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出行(2 / 2)
咳,微微望了眼韩瑞,韩晦轻声道:“郎君还不明白,身为父亲,不论何物,自然是留给自己的孩子,而且,其实九郎也做好被反驳的准备了,没想,几个族老商议之后,居然表示同意。”
靠,韩瑞暗骂了句,弱弱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喏,韩晦伸手指向铜符,具体意思,就不用表述了吧。
该不会是,几个族老听信了神棍…袁天罡的批言,觉得自己以后成就不凡,会将韩家发扬光大吧,韩瑞摸着脑袋寻思,虽然有这个自信,也是必然的事情,问题在于,几个族老又不是穿越者,他们也这么肯定,不用说,一定是老糊涂了。
韩瑞还算漏了点,韩晦的存在,也是几个族老偏向的重要因素之一,毕竟在他们心中,韩晦是个大能人,有他的辅助,还怕韩瑞不成气候。
明白了,怪不得韩七不怎么待见自己,而且只是冷嘲热讽,已经很厚道了,韩瑞轻轻叹气,子不言父过,对于韩九不厚道的行为,只有沉默不语。
“九郎也知道对不起七郎。”韩晦说道:“多年积累,也有八百亩地私产,把其中的七百亩,划入七郎名下,然而他却愤然拒绝,田地也就成了族中公产。”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韩瑞不觉得奇怪,反而在意另外的情况:“晦叔,既然韩家的田地只是名义上的,实际属于族人,仅剩的百亩地又不耕种,那么,如果没有其他收入,怎么维持家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另有方法。”韩晦笑道:“在扬州城内,有韩家的米铺,每到五谷收获之时,便向乡里村人高价收购多余的粮食,再运到城里贩卖,赚取中间差额利润。”
难怪总是常叹地主家里没有余粮,赶紧都拿去卖了,韩瑞轻轻点头,不管什么时候,粮食生意还是能赚钱的,不过还有点疑惑:“这样,能获利多少?”
毕竟,乡村离扬州城才十里,这么近,价格应该高不到哪去,不然在城里居住的百姓也不是傻子,粮价过高的话,肯定干脆亲自跑到乡下买米。
“每斗一分利,积少成多,利润还算可观。”韩晦微笑道。
韩瑞问道:“现在,市价,斗米多少钱?”
“贱时,斗米四钱,贵时,七钱。”韩晦说道:“近几年来,粮价趋升,若是在贞观三年之时,天下大稔,斗米才三四钱而已。”
好便宜,韩瑞心中感叹,呃,起码要比明清时候,动不动过百,有时还要用银两结算,相对要好上n倍。
“此外,韩家还有营生。”韩晦笑道:“难道郎君没有注意到,村中何树最多?”
村里什么树木最多,桃树,不是,龙眼,不是,荔枝……,好像也不是,对了,韩瑞眼睛微亮,脱口说道:“桑树,养蚕的桑树。”
对于自己反应迟钝,韩瑞深感不满,常说古代生活就是男耕女织,居然忘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韩晦欣然说道:“每年,扬州都聚集南来北往的商贾,求购生丝丝绸,这可是获利数倍的生意。”
韩瑞了然,相对来说,韩家在乡里有声望,比较容易收购生丝绸缎,再转手卖给商贾,利润自然不少,所谓衣食往行,韩家占了两项,就算没有形成规模,却也能保证韩家衣食不愁,若不是古代商人地位过高,要保留地主的名头,恐怕早就改行了。
明白清楚自家底细,韩瑞心中迷惑尽散,露出了笑容,却听韩晦说道:“郎君,待会我拿账簿来给你过目核查。”
“别,晦叔,我相信你,刚才只是好奇……。”韩瑞连忙摆手,要知道几年来,生意场上的事情,都是由韩晦打理,如果他起了异心,恐怕早就卷钱跑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郎君大了,早晚也要熟悉此事。”韩晦说道。
“那日后再说。”韩瑞转移话题:“对了晦叔,那百多亩田地荒废在那里,怪可惜的,自家不耕,族里乡亲谁有劳力的,可以借给他们呀。”
“谁说不是,自从九郎……之后,我打理韩家,起初还耕种的,后来琐事太多,家僮都忙不过来,也就慢慢疏忽了。”其实不仅是忙碌生意,主要是为照顾韩瑞分散精力,韩晦解释道:“我也像郎君这么想过,可是官衙均田之后,族里乡亲倒是不缺地,往往耕作完自家田地,不是错过了农时,就是到了服役时间,也没空理会。”
搭握着手,韩瑞也明白韩晦的意思,毕竟现在天下太平,差不多连年风调雨顺,粮价也上不去,请雇家耕种,付出的代价要比收获还多,得不偿失的事情,没人会做的。
迟疑了下,韩瑞问道:“晦叔,适才,见到叔伯们翻地的犁具,走走停停的,好像不怎么方便呀,难道就没有比那更加好的器具?”
侧头想了片刻,韩晦茫然摇头,说道:“没有,多年以来,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见到的都是这种农具,郎君为何这么问,其中有什么不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犁器若是能更加轻快简便些,族人就不用那么辛苦了。”韩瑞说道:“而且,有充裕的时间,可以顺便帮带我们。”
“郎君想法不错。”韩晦笑道,自然当成是韩瑞的臆想。
不过,韩瑞显然没有说笑,问道:“晦叔,韩家村里,有谁懂木匠手艺?”
“怎么?郎君是想……。”韩晦惊讶道。
“嗯,按照我的想法,把犁具改造几个地方,翻地的效率应该能提高几倍吧。”韩瑞肯定说道:“不过,也要先做个试验。”
几倍?韩晦当然怀疑,打量韩瑞片刻,微笑道:“住在村尾的大铁锤,不仅能打铁锻刀,而且经常有人请他帮忙建房屋,木匠手艺在乡里数一数二。”
“那晦叔能不能请他来帮我两天。”韩瑞问道。
“很难……。”韩晦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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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晦笑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帮乡亲们锻造修理农具,哪里有空闲时间。”
唉,韩瑞有点失望,还想找点事情来做,显示自己并不是百无一用,白吃干饭的,不料迎头就是出师不利。
笑了笑,韩晦说道:“不过,他有个儿子,平日跟着打打下手,也学到几分手艺,如果郎君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请他儿子过来。”
行,韩瑞答应,根本不用细想,就能猜测出韩晦的心思,无非认为自己只是小孩心性,干脆顺水推舟,权当让自己玩耍戏乐,对此,韩瑞表面上装做不知道的模样,心里却憋了口气,做好让韩晦大吃一惊的准备。
显然,韩晦就是不把改造农具的事放在心上,却也不会忘记答应过韩瑞的事情,第二天清晨,韩瑞醒来,用过早膳,就有奴仆告诉他,铁锤家的小子,就在前院等候。
“晦叔,要不要跟去看下。”韩瑞挑眉问道。
“不了,村里发生了点事,还等着我去处理。”韩晦推托说道,嘴唇泛着微笑,走了出去,经过前院,拍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粗布青衣,面容憨厚的少年说道:“铁柱,好好地陪郎君……,知道了吧。”
一边摇头晃脑,遥想当年,这般年纪时候,也是喜欢这么异想天开、胡闹折腾,转眼间二十多年就过去了,风华不在……,韩晦心中颇为感慨,悠然而去,
“晦管家走好。”铁柱纯朴说道,心里难免泛起一丝疑惑,阿耶不是说,让自己来修理箱、案之类的器具而已吗,关郎君什么事情?
“你就是铁柱?”
清朗的声音传来,铁柱回头,一个相貌清俊的少年映入眼帘,不算很笨,知道来者身份,连忙搭手长揖叫道:“见过郎君。”
正如先前提到,韩家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姓韩,而铁柱家就是其中例外的百分之零点一,父亲铁锤是隋朝军匠,当年随行杨广驾临扬州,过着几经动乱,朝不保夕的生涯,后来宇文化及轼君叛乱,铁锤趁乱跑路,成为逃兵,在深山躲藏数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听说宇文化及率军北上,才敢下山,也不知怎的,来到韩家村定居,尽管已经身无分文,然而凭着手艺,很快就积累了家当,娶了韩家村女子为妻,生下儿子铁锤,有家室之累,日子过得舒心,更加不想离开了。
当然,韩瑞并没有在意铁柱的身世,只是推算了下,发现一个问题,开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掐手指头,悄悄算了下,铁柱老实回答:“十四,听阿娘说,过了四月,就十五了。”
晕,韩瑞抚额,走了几步,抬头仰望,伸手比划,悻悻放手后退,人与人之间果真是不能相比的,明明小自己两三岁,却发育得这么成熟,个头更加不用说了,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简直就是茁壮成长,胯大腰圆,真是人如其名,跟柱子似的。
这倒也罢了,人家天赋异禀,羡慕不来的,主要是韩晦的态度,打发一个小孩来,明显就是把这事当成了儿戏。
淡定,淡定,心中暗恨,韩瑞不动声色,问道:“懂造犁具吧?”
迟疑了下,铁柱眨眼道:“学过,会修。”
沉默片刻,韩瑞平静说道:“会修就行,随我来吧。”
柱大声回答,脸上多了层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这让韩瑞心里更加没底,这小子,该不会是第一次独自做事吧。
呃,事实证明,当铁柱第五次肢解犁具,却拼凑错误之后,韩瑞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郎君柱满面沮丧,心虚自责,又要道歉。
“不要紧,重来。”韩瑞轻松说道,没有表示不满,也想开了,找个熟手能匠来,说不定还会质疑自己的决定,而像铁柱这种新手菜鸟,却认真听从指示,不会提出不同意见,只会一丝不苟完成自己的设想。
“谢谢郎君,我会努力的。”铁柱心中感动,热泪盈眶,要是在家里,见到自己这么笨拙,阿耶恐怕就拿竹条抽打责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急,欲速则不达,慢慢来,你要不要歇下。”
“不用,再来!”
日暮时分,韩晦从外边归来,净手,用餐,随口问道:“郎君呢,用膳了没有?”
“用了,是和铁锤家的小子一起吃的,现在在淋浴,好像很累的模样。”旁边有奴仆笑道:“管家,今日郎君和那小子在后院偏房折腾了一天,却挥退我等,也不知道他们在忙活些什么。”
“不必理会,听之由之即可。”韩晦有点欣然,轻声说道:“难得郎君从阴霾中走了出来,只要不再抑郁寡欢,其他事情,随他心意……。”
呃,顺便提句,在韩家之中,韩晦的吩咐,某种程序上,要比韩瑞的话管用,有了他的指示,奴仆们自然明白怎么做了,此后几天,尽量满足韩瑞的一切要求,而且装聋作哑,不去打扰。
折腾……不对,应该是,经历连续几天的艰苦奋斗,在韩瑞的误导……错了,是睿智指导之下,铁柱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以及劳动人民的勤劳、勇敢、智慧……等等,两人齐心合力、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终于创造出具有跨时代意义,注定在史书上留名,让后人歌功颂德,瞻仰悼念……里程碑……的发明。
不过,在此之前,铁柱提出自己小小的疑问:“郎君,模样好像怪怪的,有用吗?”
“恩,应该…貌似…或许…可能…,也说不定。”韩瑞也不怎么确定,迟疑道:“要不,先去试试看?”
“好的。”铁柱开怀笑道:“如果能成功就好了,阿耶一定会夸赞我的。”
唉,还是古代的小孩纯朴,要求还真是低,韩瑞微微摇头,嘴角也泛出一抹喜悦的笑容,看着屋内的……,希望几日的辛苦没有白费。
“柱子,我们走,去犁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走在苍绿掩映的小路上,阳光温暖,从树间,从叶间撒下长长的或斑驳的影子,既温暖又凉爽,仲春时候,气候渐渐转暖,或许是韩瑞心情舒畅,也不觉得野外风冷,带着铁柱,及随行的四五奴仆,漫步朝田间走去。
这时,已经是午后,用过妻儿送来的膳食,村民休息片刻,又开始劳动起来,正是由于他们连日翻犁,空旷的田间,已有零星几块,插上了绿油油的秧苗,微抹的绿意,迎风招展,充满勃勃生机,似比山林间郁郁葱葱的繁枝茂叶更加顺眼可爱。
“宗长,又出来玩了。”
忙碌之余,见到韩瑞几人,也有村民挥手打起了招呼,又不能装做充耳不闻,韩瑞只得微笑含糊回应。
“不像是来玩的,身后几个,搬的蒙着布,也不知是什么物事。”
“膳食吧,小孩嘴馋,怕饱着,不然就是马扎……。”
“马扎是什么事物?”
“连这都不知道,马扎,一听,就知道是用来杀马的家伙,一扎,马准咽气。”
噗,有人喷了,喘笑说道:“阿叔真逗,马扎不是用来扎马的,那是胡人传来的器具,人是站累了,放在地上,可以坐着……。”
“……我是故意说错的,看你们懂不……。”
欢快的笑声传到韩瑞耳中,有点不解其意,不过也顾不上理会,来到自家已经荒芜许久的田地上,让奴仆把东西放下,突然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
“没牛…怎办?”韩瑞皱眉,总不能让人拉扯吧,似乎上天也不忍见他犯难,眼前突然出现一头大青牛,哞哞地叫着,悠悠路过,鼻环下的大嘴还嚼着青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韩瑞惊喜,几步上前,抓住牛环绳子,朝这边拉带。
“你……,要做什么。”冷不防,听到旁边传来声音,韩瑞吓了跳,颤身回头,却见韩七木然站在前面,眼睛神色复杂,闪烁片刻,又消失了。
愕然,突然看见,韩七手里还拿着一根绳子,另外的一头,恰巧就系在青牛鼻环上,韩瑞明白过来,讪讪松手,低声叫道:“七伯。”
韩七嘴唇似乎动了下,却没有回应,只是问道:“你想做什么。”
对不起,刚才没见到你,当然,肯定不能这么说,听到这个目中无人的答案,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会生气,况且眼前的,还是与自家不对路的韩七。
“没什么。”韩瑞迟疑片刻,还是据实说道:“想借牛用下。”
“当然,如果七伯……。”组织语言,韩瑞轻声道:“还要驱牛犁地,那就算了。”
韩七沉默了下,走了几步,没有停留,直接越过韩瑞身前,显然,这是在无言的拒绝了……,韩瑞的念头未消,突然发现,旁边的青牛没有随行而去,连忙低头观望,地上多了根牵绳,再回身,却见韩七走到坡坪前,盘腿而坐,手里拿着陶壶,正在昂头饮水。
此时此景,再不明白的,就是傻瓜笨蛋之流了,韩瑞拾起牵绳,欣喜叫道:“谢谢七伯,你们也别愣着,过来帮忙呀。”
“郎君,让奴来。”见到韩瑞成功从韩七手中借到耕牛,几个奴仆惊讶得嘴巴差点合拢不起来,听到叫唤,连忙跑步上前。
“吁,牛,乖乖,别动,对了,郎君,这个应该系哪?”
“呃……,柱子,你觉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是……这里吧,咦,不对,那么,就是这里。”
“还是不对,再想想……。”
哞,看见几个手忙脚乱,把绳子系得乱七八糟的惨不忍睹,折腾得大青牛悲鸣似的叫了起来,两只铜铃大的眼睛,泪水汪汪,向主人望去。
“够了,让我来。”洪钟似的声音响起,韩七走了过来,夺手抢过牵绳,低头看见地上怪模怪样的……犁?手臂微滞,皱眉说道:“这是何物?”
“曲辕犁。”说话的是铁柱,只见他小退两步,结结巴巴道:“郎君让我做的。”
“犁就是犁,还分什么曲直,好端端的,改在这模样,还能用吗。”韩七说道,带着训斥的语气。
“试试看,按理来说,应该能用的。”韩瑞说道,在心里加了句,如果教科书上没有出错的话。
顿了片刻,韩七一语不发,所谓万变不离其宗,无论犁具改在什么样子,主要的功能还在,根据以往的经验,三两下就把犁绳栓在青牛身上,提了下犁具,感觉轻了些,开口喝道:“愣着做什,在前引牛呀。”
哦,反应过来,也不用韩瑞吩咐,几个奴仆非常有自觉,走到牛头前,拉着它的鼻环,慢慢向前走去。
鼻子吃痛,青牛自然迈蹄向前,出于以往的习惯,韩七也不急,要再等几步,犁铧才会翻土,咦,韩七脸上突然露出少许惊讶,瞬间,出乎意料,手中吃重,犁具轻松破地,泥土翻滚,留下一条深壑。
翻了几米,轻易犁到田埂边前,韩七停下,就要解绳掉头,却听韩瑞说道:“七伯,不用解开绳子,转动底下那个盘就可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韩七按照韩瑞的提示,调动犁盘,犁铧轻易转头,而奴仆也拉牛回身,可以继续犁地,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韩七稍微操作片刻,就熟悉了曲辕犁的性能,不断地调头和转弯,没多在功夫,就翻犁了一片田地。
“阿七,你在做什么?”
韩七闻声止步,却见田地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二三十个村民,最年长的族老也在其中,皱眉地看着他,还有那模样怪异的犁,之所以这么快出现,主要是有人见到韩七与韩瑞一起,害怕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把他请了过来。
“犁地。”韩七说道。
“这是…犁么?”同样的疑问,浮现在族老心中,不过,亲眼见到韩七在田里操作灵活,轻而易举的破土调头,年长族老知道自己的问题纯属多余了。
“这个,你要问他。”韩七说道,伸手指向韩瑞。
“宗长!”哦,年长族老反应过来,就是听到消息,韩七与韩瑞待在一起,唯恐两人发生矛盾,匆匆忙忙赶来,不想却见到刚才的场景,以他几十年务农的经验,自然清楚,曲辕犁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以前用的是长直辕犁,回转困难,耕地费力,而眼前的曲辕犁不仅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特别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翻了大片田地,光是这点,不知道节省了多少人力。
“今日之事,谁也不许透露,不然按照族规,逐出门户。”脸面突然变得极其严肃,年长族老沉声说道:“宗长,还有你们,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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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逐出门户,好严厉的惩处,众人心中凛然,连忙应诺。
“把这犁,包好,抬到祠堂。”年长族老满意点头,继续吩咐说道:“你们继续干活,顺便去把……唤来,说有重要事情与他们商量。”
且不说村民忙碌叫人,韩瑞有点不明白族老的意思,懵懵懂懂随着众人来到祠堂,还好,心理素质不错,没像铁柱一样,神情忐忑不安,以为做错什么事情,就差哭丧着脸了。
很快,众人闻讯赶来,特别是有个身材粗壮,满面络腮胡须的壮汉,疾步冲了进来,二话没说,蒲扇大的手掌就拎起铁柱,大吼道:“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阿耶,我没有。”铁柱连忙辩解,带着哭腔,委屈得眼泪汪汪。
“敢说没有……。”吼声震屋,壮汉根本没听解释,东张西望的,看模样,好像就要拿棍子抽人。
“大锤子,不要冲动。”年长族老叫道。
“村正,都怪我不好,没有教好儿子,给大家添麻烦了。”瞪了铁柱一眼,壮汉铁锤连忙走到才到自己胸前的族老面前,老老实实鞠躬认罪:“这小子,是不是又伤了谁,族老尽管直说,汤药诊费我来出,还要摆酒赔礼道歉……。”
看得出来,铁锤对这套路非常熟悉,显然,有这么个壮实的儿子,他也头痛,与小伙伴玩耍时候,总是扭伤人家,近两年,干脆不让儿子出门,留在家里帮自己,这种事情才渐少,没想前几日应韩晦之托……
糟糕,该不会是把宗长弄伤了吧,想到这里,铁锤脑袋冒出冷汗,心惊肉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急,是好事。”年长族老笑眯眯道:“大锤子,不错,有个好小子,后继有人了。”
在等人的空隙,年长族老已经询问清楚,知道了发明曲辕犁的来龙去脉,心情极为舒畅,对于韩瑞,更是看高了筹,觉得,当年做出的决定,果然没错。
“好事?”铁锤惊讶:“什么好事……。”
“族老,寻我来,有什么事情呀。”说着,韩晦也翩翩而来,见到满屋子人,韩瑞也在其中,微微一怔:“郎君也在。”
“事情与宗长有关,怎能不在。”年长族老微笑,左右看了看,说道:“人都齐了,和你们说件事情……。”
不久之后,听完年长族老的描述,众人纷纷围在曲辕犁前,仔细打量抚摸,目光充满惊疑之色。
“族老,这怪犁,真的这么有用?”
“也不像呀。”
“真的,我亲眼见到的。”
“七叔用过,听他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纷纷扰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韩七身上,毕竟亲自操作过,当然最有发言权,况且,以他与韩瑞之间的……,也不担心他会骗人。
沉默片刻,表情平静,韩七说道:“没错,很好用。”
“嗯,连阿七都这样说,那是肯定的了。”
“其实,想知道真假也简单,待会拿去用下就清楚了。”
“也是,也是。”
众人纷纭议论,年长族老开口了:“先别吵,听我说。”
祠堂内顿时沉静下来,只听年长族老说道:“有了这件利器,翻田犁地方便倒是小事,以前,就是由于我们人力不足,连自家的田地都犁不完,而今就不同了,想想,如果能节省一些时日,把地全部翻犁,插上秧苗,收成的时候……。”
美妙的前景,让众人浮想联翩,小农经济社会,百姓最大的幸福,无非就是收成时候,比往年多得几斗米,而今,却有望多得几石,真是意外的惊喜,谁不心潮澎湃。
“大锤子,这几日,你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先做几具犁出来。”长年族老笑道:“人手不够尽管开口,我让他们去帮忙。”
“没有问题。”铁锤立即答应,琢磨了下说道:“其实,这事也简单,只要把旧犁改动下,就可以了,费不了多少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自然好,如果犁耙真那么好使的话,铁叔家不是有几块地吗,我包下了。”
“成呀,到时我也去帮忙。”
一阵应喏的声音,可以看出来,铁锤在韩家村的人缘不错,说到这里,年长族老也开口了,望了眼韩瑞,淡声道:“不仅是大锤子家,还有宗长的地,也一并翻犁吧。”
呃,瞬间,祠堂里静了下来,众人看看年长族老,又看看韩瑞、韩晦,最后目光停留在韩七身上,嘴巴紧闭,不敢出声。
故意忽略众人的反应,年长族老微笑道:“宗长,听说这犁是你捣弄出来的。”
“真的假的,会不会是晦管家的功劳?”
