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永欣寺中(1 / 2)

('第五百三十二章永欣寺中

唐代的越州,就是后世的绍兴市,直领会稽、山yin、诸暨、余姚四县,永欣寺就位于越州城南十五里外,秦望山麓脚下的一个狭长山谷里,三面青山环抱,宁静优雅、气候宜人、依山傍水、林泉秀美,是一处清幽脱俗的胜境。

永欣寺的前身,是晋代大书法家王献之的旧居,传说在某夜,这里忽然出现五彩祥云,皇帝听闻之后,下诏赐号将王献之的旧宅改建为云寺,然而,直正将永欣寺发扬光大的,却是智果禅师,与惠欣和尚。

两人,皆是闻名于世的大书法家,云寺也因他们而改名为永欣寺。自然,两人之中,最负盛名的当然是世号永禅师的智永和尚,他是王羲之的七世孙,王羲之第五个儿子王徽之之后,家传渊源,本身又努力,常居永欣寺阁,闭习书三十年,名扬天下。

别的且不提,单是智永禅师的几个徒弟,智果、辨才、虞世南,也是当世的俊杰,名传千古的人物,如已经逝世的智果和尚,青出于蓝胜于蓝,曾被隋炀帝杨广称赞,和尚智永得右军智果得右军骨,至于虞世南,更是举世闻名的书法大家,深得世人敬重。

而今永欣寺的主持辨才和尚,尽管在书法上的声名不及两位师兄弟,然而却研习佛法,境界高深,在智永禅师圆寂之后,在众僧的推选下,接任主持之位,与很多高僧那样,平时深居简出,潜心修行,少理凡尘俗事。

脑中想着道听途说的情报,韩瑞慢慢的向永欣寺山而去,反正即使没有自己,辨才和尚手中的兰亭序,迟早被人骗去的,正是有这样的想法,所以韩瑞倒也十分坦然,来到越州之后,也不急帮虞世南送信,慢悠悠的前来,准备打个前哨。

仔细观望山谷优美的景只见浓荫蔽日,环境非常清幽,游人自松林间穿行,上有团才绿荫,如伞如盖,耳畔阵阵松涛,如如咏,顿觉心旷神怡,超然物外,的确是修身养避居隐世的好地方。

此时已是初夏,不过正如白居易诗中所言,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uā始盛开,尽管永欣寺山谷附近,没有桃树,然而山uā漫烂,姹紫嫣红,招蜂引蝶,仍然是un意盎然的情形,自然吸引诸多游人前来礼佛散心。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在这句诗中,四百八十寺,说得有些少了,早些年,智永禅师在世,曾经有过一个创举,写了八百余本真草千字文,分别赠送给逝东诸寺,由此可以推算,江南的佛寺之盛,永欣寺能在这么多寺院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名刹宝寺,凭借的自然不是美妙的风景。

寺院繁多,竞争ji烈,作为一处林泉秀美、环境清幽的丛林寺庙,如果没有点儿特是很难名动天下,让人慕名而来的,寺中有高僧大德,只是最基本的条件而已,毕竟哪个寺院没有个高僧坐镇,恐怕也难以维持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永欣寺,本是王献之故居,先天上,就占了优势,立即就引得一帮文人雅士前来瞻仰,然后,这些文人雅士留下的诗文足迹,又引得后人慕名而来,如此循环往复,好像滚雪球似的,积累越多,底蕴越大,名气自然深入人心,成为金字招牌。

咳,也就是所谓的名刹古寺。

韩瑞嘀咕,觉得寺院与开商店差不多,也是经营出来的,只不过,古代的商店,由于是家族经营,就像世袭制,很容易衰败,而寺院却是推选出来的,比较民主,即便这一代主持平庸无能,导致寺院名声下降,毕竟是多年积累的品牌,实力雄厚,只要下一任方丈有作为,立即焕发生机,具体的事例,可以参照嵩山某寺的总裁e的运作,就可完全明了。

当然,永欣寺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寺中常年累月,香火鼎盛,迎客的小沙弥,i底下还经常向佛祖祈祷,希望游人香客少些来,让他们不要那么辛苦。

显然,就如同某些和尚很在意香油钱那样,佛祖还是很在乎香火的,没有理会小沙弥的祷告,随着夏季的来临,阳光炽烈,越来越热,上山赏景避暑的游客反而更多了。

带着仆役,韩瑞伴随人流,慢慢过了山进入天王殿中,也没有标新立异,拿了几柱清香,简单的礼拜,捐献了香油钱,随之让出位置来,给虔诚的信众膜拜。

轻步走出了天王殿,韩瑞左顾右盼,有些茫然起来,不知道该前往何处,毕竟永欣寺的整体建筑极大,缭山并溪,楼塔重覆,依岩跨壑,金碧飞踊,就算是走马观uā似的游戏玩,恐怕也要一天时间,才能走得尽。

