠灵动,纤嫩的小手半搂半拉,拖着李德奖娇声细气道:“好二哥,难得过来,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快些进去看看。”

声音又甜又脆,如同山涧甘泉般直沁肺腑,过耳难忘,在李翩跹的拉扯下,李德奖表情无奈,半推半就似的跟随而进,眼睛之中,却悄然浮现怜爱之意。

这时,韩瑞才轻步上前问道:“流萤,淖约呢?”

“在院里与张夫人聊天。”流萤答了句,似乎有几分兴奋,迫不及待问道:“你可知道我们刚才见到了什么,嘻嘻,一定猜不出来。”

娇俏可爱的模样,让韩瑞会心而笑,皱眉寻思片刻,突然叫道:“啊……”

“真猜出来了?”流萤惊讶道。

“不是。”韩瑞摇头,轻轻笑道:“只是恍然想到,我又不是掐指能算的神仙,一点提示也没有,怎么可能猜测得出来。”

“惫赖。”流萤盈盈呵斥,姿态嫣然,令人心动。

“无赖来了也没辄。”韩瑞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巧言令色,与那只鸟儿一样。”流萤抿唇笑道:“这个提示,够明白了吧。”

眼睛微亮,韩瑞猜测道:“莫非是百灵鸟?”

“不对,继续……”流萤轻笑,招手道:“走了,我们也进去,莫要失礼,让人久等。”

从小门走了进去,韩瑞笑道:“不是百灵,那应该是鹦鹉了吧。”

“真是迟钝,现在才明白过来。”流萤轻笑道,纤柔袅娜的身形轻盈如风,似缓实急,很快就领着韩瑞,来到精致小楼之前,一到这里,却见小楼院坪之中遍栽翠木,绿荫处处,清雅非常,疏密有致美如诗画。

“二哥,二哥……”

一阵嘶哑压抑的叫声传来,韩瑞微愣,抬头望去,只见倚栏之处,悬挂着一只笼子,笼中有只绿毛鹦鹉,在李翩跹的挑动下,引颈学舌,旁边,李德奖尽力保持肃容,不过从嘴角的弧度可以判断,他的心情应该十分舒畅。

鹦鹉而已,不是什么稀罕之物,韩瑞也没有予以关注,目光继续掠过,在不远处发现了郑淖约的倩影,连忙快步而上。

这个时候,郑淖约纤手执笔,在身前的画架上,仔细涂抹勾勒,并没有留意韩瑞的到来,流萤开口准备提醒,却让韩瑞伸手制止,悄然无声的走近打量。

认真最美,韩瑞十分赞同这个观点,只见郑淖约秀首微垂,一双清澈恬静的眸子,十分专注,闪烁着灵动的莹光,温柔婉约的气质显露无疑,欣赏片刻,韩瑞才转移目光,观望她到底在画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没有完成,不过也算个半成品,起码可以辨认,郑淖约是在帮人绘画肖像,似雪白衣飘逸,身形纤美,容色晶莹秀美,神态悠闲,柔唇微弯似月,勾勒出一分娇俏可爱,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跃然纸上。

栏杆旁边,李翩跹甜声叫道:“郑家姐姐,画好了么?”

“姐姐,姐姐……”笼中鹦鹉适时怪叫起来,引得少女一阵娇笑,嫩白的小手抛出几粒小果子,准确无误吞食之后,绿毛鹦鹉展翅扑振,叫得更欢了。

郑淖约似有耳闻,不过却没有回应,执拿纤秀的毛笔,沾墨之后,又在水中化开,仔细淡抹,片刻之后,松了口气似的,退后半步,打量自己的作品,观察是否需要完善之处。

这时,一块巾帕递了过来,以为是流萤,郑淖约也没有在意,随手接过,微微抹拭额头上的晶莹细汗,忽然发现韩瑞就在身前,眸子泛起一丝惊讶,随之嘴唇微弯,掠起浅笑,轻声道:“什么时候来的。”

“才到而已。”韩瑞笑道。

流萤眼眸里盈盈有光,丰润小嘴抿着一抹笑容,嬉笑道:“张眼说瞎话,明明来了许久,眼睛更是盯住娘子,眨都不眨,不知道是何居心。”

知道流萤是在打趣,两人自然不会介意,点破了,郑淖约心里自然更加欣喜,指着图画说道:“你觉得怎样?”

瞄了眼,韩瑞笑道:“好。”

“你都没细看,就说好了,不是由衷之言。”郑淖约轻嗔责怪道,至于心中是否如此,那就值得揣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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