“很有可能,毕竟有过前例。”
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两句,又安静下来,仔细聆听答应。
“没错。”韩瑞理直气壮说道。
“你是怎么想到的?”旁边有人问道,带着质疑,目光却看向韩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想,我就是觉得犁耙,应该是这个模样,所以我就让柱子做出来了。”韩瑞淡声道,答案有点胡搅蛮缠,不过,既然他们不相信自己,又何必解释清楚,而且,真正的答案,也不可能告诉他们。
一旁的韩晦笑了下,也没有帮腔,因为以他对人情世故的了解,自然清楚的知道,村民该信的信,不信的,无论怎么解释,总是要怀疑的,只要心中明白,这是郎君的功劳即可,何必浪费唇舌。
到是铁柱,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兴奋说道:“郎君真的很聪明……唔。”
扯着儿子衣裳,铁锤小声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说不清楚就算了,韩瑞站了起来说道:“叔翁,还有别的事情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了,有点累。”
“嗯,回吧,好好休养。”年长族老和声说道。
韩瑞不置可否点头,揖身行礼,慢慢走出祠堂,韩晦也告罪了声,悠然跟上,看着两人渐远的身影,年长族老微笑说道:“不愧是伴祥瑞而生,会给村子带来福气,当年的决定果真没错。”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声音稍微大了些,祠堂内的众人清晰可闻,有几人的脸色微变,又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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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韩瑞坦然自若,微笑道:“反正事实就是如此,无论他们怎么怀疑,也抹杀改变不了。”
“不管其他怎么想,我却是相信郎君的。”韩晦说道,一如既往地支持韩瑞。
“谢谢晦叔。”韩瑞轻声道,要知道,当初选择制造曲辕犁,本来就是一片好心,希望可以改善村民的辛苦劳动情况,但是现在,自己辛苦多日的成果,却没有得到相应的肯定,性格再洒脱自如,心里多少也不会觉得舒服的。
“其实,我觉得族老还是相信郎君的。”韩晦说道。
哦,韩瑞沉默,信不信也无所谓了,心里已经决定,以后再怎么清闲蛋疼,也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嗯,还有七郎。”韩晦说道:“他似乎也相信郎君。”
“七伯,人很和气。”韩瑞点头承认。
“一直都说,七郎就是面冷心热……。”韩晦笑道:“当然,如果火暴脾气能改下,那就更加完美了。”
嗯,韩瑞不予评论,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自然要表示怀疑,呃,好像,突然有点儿理解村民们的想法了。
片刻,回到宅院,才踏入门槛,就有奴仆禀报说道:“郎君,适才,钱阿郎家的郎君,差人送来一个礼盒,说是赠与郎君的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礼物?醒悟过来,韩瑞欣喜问道:“在哪?”
“厅堂……。”
案牍之上,搁放着一个方形木盒,长三尺多,宽四寸有余,盒上雕刻有祥云纹饰,通体染上黑漆,显得格外古朴大方。
疾步似的走入厅堂,来到案牍之前,韩瑞轻轻吸了口气,稳定心神,拆解系盒绳子,小心翼翼翻开盒盖,一柄长剑立时映入眼帘,连柄带鞘纹理美观,不翘不裂,并镶以银、铜镂花饰件,造型美观之极,让人望之顿觉赏心悦目。
压抑着心中兴奋,韩瑞慢慢拿起长剑,入手微沉,顺手轻抽,嘶一声,微弱而低哑,一道青光闪耀,寒光闪闪,森冷之气扑面而来,让韩瑞下意识偏头眯眼。
“七星龙渊!”随步进来的韩晦叫道。
嗯,韩瑞点头,欣喜抽出长剑,把剑鞘搁在案上,仔细欣赏着手中的七星龙泉剑,不愧是传说中由春秋铸剑大师欧冶子锻造的宝剑,观其华,如芙蓉始出,观其抓,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溏……
相传,欧冶子为铸此剑,走遍江南名山大川,寻觅能够出铁英、寒泉和亮石的地方,最后来到了龙泉乡的秦溪山旁,发现在两棵千年松树下面有七口井,排列如北斗,明净如琉璃,冷澈入骨髓,是上等寒泉,就凿池储水,开始铸剑。
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且剑身上刻有七星标志,故名为七星龙渊,简称龙渊剑,不过如今唐朝建立,因避高祖李渊名讳,便把渊字改成泉字,称为七星龙泉。
观赏宝剑,韩瑞由衷惊叹,伸指抚着剑脊,真的点冰凉透骨的感觉,平滑且寒光闪闪,简直能清晰地映出人影来。
“应是精品上乘之作。”韩晦笑叹道:“三郎真是舍得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说龙泉宝剑坚韧锋利,削铜如泥,也不知是否真的。”韩瑞喃声道。
“当然。”韩晦十分肯定,微笑说道:“郎君不信,我可以演示。”
望了眼韩晦,以为他也想观看,再欣赏片刻,韩瑞才恋恋不舍将剑归鞘,递了过去。
双手接剑,韩晦打量厅堂,笑道:“这里太过拘束,不好施展,郎君随来。”
后院,并不像富贵人家一样,建有花草乔灌,假山怪石,亭台楼阁之类的,只是一块绿草方坪,墙角几株逢春的桑榆,艳阳侧挂在树梢头,茂密的树叶把阳光分割成无数小块,费力地穿过枝叶间的缝隙,清凉暖风微拂,倒有几分清幽静雅。
此时,韩晦单手执剑,静立在草坪之中,眼睛微闭,似在蕴气养神,轻风拂掠,衣袂飘然而起,颇有几分侠客的气质。
韩瑞有点期待,退立走廊边上,聚目凝视。
片刻,只听,呛啷……
一声锐响,在院里突然响起,远远回荡开去。
七星龙泉出鞘,绽放出灿烂的光芒,韩晦的身影随之腾起,手臂在空中抖动,霎时间卷起几朵剑花,凛冽的微风席卷而来,伴着着他的身影,开始了惊艳华丽的剑舞。
阵阵剑波,如秋水落长天,化作无边银河,三尺龙泉在韩晦手中旋转腾挪,欢畅奔流,时而冲天,时而落地,时而化作银衣流光,时而又散作漫天繁星,光芒吞吐闪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兀,左手抛出几物,手中龙泉飞快,连削带刺,叮,叮,叮……轻轻的几声脆响,却见韩晦负手而立,七星龙泉已经无声无息地归还剑鞘之中。
一阵沉寂,喝采叫好之声如雷响起,走廊旁边,韩瑞脸上尽是激动兴奋之色,双手拍得通红,也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情绪。
韩晦轻轻摇头,叹气道:“许久不练,却是生疏了。”
韩瑞瞠目结舌,心中立即竖起大拇指,牛,实在是太牛了,装逼,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淡笑了下,韩晦说道:“果然没错,这龙泉剑真是上乘精品,由能工巧匠铸成,坚韧锋利,刚柔并寓,斩钉截铁,削铜如泥,郎君请看,六枚铜钱,其中五枚皆断成两半,仅余一枚,非剑之不利,实乃我技艺生疏之过。”
哦,韩瑞连连点头,只懂呆呆看着散落四周,一分为二的铜钱,弯腰拣起半片,触摸断口,光洁平滑,丝毫没有硌刺,半响,韩瑞目光充满崇敬,毫不掩饰其中的贪婪…呃,灼热,看向韩晦,目的显露无疑,就差没有磕头大拜了。
韩晦微笑:“郎君,想学?”
那是必然的,韩瑞用力点头,幅度之大,也不怕把脖子扭伤了。
“这个……。”韩晦似乎迟疑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晦叔放心,学成之后,我一定遵循师命,尊师重道,秉承习武只为强身之道,不持强凌弱,逞凶斗狠,奸/淫掳掠,杀人放火,路见不平,拨剑相助……。”韩瑞激动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郎君你在说些什么?”韩晦莫明其妙问道。
呃,对呀,自己穿越的不是武侠位面,有点不好意思,韩瑞摸着鼻子,讪笑道:“见到晦叔出神入化的剑术,一时激动过了,在胡言乱语呢。”
“呵呵,我这点技艺算什么,岂敢妄称出神入化,想来天下间真正达到这个境界的,也是屈指可数而已,据我所知,唯有京城……。”目光悠悠,韩晦轻轻叹气,继而微笑道:“郎君,我的意思是,七星龙泉太过锋利,初习剑艺,不能用它,免得伤了自己。”
“没有问题,那就换把普通的,不然用竹木代替也行。”韩瑞说道,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学成剑术之后,在人前耍帅的场面,哪里还注意到韩晦的异常。
晦说道:“今日晚了,明日清晨,郎君务必五更起来,学习养气之术。”
“了解。”韩瑞大声回答,喜滋滋的捧起七星龙泉剑,继续欣赏起来。
次日,在奴仆的叫唤声中,韩瑞迷迷糊糊起来,温月洗面,才稍微清醒,记起昨日的约定,匆匆忙忙赶到后院,那里,韩晦已经等候多时了。
“晦叔,我迟到了。”韩瑞连忙道歉。
“没事,以后注意就成。”韩瑞微微摆手,也没有在意,笑着说道:“现在开始吧,郎君先随我练习这些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山中无甲子……,嗯,又用错词了,应该是在专注于某事的时候,总是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一晃半个多月过去,在韩晦的提醒下,韩瑞才发觉,清明节将临。
半个多月的时间,在韩晦认真仔细教导下,足够让韩瑞记下几套剑术,手里拿着一柄木剑,挥舞得有模有样,如同行云流水,颇有几分神韵,可惜,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罢了。
当然,对此两人都觉得满意,韩晦认为,比起以前,现在的韩瑞变得神采奕奕,脸色红润,健康了许多,不似卧榻在床的时候那么单薄盈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至于韩瑞,学剑技的理由,看似有些上不了台面,其实不过是借口罢了,穿越到古代,差不多就是与以前的亲人好友天人永隔,心中的苦楚,却不知怎么宣泄,无论是制造曲辕犁,还是学习剑技,都有些没事找事的意思,最主要的目的,或许是希望专注于某事,可以淡忘抑郁的心情。
不管什么理由,半月锻炼的成果还是十分可喜的,可能正逢身体发育时候,韩瑞长高了半寸,身体多了几分肌肉,不复以前弱不禁风的单薄,木剑舞得兴起,清逸的脸庞泛起红润,席卷几个呼啸,真有些健壮英武的味道。
一套剑路使完,韩瑞负剑凝息而立,轻轻喘了口气,一旁的阿福立时殷勤递上干净毛巾,笑呵呵地奉承说道:“郎君剑艺越发高明,就快与晦管家齐平了。”
“夸大其词,阿谀奉承,巧言令色。”韩瑞笑骂道,走到草坪角落,席地而坐,拿起一杯水,细饮润喉。
“阿福倒是没有夸大,只要郎君坚持,数年之后,必然将我超越。”韩晦微笑道,目光欣慰,有种发自内心的欢喜。
韩瑞笑笑,忽然说道:“过几日就是清明,家里有什么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脸色渐渐暗淡起来,韩晦轻声说道:“村里会举行群祭,一同前去扫墓,以往郎君患病不能参加,今年应该随行而去。”
“那晦叔呢?要几天才回来。”韩瑞问道,按照以往的惯例,清明前后几天,韩晦总要请假一段时间,具体去哪,没人知道,而且,问了,他也不说。
“大概七八日吧。”韩晦说道:“最近,家里也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一般的细碎琐事,郎君自行决断就可,迟疑不决、不明其由的,先拖延数日,等我回来。”
韩瑞应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请教起剑术方面的问题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些招式明明清楚其中的步骤,却施展不出来,或许动作僵硬,不够顺畅。
沉吟片刻,韩晦提议道:“郎君练字吧。”
“练字?”韩瑞有点惊讶,随即有点明白过来,古代是用毛笔写字,想把字体写得好看,不仅要运用手指腕力,而且也要身形的配合,执笔与执剑相似,道理也差不多吧。
“嗯,滴水蕴墨,专心致志,持之以恒,郎君什么时候将厨房里那缸水用尽,剑术当有小成。”韩晦鼓励道。
拍抚额头,难道恶梦又要开始了吗?韩瑞愁眉苦脸道:“晦叔,我可不是王大令,没他的毅力。”
“郎君即自知,当则加勉之。”韩晦笑道:“缸水滴尽不易,那么可以学张伯英临池学书,池水尽墨。”
“晦叔,我也没想过要成为王右军。”韩瑞哀求似的说道,有点垂死挣扎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没指望郎君达二王境界。”韩晦说道:“郎君觉得剑术拘滞,无非是身心不一,而练字可以修身养心,在拿捏,运笔,书临每一笔的瞬间,心意念起,身也随之为动,直至一举一动,皆由心而发,由心而止,剑技才算是初窥门径。”
“好吧,我练。”考虑片刻,还是舍弃不了心中的武位梦想,韩瑞咬牙说道:“从明天就开始写字。”
“不急,等我回来再说。”初学字体,没有好字帖怎么成,犹豫了下,韩晦微笑道:“到时给郎君一个惊喜。”
“嗯,我很期待。”韩瑞说道,有力无力,没有多少欢喜,正在默默体会着命运难测的滋味,要知道,没有穿越之前,韩瑞就是出身于所谓的书香门第之家,自然逃离不了一些传统教育,人家在玩游戏上网的时候,他就在背古文、习字画,直到大学毕业,在异地谋生,才算是摆脱了欲哭无泪的生涯,不想……穿越之后,还是这么悲剧。
………
ps:
大令:王献之,字子敬,小名官奴,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字逸少,领右将军官职,世称王右军第七子,因任中书令之职,故世又称其为王大令。
张伯英:东汉书法家张芝,字伯英,为练字,把一池清水都染墨了,王羲之曾效仿,并钦敬地说张芝临池学书,池水皆墨,好之绝伦,吾弗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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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明在即,春雨绵绵,连日的几场小雨之后,雨势渐渐停歇下来,气温也降了许多,阵阵微风吹过,裹着青草的芬芳,空气格外清新,清晨有雾,笼罩连绵起伏的群山,就连山脚下的村庄房舍也在缥缥缈缈的雾气中忽隐忽现,恰似海市蜃楼。
村头不远处的小河岸边,清澈透凉的河面弥漫在一片薄薄的雾气中,小船轻摇着,韩晦微微招手,轻声说道:“郎君回去吧。”
嗯,韩瑞拢手微揖,脸上带着笑容,又不是生离死别,哪里来的伤感涕泣,不过还是望着小船悠悠离去,才慢慢转身而回。
走到村头,早起的村民见了,纷纷招呼起来:“宗长,晦管家走了……。”
村庄不大,怎能掩藏多少秘密,对于韩晦每年清明消失几天的事情,众人自然清楚,起初还有几分好奇,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
韩瑞微微点头承认,回了个笑容,继续向前走去,不久,却给人拦了下来,客气说道:“宗长,族老请你到祠堂议事。”
转身来到祠堂,韩瑞发现,殿里已经聚了不少村民,见到是他,连忙侧身避让,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宗长到了,在说你哩,快些过来。”听闻动静,正在殿中央盘坐的年长族老招了招手,慈和笑道:“明日去扫墓,你做好准备了吧?”
上前揖身,旁边有人让席,韩瑞谢过,弯膝跽坐,不解问道:“要做什么准备?”
“自然是主持墓祭呀。”旁人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墓祭?不成。”韩瑞连忙摇头推托起来:“我年纪小,而且没有经验,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烦劳几位族老亲自出马才行。”
“没事,很简单的,也就是敬香、洒酒、呼魂而已,练习几次就可以了。”
“是呀,而且几个族老也在旁边,有他们的提醒,也不怕出差错。”
“经验什么的,多拜几次自然就有了。”
旁人纷纷劝说,语出真诚,似乎唯恐韩瑞不答应似的,这让他颇有点奇怪,怎么才几天功夫,村民们的态度好像就不同了。
见到韩瑞还有顾虑,年长族老开口说道:“宗长,这是你的责任,可不能拒绝,以前身体不适,自然不要紧,现在还这样推托,祖宗们该不高兴了。”
得,这个罪名可担待不起,韩瑞苦笑道:“叔翁,千万别说了,再说下去,我真成了不孝子孙,哪里还有颜面拜祭他们。”
“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年长族老笑道。
“承蒙大家器重,不敢拒绝。”韩瑞说道,无论古今,不孝的罪名或许行为,都是让人唾弃的,这么大的帽子盖下来,谁能顶得住。
“那就好,我和你说下扫墓的过程,你且记下来。”年长族老说道,仔细交待其中的细节,以及应该注意的地方,就算有疏漏的地方,旁边还有其他人代为补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仔细聆听,有不明白的,就立即请教,很快就了解具体流程,至于掌握了多少,那就要看明天的表现了。
又商讨了明日的安排,众人三三两两散去,韩瑞也要起身,却让年长族老叫住,听他笑着说道:“宗长,你造的那个犁耙真管用,大家的地都差不多翻犁完了,准备放苗插秧,要比往年快了大半个月,也没有那么辛苦了。”
“那样就好。”韩瑞笑道:“还要感谢他们,帮我把那百余亩地犁了。”
“不,是大家要谢你。”年长族老肃容说道:“你不明白,多出来十几天功夫,对大家意味着什么,可以上山砍柴,下河网鱼,照顾老小,帮媳妇搓麻织布……,哪怕能抽出两三天时间,做其中一件事情,就能减轻许多负担,家里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
嗯,想到早出晚归,从来没有停止忙碌的村民,韩瑞理解点头。
“还有,那日,你可能听到了些风闻风言,村里也没几个读书识字的,别指望泥腿子有什么见识。”年长族老笑道:“我已经骂过他们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就是村民态度转变的原因?韩瑞迟疑了下,忍不住问道:“叔翁,你为什么相信我?”
“呵呵,我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糊涂。”年长族老笑道:“阿晦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呀,有这样的宝贝,早就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怎么,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有点疙瘩吧。”
韩瑞微笑,有点不好意思:“晦叔和你说了。”
“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年长族老笑了笑,忽然郑重说道:“宗长,阿晦是个重情义的人,而且也有学问,屈身在韩家村,本已经是委屈他了,你千万别把他当成仆僮之流使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点头,轻声道:“阿耶生前也是这么说的,让我以叔父之礼相待。”
“人前人后,我也看到了,你做得很好。”年长族老夸赞,又摇头叹气说道:“不要怪我多嘴,其实我是怕他走了,阿晦心里有事,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特别是最近,很不对劲……,希望是我想多了。”
韩瑞附和,没有经过韩晦同意,也不敢告诉族老在归来途中,遇到虞伋的事情,毕竟他也不是个轻易弃诺泄密的人。
聊了几句,韩瑞起身告退,年长族老应声,再次告诫道:“宗长,新犁是我们村的宝贝,别到处嚷嚷,让人知道……。”
或许,年长族老才是第一意识到,曲辕犁的重要作用的人,所以才会在当日以逐出宗族为要挟,严禁村民透露消息。
韩瑞唯唯诺诺,含笑答应而去,对于年长族老财不露的白的小农意识不予评价,而且,韩瑞也相信,唐代,已经不是先秦以前,那种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像曲辕犁这种利国利民的器具,根本不须推行,早晚会在民间盛行普及的。
“宗长……。”
走出祠堂,在村民的一片问候声中,韩瑞微笑回家,心情尽管十分舒畅,但是细心的他,还是发现,走前走后,却一直没见到韩七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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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明,农历二十四节气之一,中国传统的清明节大约始于周代,历书有记载: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丁,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得名。
清明前后,气温升高,天气回温,此时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天清地明,正是春游踏青的好时节,不过,普通百姓,一般选择去扫墓,携带酒食果品、纸钱等物品到墓地,将食物供祭在祖先亲人墓前,再将纸钱焚化,为坟墓培上新土,折几枝嫩绿的新枝插在坟上,然后叩头行礼祭拜。
而这个时候,韩瑞就带着一帮族人,正在做以上程序,话说韩家村,从西晋末年,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开始,中原人为避战乱,大举南迁,韩姓也不例外,根据祖上流传下来的只言自语,村中族老推算出来,他们应该属于颍川一脉,几经辗转,才迁徙到这里安家。
至今也有二三百年历史了,到了韩瑞这辈,算是第十代嫡系,所以在祭拜了六七座共祖坟墓之后,族人也分道扬镳,各自散去,祭祀自己的亲人,而像几个族老辈份的老人,则可以先行返村了。
阳光微暖,风儿微寒,一座无名小山之上,韩瑞静静站在韩九夫妇的墓坟前,摆上香烛清酒,沉默不语,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萧然,少了村庄的喧闹和浮躁,只听得风吹草动、树叶摇曳的声音。
韩瑞也分不清楚,而今的心情,到底是属于谁,悲伤的感觉从心底冒涌出来,眼角情不自禁湿润盈溢,慢慢地,悬挂着几滴晶莹剔透,有风拂过,冰冰凉凉的,或许能感受到韩瑞的心情,雨,很细,很绵,如同连绵不断的丝线,慢慢的从空中飘落,毛茸茸的,悄悄无声地飘落着,荡漾在半空中,在青翠的山木,弥漫一层的薄薄的轻纱。
“郎君,下雨了,回去吧,免得淋坏了身子。”阿福上前劝说道,目光里充满了担心,害怕韩瑞又染病了。
瑞微不可闻地应声,阿福大喜,连忙招呼旁边奴仆,收拾祭品,自己取出油纸伞,撑开挡在韩瑞头上。
细雨霏霏,稀疏地斜织着,如烟如雾,飘散在山间小路上,在一片淅淅沥沥的声音之中,山林格外寂静,空谷无声,蝉鸟似乎也躲藏起来了,山上绿树葱茏,生机盎然,高大挺拔的树木之上,嫩叶油亮翠绿,沾了湿漉漉的雨丝,显得尤为碧透欲滴。
小雨微洒,织成一片轻柔的网,薄雾袅绕群山河水,朦朦胧胧的,如同淡淡的水墨画卷,不过就在此时,韩瑞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美妙的景色,只顾低头微步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叮,叮,叮……。”
一串铜铃声从后面传来,越来越近,见到韩瑞浑然未觉的模样,阿福连忙小声提醒,韩瑞茫然回首,却见一辆马车悠悠而来,很自然地让开几步。
这是一辆非常漂亮的而豪华的马车,车厢的左右后三面和正面软帘上,全都精绘着吉祥瑞兽,车顶上则耸立着一只银制的双翅高张,昂首,作着似欲冲空飞去之势的青鸟,制工精巧无比,远远看来,栩栩如生,完全如同真的一样。
车前,是匹通体毛色油光闪闪发亮的骏马,驾车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虽然只是奴仆装束,但是见到韩瑞一行轻步避让,却知道含笑拱手表示感谢,勒马慢行,唯恐车行过快,使得尘土飞扬,溅染路人,从些微细节,可知其素质。
马车缓慢驰过,遗留一抹浓郁香气,清晰可闻,久久未消,待马车渐远,韩瑞起步继续前行,仍然嗅到淡淡清香。
香车宝马一词,应该就是源自于此吧,能坐上油壁香车的人,想来也不是一般百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达官贵人出行,韩瑞稍微思考,也没太在意。
雨水,渐渐的大了,由淡变浓,看似轻如薄纱,却能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飞扬的尘埃,雨水覆盖在上面,慢慢地化作泥水,湿滑泥泞,走起来有些困难。
雨水细密地斜积着,随着轻风不停变幻方向,如同满天发亮的珍珠,飘飘扬扬地挥洒,顺着油纸伞沿壁滴落,就算阿福怎么仔细小心的严防死守,难免有水珠滴洒到韩瑞身上,自身更加不用多说,早就已经淋湿了半边。
弹拂了下衣袖上的雾珠,看见阿福狼狈不堪的模样,韩瑞说道:“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避雨?”