而且,此来寺院,别有用意,不是单纯游玩的,就算是装模作样,也要将姿态做足了,至少见过辨才和尚,才能说得过去。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旁边的和尚,见到韩瑞气度不凡,嗯,主要是衣饰华丽,镶鑫佩y的,一副贵公子模样,自然知情识趣的上来招呼。

“大师客气。”韩瑞微笑回礼。

“这位施主,应该是初来鄙寺……”看似猜测,迎客僧却十分肯定,毕竟迎来送往多年,眼力可以称得上是明察秋毫。

韩瑞适时l出点惊讶兼杂佩服的神笑着说道:“大师法眼如炬,正是如此,久闻永欣寺之名,特意前来景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般来说,慕名而来的贵公子,出手都是比较阔绰的,这可是潜在的大客户,怎么可能怠慢,特别是在韩瑞表示留宿的意思之后,迎客僧心uā怒放,连忙招来一个机灵的小沙弥,为韩瑞安排雅静的禅房,顺便带他浏览寺中景观。

永欣寺中,最出名的,自然是子敬王献之山亭、洗砚池、铁限、退笔冢、白ru亭、五云山等地方,其中的典故,小沙弥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不少了娓娓向韩瑞道来。

子敬山亭、洗砚池,相传是王献之时常临书写字的地方,至于铁限与退笔冢,那就是智永和尚的典故了。

当年,智永和尚效仿先人,如痴如醉地练字笔用了一支又一支,他常把用坏了的笔扔进大瓮,天长日久,就积了好几瓮,将其埋在塔林下,自撰铭词以葬之,时称退笔冢。

就是由于智永和尚坚持不懈的努力,书法得以名满天下,上求索真迹的人络绎不绝,以至于连限也踩坏了,只好用铁皮加固,时人称为铁限,传为美谈。

怎么说,韩瑞也是文人雅士之流,既然来到永欣寺,必不可少,要瞻仰几处名人遗迹,免得有人问起,却什么也回答不上来,那也太丢脸了。

在小沙弥的带领下,韩瑞走过寺院两边长长的厢房,来到了智永和尚久居的东院前槛果然是用铁皮包裹的,在小沙弥暗藏得意的目光下,韩瑞也很给面子,感叹了番,心中也免不了恶意诋毁槛这么容易踩坏,也有可能是质量问题……

“能否进去,瞻仰永禅师的故居?”韩瑞问道,东院是主持方丈起居之地,说不定可以巧遇辨才和尚。

“这个……”小沙弥迟疑不决,想了想,反正只是一间空禅房,看看也无妨,当下微笑应许,在前面引领韩瑞进去。

东院古木参天,枝繁叶茂,环境幽森,十分静谧,看到古香古的建筑,就有种玄之又玄的佛法禅意扑面而来,给人莫名神圣的感觉,不知不觉,屏气凝神,步伐轻了几分。

走了几步,来到一间禅房之前,小沙弥轻手推开,韩瑞慢慢走了进去,左右打量,陈设十分简朴,一榻一案一坐蒲而已,墙上挂着几幅字,中央一个大大的佛字,法度谨严,一笔不茍,运笔jing熟,飘逸之中犹存古意,秀润圆劲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永禅师亲手所书。”韩瑞自语说道。

“正是。”小沙弥点头,不免有几分自豪。

韩瑞仔细观赏,突然说道:“这位小师傅,在下十分景仰永禅师,特别慕其书法真迹,今日前来,不惜重金,希望能求得只字片语墨宝……”

这种请求,小沙弥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稔熟的说道:“此事,小和尚不能做主,还须方丈同意。”

就等这句话,韩瑞顺水推舟道:“恕在下冒昧,敢问小师傅,贵寺辨才方丈何在?可否帮忙引见,求教佛法。”

“这个……”小沙弥犹豫说道:“这个时候,方丈在参悟佛法……”

“呵呵,也不急于一时。”韩瑞笑着说道:“反正,也要在寺中打扰数日,什么时候方丈大师有空了,再见我也不迟。”

小沙弥松了口气,也机灵的引手道:“施主,此地不能久留,不如去看下退笔冢……”

韩瑞欣然答应,恋恋不舍望了眼墙上的书法,转身出了禅房,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出了东院,向塔林附近的退笔冢走去。

很快就来到地方,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有一座高高的坟冢,光秃秃的隆起,没有任何装饰点缀,然而韩瑞来到此地,心中不由浮现几分敬意,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道理,谁都知道,但是古往今来,能够坚持的人,屈指可数,永禅师就是其中之一。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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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不比其他,天赋固然重要,但是也要经过勤学苦练,才有成就。东汉张芝临池写书,池水尽黑,晋代王羲之效仿,一生苦练不辍,洗砚的水,也染黑了五六处池子,其子王献之,用尽十八大缸清水,才得与父比肩的美名。

而今,智永和尚又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坚持不渝,持之以恒的朴素道理,这个就是千百年来书法大家们的练字秘诀,对比之下,韩瑞每天ou半小时练字的行为,只能算是小儿科,在退笔冢前,怎能不服。