阿福连忙说道:“就在前面,有间寺庙,虽然破败了,但是大殿勉强可以躲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就去那里,走快两步,雨势渐大,一时半会也停不了。”韩瑞说道,几个僮仆当然没有意见,加快了步履速度,朝寺庙走去。
走了百余步,前面出一条宽阔的岔道,两边柏树林立,尽头飞檐翘角,隐约是座气象非凡的寺院建筑,慢慢走近,才发现,寺庙的确已经败落,道路杂草丛生,就连铺垫阶梯的青石板似乎也给人取走,更加不用说栋梁木材了,连门槛也没有留下。
只有大雄宝殿,摆放着几只佛陀塑像,百姓不敢轻动,才得以保存,不过也可以从残留的砖瓦石基上看出,这间寺院也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
“郎君,刚才的马车。”
听到阿福声音,韩瑞才从光阴荏苒,变幻无常的感慨中回过神来,却见在大殿的里侧,停着一辆油壁香车,那匹骏马正在扬蹄打着喷嚏,嘶叫摇身抖动,雨珠顺着光亮的毛皮洒落四周,瞬时恢复干爽状态。
所谓先来后到,犹豫着要不要先打个招呼,却听到天空轰的一响,哗的一声,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郎君,快些进去。”阿福连忙拥着韩瑞,快步走进大殿。
“…郎君,是刚才的几位……。”
殿中人影闪动,韩瑞抬头,微微愕然,心中暗叹,好个俊美无双的少年,就如同红楼梦中贾宝玉的描述,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目若秋波,转盼多情,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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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过于惊讶,有点走神了,在外人看来,却是盯住少年不放,驾车的中年人微微皱眉,旁边有个清秀小僮,也怒目圆瞪起来。
“郎君……。”见势不对,阿福连忙轻轻叫唤。
“哦,什么事情?”韩瑞如梦初醒,懵懂无知的模样,惹得俊美少年噗嗤笑了,眼波流转,似是碧潭里的微微湖光,抬手捋着耳边的长发,露出惊若天人的俊美面容,虽是没有锦衣貂裘,却更显不落凡尘。
清醒过来,韩瑞表现也算正常,友好笑了下,也没有上前攀谈结识的意思,退走几步,来到殿内角落,整理洒落在衣衫上的水珠痕迹。
殿外,雨势剧烈,阵阵狂风,卷着雨水,哔叽啪啦抽打在屋檐上,渗透久年失修的瓦片,缓缓溢滴殿里,幸好,漏而不散,尚有几处可以躲避的地方,没有给众人造成影响。
“阿间风冷,雨水微凉,气温下降几度,淋了些雨,衣裳湿透,没有更换,一停下来,阿福忍不住打起了喷嚏,脸上泛起一抹苍白。
“阿福,感觉怎么样?”韩瑞关切问道。
“郎君,我没事。”阿福说道,身子却不由自主打起哆嗦,双手下意识环抱,捂住胸口。
韩瑞皱眉,望了眼外面,发现雨水没有停下的迹象,翻了下包裹,只有香烛祭品,几样干粮,没带衣裳,考虑片刻,取出火石,韩瑞说道:“生堆火取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奴仆很快收集几片残枝枯叶,应该是平日大风吹拂进来的,拢成堆,点燃,黄色火焰跳动闪现,青烟袅袅,殿中多了几分温暖。
没过多久,一个奴仆说道:“郎君,没有柴火了。”
这也的确是个难题,如果没有下雨,外面就有山林,出行扫墓,也带了披荆斩棘的刀具,砍几块木头还是轻而易举的,但是现在树木被雨水淋湿,砍回来也没用,不过话又说回来,没下雨的话,也不必要木柴升火了。
目光在殿里转悠,发现地上的枯枝落叶已经被奴仆们拣拾尽了,只剩下……眨了下眼睛,韩瑞伸手指着殿里几只塑像说道:“那有,拿刀劈两段来烧。”
奴仆迟疑,小声道:“郎君,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韩瑞说着,拿起柴刀,上前两步顺手一挥,只听喀碴一声,可能是年久,塑像也有些腐朽,也有可能是这些日子锻炼的成效,韩瑞轻易把一只佛像手臂斩下来,掂了掂,再劈分两片,扔进火堆里,啪啪一阵爆竹声响,火焰升高几分,燃烧得更加剧烈。
“你……等等。”顺势再斩,却听旁边传来阻止的声音,如珠圆玉润,泉涧溪流般清脆,韩瑞惊讶回望,却见俊美少年眉宇微锁,斥责说道:“毁坏佛像,难道不怕报应吗?”
报应,想了想,韩瑞说道:“怕。”
俊美少年笑了,薄薄的嘴唇,弯成了月牙,就要教化渡人,却见韩瑞右手又挥,又劈下一块木头,这回更绝,直接把佛头斩下。
美少年蹙了起来,似想谴责大骂,碍于礼节修养,却不知如何开口,旁边的中年人见状,连忙帮腔道:“这位郎君既然怕报应,为何还敢冒犯佛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那些佛祖菩萨能得用舍肉身喂鹰饲虎,难道现在会舍不得区区几块木身。”韩瑞笑道,又把木佛头砍成两半,扔进火堆里。
中年人顿时语塞,看向俊美少年,而少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我佛喂鹰饲虎,是为了拯救生灵,无争无念无悔无妄,大慈大悲大善,舍身取义,而施主只为取暖,此轻彼重,如何能比。”
众人回头,却见殿外走进来一个和尚,年约三十,光头圆亮,披着褐色宽大袈裟,沾了雨水贴在身上,神态却从容自若,未显狼狈模样,合手直身,自有股得道高僧的气质。
“见过大师!”显然,俊美少年是佛家信徒,连忙上前揖身行礼。
目光落在俊美少年颈间璎珞,及手腕佛珠之上,和尚连忙合十回礼,欢喜笑道:“原是沙门居士,同道中人,贫僧栖灵寺怀海,有礼了。”
怀海,听差的话,就成法海了,韩瑞心里嘀咕,觉得木头已经够烧了,便停下手来,没有必要在和尚面前骂秃子,惹人生厌,
“真巧。”俊美少年欢喜笑道:“我们就是准备到栖灵寺,拜访智云方丈。”
“非巧合也,实乃缘分。”怀海和尚笑道:“施主与佛有缘,正是我佛牵引,让贫僧来此迎接。”
切,马后炮,谁不会说,韩瑞心中鄙视,继续烤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寒暄了几句,怀海和尚也是没忘记有人亵渎佛祖之事,转身责问道:“这位施主,何得烧我木佛,却非不怕因果轮回?”
如果韩瑞再拿喂鹰饲虎来说事,和尚心里已经准备好了许多腹稿,随时可以反驳,滔滔不绝,而且不带重复,阿弥陀佛,非争口舌之利,只为教化世人皈依我佛罢了,怀海默默寻思,信念虔诚而坚定。
看看怀海,再看看欣然欢笑的俊美少年,韩瑞用木枝在火堆里拨了拨,悠悠说道:“我烧木佛,是为了取得舍利子呀。”
“荒谬,木佛有何舍利。”怀海和尚摇头说道。
“没有?那再劈两尊来烧吧。”韩瑞笑道,拿起了柴刀,大有继续动手的意思。
见到这个情况,佛来了也要发火,更何况一心向佛的怀海和尚,快步上前阻拦,挥手拂袖,怒目而视道:“孺子,不可教也。”
呃,连孔夫子也搬出来了,韩瑞挠头,阿福连忙上前,轻声道:“郎君,雨要停了,还是回家吧。”
抬头望去,雨水果然变小了,很细,很绵,像飘浮的柳絮,淡淡的薄云后面,一抹灿烂的阳光投射出来,天空,渐渐放晴。
“好的,走了,免得佛祖没怪罪,和尚却先急了。”韩瑞说道,旁边奴仆连忙收拢包裹,拥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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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少年连忙劝说道:“大师,我佛也有怒目金刚之像,为维我佛尊严,破戒又有何防。”
“居士此言甚善。”怀海和尚点头,闭目默宣佛号,轻声说道:“佛道已经渐衰至此,贫僧心中实是悲痛难抑。”
这话是有根据的,自唐朝建立,道家就吃香了,道教开始兴盛了,原因十分简单,唐朝李氏虽然出身贵族,但并非望族,为了抬高出身门第,神化其称帝的合理性,攀附道教之主李耳作祖先,在政治上也是必要的。
而佛教,怎么说呢,有点让皇室忌讳,且不说佛教是隋朝的国教,深得两代皇帝尊崇,就是在隋朝末年,诸侯逐鹿天下的时候,有些佛家弟子打着弥勒降世的口号起兵造反,这本身就是让人难以安心,更何况佛教的僧尼人数,寺院田产,金铜佛像,实在是太多,不利于王朝统治。
就是这两三个原因,就足以让朝廷把佛教列入打压的范畴内,有激进的大臣,指责佛教剥削民财,割截国贮,不事二亲,专行十恶,请求皇帝予以罢废,当时在位的是高祖李渊,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没有听从采纳建议。
不过也曾经下诏,把道士、女冠排在僧尼之上,所谓上有所好,下必附焉,连皇帝都这样了,底下的达官贵人,平民百姓,肯定会跟从行事,一时之间,佛教势力几乎是从高峰跌落谷底,信奉施舍的人越来越少了。
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经过几百年来的传播,民间自然有大批的信徒,区区打击,不至于让佛教僧尼活不下去,然而,不好过就是了,自然希望恢复以前的荣光。
“大师不必伤心,花开花落,缘起缘灭,自然之理,我佛总会再有普照天下的时候。”俊美少年肃容说道:“那时,天下百姓必将淋浴佛光,达光明彼岸。”
怀海惊讶,双手合十,揖身说道:“居士好悟性,贫僧弗如也。”
“不敢。”俊美少年连忙避让,秀脸微红,惭愧说道:“非我之悟,而是得一位高僧指点。”
“不知是哪位前辈大德,有机会定然要去聆听教诲。”怀海问道。
“越州永欣寺智永大师。”俊美少年说道:“我这次,就是奉智永大师之令拜访栖灵寺的智云方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原来是师伯。”怀海惊呼,连忙朝南边行礼,片刻,听到是自己人,怀海心中更加欢喜,热情引路,不久之后,就回到栖灵寺之前。
栖灵寺,本名大明寺,座落在扬州城外北郊蜀冈中峰之上,因初建于南朝刘宋孝武帝大明年间而得名,到了隋代,皇帝杨坚为庆贺其生日,下诏于全国建塔三十座,以供养佛骨,大明寺奉令建栖灵塔,塔高九层,宏伟壮观,建成之日,信徒游人蜂拥而来上香敬佛,多以栖灵称呼寺名,久而久之,便更名为栖灵寺。
沿着数百级舒缓石阶登上大明寺前的广场,迎面是一座庄严典雅的牌楼,牌楼为纪念栖灵塔和栖灵寺而建,四柱三楹,下砌石础,仰如华盖。越过牌楼,就是栖灵寺的山门殿兼作天王殿,殿内供有弥勒像,背面为护法韦驮,两旁分立佛家四大天王。
过天王殿,但见庭院开阔,古木参天,香烟缭绕,东有桧柏,西有黄杨,枝叶繁茂,郁郁葱葱,中有宝鼎两尊,香火堆插其中,前面还有几个信徒,虔诚地膜拜。
走过一条花岗严甬道,就到了大雄宝殿,殿内法相庄严,经幢肃穆,法器俱全,正中坐于莲花高台之上的释迦牟尼大佛,两侧是他的十大弟子中的迦叶和阿难,东首坐着药师佛,西首坐着阿弥陀佛,佛坛背后是观音、普贤菩萨泥塑群像,两边是十八罗汉像,殿内金光焕彩,香火不断。
大雄宝殿附近,有几间清幽建筑,方丈禅室就在其中,有怀海和尚带路,一路上自然是通畅自如,很快就来到智云方丈的禅房前,扬声求见。
“……进来。”片刻,房中传来温和的声音,中年车夫与小僮留在外面,怀海和尚与俊美少年脱履进去。
禅房陈设简单,一席睡榻,几张坐蒲,不见任何佛像法器,连饮水的壶盏也没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盘坐在榻上,手里捻动一串佛珠,睁开眼睛,微笑说道:“怀海,这位小居士是?”
“越州王璎珞,见过智云方丈。”俊美少年顿首拜道。
怀海在旁说道:“方丈,王居士,是奉了永欣寺智永师伯之令,前来拜访的。”
“兴甚。”智云和尚欣然笑了,颂了句佛号,问道:“智永师兄近来可好?想师兄已近百岁之龄,听闻他的消息,吾心甚慰。”
王璎珞微笑说道:“智永大师身体甚安,精神矍铄,每日晨起,颂佛经千言,眷字百句,风雨无阻。”
“呵呵,数十年了,师兄还是如此,快哉。”智云大笑道,拍手庆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师托我询问方丈。”王璎珞犹豫了下,轻声道:“贼秃,准备何时西归。”
怀海和尚一听,眼睛顿时瞪圆了,而智云听了,却笑得更加欢畅,灰白的眉毛扬起,跽坐直身,含笑道:“烦劳小居士代为转告,愿师兄先行,早日脱离苦海,师弟自然不甘落后。”
淡望生死,洒脱自如,这才是真正的高僧大德,王璎珞心中崇敬,微笑答应。
一旁的怀海似乎不能介怀,眉毛紧锁,满面愁容,智云见状,摇头说道:“怀海,痴子,生老病生本是天定,为何看之不透。”
“红尘苦海,业力缠身,早日脱离方是正道,弟子岂会不知。”怀海和尚说道:“师伯与方丈若能证道归去,乃是庆事。”
“既然知之,为何面带戚意。”智云问道。
“弟子是在为我佛而伤,刚才弟子见到……。”怀海和尚叹气说道,显然是对于韩瑞烧佛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真是孽障。”智云和尚轻叹。
怀海和尚深表赞同:“的确,弟子欲教化渡人,然世人却执迷不悟,奈何。”
“说的是你。”智云大喝道:“金刚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有大德要点化你,你却浑然不知,岂非孽障。”
“啊……”怀海和尚惊愕,与王璎珞面面相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一个风光旖旎的早晨,清明之后,天气回暖,韩瑞披着一件单衣,悠闲漫步在田间小径上,抬头望天,朝阳还未跳出云海,四周云霞绮丽,光彩夺目。
昨晚似乎又下了场毛毛细雨,路面上还是湿漉漉的,柔嫩的小草随风荡漾,还沾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洗去铅华,尽显本色,绿油油地分外可爱。
清凉的晨风习习拂来,带着自然的气息,沿着田间埂道朝山坡上走去,过了片刻,雾幕终被太阳的金箭射穿,空中撒下缕缕金丝,山林树木,秧苗河塘,一切都开始清晰起来,缭绕在山岭顶峰的水雾开始柔柔地向上蒸腾,如烟的袅娜。
田间,伴着数声蛙鸣,青翠欲滴释放着青春活力的秧苗也在迎风起舞,极力的回应着这婉转歌喉,一曲融洽的交响曲就这样奏响了。
韩瑞怡然自得的欣赏着眼前美妙景色,也没让他等待多久,田间小路之上,三三两两的村民,扛提着农具,挑着秧苗,悠悠走来,远远就露出笑脸,打起了招呼:“宗长,这么早就起来了。”
“醒了,出来透气。”韩瑞微笑回答。
寒暄几句,村民也忙活开了,而韩瑞,在山林里转了两圈,舒展筋骨,练了半个小时剑术,出了些汗,觉得气血经络通畅了,便沿山林小路返回。
途中,却听阿福招手叫唤:“郎君,这里。”
韩瑞驻足,顺着方向走去,而那边,阿福也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庄稼汉子,走近之后,似乎还有几分羞赧,迟迟疑疑的放慢脚步。
很面生,应该不是韩家村人,想法在脑中闪过,韩瑞轻声问道:“阿福,他们是?”
“北边周陈村的。”阿福小声强调道:“姓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事情?”韩瑞问道,隐约猜测出来。
“家里揭不开锅了,想借些钱救急。”阿福微声解释道:“以前,这些事情是晦管家处理的,现在他不在,六翁不敢决定,所以就来找郎君了。”
六翁,是韩家的老仆,忠厚老实,在管理韩家的钱粮账目,韩瑞闻言微笑,低声吩咐道:“好办,回去告诉六翁,以前是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好的。”阿福答应,转身笑道:“几位阿叔,郎君同意了,跟以前一样。”
“谢谢韩…宗长。”几个庄稼汉子连忙上前,拱手揖身,露出感激笑容,一直忐忑不安,害怕换了个做主的,会不愿借,或者改变利息,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了。
“不必,不必。”韩瑞连忙让身,和善说道:“都是乡里乡亲,能帮忙的,岂会袖手旁观,几位都是长辈,再谢就是折我寿了。”
“韩宗长,与九郎宗长一般,都是个善心人。”
“…宗长放心,秋后,一定本利归还。”
感激涕零,誓言旦旦,良久,几人才兴高采烈地随阿福走了,等他们走远,韩瑞情不自禁摇头叹气。
“施主与人为善,心中应该欢喜才是,现在为何反而叹息。”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韩瑞愕然回望,却见怀海和尚站在不远处,面带笑容,双手合十行礼,倒有些高僧气质,不过与旁边深衣宽袖,风度翩翩,眼神顾盼生辉,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的俊美少年站在一起,显得很没存在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咦,不会那么巧呀。”韩瑞惊讶道:“该不会特意寻上门来的吧。”
“正如施主所料,小僧与王居士,寻施主多时了。”怀海和尚兴奋笑道:“打听了两日,才知道施主身份,故前来拜访。”
“和尚,不过是烧你两具木头而已,何必生那大的气,还要追上门来讨伐。”韩瑞皱眉说道:“你们和尚不是要清心寡欲,六根清净的吗,这算不算是犯了嗔戒。”
“施主教训的是,当日小僧的确犯了嗔戒。”怀海和尚惭愧说道:“今日前来,就是要向施主道歉,求得原谅。”
“呀,没听错吧。”韩瑞眨眼,有点难以置信,要知道宗教人士,一般都认死理,特别是狂信徒,才不管是非对错,只要觉得对方亵渎了自家神灵,基本就是互不两立,有的甚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王璎珞蹙起好看的眉宇,嗔怪道:“大师是真心来道歉的,你怎么能这样。”
“那你说,我该怎样?”韩瑞笑道,走近了几步,一阵清香幽幽飘来,也不觉得奇怪,毕竟现在是唐代,贵族子弟还保留有魏晋南北朝时候,涂脂敷粉的习惯。
所以,走在街上,见到有个秋波流动,顾盼生姿,珠光溢彩,头戴簪花,风情万千的美男子时,千万不要怀疑人家是易钗而牟的小娘子而上前搭讪,当然,如果你有某些特殊爱好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步履盈盈退后半步,王璎珞理直气壮说道:“自然是原谅大师,然后设宴摆酒,邀请我们上门拜访呀。”
“你……,等下再说。”
摆酒设宴,分明是赔礼道歉那方应该做的事情,韩瑞无语,就要开口辩驳,忽然发现前面有人走来,模样十分熟悉,连忙招手道:“十八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壮置若罔闻,继续行走,韩瑞无奈,小跑上前,挡在他的前面,微笑道:“是我呀,十八哥。”
稍微抬头,眼角瞄了眼,尽是冷漠之色,而且韩壮也没有停步,拐弯走过。
也没有介意,韩瑞随行,轻声问道:“十八哥,这些日子,好像都没见七伯,听说他病了,现在身子好些了没有?”
韩壮停步,缓缓转头,骂道:“滚开,不用你假好心。”
装做没有听到,韩瑞继续说道:“请医生看过了吧,对了,还有昨日那药,只是滋补之用,药性不会冲突我亲自用过,效果不错的,让七伯试试……。”
咣,韩壮挥手,农具掠过韩瑞额头,咂在身前田埂上,眼神冷冰冰的,威胁之意尽显无疑。
“诶,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他也是一片好心,想帮忙而已,你却不近人情……。”王璎珞愤然指斥,声音还是那么清脆珠润,听不出有丝毫火气。
怀海和尚也在旁开口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佛经云,嗔……。”
“还有下次,连药带人一起扔。”韩壮漠然道,轻松提起粗得的锄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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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摸了摸额头,如果刚才再移近分毫的话,说不定头盖骨就给锄下来了,韩瑞摇了摇头,扬声说道:“十八哥,有空我会上门探望七伯的。”
“诶,真不明白。”王璎珞不解道:“君子以直报怨,他这么对你,为何还要这么客气。”
“第一,我不是君子。”韩瑞伸出两根手指:“第二,听你的意思,好像很乐意见到我们兄弟阋于墙似的。”
“兄弟?亲兄弟?”王璎珞清亮的眼睛立时睁得圆圆的。
“没带耳朵呀,堂兄弟。”韩瑞没好气说道。
“隔得远,模模糊糊的,谁听得清楚你们在说些什么。”王璎珞嘀咕埋怨,薄薄的嘴唇撇嘴,颇有几分柔媚娇态。
怀海和尚笑道:“施主唯恐祸起萧墙,步步退让,岂非君子呼。”
韩瑞还未回答,附近的村民纷纷赶来,七嘴八舌问道:“宗长,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情。”韩瑞笑道:“不过是和十八哥聊了几句话而已。”
众人面面相觑,自然不信,没事会把锄头舞得咣咣响,了解这段陈年恩怨,而且家丑不可外扬,碍于旁边还有两个陌生人,村民不好多说什么,轻声劝慰几句,纷纷散开,引水的引水,插秧的插秧,又忙活开了。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望着忙碌的村民,韩瑞轻声吟了首诗,朝怀海说道:“和尚,还说自己是出家人,却却不动犯嗔戒,这诗送给你了,希望你能有所领悟。”
本是有感而发的戏言,没想怀海和尚听了,突然怔住,呆呆看向田地里忙碌的村民,拿着秧苗,一株接着一株往下插,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插秧是边插边后退的,这样才能看得清,插得好,就是步步退后,然而工作却是向前进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弥陀佛,和尚明白了!”良久,怀海笑了,解去袈裟,脱下僧鞋,挽起了衣袖裤子,走入水田之内,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从村民手里拿起秧苗,有模有样地插起秧来。
“咦,他怎么了?”韩瑞惊讶道。
“装什么傻,给你点悟了呗。”王璎珞嘀咕,翻起可爱的白眼,想表示自己的鄙视,却透露出几分钦佩之意,看来智云方丈说得没错,他真是精通佛理。
哦,真悟道了,韩瑞挠头,有点沾沾自喜,没想自己也有为人师表的潜质嘛。
“你说,他悟出了什么?”韩瑞好奇问道,暗香浮云,清新淡雅,嗅起来感觉真不错,不禁又上前几步。
“谁知道,毕竟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王璎珞悄悄后移,怀疑道:“诗是你作的,难道你不清楚?”
“这个嘛。”韩瑞不以为然道:“一千个哈姆……所谓大道三千,各取其一,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的想法,只属于我自己,怎能强加到他身上。”
有点乱,不过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王璎珞暗暗寻思,望了眼韩瑞,拢起白皙似玉的双手,微笑行礼道:“越州王璎珞,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都找上门来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底细,韩瑞小声嘟喃,却大方回礼道:“韩瑞。”
“韩兄。”王璎珞微笑揖身。
“王兄,你好,多说句。”韩瑞说道:“能不能,不要这么虚呀。”
“虚什么虚…璎珞脸色微变,洁白牙齿轻咬薄唇,狠狠瞪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才出口,韩瑞就后悔了,连忙解释道:“与王兄一见如故,几乎以为是相识日久,交情深厚的友人,言语上难免有所轻挑,还请勿怪。”
“真的。”迟疑了下,见到韩瑞面带真诚,过了片刻,王璎珞才展颜笑道:“这还差不多,既然如此,这回就原谅你吧。”
笑容充满阴柔、温婉、艳丽之美,刹那间,韩瑞眼睛掠过迷离,瞬间即逝,又恢复清明,继而微笑道:“王兄果真有先见之明呀。”
“怎么说?”王璎珞好奇询问。
“不然,刚才也不会让我摆酒设宴,我还纳闷,是否说反了。”韩瑞叹气道:“原来在这里等我呢。”
王璎珞轻轻笑了,不露齿,止于声,双眉修长,清澈的眼睛弯成半月,闪烁如星,却透出心中的愉悦。
人常说,帅哥潘安是妙有姿容,好神情,以至于出现了掷果盈车的情景,还有美男子卫玠是风神秀异,围观女子围成厚厚的人墙,以至于他精神过度耗损,竟被看死了,韩瑞对此本来还心有存疑,不过见到仪容俊美,赏心悦目的王璎珞,让他不得不信。
“对了,你还没说为何自己与人为善,怎么还唉声叹气的。”王璎珞问道。
韩瑞摇头说道:“放贷而已,到期要归还利息的,算什么与人为善。”
“别家是三五分息,而你家只有一分,百姓交口称誉,感激涕零,自然算是善事。”王璎珞笑道,韩家在乡里名声极好,稍微打听,听到的都是好话。
放在后世,这种利息,可以称得上是高利贷了,可是现在,居然还成了大善人,可见在号称盛世的贞观年间,底层百姓的日子也未必富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掠过忧国忧民的念头,韩瑞微笑道:“王兄,从越州到扬州,有何贵干呀。”
“从江宁归来,奉位长辈之令,拜访栖灵寺智云方丈。”王璎珞说道。
“嗯,真好,金陵秦淮河景色怎样。”韩瑞羡慕道。
“河景优美,然而城中却一片败落景色。”王璎珞神情有些黯然,东晋之后,又经宋齐梁陈四朝,隋朝统一天下,没过多久,又给唐朝取而代之,以前的帝都,更是诸侯争夺的目标,几经战乱,想不衰落也难。
“兴盛衰落,周而复始,不用多久,江宁又会繁华起来的。”韩瑞笑道。
王璎珞微微点头:“希望如此。”
适时转移话题,韩瑞微笑道:“这和尚,该不会插秧上瘾了吧,要不要招呼他上来。”
瞧见怀海和尚动作微拙地插着秧苗,王璎珞情绪微振,笑着说道:“不用,大师正在悟道,别打扰他。”
悟道什么的,韩瑞不清楚,反正知道,插秧的村民,心里肯定暗乐,多了个免费劳力。
就在腹诽之余,又见阿福招手呼叫:“郎君,家里来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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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钱家郎君。”气喘吁吁地跑来,阿福顾不上顺气,连忙说道:“对了,还有位娘子,说是专程来拜访郎君的。”
“知道了,这就回去。”韩瑞应声,侧身笑道:“王兄,寒舍简陋,不知是否有机会邀你前去小聚,结识两个新朋。”
王璎珞迟疑说道:“怀海大师呢?”
“差点忘记了。”韩瑞轻笑,上前两步,大声说道:“大和尚,我要回家了,请王兄去作客,你要不要同去。”
“两位施主先行,待我把秧苗插完了,自然前往。”怀海回应,头也不抬,继续在水田里专心致志的插秧。
瑞扬声道:“我家就在……算了,你进村问下就明白了。”
将近午时,和风流转,小路两旁的花儿和小草在和煦的微风中,欣然点头致意,招展摇曳,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成双成对,忽上忽下,在花草丛中嬉戏。
宅第门前,茂密的荫林下,大老远就瞥见韩瑞的身影,钱丰连忙迎了上去,人未到,就开始埋怨起来:“二十一郎,大早跑去哪了,让人好等……咦,这位是……。”
注意到韩瑞旁边有个宽袍大袖,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风采卓然的翩翩美少年,钱丰不由得惊讶起来。
“越州王兄。”韩瑞笑道:“前些时候认识的朋友。”
“在下钱丰,见过王兄。”揖手行礼,钱丰心里嘀咕,长得这般俊美,犹如粉雕玉琢似的璧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王璎珞微笑回礼,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尽显俊逸风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州,莫不是琅琊王家?”旁边传来柔媚动听,让人过耳难忘的声音,却见绛真美女纤步行来,步履生姿,一袭清晓月色般的莹白丝裳,高耸的胸脯撑得白衣薄透,趁着阳光相映,彷佛浮现出柳絮般的鲜嫩肤光。
“绛真,见过韩郎君、王郎君。”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那美人儿抿嘴轻笑,盈盈施礼,云鬓微松,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象牙般润泽的肤色,脸蛋娇媚如月,略施粉黛,眼神顾盼生辉,慵懒而妩媚的眸子,令人怦然心动。
美人如玉,的确让人看得赏心悦目,见到韩瑞、钱丰两人似乎还沉醉于美人风姿之中,王璎珞站了出来,微笑回应道:“绛真娘子有礼了。”
“王郎君客气……。”
两人在那里寒暄,都讶于对方的容颜秀美俊丽,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一人俊美无双,一人妩媚多姿,站在一起,就如同一对珠联璧合的神仙眷侣。
一边,钱丰颇有点不是滋味,低声说道:“二十一郎,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生得这么俊俏,如同翩翩周生。”
“三哥,在背后诋毁别人,可不是君子之举呀。”韩瑞轻声道,要知道翩翩周生,可不是什么赞美之词。
史书记载,魏晋佳人有二,一则潘安,二则周小史,都是帅得惊天动地的美男子,潘安就不用多说,名气很大,至于周小史,有人以诗歌称颂,翩翩周生,婉娈幼童,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娈童这词,就是这么来的。
“非礼勿言,二十一郎教训的是。”片刻,钱丰承认错误,忽然小声道:“和我说实话,他是否琅琊王家的子弟?”
“不清楚,可能是吧。”韩瑞微微摇头,今天才算正式认识,怎么知道对方的底细。
“如果真是,那就好了。”钱丰轻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说?”韩瑞问道。
迟疑片刻,钱丰认真说道:“……呃,说出去,我认识琅琊王氏子弟,应该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吧。”
对望了眼,两人相视而笑,自然清楚,不仅只有这个好处,要知道,现在坐拥天下的,可不单单是李氏皇族而已,世家、名门、望族、门阀的势力仍在,抛开在地方上盘根错节的势力不说,就是在朝廷,依然可以一呼百应,联合起来,甚至能改朝换代。
如果是在两百多年前,琅琊王氏轻易可以做到这点,毕竟,东晋时候,那句王与马共天下的谚语,不仅是戏言而已,门阀士族最为鼎盛之际,仍有第一望族,簪缨世家之誉,可见琅琊王家的权势。
三百多年来,王氏家族能人辈出,仕宦显达,他们或引领一代之风尚,或执一朝之牛耳,从汉魏入两晋历南朝,一直是那么繁盛,那么荣耀,虽然在隋唐期间,家族势力因朝代更替,战乱频繁,一度没落,但是仍然没人敢小觑琅琊王氏这块金字招牌,在世人看来,只要根基不失,恢复鼎盛那是迟早的事情。
“两位佳人。”上前几步,韩瑞笑道:“逢门不进,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主人太过失礼,能否给几分薄面,稍移步履,进厅小叙,好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听他说得风趣,两人微微失笑,一般地肤光胜雪,一般地眉目如画,纤尘不染、清澈脱俗的面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旁人一阵眼晕。
走到门前,伸手虚引,钱丰算是常客,自然不会客气,走到韩瑞旁边,充当半个主人,而王璎珞与绛真却礼让推辞起来,片刻,相约并肩而行,步履轻盈,看似翩急,却无丝毫声响,门前明明满地残叶,居然看不出足印何在。
宅第之内,可能是一年到头,没有几个客人,奴仆们的表现,倒是比韩瑞更加欢喜兴奋,就在几人在寒暄闲叙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忙碌起来,将厅堂打扫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也不用特别吩咐,厨房就开始筹备酒宴了。
进厅入坐,韩瑞有点不知怎么开口招呼客人的感觉,如果只有钱丰,怎么闲聊胡侃都没有问题,只是现在多了王璎珞,还有美女绛真,聊时什么话题,那就要值得斟酌了,心中念起,便下意识地看向钱丰,颇有求助之意。
幸好,美女绛真似乎是个心思玲珑的可人儿,稍坐下来,敏锐觉察韩瑞尴尬,直起身子,空首行礼道:“今日绛真是专程上门拜访,向韩郎君讨教而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讨教?何出此言。”
韩瑞微愕,目光稍微上移,不敢平视,因为平平看去,恰好望见绛真胸口浑圆隆起,形状温润绵致,身子挺直,撑得月牙白的衣衫似要破裂,让人不敢逼视。
“二十一郎,莫要装糊涂,你足不出户,声名却已经远扬了。”钱丰大呼道:“当日那首折花吟,由于绛真小姐的缘故,已经在扬州城中广为传播,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不敢。”绛真妩媚而笑,愈加显得姿态明美,声音柔糯说道:“我喜欢诗中之意,自然要多吟唱几遍。”
迷惑想了下,韩瑞恍然大悟:“你们说的是金缕衣呀。”
“什么金缕衣,名字庸俗,叫折花吟多好。”钱丰反驳起来,笑呵呵道:“这可是绛真小姐给你取的名字。”
“越俎代庖,望韩郎君莫怪。”绛真敛手行礼,螓首微垂,毕竟没有询问,就擅自安名,颇不好意思。
“无妨,我也觉得,折花吟,确实要比金缕衣好听。”韩瑞笑道,反正作者没出世,不会有人追究自己的版权责任。
一旁的王璎珞好奇问道:“嗯,你们说的折花吟、金缕衣,却是什么?”
“一首诗。”绛真微笑道:“费了些时日,为其谱曲,特来请韩郎君指教的。”
“二十一郎君,你我有耳福了,绛真小姐的歌喉琴曲,堪称双绝,闻之,如同余音绕梁,三日不绝。”钱丰欣然笑道,连忙正襟危坐,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
“钱郎君过誉了。”绛真谦虚说道,纤手微拂,厅外,随行的婢女盈盈而进,将一方琴轻轻搁置在案牍之上,之后又取来一只巧小精致的铜炉,点燃熏香,青烟袅袅,沁人心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诸位指教。”绛真微微闭目,一双洁白细嫩的纤手拢于袖中,厅中几人立时屏气凝神,安静下来,仔细聆听。
过了片刻,淡白色的烟云飘浮屋梁,绛真终于睁开清丽明眸,伸出了纤纤十指,轻柔而有力的拔下了琴弦,弦丝颤动,开始鸣响,发出阵阵悦耳之音,忽而如潺潺小溪,静静地淌过原野,忽而如高山流水,叮叮当当奔流不息……,音韵空旷,旋律悠远,其音绵绵,不绝于耳,令人沉醉。
当然,沉醉指的是钱丰与王璎珞两人,至于韩瑞,出生浮躁年代,对于古乐音律,天生就缺少审美的细胞,不过却觉得绛真美女的歌声真的不错。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一曲唱来,柔腻的嗓音婉转悦耳,酥酥软糯,动听之极。
适时,韩瑞才发现,原来不仅宋代的词可以唱,唐代的诗也能和乐唱的,其实道理也简单,由于印刷技术不发达,如果诗只是停留在书本上,依赖于书籍的传播,流通范围是相当有限的,而诗集的出版,可不是如今花几个钱,买个书号那样简单,印书是一种奢侈,一种高消费的行为,贫寒文人筹措大笔资金,自费出书,谈何容易!
因此,即使很有名气的文人,也得靠乐伎咏他们的诗,唱他们的词,这才能家誉户晓,把自己推销出去,所以唐代是乐伎最吃香、最光彩的时期,相当于文人推动着乐伎这个行业的兴盛,而乐伎反过来促进着诗词这门艺术的繁荣。
就是说,唐朝的文人,要买乐伎的账,反之亦然,唐朝的乐伎,也很买文人的账,乐伎没有文人的诗,出不了名,文人没有乐伎的唱,也成不了名,两者是互相需求的关系,好比现在的绛真,固然颇有名气,却要上门向韩瑞求教。
诗曲罢了,声音在厅内回荡片刻,果真是余间绕梁,众人静坐,依然沉醉其中。
良久,钱丰叹道:“虽然已经不下数次有幸听到绛真小姐的歌琴,不过当再次欣赏的时刻,却依然要道句绝妙,以示钦佩之意。”
“同感。”韩瑞干巴巴地附和,别怨他,这是个音乐白痴。
“非歌琴之功,乃是诗意动人,所以真正让人钦佩的却是韩郎君。”绛真微笑道,其实这首诗的含意很简单,可以用莫负好时光一言以蔽之,却有种不可思议的魅力,使人感到其情感虽单纯却强烈,能长久在人心中缭绕,而且每个诗句似乎都在重复那单一的意思,每句又都寓有微妙变化,重复而不单调,回环而有缓急,形成优美的旋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不敢居功,连忙说道:“岂敢,以绛真小姐的琴艺,还有甜美歌声,无论唱什么,都是那么完美,令人陶醉。”
“韩郎君谦虚,让人难以自容。”绛真笑盈盈道:“儿唐代女子自称有自知之明,粗略谱曲,定有瑕疵,恳请几位不吝指点。”
韩瑞犯难,而且钱丰也不搭腔,赞美都来不及,当然不可能挑刺,两人相互看了眼,就要齐齐摇头之时,却听不怎么开口的王璎珞,微笑说道:“商调若是能稍微低些,还有羽调在………的时候,提速再放缓,或许会更好。”
韩瑞听得一头雾水,而绛真露出若有所思神色,纤指拂弦,叮叮咚咚几声,明媚秀颜展现出动人笑容,欣喜说道:“果真如此,请王郎君继续赐教……。”
王璎珞继续说道:“嗯,弹奏……。”
或许是遇到了知音,两人兴致勃勃的探讨起音乐方面的问题,本是对席而坐,渐渐地越来越靠近对方,就应该就是所谓的促膝长谈,一时之间,却把旁边的韩瑞、钱丰忽略过去。
对此,韩瑞颇有经验,浑然不在意,而钱丰却不怎甘心,试想插言几句,奈何只是粗通音律,也是有心无心,过了片刻,干脆悄悄来到韩瑞旁边,低声道:“二十一郎,等会准备以何待客?”
问的是酒宴事情,韩瑞小声道:“三哥又不提前打招呼,乡下地方,果蔬不缺,然肉食只有鸡鹅而已。”
“绛真小姐临时起意,我怎能料知。”钱丰解释,忽然得意笑道:“幸好我也有准备……。”
有个朋友突然上门拜访,这几天要带他四处转悠,更新可能不给力了,只有两章,望请各位见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据钱丰自己描述,大约是在辰时,听到绛真有事与自己商议,他立即兴冲冲奔去温香小筑,却得知是要来拜访韩瑞,还未出城门,就考虑到这个问题,悄悄地吩咐随从准备食材,捎带城中名楼的大厨,算算时间,现在也应该来了。
果然,见到有个奴仆在厅门外转悠,看模样,应该等了一段时间了,韩瑞微微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奴仆心领神会,借换水之机走了进来,微声禀报这件事情。
“还是三哥思虑周到。”挥其退下,韩瑞微笑叹道,心里却也松了口气,毕竟在自己的地盘设宴待客,招呼不到位的话,丢的可是自己面子。
“那是自然,还有两坛蓬莱春,香醇易醉,待会你可别贪杯多饮。”钱丰圆润的脸庞笑容可掬,很让人怀疑,他之所以考虑得这么周详,纯粹是因为事情与吃喝有关。
“呀,这可是叔父的珍藏,三哥又顺了出来,不怕他生气。”韩瑞含笑道。
“有什么好怕的。”钱丰不屑道:“酒就是用来喝的,掩着藏着有什么意思。”
韩瑞含笑不语,其实也明白,这只是人家父子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而已,不然钱绪真想把酒藏匿起来,怎么会轻易给钱丰找到。
突然,钱丰说道:“二十一郎,我后悔了。”
“何出此言?”韩瑞惊讶问道,顺着钱丰的目光望去,却见王璎珞与绛真语笑盈盈,相得益彰模样,顿时明白过来,哑然失笑。
“早知道这里有个王生,就不应该带绛真小姐过来。”钱丰叹气道。
韩瑞没有搭腔,只是悄声问道:“依计行事之后,有何进展?”
呃,迟疑片刻,钱丰有点颓然:“我考虑了好久,觉得,还是算了,反正……。”吞吞吐吐,忽然顾左右而言他,兴奋说道:“倒是这几日,绛真小姐经常邀我前去作客,你没瞧见,那个时候,周玮小子的脸色,红白交加,泛着青色,有多么精彩。”
“既然有机会经常接触,为何不趁热打铁。”韩瑞奇怪问道,难道不清楚什么叫做错失良机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吱吱呜呜,在韩瑞的逼视下,钱丰摸着微微突起的小肚腩,垂头丧气道:“绛真小姐说了,她生平最仰慕的,是身高八尺,披坚带甲,骑马提槊,征战沙场的好男儿……。”说着,望了眼王璎珞,心里似乎也多了些平衡:“还好,他也不是。”
古代,一尺约为现代的二十来厘米长,八尺相当于一米八以上,况且现在是唐初,没到文人吃香的时候,身材魁梧,体格健壮,充满阳刚之气的将军校尉才是主流,绛真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
安慰两句,听到旁边又传来弦歌声,韩瑞转头望去,出乎意料,却是王璎珞双手抚琴,绛真婉歌附和,眉目传情,秋波暗送,配合默契,不愧为眷侣佳偶之选。
钱丰顿时大受打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低下头,嘴巴微动,也不知道在叨念些什么,反正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灵一定很受伤。
“三哥,别在意,所谓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韩瑞连忙劝勉道:“可不能为一棵树木,而失去整片森林呀。”
“兄弟,别说了。”钱丰面带沮丧,唉声叹气道:“本来在犹豫着要不要投笔从戎,准备节食练身,看来是不用了。”
幸好,韩瑞拍拍胸口,钱家就钱丰一根独苗,还想着让他尽快开枝散叶,岂会允许他做这么危险的行业。
“你们在聊什么,又是柳絮、芳草,又是森林、树木的。”旁边传来王璎珞笑吟吟的声音,却是不知何时,两人已经曲终歌罢,似乎也意识到有所失礼,正朝这边看来。
说得稍微有点大声了,韩瑞打着哈哈,微笑道:“我们在商量,外面春光明媚,风和日丽的,芳草青青,柳絮绵绵,山林枝繁叶茂,要不出去踏青,赏景?”