在退笔冢前转了两圈,感叹了番,韩瑞收敛心情,在小沙弥的陪同下,继续在寺中游玩,看了大雄宝殿、法堂、禅堂,沿着寺院两旁长长的厢房,向后山走去,准备观看子敬山亭,以及洗砚池。

名人古迹,自然引人注目,前去参观的,自然不只是韩瑞一行而已,旁边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只不过由于永欣寺宽广,可以玩赏的地方很多,每人的兴趣偏向不同,尽管有几分喧闹,却也不是多么拥挤。

特别是秦望山十峰,林泉秀美,风景似画,一条耶溪蜿蜒流过,满目青翠,流水潺潺,伴着声声鸟语,习习吹过,阵阵袭来的芬芳,十分怡人。

“六朝宋时,大小谢曾泛舟耶溪,对诗于子敬山亭,诗文就刻于孤潭树侧……”小沙弥尽心尽职的介绍。

韩瑞一边点头,一边走到孤潭,水潭不大,而且并不是很深,但却是清澈见底,偶尔有几条小鱼游过,在水面上划出了几圈bo纹起层层底涟漪,bo光粼粼就是这个样子了。

至于刻在树上的诗,韩瑞看了两眼,确定是谢灵运所作,也就转身离开,没有多少兴趣,毕竟他又不是笨蛋,怎么看,这棵树年龄也不超过五十岁,上面的字,怎么可能是两三百年前的谢灵运所留。

至于子敬山亭,洗砚池之类,地方可能是那么地方,然而几经风雨,不知道翻修了几次,而且池子的水如果是活泉,就是再多的墨,也被净化了,怎么可能依然如同墨染,关于这点,很多人心知肚明,只是懒得揭穿罢了。

毕竟,大家前来,只是想要感受先贤的文化jing神,至于古迹的真伪,只要不是假得太过份了,众人也睁只闭,闭只眼,心里有数就成,何必挑明,自找没趣。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到了目的地,韩瑞也不着急,饱览山寺美景,直到中午时分,这才返回寺中,用了素斋,回到厢房小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后,小沙弥来到厢房之中,准备带领韩瑞,继续周游寺中景观,忽然看见仆役在收拾行李,不由大觉奇怪,惊疑道:“这位公子,你这是?”

“唉,本想在寺中多住几日,向辨才方丈请教佛法,奈何俗事缠身……”韩瑞摇头叹息,似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小沙弥明了点头,自然不能强留韩瑞下来,客气几句,就送他们出到了大殿,韩瑞又拿了几柱清香,礼拜佛祖,又添了一笔香油钱,这才轻快而去。

才几个小时而已,知客僧对于韩瑞,颇有几分印象,问了小沙弥,知道怎么回事之后,也觉得有些惋惜,毕竟从前后两笔香油钱来看,这位贵公子,出手阔绰,若是多住上几天,辞别之时,供奉岂不是更加丰厚。

轻轻摇头,知客僧打发小沙弥去打扫厢房,以待新的香客。

小沙弥听令而去,可是过了片刻,又匆匆忙忙返回,急声道:“师叔,刚才那位公子,在厢房墙壁留了首诗。”

“没事,看看过两天他还来不来,不来的话,就洒水洗去。”知客僧非常淡定,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都有这样的举动,寺中的每个角落,都题满了诗词歌赋之类,经常烦劳寺中和尚清洗。

“也不知道体谅人。”知客僧嘀咕道:“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也敢在这里留诗,难道不知道很难清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听到知客僧的轻斥,小沙弥一个ji凌,慌忙应声,准备退下。

“等等……”知客僧想了想,多年迎来送往,经验丰富,隐约察觉,韩瑞的举止气度,不比常人,所以多问了句:“诗文怎样?”

“这个……”小沙弥犯难了,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算了。”知客僧挥手,清楚小沙弥才学不高,也不懂鉴赏诗文好坏,午后时分,阳光炽烈,也少有香客信众上山礼佛,借这个机会,闲着也是闲着,知客僧决定亲自去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了几步,来到厢房之中,知客僧举目四望,墙上除了两幅普通字画,其他的地方一片空白,没找到小沙弥所说的诗。

“诗在何处?”知客僧皱眉道,下意识的怀疑小沙弥在戏自己。

小沙弥连忙说道:“榻边墙上。”

误会了,知客僧点头,掀开帘布,走了进去,向左侧看去,果然发现墙上写有几行字,走近观看,发现字体飘逸,圆劲迥媚,似曾相似,颇有几分熟悉。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乍看之下,知客僧也没有细想,轻念诗文:“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un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旁边,发现知客僧看诗之后,久久不语,半天没有反应,小沙弥心中惴惴,小声问道:“师叔,这首诗怎样,要不要我拿水来洗去。”

“什么,洗去……罪过,罪过。”知客僧十分ji动,连宣佛号,喜形于郑重说道:“快,去告诉方丈,寺中来了大才……不,我去和方丈说,你留下来守候,千万不能动屋里的任何物事,特别是这首诗……”

看着兴奋失态,忙不迭奔行的知客僧,小沙弥mo不着头脑,微声疑问:“为什么?”