“正有此意。”王璎珞笑道,绛真也欣然点头,一路行来,只是大略浏览乡间秀美景色,却觉绮丽怡人,而今有机会得概全貌,自然不会拒绝。
考虑到宴会将可,韩瑞也没带她们走远,从后院而出,有片小竹林,风暖日丽,柔嫩青翠的绿叶随风荡漾,一缕缕竹子的清香幽幽飘来,轻轻微嗅,四肢百骸便有了一种特别清新舒爽的感觉。
竹林尽头,有条小河潺潺流过,形成一片滩涂,正是江南二三月,却当芦蒿葱嫩时,如同青竹,一节一节,几片绿叶,迎风摇曳,一片青绿,几只野鸭飘浮其中,泅水啄毛,悠然自得,几人漫步而过,闻得空气中微润着花粉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渗入心扉,让人心旷神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滩涂边上,却是一座小山脚下,郁郁葱葱,桑榆叶茂,桃李花开,粉红淡白,芳香四溢,嫩嫩的颜色,在料峭的寒风中颤动,显得有些柔弱娇嫩,不禁让人顿生怜惜之情,然而,最吸引几人目光的,却是几条蝶形花冠,白色兼淡红色的细枝,其中枝叶上鲜红光亮的果子,分外惹人注目。
“莫非,这就是吴都赋中提到的楠榴之木,相思之树。”绛真惊喜说道,虽说祖籍在扬州,但是幼年却生活在洛阳,前些时候才回来,对于南方的草本树木,自然缺少认识。
“没错,那就是别名相思的红豆树,待我摘几颗相思子送与绛真小姐。”钱丰笑道,似乎已经摆脱了失恋的阴影,更是主动上前摘豆,准备献给佳人。
“谢谢钱郎君。”绛真也没有拒绝,笑盈盈站在树旁等候。
“诶,王兄,你不去帮忙?”其后,韩瑞小声笑道:“不怕有人专美于前呀。”
“有钱兄足以,何须我来。”王璎珞微笑道:“我比较感兴趣的却是,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什么意思。”
眨着眼睛,韩瑞轻笑道:“哪里有什么意思,王兄听差了吧。”
“韩兄不愿解释就罢了,何必以妄语欺人。”王璎珞皱眉说道,略有不满。
韩瑞无奈说道:“王兄,你分明是在明知故问呀,我这是在劝慰三哥,也有成*人之美的意思。”
“成*人之美,我与绛真姑娘?”王璎珞微微笑了,眼眸如同夜月明珠,清辉耀人,仔细打量韩瑞,润白的双手微拢,清声道:“那真是要谢谢韩兄了。”
“咳,不客气。”韩瑞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侧身,悠悠说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抱歉了,朋友来了,抽不出太多时间码字,而我又是众所周知的龟速流,今天还是两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璎珞薄薄的嘴唇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明媚的笑意,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如同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在韩瑞的脸上转了几转,忽然说道:“明日,我就要回去了?”
啊,出乎意料的回应,让韩瑞颇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不是说这首诗是杀手锏吗,吟出来的时候,旁人应该目瞪口呆,满面钦佩才是,怎么到了这,却不管用了。
“那你晚上住哪?王兄若是不嫌弃寒舍简陋,留宿过夜也行啊。”思绪回归,眼睛微动,唇角泛起淡淡笑容,韩瑞诚恳说道:“真心欢迎,愿与之同榻共衾、秉烛夜谈。”
“好呀。”漫不经心的回答,让韩瑞莫名欣喜之时,却听王璎珞轻笑道:“不过,要等以后了。”
“为何?”韩瑞追问,隐约有些明白,却忽略王璎珞已经将留宿的问题回避了。
容貌清秀如新月清晕的脸庞多了几分郁色,王璎珞轻声道:“此行目的已经完成,而且额外又耽搁了两日,再不回去,怕家人担忧思虑。”
“你是要回越州?”韩瑞失声道,才意识到王璎珞话里的意思,心情瞬间变得低落起来。
“嗯,辰时起帆。”王璎珞微侧身体,轻轻说道:“却不知韩兄是否愿意送行。”
“那是自然。”韩瑞说道,心中恍然若失。
“王郎君,且来看下,这些相思子,润红如玉,招人可怜。”听到绛真清甜柔美的声音,王璎珞欣然而往,却见钱丰悻悻回来,两相对比,的确显得某人可怜。
就要小声吐槽几句,忽然发现韩瑞神色不对,钱丰不由问道:“二十一郎,有事?”
“他要回去了?”
“谁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定下心神,韩瑞微笑道:“王兄明天就要回越州了。”
“真是太好…丰大呼,差点要蹦起来,却见几人目光投来,立时机警断声,讪讪而笑,不知怎么解释的时候,忽见阿福的身影,连忙说道:“怕是要开宴了。”
事情果真如此,在韩瑞的礼请下,绛真微掩云袖,与笑吟吟的王璎珞并肩而去,步姿翩然,轻盈浮动,优雅美观。
落后几步,钱丰莫明其妙道:“二十一郎,他们在笑什么?”
“三哥,我知道你在高兴什么,但是他们不知道呀。”韩瑞轻笑解释:“开宴了,你却表现得这么惊喜,大家自然有些……嗯,讶异,同时了然。”
哇,反应过来,钱丰恨不能捶胸顿足,仰天长啸,自己的形象呀。
虽然说,闻吃而喜,应该算是他的本性,但是在心仪美女面前,怎么也要表现出矜持含蓄来,而今,就在这不经意间,形象全部给糟蹋了,对此,韩瑞也爱莫能助。
宴席,就摆在竹林之中,清风吹拂,竹节碧透,枝叶招摇,嗽嗽有序,仔细聆听,似乎在谱奏一曲优美旋律,真的是绿竹依依,春水迢迢,野鸭点点,桃李灼灼,红豆相思,好一片迷人景色。
几人入席就坐,或许是规矩了,膳食未上,杯盏已满,淡黄颜色泛着光泽的美酒,散发着异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
“越州蓬莱春。”韩瑞举杯笑道:“是三哥赠送,却也恰巧,是王兄家乡佳酿,今日以此待客,未尝不是缘分。”
席间几人微微点头,承认韩瑞说得有道理,举杯遥相示意,钱丰端杯饮尽,而王璎珞与绛真则是轻抿浅尝,仔细品味。
唐代酿酒,因为技术原因,度数较低,保存不易,一般是现酿现饮,不然久了,就会变酸,难以入口,然而蓬莱春既然能称之为名酒佳酿,自然有它独到之处,清爽醇厚,符合江南软绵甜糯的口感,回味无穷。
“王兄,如何,是否越州纯酿?”钱丰问道,不是为了炫耀显摆,而是害怕给人以次充好,出身商贾之家,他可没有染上贵族子弟的虚伪,明知道当了冤大头,却为了面子,悄悄地隐瞒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三年醇酿,没有新酒之清,也无陈酿之浊,香甜可口,恰到好处。”王璎珞评价说道,又浅尝了口,晶莹似玉的肌肤,蕴起了淡淡红润,反而显得更加白皙细润。
旁边的绛真也是,只见她容色娇艳,眼波盈盈,似笑非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肤光胜雪如脂粉,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适时,又有奴仆托案而来,为几人摆上菱角、竹笋、芦芽、蒌蒿等膳食,不愧是专门请来的大厨,几样小菜,味道且先不提,就是刀工形制而言,颜色鲜亮,娇艳欲滴,摆置整齐,分外可爱,让人不舍品尝。
对此,韩瑞自然不奇怪,毕竟淮扬菜的刀工,那可是驰名中外的,不过,现在可是设宴待客,不是水果拼盘大赛,摆设漂亮是没错,但总不能光上素食吧,给怀海吃还差不多,韩瑞目光带着疑问,看向钱丰,难道说他知道还有个和尚不成?
别急,等着瞧好了,钱丰挤眉弄眼,似乎有几分得意之色。
收回目光,带着稍微尴尬的笑容,韩瑞就要招呼众人进餐,一阵异香突然飘来,味道十分独特、浓郁、诱人,突然之间,韩瑞心中有些期待,就连矜持危坐的绛真也面泛好奇,到是王璎珞,清澈的眼眸掠过了然之意,唇角微弯,从容自若。
很快,每人案前,都摆放着一只盅盒,一只小巧汤匙,一盘洁白如玉,晶莹剔透的肉片,外加一小碟蘸酱,盅盖掀开,异香正是从这里飘出。
韩瑞仔细打量,肉片是鱼,这点可以肯定,毕竟在江南地区,肉食是以鱼脍为主,至于具体是什么鱼类,那就不得而知了。
无视韩瑞投来的探寻目光,钱丰殷勤说道:“绛真小姐,这是江南特产,洛阳应该是没有的,称之为人间的龙肝凤髓也不为过,美味难言,不容错过。”
“却是何物?”绛真好奇问道,一双皓肤如玉,如透明一般的纤手,挟起一片晶莹透白的肉片仔细端详,一双清澈的眼睛顾盼流波,柔唇边带着少女纯真般的微笑,令人沉醉于秀美容姿之中,淡忘其失仪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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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侯鲐。”回答的却是王璎珞,见他轻微而笑,恐吓似的说道:“水族之奇味,清明前后,肉质最为鲜美,却也是最毒的时刻,稍微不慎,绛真将怕有香消玉殒的危险。”
唔,绛真拈指而笑,并没有如同普通女子一般给吓倒,似嗔似喜道:“王郎君莫不是在欺我是见识不足小女子,没有听说过江南河豚的声名?”
原来是河豚,韩瑞恍然大悟,嗅着扑面而来的奇异香味,口中颇有点垂涎欲滴,可是也有些微的犹豫,要知道尽管在后世河豚美味也享誉中外,但是因贪嘴中毒而亡的例子也不在少数,拼死吃河豚的说法可不是戏言而已。
在中国,食河豚的历史可能要追溯到上古,大禹治水时期,那时就有河豚有大毒,味虽美,修治失法,食之杀人的记载,民间也有吃了河豚血麻、籽胀、眼发花的说法,然而,千百年来,人们却又难以舍弃河豚的美味,抵挡不住这难言的诱惑,无视前车之鉴,屡教不改,每当清明前后,为品尝河豚,连性命也暂时不要了。
微微咽了下喉咙,韩瑞心里纠结,上辈子没有吃河豚的机会,只闻其声,传言河豚肉就如同罂粟,充满诱惑力,品尝之后,便让人欲罢不能,这让他非常好奇,而今机会就在眼前,举手可得,却因其存中的风险而顾虑重重,一时之间,不好决断。
惜命是人的本能,韩瑞可不希望再糊里糊涂的呜呼哀哉了,看看王璎珞与绛真,两人似乎也是如此,心有所动,却不敢轻易尝之。
明白几人的顾虑,钱丰连忙笑道:“大家放心,烹制河豚的膳夫厨师,可是当年随前朝炀帝驾临扬州的御厨,手艺精湛,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说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却见一个六旬老者走了进来,满面圆润透着红光的脸庞露出笑容,手里端着小盅河豚,当著众人的面,将美味吃完,饮着香汤,腆着圆滚滚的肚腩叹气,眼睛微闭,似在回味。
片刻,见厨师平安无事,众人立时放下心里,相互示意,韩瑞率先夹起一块薄薄的鱼片,蘸上由菘菜、蒌蒿、荻芽调制而成的佐酱,送进口中,微嚼,刹那间,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在舌头上打转……
“怎样?”钱丰好奇问道。
沉吟了下,韩瑞叹道:“的确让人不惜一死。”
“那是自然。”钱丰得意笑道:“清甜的蒌蒿、荻芽,还有美味难言的河豚,配上香醇可口的蓬莱春,再有好友佳人相伴,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算是比较隐晦的表白,韩瑞含笑应允,然而绛真似乎没有听到,修长嫩白的纤指拎捧着杯盏,清丽的眸光溢动,脉脉望向王璎珞,看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为之奈何,韩瑞心中叹气,不忍看到钱丰失望的表情,连忙招呼众人品尝难得佳肴。
可能也有心理准备,钱丰稍微失落片刻,又振奋起精神来,继续向美人献殷勤,丝毫没有沮丧之意,让人不知道应该佩服他看得开,还是哀叹他没心没肺,不过,他的待遇还算不错,美人美食近在眼前,相对某人来说,就显得十分幸福。
就在几人笑语盈盈,谈天说地的时候,竹林外的小路旁,透过稀疏的竹叶,望着举杯笑谈的几人,周玮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可恶,看了片刻,周玮握紧拳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气,发泄似地朝旁边筒车踢去,只听哐铛几声,搁置在田间的筒车轰然倒塌,落入河水之内。
“你在做什么?”冷漠的声音响起,旁边田埂上出现韩壮的身影,皱着眉头,望了眼小河中的筒车,再莫明其妙地看着岸边上的周玮。
瞥视韩壮,周玮懒得理会,恨恨看了眼竹林丛中的几人,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去把筒车捞起来再走。”韩壮平静说道,上前伸手一拦,没有多少气愤的情绪,只是觉得不管周玮是出于故意还是不小心碰落筒车,拣拾起来安放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乡野村夫,滚开,别挡路。”周玮骂道,将肚子里憋的气宣泄到韩壮身上,可惜,他算漏了件事情。
这里是韩家村,不是扬州城,而韩壮的性子与韩七一样,也是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炸,如果是村里人,或许还收敛忍让,但是对于周玮,那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冷哼了声,韩壮搀起手臂说道:“道歉,再去把筒车拾上来,不然……。”
周玮趾高气扬,伸手戳着韩壮的胸口,声音傲慢道:“不然怎样,鄙夫,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啊呀。”
他正准备报出姑父的身份以势压人,然而韩壮却不吃这套,见到周玮盛气凌人的模样,火气从心底冒了出来,顺手一拿,一折,一推,周玮抵御不了韩壮的力气,蹭蹭后退两步,扑通一声,掉落河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给我记住。”
顺着河不飘流几米,幸好周玮会游泳,踩蹬几下,扑爬到对岸,冷不防吐咽几口河水,咳嗽几声,怒火中烧,指着韩壮,身子发颤,捂住痛疼的手指,半响从牙关挤出一句话,也顾不上所扭拧湿透的衣裳,掉头就走。
模约片刻,走出韩家村,来到周陈村的地界,周玮低头快步,直接向村中一幢青砖粉墙的宅子冲去,举步欲跨门而进,身体忽紧,却是给人拦截下来。
“站住,小子。”守门的麻衣仆僮得意洋洋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知道这是谁的家吗,居然敢溜闯进去。”
“知道我是谁,还不让开。”周玮没心情瞎扯,直想进去换件干爽衣服。
“咦,做贼还有理了。”守门仆僮惊讶叹道。
贼,周玮睁大眼睛,抬起头来,满面怒容,再也忍耐不住,满肚子的嫉妒、怨恨、怒火终于彻底爆发起来,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朝仆僮脸上打去。
哎哟,脸皮吃痛,仆僮惨叫起来,愣了下,连忙大声呼叫:“兄弟们,贼人来了,快出来帮忙……。”
瞬间,宅院冒出十几个健壮的护院打手,手里掉拿着刀枪棍棒,话也没多说半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周玮身上招呼……
须臾,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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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郎,怎么样了?”一个绸衣华服,类似士绅地主的中年人席地而坐,消瘦的脸庞露出关切之意,随之转头,面色阴狠厉声:“几个恶奴,居然敢欺侮郎君,该死!”
底下,几个仆奴心里已经惴惴不安,听闻周正良的话,知道他所谓的该死之言,可不是句戏语,有些事情,外人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们心中可是了解清楚的,明白周正良的狠辣,吓得涕汗直冒,立即磕头请罪:“阿郎,饶命呀,我等真不知是郎君回来了。”
“连郎君也不认识,更加该死。”周正良沉声道,年约四十,并不像普通地主豪绅一样满肚肥肠,猪头大耳,反而是中等身材,还有点儿消瘦,相貌斯文儒雅,好似个读书文人,只不过一双眼睛略小,不时闪烁阴霾,给人心怀不正的感觉。
“奴等知错了,……。”几个奴仆噗噗噗磕头,痛哭流涕,却不敢反驳,毕竟近几年来,就是逢年过节,周玮也没回过家,面也不曾见过几回,他们怎么会有深刻的印象。
“别吵,烦死了。”周玮怒叫道,心情糟糕,抚着青乌的脸庞,愤恨之余,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倒霉透顶之极。
周正良和声道:“四郎,几个恶奴在此,交由你随意处置,别气坏了自己。”
“郎君……。”几个奴仆连忙掉转方向求饶。
“打断他们手脚,扔出去。”周玮哼声道,对着镜子映照还算英俊的脸孔,仔细检查,看看破相了没有。
“阿郎,郎君,不要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奴吧……。”几个奴仆撕心裂肺地悲呼起来,知道手脚打断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下场。
“照做。”周正良挥手,眼睛都不眨,旁边的奴仆凛然听令,就算心中有兔死狐悲的感觉,也不敢露出丝毫,连忙按照吩咐,托绑着依然挣扎求饶地几人出去。
片刻,屋外传来阵阵惨叫,对此周氏父子无动于衷,对于他们来说,几个奴仆而已,就如同地上草芥那样微不足道,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四郎,突然回来也不派人通知一声,让我做好准备,收拾整理房屋。”周正良语气慈祥和蔼,望着角落那堆湿漉漉的衣服,皱眉道:“怎么,不小心掉到河里了?”
哔,一拍案板,周玮咬牙切齿道:“阿耶,不是我粗心大意掉河里,而是有人存心想要我的小命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谁,好大的狗胆,居然敢伤我儿子,我让他全家陪葬。”周正良怒吼道。
“阿耶,我还没死呢。”周玮没好气说道。
“那么……就给他留口气就吧。”周正良森然说道,周玮是他唯一的独苗,自然视若珍宝,骄纵惯养,不愿让他受半点委屈,不过,周正良也不是笨蛋,冷静下来,知道要询问清楚情况,量力而为:“那人是谁?州学同窗?官宦子弟?”
周玮摇头,恨声道:“是韩家村的人。”
周正良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拍案叫道:“韩家村,好呀,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居然动起我儿子来,四郎,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仔细告诉我,我立即带人去给你讨个说法……。”
也不怪他这么激动,自上次无功而返之后,近段时间,找他借贷的人越来越少,都跑去韩家了,周正良当然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将过错都推给韩家,而今可谓是旧仇加新恨,心情岂能平静得了。
周玮连忙比划起来:“有这么高,模样……。”
“应该是韩七家的小子。”不同于周玮,周正良对于韩家村的人都有印象,奇怪的是,得出这个结论,他反而沉吟起来,慢慢坐了下来,似乎在皱眉寻思。
“阿耶,要帮我报仇啊。”周玮恨道。
没有了刚才的激愤,周正良说道:“不急,让我再想想。”
“诺,我的手指头都让人拧断了,还想什么。”周玮报怨,站了起来道:“不能这么就算了,你不去,那我找姑姑。”
“回来。”周正良连忙叫住,解释道:“四郎,不是阿耶不想给你出气,别人还好说,可是韩七……。”
好像想起什么,周正良脸面泛起几分害怕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粗鄙村夫而已,怕他做什么。”周玮叫嚣道:“再能打又怎么样,让姑夫派几个差役来,照样不是得乖乖束手就擒,难道他还敢造反不成。”
“这回我们占理,是不怕他,不过……。”迟疑了下,周正良微笑道:“阿耶还有更好的办法,既能帮你出气,更能让韩家村颜面尽失。”
“……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就听阿耶的,忍耐几日。”周玮笑逐颜开道。
“那就对了。”周正良笑道:“四郎,难得回来,那就在家里多住几日,亲眼看着阿耶帮你出气。”
“不行。”周玮摇头说道:“再过几天,就是颜学政的寿辰,我不能久留,这次回来,就是想和阿耶商量,该送什么礼物才好。”
“学政寿辰。”周正良连忙点头:“嗯,的确不能错过,只要讨好了他,四郎以后的前程就不用愁了。”
“那是自然。”周玮得意说道:“听姑夫说,明年的科举的主考官,依然还是秘书少监颜师古,我们学政颜师友是他的族兄,有他的照拂,考中进士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如此甚好。”周正良高兴道:“那你可要小心讨好,有他的赏识,不仅生徒名额到手,离考上进士也不远了,以后有你姑夫的照应,做大官,光照周家的门楣。”
“阿耶放心,我一定行的。”周玮自信笑道,到那个时候,什么钱丰、韩家村,连同那个病秧子韩瑞,通通要死,对了,还有美人儿绛真,模样标致,纳入房中为婢为妾……
就在周玮沉醉于他的远大理想和抱负时,竹林之中,河豚宴席已经接近尾声,细饮最后一口鲜美的鱼汤,韩瑞满足似的叹了口气,快活似神仙。
稍作休憩,仆僮撤下杯盘,几人闲聊片刻,在竹林中转悠几圈,带着恋恋不舍的神情,绛真提出了辞别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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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明显的暗示,王璎珞只是笑笑,温和说道:“我与一位大师一同前来,他似乎给些事情耽搁了,我且逗留片刻,待会再与他一同回去。”
柔弱的纤指拈起一缕青丝,绛真明媚的俏脸多了分幽怨,低声说道:“既然如此,那……。”
抢先一步,王璎珞继续说道:“我现暂住栖灵寺,明日返回越州,日后有机会的话,欢迎绛真姑娘上门作客。”
“明日么?”哀忧之色掠过,绛真强颜欢笑道:“到时定然前去相送。”说着转身而去,纤细的柳腰迎向轻风,绰约多姿,曼妙动人,似乎还有一点凄婉。
“绛真小姐,等等……。”钱丰瞪了眼王璎珞,有几分愤然,连忙追了上去。
“王兄,你…瑞叹气,仔细打量王璎珞,面如扑粉,唇红齿白,剑眉斜飞入鬓,双眸黑如点漆,真是英气俊美至极,尤其是微笑时好看非常,腮上有两个小梨窝,蕴着一股令人陶醉的气质,美女们遇上这种人,是很少能把住心神,而不为之神魂类倒的。
“我怎么了。”王璎珞莫明其妙道,明知道他是在装傻,但是望着那双无辜的清澈眼眸,还真让人难以狠心苛责。
“算了。”韩瑞摇头:“去田间看下吧,难道怀海和尚真插秧上瘾了,半天都不见人影。”
“阿弥陀佛,贫僧在此。”说曹操,曹操就到,没走几步,怀海就从竹林中冒了出来,脸面带着祥和的笑容,行礼笑道:“不过见到几位施主宴饮正欢,不便打扰罢了。”
的确也是,身为出家之人,自然是以素食为主,平时滴酒片肉不沾,而几人却在林中品尝决河豚美味,对于怀海和尚来说,不仅是考验,更是诱/惑,干脆在外打坐静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和尚饿了吧。”颇有几分不好意思,韩瑞说道:“我让他们准备斋饭。”
怀海摆手笑道:“贫僧已经用过膳食,不用再劳烦施主了。”
韩瑞点头,怀海和尚不讲酬劳帮忙插秧,村民自然懂得做人,香油钱倒是没有,不过一顿青菜白饭还是不缺的。
“看得出来,大师似乎获益良多。”王璎珞笑道。
怀海真诚拜谢道:“多亏韩施主的指点,才使贫僧领悟了佛家真义,唯有低下头来,虚怀若谷,才能真正的认清自己不过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粒沙尘罢了。”
“登高自卑,行远自迩。”王璎珞说道:“恭喜大师,终于悟道了。”
“阿弥陀佛。”怀海欣然微笑,神情安祥,多了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韩瑞隐约明白,但是更多的是迷糊,弄不清楚怀海悟出什么,然而作为佛家门徒,经学造诣不浅的王璎珞,却清楚怀海悟出的是什么道理。
之前,怀海见到韩瑞劈烧佛像,勃然大怒,其一,确实是韩瑞冒犯了佛祖,让他心中不愤,其二,也说明怀海修行不够,动了嗔念。
在方丈智云的开解下,怀海明白了有相无相的道理,可是心中对于韩瑞烧佛的行为,还有一丝残余的怒气,刚才听闻韩瑞吟诵的禅诗,怀海才彻底领悟,认清自己,原来这一切无非是由于自己自视甚高,并没有真的领会到佛家众生平等的真义。
觉得韩瑞不如自己,才会轻易动了怒火,现在明白过来,就好比堪破了迷障,修行大进,只要能保持下去,不再迷失方向,少不了又是一位高僧大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点化之恩,非同小可,对此,韩瑞自然不清楚,就算明白,也不会在意,毕竟他又没有兴趣出家当和尚。
走出村外,过了半里地,王璎珞轻声道:“韩兄,不用再送了,别忘记了,明日清晨,扬州码头……。”
“嗯,再见。”韩瑞应声,目送两人渐渐离去,才慢慢转身回家。
翌日清晨,和风送爽,阳光明媚,是难得的晴朗天气,河岸边上,杨柳依依,嫩细碧绿的柳枝随风飘扬,细细茸毛浮起飞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古人送别时候,却有折柳赠别的习惯,可能是因为柳与留是谐音,可以表示挽留之意,也可以表示难分难离、不忍相别、恋恋不舍的心情。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清早赶到,手里缠一根细柳,韩瑞口中吟着诗经里,小雅采薇篇的诗词,顺手递给王璎珞,却见他不接,不由微愣起来。
“韩兄,你是在敷衍我吗。”王璎珞似笑非笑,整齐的贝齿在阳光下,闪耀出如同晶玉般洁净白透的光芒。
“怎么说?”韩瑞莫明其妙,要知道自己五更鸡鸣就起床,冲冲就往这里跑来,都上气不接下气,已经很讲义气了吧。
“拾人牙惠的事情,似乎不应是韩兄所为。”王璎珞低笑说道,俊美的容颜因微微笑容绽放出明媚动人的气息。
不似所为,说得好像好了解自己似的,韩瑞眨着眼睛,无可奈何说道:“那你想怎样?”
王璎珞灿然微笑:“赠诗相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不过……。”韩瑞小声道:“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什么?”王璎珞问道,清亮的眼眸溢彩流光。
犹豫、纠结半响,韩瑞目光闪烁,声音轻微似无道:“那个,你是否喜欢绛真姑娘?”
愕然,一抹笑意从王璎珞唇边勾出,渐渐浓郁起来,片刻之后,微微上前两步,轻声笑道:“是你自己要问的,还是代人问的。”
暗香浮动,沁人肺腑,韩瑞抬头,仔细打量王璎珞精致的面容,他也不甘示弱,回望韩瑞,两人对视片刻,韩瑞率先败下阵来,收敛着蠢蠢欲动的心思,别过目光,轻声道:“钱三哥让我问的,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
王璎珞顺水推舟,含笑道:“那诗呢?”
眨了下眼睛,韩瑞开口吟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眼眸轻亮,王璎珞微步上前,伸出洁白细嫩的手,取过柳枝,嘴唇柔启:“记得,我家住在越州山阴县南……有机会话,定要前来拜访。”
一语了去,不久之后,余音依然缭绕,然而帆影已经渐远,消失在眼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岸边杨柳依依,江水十分平静,阳光明媚多彩,映在江面之上,五光十色,美不可言,慢慢地,一条小船划过,木橹轻摇,打破了水中之光晕,闪耀地晕冕散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泛着银白色的光芒,如同银鱼的鳞片。
望着消失在江边尽头的帆船,韩瑞心情莫名惆怅,呆立许久,顺手折了根柳枝,蹂/躏绞转,直至摧残得不成模样,才叹气回身,准备回家。
适时,一辆香车停靠在他的身前,拦住了韩瑞回去的道路,微怔的时候,车帘卷起,露出一张妖娆妩媚的脸孔,青丝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一根金簪轻挽,簪头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
身着淡粉色纱衣,袖口绣洁白的花边,胸前钩出几丝云彩,裹月白裹胸,腰系一条纯白绫缎,洁净而显得身形纤细柔弱,凝脂般的肌肤,气若幽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浅浅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然而表情的温暖中却透着淡淡的黯然忧伤。
“他……走了?”绛真轻颤问道,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细嫩温软的特别舒服,不过那抹失落之意却是掩饰不了。
嗯,韩瑞微微点头,面对美女黯然神伤,楚楚可怜的娇态,也不知道应该作什么反应,犹豫了下,笑问道:“绛真姑娘,怎么不见钱三哥跟来。”
眸光痴迷似的望着南方,绛真精神好像有点恍惚,对于韩瑞的话自然置若罔闻,半响,突然说道:“我想喝酒,你能陪我么?”
韩瑞愕然,想了下,美女有请,也不忍心拒绝,也就答应下来,左张西望,准备找个酒店,却发现码头之中固然热闹非常,可都是往来商客,店铺却极少,忽闻清香飘浮,车厢之内,绛真侧车盘坐,让出一个位置,皎洁的纤手微微示意。
怔了下,韩瑞躬身上车,坐于绛真对面,近了,韩瑞愈加体会到美女与生俱来的诱/惑力,一股脂香气息就扑面而来,古代的车厢本来就不大,而绛真的香车似乎又小了些,一人还算宽绰,两人倒显得有些狭窄,别是盘腿而坐,腰身挺起,使得绛真玲珑凸起的曲线越发的明显,可谓是触手可及。
倒底是个心思纯洁的少年,韩瑞下意识地将目光避开,仔细研究车厢内的装饰,而绛真也沉醉于心事之中,没有说话的意思,车厢内立时一片沉静。
片刻,香车在一个坊间悠悠停下,卷起车帘,韩瑞先行纵身下车,按照前世的习惯,自然伸出右手,准备搀扶绛真,突然醒悟到行为不对之处,就要尴尬收手,一只温柔若脂的柔荑已经搭了过来。
柔软若无骨,光滑如粉脂,未等韩瑞心中旖念涌起,借力下车之后,绛真翩步微启,罗裙摇曳,似缓实急,已经走到酒店的门前。
酒肆应该是刚开不久,门楣红纸上的那开张大吉四个大字,墨迹仍然颜新如故,而且生意似乎也不太好,在行人穿梭如流的坊市中,店内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客人,显得冷清。不过,这样反而符合绛真的心思,她已经厌倦了无数的热闹盛宴,今日,她只想清静片刻,暂时远离尘世间的喧扰。
店内,几个客人听到动静,本能转送观望,忽见一个妖冶明媚的丽人翩跹而来,顿时深深被之吸引,目送她走上二楼,伙计也为绛真的风姿态所迷,害得韩瑞在他眼前挥手摇晃半天,才清醒过来,心神恍惚地招呼道:“客倌,有什么吩咐。”
随意点了几个菜,再叫了壶酒,韩瑞走上二楼,盘坐席间,发现这里虽然客人较少,但是筷盏几案收拾得还算干净,很快,伙计端上酒菜,客气说了句请用,本想留下伺候,见到韩瑞挥手叫退,脸上颇有几分不情愿,恋恋不舍地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伸手执壶,倒了两盏酒,出乎韩瑞意料,本来以为这间酒家生意不好,应该没有什么好酒,不想酒水固然微浊,香气却溢满扑来。
端起酒杯,韩瑞正待说两句,却见绛真已经拿起桌上的杯盏一口饮尽,慢慢地,粉嫩的娇颜泛起一抹霞光。
“入口醇正甘冽,下肚绵柔回甜,余香悠悠,果真是好酒!”韩瑞陪饮半盏,忍不住开口赞叹,目光微凝,忽然惊愕起来,却见绛真自斟自酌,连饮数杯,酒壶已经见底,又叫了一坛上来。
“那个……。”韩瑞犹豫劝说道:“绛真姑娘,杯中之物,多饮伤身,少喝几杯吧。”
绛真充耳不闻,继续开坛豪饮,韩瑞无可奈何,又不是关系密切的熟人,不好强行阻止,摇了摇头,也就不再理会了。
心情也有些郁闷,也多喝了几杯,渐渐地,脑子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伏案小憩,半个时辰之后,恢复几分清醒,支臂而起,望着两只空荡荡的斤装酒坛,绛真依然斟酌如故,韩瑞情不自禁向其投以佩服的目光。
不过,从绛真迷离的眼眸,还有酡红的脸颊,韩瑞也意识到,她也到了极限,再喝下去,可不仅是醉酒那么简单,毕竟古代的酒度数再低,喝多了也会酒精中毒的。
“绛真姑娘,酒也喝足了,该回去了。”韩瑞轻声说道,悄悄地把杯盏酒坛移开。
唔,绛真**,柔软纤手托起小巧精致的脸腮,修长的睫毛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眸溢透出朦朦胧胧之意,丁香小舌无意识地在唇边滑过,如涂丹脂的红唇愈加显得娇嫩鲜艳,像是清晨沾露的花朵,让人从心底燃起一亲芳泽的冲动。
呆望了下,轻轻叫唤几声,发现绛真似乎真是醉得不省人事,心头顿时掠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杂念,怦然心动片刻,韩瑞连忙摇头,跳了起来,开口大叫伙计上来结账。
伙计快步上楼,固然看着美女,但总算不忘本分,笑脸说道:“客倌,谢谢惠顾,总共十七文钱。”
哦,韩瑞点头,伸手摸向怀里,突然,脸色大变,额头一阵冷汗,两只手掌反复折腾,依然毫无所获,靠,完蛋了,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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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身份的转变,让韩瑞没有养成出门带钱的习惯,清晨的船资是仆僮早打点好的,事到临头才发现,兜里居然没有分文,一不小心,就成了吃霸王餐的恶客。这时,注意到韩瑞的窘态,伙计的目光才从绛真美女身上收了回来,惊讶问道:“客倌,怎么了?”
幸好……韩瑞转头,却发现绛真似一个十分优美的姿态微伏案上,到喉咙边上的话立时又吞了回去,眨着眼睛,对了,还有车夫呢。
总算不用洗盘子了,韩瑞松了口气,微笑道:“钱放在车里了,下去给你。”
伙计也没怀疑,随口答应,忽然听到旁边绛真嘤咛不适的声音,韩瑞惊醒,连忙上前,轻声唤道:“绛真姑娘……。”
“怎么?”绛真轻抬螓首,微微睁开迷蒙的眼眸,呵气如兰:“要回去了……,嗯,回吧,免得阿姆又叨念。”
“醒了?”韩瑞惊喜,犹豫着开口要钱结账,忽然一阵温香扑鼻,一只柔润的玉手搁在他的肩膀之上,借了下力,绛真摇摇晃晃起身,眼眸半睁半闭,脑袋昏沉,不辨方向,莲足踏出,一扑就倒进韩瑞怀中。
柔软芳香的身子贴紧胸怀,韩瑞顿时僵愕起来,双手下意识半张,在伙计充满暧昧和羡慕的目光之下,轻轻放在绛真纤弱的香肩,悄悄退后半步,保持一点距离,小声叫道:“绛真姑娘,醒醒……。”
呵,鲜润红唇微张,绛真茫然摆头,额间那串流苏轻轻摇曳,双颊边如同涂脂抹粉的绯红,营造出一种肌肤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明艳端丽,嫣然腼腆,浓郁芬兰的气息奔袭涌来,散出扣人心弦的诱/惑。
“别吵,回家……,让我睡会。”柔媚般的声音勾人心魄,好像情人之间的撒娇,一条绵软的手臂轻搂韩瑞腰间,娇躯十分自然倾侧过去,韩瑞立即小心翼翼搀扶着绛真柔软的手臂,伙计知趣在前面引路,心里却泛起羡慕妒嫉之意,恨不能搀扶美人的是他自己。
绛真虽然醉了,但还未完全失去意识,在韩瑞的拖动下知道走路,不过到了楼梯前边,纤足却浑然不觉,踏步落空,若不是有韩瑞搀扶,差点就摔了下去。
望着窄小得只容两人并肩而过的阶梯,做贼心虚似的叫了几声绛真,见她不答,韩瑞咬咬牙齿,弯腰抬手,将温香如玉的美女抱了起来,小心慢步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梯阶很长,似乎也很短,很快就走完,快步走出店铺,来到香车旁边,把绛真安置在车厢之内,在心猿意马浮想连翩的时候,连忙跳了下来,这时车夫走近,迟疑问道:“诶,绛真小姐怎么了?”
“多饮了几杯,好像醉了。”韩瑞说着,忽然拍额,脱口问道:“对了,你带钱了没有,那个……酒账还没有付呢。”
话刚出口,韩瑞就后悔了,果然,车夫脸上立时浮现讥诮之色,伸手探囊,脸面也变得古怪起来:“……郎君,我好像也没带钱。”
呃,缩回手掌,韩瑞眼神闪烁,在伙计近乎鄙视的注视下,吞吞吐吐道:“小哥,能不能请你家掌柜过来趟,有件事情我要与他商量下。”
毛巾甩回肩上,看在美女的份上,伙计爽快说道:“好,等著。”说着看看韩瑞,撇嘴摇头,莫名嘀咕几句,蹬蹬蹬往店铺柜台跑去。
韩瑞脸皮不厚,隐约听到伙计的嘀咕,俊气的脸孔顿时火热起来,不是存心想吃白饭,是美女请客的好不好。说到底还是粗心大意,忘记带钱,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因为在伙计的引领下,酒店的掌柜已经走了过来。
掌柜也是个好脾性,察觉韩瑞的拘谨,挥手让伙计退下,和气笑道:“客倌,我就是酒肆掌柜,不知有什么事情可以为你效劳的。”
“掌柜的,真是失礼了。”韩瑞拱手长揖,歉意说道:“今日出门颇急,忘记带钱,酒足饭饱之后,才发现身无分文,不过城中有朋友,请掌柜的……。”就要让掌柜派人到钱家取钱,虽然有些丢脸,但的确是眼下韩瑞能想出的最快、最好的解决方法。
“那倒不用,谁没有遇到意外的时候,相逢就是有缘,就当是我请客吧。”掌柜摆手道,微笑中带着几分苦涩,看出韩瑞并非存心知白食,十几文钱而已,自然不会太过计较,况且酒铺也快经营不下去,结个善缘也不错。
韩瑞闻言大喜,不是贪图便宜,主要是能避免尴尬自然最好,连忙拱手道谢,并表示最迟明日便过来还账。
“真不必了,什么还不还的。”掌柜自嘲笑道:“难得有客人光顾小店,欢迎还来不及呢,岂能收钱,再说了,或许明日店铺就关门了,你来了也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这么说?”韩瑞惊讶道,不过望着空荡荡的酒馆,心中顿时有些了然。
掌柜无奈摇头,也弄不清楚原因,按理来说,自家店铺不算很差,饭菜酒水也许比不上名家阁楼,但比之一般的酒馆也不逊色,为何生意却相差甚远。
“……开了月余,生意十分清淡,打算盘卖给别人接手,省得连成本也收不回来。”显然这事在掌柜心里压抑了很久,也不顾刚刚相识,就把韩瑞当成倾诉对象,一吐为快。
韩瑞不解说道:“不应该呀,掌柜店中的酒水味道醇厚,难道就没有几个回头客。”
茫然摇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掌柜叹气道:“有些客人也这么说,问题是却没见他们再来。”
打量周围环境,发现这里的行人虽多,但是店铺却在拐角之处,摭挡住了三个方向的视线,要从东边行来,才能见到酒馆的招牌,地理位置不是很理想,特别是酒馆的装修,没有什么让人过目难忘的特色标志,与旁边的房屋、铺子建筑一个模样,要是下次再来,韩瑞也难说自己一定记得酒馆具体在哪。
顾客未必有仔细寻找的耐心,韩瑞把自己发现的问题告诉掌柜,毕竟在二十一世纪,各种信息爆炸式的传播,高深的金融知识不懂,但是经过常年的耳濡目染,一般的营销策略还是略知一二的。
掌柜闻言,稍微思索,觉得十分有理,高人呀,岂能错过机会,连忙请教道:“那依郎君之见,应该如何改善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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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迟疑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好酒也怕巷子深,你不宣传,又有谁知道。”韩瑞微笑,不过也清楚一时半会的,掌柜也难以转变含蓄保守的旧观念,随之继续说道:“宣传可以少些,但是酒楼的特色,你一定要体现出来,让人过目难忘,记在心里,生意才会兴隆。”
“多谢郎君指点。”掌柜欣喜说道,仔细思考,口中喃喃,特色……,半响无果,不知道自家酒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转眼之间,谢人的反而让人道谢,韩瑞颇有几分成就感,心中得意,闻言笑道:“掌柜的不必犯难,你家酒馆的确有独到之处,不妨取笔纸来,我写出来给你过目。”
“好柜连忙答应,快步返回店铺,亲自拿出文房四宝,研墨、洗笔,又小心翼翼地将纸铺摊在案上,也不等掌柜来请,韩瑞就走了过去,提笔沾墨,悬空片刻,嗯,繁体字,应该怎么落笔了?
片刻,在掌柜感激感谢声中,韩瑞走了出来,上了车厢,与掌柜挥手道别,车夫见状,轻扬鞭子,马车悠悠离去。
“常言道,善心有好报,果然如此。”目送马车渐去,掌柜才感叹回店,不忘让几个伙计以后要劳记这个训诫。
伙计表面上整齐答应,至于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倒是对于案上的几行字比较感兴趣,追问道:“掌柜的,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只要按着上面的意思办就行了。”掌柜满面笑容,多日的郁积一扫而空。
一个伙计好奇心十足,继续说道:“掌柜的,倒是说说,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也好,了解几分,免得日后给我丢人。”掌柜含笑说着,低头观看,好像也识得字,便摇头晃脑,逐字逐句,大声吟诵起来:“一轮明月挂天边,淑女才子并蒂莲,碧波池畔酉时会,细读诗书不用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却是来对地方了,不想此处也有同道中人。”苍劲清朗的声音传来,掌柜回头看去,却见酒馆门前来了几个客人,为首的是个长须灰白的老者,深衣宽袖,青带束腰,身板挺直,自有番渊渟岳峙的气度。
旁边是几个青年,也是一脸温文儒雅的模样,彬彬有礼,进来之后,连忙搬案移席,服侍老者坐下。
掌柜眼光不差,当然瞧得出一行人的身份非同寻常,模样架式,非富即贵,反正不是普通百姓,连忙上前拱手长揖道:“哎呀,贵客光临,鄙人是小铺掌柜,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口中说着,心里也在暗想,难道韩瑞真是自己命中贵人,才指点片刻,立马就有客人光顾,真是神了。
“好说,恰好渴了。”老者朗声笑道:“听闻你这里有好酒,自然要进来品尝一番。”
“诶,这位贵客,恕我眼拙,居然没认出老主顾来。”掌柜抱歉说道,连忙吩咐伙计准备酒菜。
来回打量,老者笑道:“你这店是新开的吧,我以前应该从未来过。”
“咦,那你是怎么知道小店有味道醇厚的好酒?”掌柜有些奇怪,心中泛起少许欣慰,觉得这应该是口耳相传的缘故吧。
“哈,这分明是掌柜你自己亲口所言,不然我们如何得知。”旁边有个青年笑道:“路过的时候,你就大声嚷嚷店里有好酒卖,哪个会没有听到啊。”
“大声嚷嚷,我没有呀。”掌柜莫明其妙道,回头看看几个伙计,发现他们也是满面茫然不解的模样。
哈哈,哈哈,店中响起一片笑声,却是几个青年忍俊不禁,笑呵呵地说道:“老师,看情形,那个同道却不是掌柜,而是另有其人。”
尽管一头雾水,但是掌柜的可不敢怠慢,很快就将好酒好菜端了上来,陪着笑脸,亲自在旁边伺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举杯喝了口美酒,老者细品,点头说道:“嗯,虽然列入不了上品,但是相对普通酒家来说,的确算是好酒了。”
“那是当然,小店铺子虽然不大,但是酒水却是精心酿造的,每个到小店的客人喝了,都会赞好,时常再来光顾。”掌柜有几分自得,现学现卖,厚颜吹嘘起来。
“我等知道,不然岂会有人给你留诗。”一个青年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同窗,过来这个好去处,却不和我们打个招呼,真是不厚道。”
“就是,让我知道是谁,非让他请客陪罪不可。”
几句玩笑似的口诛笔伐,几个青年气愤填膺似的表现,让老者嘴角含笑,突然说道:“天下之大,俊才层出不穷,也未必是你们的同窗。”
年轻气傲,几个青年自然不服,清楚老师的脾性,有人开口反驳道:“一首字谜诗而已,简单明了,也谈不上俊才吧,州学里的师兄师弟们,哪个做不出来。”
几个青年纷纷点头,一轮明月挂天边,是个有字;淑女才子并蒂莲,是个好字;碧波池畔酉时会,是个酒字,细读诗书不用言是个卖字,合起来,就是有好酒卖的意思。
一行人才学不浅,特别是为首老者,更是党堂扬州学政,博学多才,根本不用细猜,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文人士子,对于诗赋文章之类的,总是分外感兴趣,闻声自然而然走进来看个究竟。
听到几个青年的谈论,掌柜立时明白过来,心里不由大喜,以他的精明,当然明白以后应该怎么行事了,对韩瑞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老者不置可否,摇头说道:“话是如此,但是却没见你们有几个能做一首折花吟来。”
几个青年闻声,脸色登时变得不怎么好看,正如同钱丰所说,得益于绛真的倾情吟唱,那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已经成为名言,在扬州城的坊市中传诵开来,虽然自认为才学非凡,不逊于人,但是对于这首琅琅上口、句句可歌的诗,他们不得不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然,至于是口服,还是心服,那就是值得商榷的事情了,毕竟有些人好面子,心里服气,口上却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模样,反之亦然,有些人表面服气,心中却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首诗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场的士子之中,当然有这种心态的,不过碍于老者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反驳。
“知道你们平日自视甚高,觉得放眼淮扬、江南,唯有扬州官学第一。”老者谆谆教导说道:“却不闻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天下英才众多,乡野遗贤更是遍地,岂能目无余子,骄纵自傲。”
“谨遵老师教悔。”几个青年异口同声回答。
老者暗暗摇头,也知道这些弟子表面称是,其实心里也未能把话听得进去。
“几位是扬州官学的士子。”掌柜惊喜交集,觉得今日真是鸿运临门,连忙上前重新见礼,添酒加菜,满口奉承,直言要免单请客。
乱世重武,治世用文,必然之理,唐朝鼎定天下之后,经过七八年的休养生息,对外施以武功,横扫荒原,对内则是轻徭薄赋,着重文治,招贤纳德,开办官学,实行科举,不仅笼络了天下文人的心,也使得书生士子的地位逐步提高,为世人所尊重。
几个青年很享受这种待遇,不过在老者面前,却不敢过分张扬,只是矜持微笑而已。
有外人在旁,老者也不好再继续教训几个弟子,而是和颜悦色道:“这位掌柜,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他们若是可以效劳的,定然不会推辞。”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过那老者却也不迂腐,拿几个弟子做人情,对于老师的做法,几个青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纷纷点头,常言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况且,这种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做呢。
“没事,没事。”掌柜明显是口是心非,说着立即厚颜请求:“鄙人对州城官学的大儒与士子早已仰慕许久,今日得见真颜,真是三生之幸,能否留下墨宝,以供留念瞻仰。”
见到老者轻微颌首,几个青年立即答应下来,掌柜喜出望外,连忙奉上现承的笔纸。
“不需用此。”一个青年站了起来,推开纸砚,右手执笔,左手拿杯,走到墙壁,一边细品杯中之物,一边在雪白的墙上挥毫泼墨,而且这人用的还是草书,同行字下来,旁边几个青年在拍手叫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掌柜却觉得心中在滴血,好好的一面墙,招谁惹谁了,却给落得这么个下场,给糟蹋得乱七八糟,还是刚才的小郎君心地善良,掌柜痛心疾首,脸上还要强颜欢笑,陪声喝彩,其实心里在琢磨着,待会买些粉泥回来,把墙壁再刷一遍。
“献丑了。”写完收笔,那人拱手笑道,旁人也不甘落后,拿笔沾墨,找个位置,尽情地涂鸦……呃,创作起来。
看了几首诗,都是些普通应景之作,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佳作,老者微微摇头,喝着味道不错的醇酿,目光随意浏掠,忽然微怔起来。
“掌柜的……。”
“老丈,有什么吩咐?”