一会之后,小沙弥吃惊发现,在知客僧的引领下,辨才方丈,还有几位院殿的主事和尚,带着惊异之轻步而来。

“方丈……”小沙弥急忙上前见礼。

辨才和尚微微颔首,挥手让小沙弥退到旁边,与众人几步走到榻前,观望诗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偷得浮生半日闲。”辨才和尚仔细品味,愈加觉得此句充满了禅意,不由惊叹道:“好诗,意味深长,其生若浮,浮生若梦,半日闲最是难得。”

浮生半日闲,是因为过竹院逢僧话,此句深深禅意,几个和尚看了,岂有不附和的道理,一时之间,自然是jiā口称赞。

“此诗作者为谁?怎么没有留下姓名。”辨才和尚问道,却是起了结纳之心。

知客僧连忙说道:“功德薄上书名,是扬州的王公子。”

奉令前来打听消息的,韩瑞自然不会留下真实姓名,免得受人口实。

江南姓王的人很多,在扬州也是大名之一,只凭姓氏,自然不能断定诗者身份,辨才和尚自然有些惋惜,转过身来,向小沙弥仔细了解韩瑞在寺中的言行,听到他对智永禅师的书法感兴趣,不由多了点儿希望。

“一时琐事缠身,匆匆而去,解决诸事之后,应该还会再来。”

“有这个可能。”一个和尚说道:“能写出这等好诗之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是扬州大才。”

知客僧mo了下光溜溜的脑袋,轻声道:“年约二十来岁,扬州大才……我只知道一个,但人家姓韩。”

咳,一帮人不说话了,实在是不好答话呀。

适时,知客僧也知道说错话了,不能拿个扬州未知名的小才子,与个举世闻名的大文士相提并论,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可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化解尴尬,知客僧侧身,作欣赏状,自语道:“且不说诗中禅意,就是这字越看,越是觉得……好生熟悉。”

“这字……”一个和尚回头观看,立即惊讶道:“真像是在什么时候看过。”

众人闻声,仔细端详,辨才和尚眨眼,马上反应过来,惊声道:“这是虞师兄的笔法。”

“虞……的确与世南居士的笔法形似。”几个和尚细看,也纷纷赞同。

“不只,而且还有三分神韵。”辨才和尚肯定道,颇有几分意外的惊喜,毕竟与虞世南师出同看到有人的字与他相似,主观上就留下良好的印象。

“不错,不错……”几个和尚连连点头,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虞世南的声名远播,乃是当世的书法大家,天下临其书帖习字的文人书生,不知道有几何。

几人在这里品诗赏字,没有离去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小和尚走了进来,轻声道:“主持,谢公子来了。”

哦,这可是大施主,似乎是职业习惯,知客僧眼睛突然亮了,主动说道:“方丈,我去相迎。”

“嗯,不得怠慢。”辨才和尚点头,顿了下,又说道:“对了,谢公子喜好诗文,待他进香之后,不妨邀他来,赏此妙作。”

知客僧应声而去,过了小半个时辰,带了个少年返回,这少年身穿儒服长衫,眼睛如星光璀璨,十分清逸俊美,举止优雅之极,眼眉带笑,让人如沐un风,真个道不尽的雅俊飘逸,风流倜傥,众人见人,忍不住在心中暗赞,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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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一帮和尚连忙见礼。

“见过诸位大师。”清逸佳公子也十分客气,目光轻移,看到墙上的诗句,细读之下,情不自禁点头道:“确如知客大师所言,真是妙作。”

知客僧笑了笑,惋惜道:“可惜,作诗的公子已经离去,不然与之畅谈佛法,也是一件难得的乐事。”

“是啊。”几个和尚纷纷赞同,觉得如果不jing通佛理的话,怎能写出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类充满禅意的诗句来。

似乎想到什么,谢公子嘴角绽放出一抹奇异的笑容,有些人,从来不信佛,然而却总能作出禅味十足的诗词来。

“谢公子……”

发现自己有些走神了,谢公子眼眸流光,带着几分歉意,清声道:“几位大师,在下还要下山,拜访一位长者,不便久留了,先行告辞,日后再登赔罪,望请见谅。”

“无妨……”辨才和尚摆手,似乎双方非常熟悉,丝毫没有介意,客气了句,就让知客僧礼送谢公子下山,自己与几个师兄弟,继续观赏诗文。

在知客僧的引请下,谢公子轻步走出永欣寺山回身与和尚辞行,一番客套,约定了下次再来的日期,谢公子也不耽搁,继续往前,到了山脚下,一辆马车轻悠而来,绣帘掀开出了一张绝的容颜,肌肤莹白似雪,长发如云,风姿绰约,宛如仙子。

“要走了吗?”绝子轻声问,声音美妙,如同潺潺的清溪涧流,极其悦耳动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公子微笑点头,半躲上了马车,绣帘落下,吩咐了句,车夫轻手扬鞭,马匹长嘶了下,滴答而去,很快消失在远方。

与此同时,韩瑞已经身在山yin城中,按照虞世南给出的地址,再向城中路人打听,来到了虞世南友人陶卓然的宅院之前,投帖说明了来意。

陶卓然,是晋代名将,大司马陶侃的后代,属于陶氏分支,久居山yin,在当地很有名望,与虞世南是多年好友,时常有联系,而今,听到虞世南托人送来书信,自然不会不见,立即让请人进来。

走进陶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喜庆的场面,屋里屋外,管家主事之流,不停的支使仆役披红挂彩。

“贵府,有何喜事?”韩瑞忍不住问道。

在前面引路的仆役回头,笑呵呵道:“今日是家主八十大寿。”

韩瑞恍然大悟,难怪虞世南指定,不能提前,也不能压后,就要在今天送到书信,原来是记得老友生辰,送书信前来祝贺的。

过了走廊,就到了会客厅,仆役进去汇报,随之又出来,引请韩瑞进去。

“拜见陶老先生。”韩瑞恭敬问候,呈上了书信。

所谓人逢喜事jing神爽,现年已经八十高龄的陶卓然,或许是养生有道,看起来鹤发童颜,jing神矍铄,并没有多少老态。而且,在这个时候,收到远在京城的虞世南的书信,书信内容不言而喻,更是添加了三分喜悦。

“不必拘礼。”陶卓然抬手,喜形于道:“世南兄近来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安。”韩瑞回答。

陶卓然轻轻点头,心里估mo着,韩瑞不过是帮忙跑ui送信而已,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也没继续问下去,就要三言两语打发他走,最多是jiā待管家,送钱财货聊表心意就行。

“这位小哥……”

陶卓然正想开口,适时厅外有人疾步而来,却是个半大小子,十二三岁年纪,稚气未脱,欢蹦跳进去,扬手叫道:“阿翁,阿翁,我画了幅画,给你作寿礼,你快看看,是否满意……”

似乎是颇得宠爱的幼孙,这样失礼的行为,陶卓然视而不见,拈须笑道:“满意,自然十分满意。”

“真的,太好了。”半大小子眉开眼笑,得意洋洋道:“就知道,我送的礼物,肯定比几个兄长好。”

“好,好,你的最好。”陶卓然眼睛充满慈祥,mo着小孙儿的脑袋,轻声道:“这里有客,你先下去吧。”

“哎呀,真是失礼。”半大小子咋舌,扯着陶卓然的衣袖,小声求道:“阿翁,这事不要告诉耶耶,不然他又要生气打罚孙儿了。”

“他敢……”陶卓然吹胡子瞪眼,安抚半大小子,和蔼说道:“放心,这位小哥是虞家爷爷派来的,不是外人。”

“虞爷爷。”半大小子惊喜jiā集:“他也来了。”

“没来。”陶卓然微笑道:“只是送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半大小子有些失望,年纪小,并不意味着,他不清楚虞世南的声名,两年前,虞世南返乡探亲,前来陶家拜访,众人陪同的场面,他可是清楚记得。

旁边,韩瑞也识趣,站了起来,微笑行礼道:“陶老先生,小子也就告辞而去了。”

“不急,恰逢老夫寿宴,若无其他事情,不妨留下用酒,再走也不迟。”陶卓然客气道,多少有几分真诚,反正开宴之时,宾客云集,也不差多请一人。

闲着也是闲着,迟疑了下,韩瑞笑道:“长者之邀,不敢推迟,恭敬不如从命。”

“好……”陶卓然援须而笑,所谓人老成jing,隐隐约约的察觉韩瑞,好像不是普通跑ui送信的仆役,眼睛转动了下,试探问道:“这位小哥,是哪里人呀?”

“扬州人士。”韩瑞据实回复。

“扬州……”陶卓然沉道:“江都,真是好地方,却不知小哥是怎么……”

就要探问韩瑞与虞世南是什么关系,怎么受到他的托请送信前来,旁边的半大小子,却有几分不耐烦了,缠着陶卓然,叫嚷道:“阿翁,你看下,我的画怎样。”

得,给鄙视了,韩瑞mo了mo鼻子,何尝看不出来,半大小子分明是故意的,看不起自己这个“卑微的信使”,不与小孩计较,韩瑞轻微一笑,也没有挑明。

“杰儿,在客人面前,不得胡闹。”陶卓然人老,心中却不糊涂,轻斥了下小孙儿,和声说道:“下去找兄长玩耍吧。”

“小公子家传渊博,画作必定不同凡响,也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观赏。”韩瑞微笑说道,给了一个台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小顽童,涂鸦之作罢了。”陶卓然谦虚道。

半大小子却不满意了,撒娇道:“阿翁,才不是,我费了几日功夫才完成的,很有深意,谢先生见了,也都称好,不信你看。”

说罢,半大小子连忙展开手中的画卷,展示给两人看。

韩瑞凑近轻看,画中,简陋的房里,坐着一个雍容慈祥,衣饰朴素的f人,手拿剪刀,剪下一络长发,房外却是两个男子在松下盘坐,谈笑风生的模样。

图画的笔法还算可以,线条流畅,然而显得十分生嫩,不过想到画作出于十二三岁小孩之手,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立意极为深远,掩盖了其中的不足。