听闻叫唤,掌柜捏了把汗,连忙回首招呼,以他的经验,当然可以看出,老者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可能是贵客中的贵客,怎么敢有所怠慢。
“老师,怎么了?”几个青年也停下动作观望。
“掌柜,刚才店里是否来了位姑娘?”老者好心提醒道。
惊愣了下,掌柜下意识点头,顺着老者的目光,回头一看,地上有条纹饰丝纱香巾,连忙叫道:“哎呀,定然是刚才的客人遗失之物,小二,还不快拾起来,妥善收藏,待客人返回认领。”
“等等……。”
一个伙计连忙跑来,伸手拣起香巾,就要放到柜台上,纱巾飘摇,美丽的纹饰落入几个青年眼中,都觉得有些眼熟,似曾相识。
“……这好像,绛真小姐之物。”有人迟疑说道,快步上前,从伙计手里取过纱巾,展开半角,眼睛微亮,手一动,就要装进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几个青年立即围了上来,目光斜视,态度十分明朗,没有办法,那人唯有恋恋不舍地摊开纱巾,却见角边上清晰地绣着一个绛字,表明了主人的身份。
“真是绛真小姐的,让我去还给她吧。”某人惊喜说道,伸手就要扯过纱巾。
那人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巧妙一缩,含笑道:“区区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交由我处理即可。”
“不行。”众人同时表示反对。
咚咚咚咚,几人本来还要争吵,却听一阵敲案的声音传来,几个回头观看,却见老者满面不悦之色,纷纷吓了跳,连忙疾步走了过去,把纱巾搁在案上,垂手而立,羞惭低头,做好听训的准备。
似乎要给他们留下两分面子,老者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只是淡声说道:“既然是客人遗失在店铺之物,自然是让掌柜保管为好,免得人家寻来,却失望而归。”
几个青年哪敢反驳,只得唯唯诺诺答应,心中却为失却一个亲近美人的机会,颇有点垂头丧气。
伙计不知轻重,在老者的示意下,接过纱巾,多嘴笑道:“老丈说得很对,不然待会那位郎君寻来,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交待。”
“什么!”如同天雷劈下,震得几个青年发懵。
莫明其妙,伙计解释说道:“纱巾是那位姑娘的,不过与她一起的郎君,等会可能还要过来,到时把纱巾给他就行,两人关系那么亲密,给谁都一样。”
“亲密……”
“怎么回事,你仔细告诉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人顾不上老者在旁,连忙追问,待听伙计讲述之后,知道绛真给人又搂又抱,更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失态地大呼小叫起来。
“天呀,这该死的登徒子,见到绛真小姐醉了,居然趁人之危……”
“苍天在上,你怎么不打雷劈死他。”
“混球,让我知道是谁,非让他好看。”
有人更甚,咬牙切齿地扯着伙计的衣襟大喊:“谁,那个人是谁!”
“我不清楚,掌柜的知道,还请他写诗呢。”伙计惊慌失措道。
掌柜也连忙撇清:“我与他也是初次逢面而已,了解的也不多,这诗是他主动送给我的。”
嗯,老者眉毛微扬,喝住激动失态的几个弟子,沉吟了下,从怀里取出一张请柬,微笑说道:“掌柜,若他还来,请把这交给他,就说我十分期待他的到来。”
说完留下酒资,抽拂宽袖,悠然出去,几个青年见状,连忙收敛心情,带着满腹愤然,紧跟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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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拜托,只是好心送她回家而已,不用防贼似地瞪眼吧。
韩瑞随车来到温香小筑,正惊讶于这里的清幽环境,杏柳成荫,花繁叶茂,听闻绛真返回,院里的婢女连忙出迎,却发现她已经醉昏睡下,旁边还有个陌生男子,立即警惕起来,一边回屋禀报管家郑姨,一边向韩瑞投以审视的目光。
片刻,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从院内走出,一袭及地纱裙,裙角绣着几朵月季花,清雅又不失朴素,长得并非美艳倾城,但也清秀美丽,特别是那双眼睛,平静而温柔如水,看久了似要沉醉其中,正是男人心目中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的类型。
细步走来,悄无声息,却是急快,走到车厢旁边,仔细打量,暗暗检查绛真身上的衣裳,没有发生丝毫端倪,郑姨松了口气,唤两个婢女搀扶绛真回院,才转身笑道:“这位郎君,谢谢你送我家小姐回来,却未请教该如何称呼,待小姐醒来,也好亲自道谢。”
“我叫韩瑞。”觉得有必要解释下,韩瑞微笑道:“早晨的时候,送位友人离去,遇到绛真姑娘,她的心情似乎不怎么舒畅,邀请去饮酒,我也不好拒绝……,一时劝之不及,就变成这般模样,所以顺道送她回来了。”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回望了眼婢女搀扶的绛真,郑姨含笑说道:“原来是韩郎君,久闻大名,昨日小姐到你处拜访,今日郎君前来,按礼本应盛情款待,可是小姐却……真是失礼了。”
韩瑞当然不会介意,笑着说道:“现在还是先照顾好绛真姑娘吧,以后会有机会的,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客气两句,没人挽留,韩瑞也没有逛城的兴趣,直接坐船回家,到村边的时候,让船夫稍等,叫个仆僮付了钱,趁时辰尚早,顺便再让他赶去城中,把酒账结了,傍晚时分,老者留下的那张请柬,理所当然地摆在了韩瑞案前。
“谁的请柬?”韩瑞好奇问道。
仆僮摇头,老实说道:“这是酒馆掌柜让我带回来的,此外,还有这条纱巾,也让我带回,说是托郎君物归原主。”
纱巾轻薄,丝质极佳,手感很好,幽香扑来,又在韩瑞心里勾起阵阵涟漪,思绪迷失了下,清醒过来,意识到神思恍惚,连忙挥手掩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神闪烁,探视的目光别过他处,仆僮暗叹,带着满腹好奇与疑惑,慢慢退下。
沉吟片刻,把纱巾放到旁边,轻手打开请柬,发现是张寿贴,时间地点略去不提,主要是寿星翁的名字,让韩瑞有些惊讶。
扬州官学学政,颜师友,这个名字,韩瑞并没有感到陌生,因为不仅是听过钱丰提起,就连管家韩晦,平时也时常感叹,扬州的大儒,论德才与品德,以颜学政第一。
祖父颜之推,是南北朝至隋朝之间,少有的家、教育家,其代表著作就是大名鼎鼎的《颜氏家训》,在中国教育史上有着重要影响。
家学渊源,颜师友的学问自然不差,出身名门士族,却不喜为官,尤好教书育人,自接任扬州官学学政职位之后,培养了大批门生,每年考中进士、秀才的不在少数,这样的背景与影响力,恐怕连扬州刺史、别驾都稍逊不如。
名士之流,地位超然,素昧平生,怎么会给自己送来请柬,韩瑞莫明其妙,再去招问仆僮,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百思不解,韩瑞也没有钻牛角尖,又把请柬丢到旁边,懒洋洋问道:“都快七天了,还没见管家回来么?”
“没有。”仆僮摇头,连忙说道:“郎君放心,村口河道,都有人盯梢,只有见到管家身影,立即回来汇报郎君知道。”
哦,韩瑞应声,让仆僮下去,百般无聊,随意从屋中架上抽了本书籍,仔细起来,准备翻看几篇,就熄灯睡觉,古代的娱乐活动本来就少,况且还是在乡村之中,被逼无奈,韩瑞也养成了这个好习惯。
其实,在未穿越之前,卧病在榻的韩瑞,也有这种习惯,屋里堆积如山的书籍,大多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这也是附身之后,韩瑞随口说出举例各种逸闻典故之时,韩晦没有觉得奇怪质疑的原因。
一晃又是三天过去,还没见韩晦回来,韩瑞心里倒不至于担忧,不过多少存有一丝片缕的阴郁,别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吧。
旁边的阿福察颜观色,开口劝说道:“郎君,往年管家回家也是没个准数,有时提前回来,有时会拖延几天,别太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韩瑞不说话,鼻腔喷出个声音,继续低头看书。
搔搔脑袋,阿福继续提议道:“郎君,要不,再练会剑术?”
“不!”
半响,在阿福不懈势力下,才有个回音,起码能让他顺杆说道:“也对,郎君练了一个时辰,也乏了,那明日再说……”
没词了,又是一阵挠头搔脸,东张西望,看到桌案上的那张请柬,阿福眼睛顿时亮了,连忙说道:“郎君,有人请喝喜宴,好像就是今日。”
喜宴,心中微动,韩瑞抬起头来,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主意似乎不错,反正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在见识唐代风俗人情的同时,还能混吃混喝,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有了决定,其他行动自然不慢,当韩瑞换好衣裳,仆僮就准备了份普通的祝寿常礼,在村口河边等候不久,就有过往的客船经过,招手上去,不久之后,就来到扬州城外。
下船,改坐相对窄小的乌蓬舟,按照请柬上的地址,顺着扬州城外曲折通幽的河道,小舟悠悠来到一处林深叶茂,依山伴水的庄园前面。
这里环境优美,河水清澈见底,大大小小的卵石清晰可见,成群结队的小鱼惬意巡游,一条精致的石桥横架小河,两旁植满杨柳杏木,晨风轻拂,枝叶摇曳,微波粼粼,景观有说不出的美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三月份,正是杏花盛开时节,上岸之后,韩瑞沿着石桥微步行走,迎面扑来就是杂着杏花的芬芳,杨柳吐青,天气转暖,春风拂面,景色醉人,伴着杨柳的清香,剪剪轻风细细,悠然徜徉春色里,感觉是何等的惬意。
手提竹篮,韩瑞顺着林荫道,向庄园走去,晨雾未散,一阵清风卷来,枝叶纷纷扬扬,洁白/粉红的娇嫩花瓣花蕊,当空飘舞,犹如雨雪,濑濑下落,携带着夜里沾染的晶莹露珠,滴打在韩瑞身上,留印痕。
就当韩瑞沉醉于林荫美景之时,庄园内外,却是另外的情形。
今日是颜师友寿辰,官学的书生士子私底下曾有传言,如果得到学政的赏识,就等于一只脚跨进了官门,只要把另一只脚收进来即可,虽然事实未必就是如此,但是也可以从中看出颜师友的不凡之处来。
其实最关键的在于,只要与他打好关系,搭上了线,就可以通过这条渠道,认识远在京城的秘书少监颜师古,日后参加科举自然轻易些,说是坦途也不为过。
所以,这个时候,颜家庄园热闹非常,东方刚刚吐白,就已经挤满了前来贺寿的士子,现在更甚,连庄园也容纳不下众多的来宾,只能安置在院前屋后的空地上,几十个年轻人围在一起,都是官学里的书生士子,自然免不了说古论今、谈天说地的事情,或是同乡,或是同窗好友,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高谈阔论不绝于耳。
但是也有不合群的几人,他们并非生性孤癖,不愿与人交谈,旁边有人招呼问好,几人也知道温和回礼,但却不知为何原因,没有加入聊天的队伍中,而是在院前前转悠,防贼似地打量进来的每位宾客,仔细查验请柬,幸好态度不错,彬彬有礼,不然大家还以为他们是在寻找仇人呢。
这只是个小插曲,旁人识得,这几人是颜师友的得意门生,以为他们之所以这么尽心尽责,一是怕有些闲杂人等混进寿宴捣乱,更主要的还是为了在人前表现一番,让大家知道他们与颜家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无间。
毕竟,反客为主的行为,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对此,底下众人神情各异,或平静无波,或表示不屑,其实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的羡慕与妒嫉,然而,他们却是误会了,若是有人听到位这几人之间的对话,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兄,怎么样,找到那人了没有?”
“没见。”
“唉,都怪那伙计,长得什么模样也说得不清不楚的,叫人怎么认。”
“请柬,那张请柬,老师的笔迹大家都认得吧。”
几人齐声答应,摇了摇头,清醒几分,继续探查,宴客的请柬是发出几百张,不过由颜师友亲自撰写的,却寥寥无几,都是扬州的高官名士之流,他们自然认识,现在只要找出那个从未见过的人即可。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是易事,大儒颜师友做寿的消息,早在扬州城传遍了,自觉有点身份,不管有没有关系,得没得到请柬的,都提着礼物前来,算准了在这喜庆时刻,颜家绝对不会将客人拒之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一个上午,就拥来百多号人,让几人看得眼睛酸麻,泪水直流,依然找不出玷污佳人的混账,暗暗怀疑自己是否看漏了,心里烦躁,不过几人还是不肯放弃,揉搓着眼睛,抹去泪痕,继续辨认。
人流实在太多,如浪涌般进来,一波接着一波,使得几人应接不暇,最后想到一个比较省时省力的办法,那就是先观看请柬,待发现颜师友笔迹那份时,才抬头看望来人,不过结果却往往让他们失望,慢慢地,几人精神疲惫不堪,观看请柬的动作成了机械似的本能。
这时,又来了个客人,一个青年随手接过请柬,习惯性的瞄了眼,又递了回去,一边抬头,一边懒洋洋说道:“欢迎贵客莅临,请进……等等,就是他!”失声惊叫,青年伸手指着韩瑞,激动的模样,仿佛是见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
“……请柬……人,不对……终于找到了。”青年语无伦次的对旁边同伴说道,充满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兴奋。
瞬间,几个青年精神焕发,挤到那人身边,争抢观看请柬,确实是老师笔迹无疑,再对照韩瑞模样,的确没有见过,这般说来,此人毫无疑问,就是大家要找的罪魁祸首。
“诸位,怎么,有事情要我帮忙?”韩瑞试问道,也是一阵莫明其妙,不明白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难道是请柬不对,是某人的恶作剧,自己上当受骗了?
“就是你……”似乎害怕韩瑞逃之夭夭,几个青年连忙上前,团团把韩瑞围住,一时之间却是愣住了,面面相觑,这也是读书人的通病,做事往往不经过深思熟虑,仅凭一时冲动,没有周详的计划,现在人是找着了,接下来,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群殴?不行,念头冒起,就立即让几个青年否决了,觉得像这种有儒斯文的事情,岂是我辈中人所为,不准他参加寿宴,想法很诱人,但是也难为,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敢把老师请来的客人轰走。
“没事,那我走了?”韩瑞皱眉说道。
“不行。”几个青年齐声拒绝,不过什么也不做,直接放过通行,他们更加不愿意,这么办的话,且不说玷辱美人的事情,单是劳累了大半天,却得到庸碌无为的结果,几人无论如何也是不甘心的。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也引起旁边一些书生士子的注意,不过只是惊疑而已,并没有过来问个究竟,不过这时又来了位客人,身后有三五仆僮,提拿着几匹喜幛彩带,疾步走来,远远就笑脸说道:“几位师兄,小弟回来了,迟了一些,还请恕罪,幸好没有耽搁……是你!”
“你们认识?”一个青年皱眉道,那么倒是可以通融,暂时放他一马,同时也可以趁机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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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数面之缘。”来人回了句,心里却寻思,怎么到哪都遇见他,毫不客气对韩瑞说道:“你怎么在这,钱丰带你来的?”
真是冤家路窄,韩瑞的想法也差不多,但没有表现出现,只是微笑说道:“颜学政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我参加宴会,岂敢不给面子。”
“颜学政请你来!”来人哈哈大笑,鄙视道:“撒谎也不眨眼,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一个乡野村……田舍郎,你怎么会,不,应该说,颜学政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周玮,这事不仅是你,我也觉得奇怪。”韩瑞也不生气,淡笑道:“无缘无故的,请柬怎么送到我家了,或许真是一场误会,那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反正也不稀罕参加什么宴会,特别还有个冤家对头在,所以韩瑞表现得很干脆,转身就要离开,才走了几步,却见周玮目光闪烁,突然叫道:“站住,你不能走。”
韩瑞不解止步,回身问道:“又怎么了?”
“刚才说是颜学政请你来,现在又说是一场误会,前言不搭后语,急着要走,很让人怀疑……”周玮断然说道:“你此次前来,必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盗窃。”
盗窃,那岂不是贼人,院前的年轻人纷纷围了上来,对着韩瑞指指点点,眼睛里充满了怀疑,还有深深的不屑。
这小子,倒是懂得找住时机栽赃陷害,韩瑞气结,瞪了眼周玮,再次觉得,他的人品确实和钱丰说的一样,不是差劲,而是坏透了。
不辜负韩瑞的评价,周玮眼睛掠过一丝得意,继续义正词严道:“诸位都知道,今天是颜学政他老人家的寿辰,前来祝贺的宾客云集,人多混杂,难免有疏漏的时候,一些贼人自然起了别样心思,想要趁机渔利。
“我这么说,大家可能不高兴,觉得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为了颜学政的寿辰能举办圆满,这个小人我做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周玮这番真心陷构,假意凛然的言语,旁人听了,却觉得十分有理,纷纷开口附和,认为此事不得不防。
嘴角勾起得意笑容,周玮拱手朝四方示意,突然伸手指向韩瑞,大声道:“你说,身份不明,来意也不明,忽然来此,是何目的。”
“是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人,你们认识吗?”
“没有,没有……”
“不是官学的。”
众人一阵摇头,看韩瑞的目光也愈加的不善,当然,也有几人知道怎么回事,相互对视片刻,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言,还悄无声息地退到后面藏匿起来。
“如果我说,是仰慕颜学政的学问,听闻他老人家过寿辰,特来祝贺的,你们应该不会信吧?”韩瑞苦笑摇头,扬着手里的请柬,辩解说道:“我有请柬的。”
“假的。”根本没想,周玮立即脱口咬定,觉得请柬多半是钱丰那张,眨了下眼睛,忽然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有同伙。”
周玮的心思十分简单,不管请柬是真是假,先认定是假的,只要查出此事与钱丰有关,那更加合他心意,栽他一个勾结外人,图谋不轨的罪名,看他以后怎么在官学里待,哪怕最后事情水落石出,也够他受的了。
解释不通,身正不怕影子斜,韩瑞干脆说道:“认定我是贼,那你们有什么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顿时无语,发现大家真有些盲从了,毕竟人家连门都没有进,哪里有偷盗的机会。
“嘿,这不过是开脱之词,若不是给人认破,你能有这么从容。”眼睛一转,周玮冷笑道:“见势不妙,就想抽身离开,天下哪有这让便宜的事情,为防患于未然,我觉得有必要关你几日,待你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才能回去。”
防患于未然,韩瑞眼睛圆睁,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分明就是孔子诛少正卯那套,身为儒家门徒,周玮玩得还真是顺溜。
就当韩瑞忍无可忍,准备暴起之时,一个清亮的声音突兀传来:“怎么回事,都聚在一起要做些什么?”