如果了解陶家的传承,自然明白,这是幅陶母剪发图,说的是当年,陶侃家贫,有好友来访,却无心款待,最后还是陶母湛氏,剪下自己的长发换钱,置办酒菜待客。

这是流芳百世的故事,陶家子孙,肯定不会忘记,即使与寿庆挨不上关系,但是小孙儿画图送给自己,陶卓然自然心情愉快,笑赞不已。

当然,作为客人,韩瑞也不会那么不知趣,挑小孩笔法的病,而是拣好话来说,微笑附和起来。

“小哥莫要赞了。”陶卓然笑道:“小孩子不能多夸,免得骄傲自满,忘乎所以。”

“怎会,小公子天资聪明,日后非是池中之物。”韩瑞笑道,反正好话也不uā钱,为什么不说,至少没有坏处。

“谄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卓然正笑着,适当表示谦虚,没想半大小子陶杰,却满面正容,鄙视道:“我这幅画,谢先生看过了,他说只是一般水平,只是孝心难得,寓意深长,送给阿翁正好合适,还需要努力学习画技,才不是什么大师之作。”

“杰儿,不得无礼。”陶卓然皱眉斥责,心中并没有多少怪罪之意。

小孩子嘛,不懂掩饰好恶,有口无心,童言无忌,也是可以理解的,韩瑞也没有介怀,一笑置之,看了眼低头受训的陶杰,饶有兴趣道:“看来,小公子年纪虽小,特别是那位谢先生,也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为何不指出画中错误,让小公子修改呢。”

“画中错误?”陶卓然惊愕,低头看画,一时之间,却不知道韩瑞话中所指。

“你胡说,画中有错,谢先生肯定告诉我的。”陶杰怒目而视,对于韩瑞的感观,已经从无视上升到厌恶的地步了,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杰儿,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能自满。”陶卓然训了句,捋须道:“这位小哥,小孙年少无知,画中自有不足之处,还望指正。”

“不敢,不敢。”韩瑞笑了笑,也明白陶卓然心中,也有可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故玄虚,当下伸手,指着画中陶母发鬃,淡然说道:“此处,不应该戴有金钏。”

“为什么不能……”陶杰下意识的反驳。

韩瑞微笑不语,陶卓然却恍然大悟,目光掠过一抹赞许,由衷叹道:“小哥真是观察入微呀!”

“旁观者清罢了。”轮到韩瑞谦虚起来。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钏怎么了?”陶杰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陶卓然捋须,教训道:“当时,先祖家贫,先祖母只得剪发换钱,置办酒菜,哪还有金钏好戴,如有金钏,就径直可去市上换钱,何必剪头发。”

要是画功笔力不足,还可以用年少,技术浅陋来推托,但是这种常识姓的错误,就没有任何借口了。陶杰明悟,羞赧低头,小声道:“是孙儿疏忽,没有考虑清楚,只想画上金钏,会好看一些……阿翁,把画给我,再重新画过……”

一把手,夺过画卷,陶杰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这孩子,毛毛躁躁的。”陶卓然责怪了句,转头笑道:“倒是让客人见笑了。”

“小公子也是心急,想在陶公的寿宴上献礼而已。”韩瑞笑道。

应对得体,让陶卓然很是满意,毕竟是最宠爱的孙子,自己骂了还心疼,况且别人指责,尽管表面上微笑称是,恐怕心里恨死了。

这种低级错误,韩瑞自然不会触犯,又说了不少好话,很是顺耳,陶卓然心中愉快之余,也对韩瑞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前来拜访虞世南的好友,韩瑞穿着并不张扬,一身普通的青衫,十分低调,也难怪进来之初,陶卓然会将其当成仆役之流,可是会谈片刻,发现韩瑞的方行举止,不但没有仆役低声下气的气息,反而应对如流,见识不凡,立即明白,自己恐怕误会了。

扯了几句,陶卓然笑道:“扬州,年青的时候,老夫也曾经去过,住了一段曰子,不知小哥住在何处,说不定,就是我当年居住的地方。”

“就在城东……”韩瑞微笑,说了钱绪家的地址,不信陶卓然会识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听说过,当时老夫住城南,一个朋友家中……”陶卓然笑了笑,眼睛掠过一抹明了之意,城东……那可是富贵人家集居之地,看来,这人的出身,果真不是寻常百姓。

就待继续挖掘有用信息之时,一个仆役请示之后,走了进来,恭敬说道:“家主,王先生到访。”

“这么快就到了。”陶卓然似有几分欣喜,站了起来,朝韩瑞解释似的说道:“多年的知交好友,住在县南郊外,也有几分路程,本来以为会晚些才到的,没想却是提前来了……”

韩瑞自然陪同起身,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王先生……莫不是琅琊王氏……”

“没错。”目光带着点儿赞许,陶卓然笑道:“若是小哥无事,不妨同我前去相迎。”

韩瑞微笑,没有拒绝,陶卓然含笑点头,轻步走了出去。

庭院之中,听到王家来人了,陶家上下出迎,就是一些客人,也不请自来,带着景仰的心情,迎接王家一行,一时之间,却是将庭院挤满,围得水泄不通,韩瑞识趣,退步在角落,冷眼旁观。

与陶卓然谈笑自若,亲切交谈的,是个银发白须的老者,旁边是几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看了两眼,韩瑞就直接略过,在人群中仔细观察,没有发现想找的人,心中泛出莫名滋味,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在院中小叙几句,陶卓然自然迎客人到厅中,一帮客人,自觉有资格的,自然随行而进,其余之人,也就纷纷散去。

没有亮明身份,韩瑞很有自知之明,没去凑这个热闹,随大流,退出庭院,在陶家宅第闲走,反正今曰宴会,宾客云集,宅院之中的每个角落,都有仆役伺候,奉来果瓜糕点酒水,不虞受到冷落。

漫不经心走到后园,栏杆旁边的小池塘之前,韩瑞低头,望着青碧的池水,几尾银白色的小鱼儿,在水中自在畅游,卷起了阵阵波澜,一圈圈涟漪,慢慢的扩散,一波接着一波,没有平息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看得仔细,其实已经神游物外,心中在想事情,却刻意抑制不去深思,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待清醒过来,一看左右,却已经是曰落时分,酒宴就要开始。

适时,一个仆役走来,笑容满面道:“公子,开宴了,请去厅中,入席就坐。”

韩瑞欣然前往,来到厅中,才发现,这里是上席,尽管只是陪敬末尾,却看得出来,陶卓然对于送信而来的韩瑞,印象深刻,特意交待安排。对此,韩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还是向正与旁人叙谈的陶卓然轻轻行礼,入席盘坐。

客厅十分宽敞,席案分成两排,容纳将近四十个客人绰绰有余,而且中央的位置,还空出大片空间,供伎乐表演。四面墙壁,悬挂轻薄的纱帘,点燃了灯烛,营造出一种迷离朦胧的氛围,韩瑞坐于二排末尾位置,旁边是个年约三十岁,颇为健谈的青年文人,以为他是陶家的亲戚之类,却是颇为客气热情。

“小兄弟,来一杯。”

韩瑞自然不会拒绝,举盏与之小酌,宴席之上,尽管宴会还未正式开始,但是美酒杯盏已经奉了上来,客人执怀对饮,窃窃私语,谈笑风生,倒也热闹。

闲聊片刻,青年文人的脸上,忽然露出神秘之色,身体凑近,小声问道:“小兄弟,听说今晚谢公子要拂琴献艺,为陶老爷子祝寿,是否真有此事?”

韩瑞愣了下,有些哭笑不得,看来青年文人,真把自己当成陶家的亲戚了,以为自己知道内幕消息。

“这个……我却是不曾听说。”韩瑞诚实摇头,带着几分好奇,轻声问道:“听兄台之意,这位谢公子,琴技肯定非比寻常。”

这下子,轮到青年文人惊愕起来,十分奇怪道:“小兄弟,难道就没有听说过谢公子的声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青年文人露出,你是火星人的神态,韩瑞啼笑皆非,解释道:“这位兄台,在下是扬州人士,近曰才来到越州,不曾听说谢公子之名,望请指教。”

“原来如此。”青年文人恍然大悟,表示理解,兴致勃勃道:“江都扬州,那可是个好地方呀,山清水秀,胜景如林,特别是人杰地灵……”

果然健谈,韩瑞脑袋冒出黑线,不得不打断,提醒说道:“咳,说到人杰地灵,却是不及越州人才辈出,单是大王小王二人,就让人望尘莫及……”

听到韩瑞提到王羲之父子,青年文人深以为然,心中愉快,补充道:“还有会稽东山的谢安谢丞相,安石不出,将如苍生何……”

“是是是,差点忘了。”韩瑞点头,猜测道:“那个谢公子,莫不是谢丞相之后?”

“虽不中,却也不远。”青年文人笑道:“是义子,不过,很得谢家的器重,视若亲子。”

韩瑞微微点头,也不觉得奇怪,在古代收养子,认义子的情况,并不罕见,是延续家族,维护兴旺的一种常用手段。

未成为谢家义子之前,那位谢公子是何来历,什么身份,属于隐私机密,除了谢家人,或者与谢家亲近的人之外,青年文人并不清楚,只是知道,这个谢公子,琴技非凡,不过平曰深居简出,很少当众弹奏,现在可能在宴会上献艺,自然倍受关注。

“既然少有弹奏,你们又如何知道,他的琴技出众。”习惯姓的,韩瑞提出了质疑。

“越州达官贵人,名士大儒皆有耳闻,难道还会欺骗我们不成。”青年文人说道,眼睛露出了期待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一笑,也没有纠缠此事,与青年文人说了些扬州的风景名胜,宴会也开始了,众人举杯齐敬寿星陶卓然,一番热闹之后,也坐了下来,欣赏歌舞,觥筹交错,宴席上充满了欢声笑语,非常热闹。

过了良久,宴会进半,厅中表演的舞姬悄无声息的退下,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过了片刻,宴厅中央位置,依然空荡荡的,才有人想到,上个节目结束,怎么没人上台表演?