“孟先生。”闻声而望,众人连忙行礼,这人的来头也不小,不仅是颜师友的知交,更是扬州有名的大儒名士,在江南士林的威望也不比颜师友差多少,哪个敢有所不恭,明日准被大帮读书士子的唾沫淹死。
捋着一把修长漂亮的髯须,孟东明笑道:“怎么都在外头,不会是做错了事情,让颜老头赶出来了?”
他敢说笑,众人可不敢搭腔,连忙整齐摇头。
“那还不进去,寿宴快要开始了吧。”孟东明含笑道:“先进去占好席位,免得开宴的时候,席案爆满,挤之不入,美味都让人尝尽了。”
一阵哄笑,有人清楚孟东明的脾性,回应说道:“我们不担心,只要跟着孟先生,还怕吃不到美味。”
孟东明吹胡子瞪眼,故作生气,笑骂道:“跟我做什么,你们是颜老头门下的学生,不会找他去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玩笑几句,孟东明挥袖笑道:“行了,今日是颜老头的寿辰,给他几分薄面,不骂他了,你们也是,没事的话,就散了吧,挡着大门,是否要将我拒之门外呀。”
孟东明的话十分管用,围观的众人,一边轻笑,一边慢慢地散布开来,而周玮却有些不死心,大胆上前说道:“孟先生,这人……”
微微挥手,示意周玮不必多说,孟东明刚才也听了几句,大略了解事情的经过,常言道,做贼心虚,以他多年的人生阅历,自然要瞧出韩瑞的举止,并没有心虚害怕的表现,似乎是受了冤枉。
当然,孟东明也不武断,微微招手,让韩瑞过来,微笑道:“小哥,是哪里人呀,你说的请柬,能否给我一看。”
“东郊十里韩家村人士。”有人出来,好像是主持公道的,韩瑞自然心平气和回答,而且微笑说道:“与他还是同乡,只不过几年不见,他似乎认不出我来了。”
哼,周玮暗恨,别过头去,实在是太过容易打听,他不敢否认这个事实。
过请柬,低头观看,孟东明有点儿惊讶。
“怎样,我就说请柬是假的吧。”周玮听声,连忙回头,十分得意道:“这种小人,应该拉他去见官,关在大牢里悔过自新,免得出来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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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时,旁边的书生士子还没有走完,见状又围了上来,盯住韩瑞,就等着孟东明一句话了,然而出乎大家的意料,孟东明突然没了音响,只是上上下下打量韩瑞,好像是在看什么稀罕之物。
周玮沉不住气,开口说道:“孟先生,他纵然不是贼人,也是骗子,敢伪造请柬,意图混进宴席,不知安了什么心……”
“谁说是假的。”孟东明说道:“其他的不好说,这张请柬却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为何?”有人好奇问道。
“是颜老头亲笔所写,还能有假。”孟东明说着,再次打量韩瑞,奇怪说道:“不过,小哥是什么人物,能得到这张由颜老头亲自动笔书写请柬,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啊,众人惊讶,立即明白了这张请柬的分量,脑袋摇摆,齐齐看向韩瑞,难道他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大族子弟。
请柬不同,待遇自然有所差别,由颜师友亲笔所写的请柬,进门之后,享受的自然是贵宾似服务,能有这个待遇的,人数绝对不会很多,孟东明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才让他惊讶于韩瑞的身份。
不要怀疑,在等级社会之中,上下有别的观念深入人心,更是习以平常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同是赴宴,这帮先来的年轻士子在外面逗留,而有些迟到的达官贵人却在里面安坐的原因,待遇不同,并没有让他们反感愤然,反而起到激励的作用,相信总有一天,凭借自己的努力,挤身于其中。
“不可能。”韩瑞还没有回答,旁边的周玮就惊叫起来:“他能有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白丁一个,怎么会有学政的请柬,肯定是偷来的。”
偷的?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或许是先入为主,或许是出于羡慕嫉妒,反正众人心里依然存有怀疑,而知情的几个青年,却保持沉默,没有开口解释,好像要看韩瑞的笑话。
“诶,周玮,怎么说大家都是老乡,不帮腔也就罢了,没有必要这样毒吧。”韩瑞不悦说道:“开口就盖顶大帽子,不是偷,就是抢,难道就不能是别的原因么,比如说颜大儒见我天生聪明,才华横溢,所以送张请柬给我参加他的寿宴,好和他探讨学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你……哈哈,恐怕连字都没认识几个,还想和颜学政探讨学问。”周玮疯狂大笑,眼角都要冒出泪水来。
旁边众人也不信,纷纷摇头,出言嘲讽,觉得韩瑞太过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
“为什么不能。”韩瑞认真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孔子还有不耻下问的时候,难道说颜大儒的学问已经达到极境,不用再学习了。”
“自然不是,学无止境,谅颜老头也不敢言自己已经穷极天下学问了。”孟东明答道,众人的嘲讽笑声也渐渐停歇下来。
“你在混淆视听。”迟疑了下,周玮哼声骂道:“我们是在说你没有资格与颜学政探讨学问,别把话题岔开了。”
这小子也不笨,瞄了眼周玮,韩瑞朗声说道:“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停顿了下,知道会有人反驳,连忙再加了句:“当然,我说了也不算,最好能把颜大儒请出来,让他来做这个决定。”
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韩瑞而且相信孟东明的话,既然这张请柬是颜师友亲笔写的,就不怕他不认,至于是不是他给自己的,韩瑞问心无愧,没有必要害怕。
似乎有些道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起码周玮不是,一听就嗤之以鼻道:“颜学政是什么人物,今日的寿星,现在在屋里忙不过来,哪里有空理你。”
韩瑞微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多加打扰,先回去了。”
“瞧,露出马脚了吧。”周玮嘲讽说道:“说到底还是心虚害怕,想跑。”
“得,进去你们不给,要回去也不行。”韩瑞抱手说道:“明说了吧,你们想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依老夫之见,此事也简单。”微微压手,示意众人暂时停声,孟东明和气说道:“还是进去知会师友兄,具体怎么回事,自然清楚明白。”
孟东明开口了,众人当然没有别的意见,只不过有几个人的表情却突然变坏了,周玮更是心有不甘,以他对颜师友的了解,知道不管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在此喜庆寿辰之时,颜师友肯定含笑揭过,最后多半会不了之,那太便宜韩瑞了。
浪费诸多唇,连一个小村夫也奈何不了,让周玮情何以堪,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连忙说道:“孟先生,些微小事,真的不用麻烦颜学政了,只要稍微一试,就可以知道他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怎么试法?”孟东明饶有兴趣道。
“简单。”有人接口说道:“他不是说要与颜学政探讨学问么,那就作首诗来,让我们评定鉴赏,看他是否有这个资格。”
“善!”
说到书生士子最感兴趣的事情,那莫过于吟诗作赋了,那人的提议,立即得到众人一致叫好,然而,不仅几个知情青年,就连周玮的脸色也大变,连忙叫道:“不用作诗,让他说出颜学政长什么模样即可。”
可惜,在一片嘈杂声之中,周玮的话如同滴水进海,瞬间淹没其中。
其实,周玮已经醒起,在扬州传诵不歇的折花吟,就是出自韩瑞之手,这么说来,请柬真有可能是颜师友送出的,不过,到了现在,真成了骑虎难下,没有办法,只能硬撑下去。
伸手示意,众人的声音渐弱,孟东明笑道:“小哥,你觉得如何?”
“没有问题,诗词文章,那是我的拿手好戏。”韩瑞笑道,大言不惭的模样,让不少人心生反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说谁不会,快些作吧,我们洗耳恭听……”
“听好了,第一句。”韩瑞偏头想了下,指着附近林荫茂密的河边蓬船,微笑说道:“古木阴中系短篷……。”
“嗯,倒也应景。”孟东明评价道。
“一般。”
“别停,继续呀。”
在催促声中,韩瑞扬起手中竹篮,笑吟道:“我提竹篮过桥东。”
“哈哈……这算什么诗句。”
“恐怕连三岁小孩的,都要比这强上数倍。”
沉默了下,众人哄然大笑,说什么的都有,嘲弄之声不绝于耳。
周玮立即放下心来,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好诗佳作哪有这么容易作得出来,当他是才高八斗的曹子健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望着众人,好像觉得他们的表现有趣,也是满面的笑容,不过却孟东明没有什么笑意,反而和颜悦色说道:“好诗,不错,还有其他么?”
“先生觉得好?”韩瑞不答反问道。
孟东明笑道:“首句应景,次句写实,自然当得好诗。”
“呵呵,还是先生懂诗。”韩瑞笑道:“今日如果不是你在,我还懒得吟诵下去了,反正都是对牛弹琴,何必费力。”
“小子,狂傲……”
又是孟东明挥止了斥喝之声,和气笑道:“不与他们计较,那可否说与我听。”
“当然可以。”韩瑞轻轻笑道:“但你可要站稳了,听了别沉迷醉倒了。”
“放心,老骨头还算结实,倒不了。”孟东明回答,再次制止旁人的冷嘲热讽,露出浓郁的好奇之色,做出侧耳聆听之态。
“那我就要吟诵了。”沉默了下,韩瑞敛容,悠悠吟咏:“古木阴中系短篷,我提竹篮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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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讥讽之声立歇,就在众人沉醉于诗中意境之时,一阵清风拂来,带起了旁边几株杏花树枝上的花瓣,纷纷扬扬,各色花瓣悠然纷飞,在风中漫舞着,冉冉落下,如同下起了一声落樱缤纷的杏花雨。
花雨漫漫,带露的花瓣,随着清风拂掠而来,红杏灼灼,绿柳翩翩,花露沾衣,似湿而不见湿,和风迎面吹来,不觉有一丝儿寒意,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清爽。
“绝妙,好个杏花雨,杨柳风,却是道尽了眼前盎然春意。”良久,才有人开口打破了沉寂氛围,众人闻声望去,心中微跳,连忙上前行礼。
“老师。”
“学政。”
一群人围了上去,场面又热闹起来,不过偶尔看向韩瑞的目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孟东明拱手见礼,笑着说道:“颜兄,你不在屋里招呼那些达官贵人,怎么有空出来了。”
了解孟东明的习性,知道他这话并没有恶意,颜师友微笑道:“听闻孟兄前来,若是不出来迎接,事后又不知道你该怎么编排我了。”
“呵呵,那是必然的事情,老友来访,岂能让你躲在屋里清静。”孟东明大方承认,轻笑道:“不过,看起来,你应该向我道谢才是,不然就错过了一首首传世之作。”
“言之有理,那待会多敬你两杯。”颜师友含笑回应,目光望向韩瑞,仔细打量,注意到他手里的请柬,笑意愈加浓郁:“小友,你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原来我们真是错怪他了,平白无故,轻信人言,众人心中后悔莫及,一时之间,周玮浑身难受,觉得自己差点给一双双责怨的目光洞穿了。
“颜学政?”韩瑞问道。
“正是老夫。”颜师友捋须笑道,眼睛却露出欢喜之意来,不想当日在酒馆一时兴起,留了张请柬,今日却给自己带来意外的惊喜。
“你认识我呀。”韩瑞惊讶说道:“我还以为真是场误会,准备回去了。”
“误会,回去?”颜师友皱眉,侧头问道:“怎么回事?”
“学政,事情是这样的……”旁边的士子,连忙七嘴八舌的将事情经过,详细述说给颜师友知道,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胡闹。”颜师友吹胡子瞪眼,拂袖训斥起来。
“学政,是我们错了。”学政的威严,对于这帮书生士子来说,要比泰山的分量还要重上几分,同时清楚颜师友最厌恶有事就推卸责任的做法,纷纷开口承认错误,当然也不忘记给自己辩解几句。
“……不该一时糊涂,轻信了他人之言,铸成大错……”
你一言,我一语,自然而然地,将矛头指向周玮,谁让他誓言旦旦地肯定韩瑞有问题,大家毫不知情,才会误信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叫什么名字?”颜师友看了眼周玮,好像有些印象,却不怎么清晰,毕竟州学有两三百个士子,谁能够一一记得,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是自己的门生犯错了,那么肯定要加以惩戒,毕竟指人为盗,污其清白,可不是件小事,怎么也要给韩瑞一个交待。
“学政,我……”周玮惶恐低头,心中暗骂,这帮见风使舵的小人,不过他也不笨,知道这事已经惹得颜师友心生不满,若是不加以补救,别说生徒科举,恐怕能不能在州学里待下去还是个问题,想到这里,周玮心里焦虑,满头是汗,却想不出个圆话的借口。
“竖子,看你做的好事。”一声怒喝,众人闻声而望,不知何时,院内又走来一人,四十来岁,身穿绯色官袍,青须美髯,气度翩翩,快步行来,怒气冲冲,三步作两步来到周玮身前,根本不等众人反应,猛然挥手。
啪,清亮的耳光响起,鲜红的掌印留在周玮还算英俊的脸上。
“啊……姑父。”周玮吃痛惨叫,伸手抚面,眼中掠过委屈之色,慢慢地,盈溢出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悲凄模样,让人心生恻隐,产生同情。
“回去再教训你。”恨其不急地再斥了句,青须中年叹了口气,拱手长揖,愧声道:“颜学政,小子不懂事,多有得罪,万望恕罪。”
颜师友迟疑起来,骂了,打了,再说到这个份上,来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目光却看向韩瑞,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十分精明的一个人,青须中年立即调转方向,十分诚恳的施礼,歉疚道:“这位郎君,竖子糊涂,多有冒犯,我代他向你陪礼了。”
韩瑞连忙避身,摇头示意,不会再追究此事,其实他想追究也难,这人,应该就是周玮的姑父,扬州别驾韦允成,别看只是二把手,却是四品大员,民不与官斗,况且也看得出颜师友愿意给其面子,韩瑞自然觉得自己这样选择会比较稳妥。
而且,受到电视剧的影响,对于接触古代的官员,韩瑞多少有点不自然,抱着敬而远之的心理,又悄悄地后退两步,防范之心非常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是暂时揭过去了,不过气氛却有些尴尬,老到世故的孟东明上前两步,笑着说道:“好了,不过是场误会,较真不得,颜兄,客人上门了,也不知道以礼相待,请人进屋一叙。”
“呵呵,孟兄所言极是。”颜师友笑道:“孟兄,小友,请进。”
既来之,则安之,不过韩瑞还是知道谦让,请孟东明先行,自己跟随其后。
“偏厅收拾干净了,你们也进去吧。”颜师友和声说道,让门外一干士子喜悦不已,却不敢争先恐后,个个彬彬有礼,谦让而入。
“等等……”颜师友的声音又响起,众人停步回望,却听他淡淡说道:“刚才负责迎宾的是谁人?”
几个青年本以为事情已经风平浪静,而今闻声,一颗心猛地往下沉,相互看看,知道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过去了,只得慢慢度步而出,羞愧低下不语。
“混账。”一见几人,颜师友立即明白怎么回事,怒喝之声更加响亮,胸口一阵起伏,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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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师,别走,是我等错了。”
“老师,知错认罚,随你打骂,别不理我们……”
几个青年哭天抹泪,疾步上前,拉扯着颜师友的衣袖,苦苦哀求。众人还没有走远,见到这幕,一阵莫明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呀,怎么了,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今日是你们老师的喜寿,居然敢惹他生气,真是不成器啊。”孟东明皱眉说道。
“确实不成器。”颜师古冷声道:“干脆扫地出门算了。”
啊,众人大惊,要知道这几人,平日一向很得颜师古的器重,怎么突然间就不受待见了,特别是孟东明,刚才他之所以这般说,那是因为往常时候,颜师友必要会予以反驳,或直接或拐弯抹角维护自家弟子,哪像现在,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
在古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关系,如同父子,如果几个青年真给逐出师门,那么他们的一生前途、事业算是毁了。
“老师……”几人跪下悲呼,眼泪哗啦啦直流,悔恨莫及。
“颜兄,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吧。”孟东明锁眉道:“他们到底做了何事,使得你如此大动肝火,不留情面。”
“你问他们。”颜师友愤然说道。
孟东明偏头看着几个青年,和声和气道:“那你们几个说,到底怎么了,别有所隐瞒,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人抬头看了眼韩瑞,吱吱语语,你拉我扯,示意对方开口,他们的动作明白,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事情与韩瑞有关。
摸摸鼻子,韩瑞莫明其妙,自己又没招谁惹谁,怎么麻烦总是往自己身上撞。
“……老师给……他…请柬的事情,我们……知道,可是……刚才…我们没说,让他…受到大家…的误会。”吞吞吐吐,几人才把真相说了出来,自然引得一片哗然。
“你们……”周玮好恨,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摸着依然疼丝丝的脸孔,如果他们提醒一句,自己这巴掌可以不挨的。其实,这事也不怪几个青年,归根结底,只怨周玮心怀鬼胎,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然,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住口,没你什么事。”韦允成低声说道,拉住周玮,眼睛闪烁,继续观望。
“那你们为何要这样做。”孟东明皱眉问道。
就是,无缘无故,记得才是初次见面,以前肯定没得罪过他们,为什么要袖手旁观,韩瑞不解,面露迷惑之意。
“那是,因为……老师,我们错了,求你原谅。”几人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敢道出实情,毕竟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哼,颜师友挥袖,怒容却稍缓,都是老朋友了,孟东明自然明白他的脾气,肯定是冷静下来,知道一时冲动,说的话有些过了,但是也不好立即改口。
相交多年,孟东明岂会撒下不管,低声劝道:“颜兄,今日是你的寿辰,何必为这种琐事烦心,不如暂时搁下,明日再说,怎样?”
“这个……”颜师友迟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东明侧身,眨眼笑道:“小哥,你也是这般认为的,是吧。”
嗯,稍加思索,韩瑞缓缓点头,反正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其他都是旁枝末节,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吧。
“……好,看在小友的份上,暂时饶了你们几个。”颜师友厉声道:“事情未了,明日再与你们计较,现在,立即给我返回官学,痛思已过,抄罚论语经义百遍。”
“是,老师。”知道还有挽回的余地,几人松了口气,站了起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灰溜溜低头,快步离去。
这时,不仅是宅外,就连屋内的客人也闻声出来探个究竟,见到黑压成群的众人,颜师友叹气道:“唉,择徒不严,管教无方,让诸位见笑了。”
“不敢……”众人纷纷回礼,人情世故,在场的哪个不明白,也不用谁人提议,十分自然地散去。
摇了摇头,颜师友认真说道:“小友应邀而来,却受到如此辱没,老夫身为主人,决然不会坐视无睹,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交待什么的,倒是不用。”韩瑞坦然笑道:“不过我有些好奇,如果我忘记无差的话,应该与学政的几个贵徒素昧平生,他们怎么像是对有我成见呀。”
颜师友苦笑,摇头不语,让韩瑞更加好奇,寻思着要不要追问,却听他说道:“小友,请随我来……”
“颜学政,我叫韩瑞,以后直呼名字就行,可当不得小友称呼。”韩瑞谦逊道,跟随颜师友的步伐,在宅院里穿梭。
房屋楼阁布置得十分喜庆,披红挂彩,来客众多,每个角落都差不多占尽,摆放草席几案,不时可见婢女来回走动,端上清水鲜果,方酥点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阵阵问好声中,韩瑞随着颜师友走到院落深处,一幢宽敞清雅的阁楼里,这里十分安静,客人也不多,只有十几二十人而已,或在厅里饮酒对奕,或在庭院悠闲散步,欣赏院中芳香花草,听闻动静,众人回首观望,纷纷打招呼来。
“孟老来了。”
“孟兄,迟到了吧,过来陪我饮几杯。”
“喝什么酒,还是赏花观鱼比较养身……”
显然,韩瑞在他们看来,多半是小厮仆僮之流,眼里自然只有孟东明,然而,也有例外的时候,却听一个绵软清甜的声音低吟了声,一阵香风飘袭,一个体态轻盈,袅袅娜娜,身材绰约多姿的女子迎了上来。
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绸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青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玉簪,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盈盈施礼,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韩郎君,你也来了。”
“绛真姑娘。”见到个认识的人,韩瑞十分开心。
见到两人相见甚欢的模样,颜师友低声说道:“孟兄,现在知道那几个混账,为何要刁难他了吧。”
“他们……”恍然大悟,孟东明叹惜道:“红颜祸水,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不愧是古时圣贤之训,怪不得能流传千年至今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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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真立即释然,她觉得十分正常,以韩瑞的才华,得颜师友的邀请来到此地,可谓是实至名归,然而其他人却未必知道,多少感觉有些疑惑。
要知道在场的客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称得上是非同一般的大人物,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无论古今,放在什么场合,基本是适用的,如果身份不与之相匹配,贸然进来的话,只会遭到众人的轻视、耻笑,而今见到一个陌生之人,自然引得阁楼内的宾客侧目猜测。
嘴里说是红颜祸水,然而孟东明却分得清楚是非曲直,自然不会把责任推到韩瑞与绛真身上,反而上前两步,埋怨似的笑着说道:“绛真姑娘,是什么时候认识韩小友的,早之前,怎么没给我们引见。”
带着两分惊讶,绛真抿唇微笑道:“真细算起来,我与韩郎君认识也没几日,固然有心引见,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机会,不想二位已经把人请来了。”
“人可不是我请的。”孟东明笑道:“这么说来,倒是颜兄的不是了。”言外之意明显,是怪颜师友与韩瑞这样才华出众的年轻人有交情,却不介绍给他认识。
颜师友闻言,苦笑摇头道:“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信,但是在今日之前,老夫与小友的确素未谋面,若非一时念起,恐怕也会错过了。”
“何出此言。”不仅绛真与孟东明觉得好奇,就是韩瑞也一阵迷惑不解,他现在依然奇怪,平白无故的,颜师友为何邀请自己赴宴呢。
“当日,我与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外出踏青,归来途中,路经一间酒馆,却忽然听闻店家高声吟诵……”颜师友解释起来,笑着说道:“听得店家说完,老夫觉得这人文才不凡,颇有才华巧思,便起了结识的心思,故而留下请柬。”
哈哈,明白了,孟东明笑道:“猜想,颜兄不只是起了结认心思,恐怕教书育人的习性又犯了吧,见到少年英才,就想拉到自家州学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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