正觉奇怪,在厅侧房间,纱幔之后,有人捏指缓缓拨动琴弦。

剎时,曼妙的琴声,犹如天籁纶音,幽悠响起,好像流水,浅浅细细的溢了出来。

初时琴音宛似空山鸟语,幽谷鸣泉,引得树梢上的彩雀亦吱啾争鸣相合,忽而琴声低转,像煞风生院竹,雨打芭蕉,紧凑的直叩人心,惊走飞鸟,一忽儿,琴音回折,恰似珠走玉盘,露滴牡丹,予人喜税祥和之感。

这阵细碎的声音,虽是轻悄的若有若无,几近不可听闻,却又恁般清晰绵延,源源不绝地传出,彷佛要渗入人心一般,充盈在倾注的众人耳中,引人入胜,沉醉其中。

悄然无声,一袭白裙身影出现在厅中,开始的时候,众人浑然未觉,痴醉于弦乐之中,忽然琴声倏停再起,犹如平地炸响一声焦雷,众人惊醒,才看到厅中的曼妙身影。

琴声音韵铿锵似铁,如同急风骤雨,雷电交加,千军酣战,万马奔腾,充满壮烈凛然,越拨越急,越奏越紧,使得旁人闻之血脉贲张,只想长啸而起,宣泄激荡的情绪。

悠然,琴音又缓,奔腾的音乐变成袭卷海面的和风,祥和而又无所不在,轻灵而又飘逸的掠向大地,琴音在飘,悠悠荡荡……厅中的身影,也轻轻舒展身体,她身子像被轻风卷起似的,和着音乐的节奏,愉快的踏步舞蹈,她的双手像轻拈着花瓣,向前柔和地轻颤着,月白色的纱裙炫丽旋舞着,修长柔软的双臂突然轻振,向两边轻轻地挥出,袖中射出两道白绸长带。

白绸长带轻柔的旋绕,轻轻扬扬地在周身飞舞了起来,不停的旋转,幻化成各种美妙的圆圈,好像水中的波纹涟漪,变幻莫测,似梦似真,充满了美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优美的琴声依然,伴随着美妙的舞蹈,这一刻,整个厅中寂然无声,所有的人,深深沉醉于其中,迷失了自己……不知经过多久的时间,众人回神,这才发现,厅中再次空荡荡的,却是已经曲终人散。

“好,太妙了,妙趣横生。”

“不愧是谢公子,琴声超凡……”

“对了,刚才起舞的女子,不知是何许人也?”

清醒过来,厅中宾客立即为之赞叹,七嘴八舌的夸奖起来,心神激动,却是没有留意,坐在角落的韩瑞,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厅中。

这个时候,韩瑞带着激动的心情,快步来到幕后,手指碰到纱帘,迟疑了下,毅然掀开,闪身而进,看清里面的情景,顿时愣住了。

意想中的人并不在,只有两三个婢女,在收拾琴弦,发现韩瑞不问就闯了进来,似乎有几分惊吓,张嘴欲要呼叫。

“失礼,真是太失礼了。”韩瑞连忙赔罪,讪然说道:“我是谢公子的好友,听他在此,特意过来打个招呼,怎么,他走了?”

一个婢女眸光轻闪,依稀记得,韩瑞是厅中的客人,顿时松了口气,掩口笑道:“公子来迟了,谢公子才离开不久……”

“哦,谢谢指点。”韩瑞继续告罪,退出房屋,快步疾行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公子……”

不顾陶家仆役的叫唤,韩瑞疾步出了宅院,遥望街巷,映入眼帘的,却是马车轻快而去的情形,隐隐传来阵阵铃声。

韩瑞呆站了片刻,目光深邃而悠远,忽然,脑中浮现片段影像,在某个阳光明媚,和风送爽的清晨,扬州码头岸边,一人执柳,宣称家住在越州山阴县南……过了许久,韩瑞才慢慢收拾心情,也不返回参加宴会了,径直向城中客栈走去。

一夜无话,辗转反侧,第二天清晨,天色未亮,韩瑞就叫醒两个仆役,洗漱用餐之后,立即乘船,前往县城南郊三十余里外的小镇之中。

小镇不小,十分繁华,这里是王氏宗族的聚居地,镇中数百户人家,皆是姓王,韩瑞到达地方之后,一路打听,才找到目的地,一片绿竹簇拥下的王家宅院,这是王氏几个嫡系的住宅之一。

应该就是这里了,轻轻理了下衣冠仪容,韩瑞伸手阻止随从,亲自上前敲门,过了片刻,小门开了半边,一个青衣仆役探身而出,看了眼韩瑞主仆三人,拱手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何事情?”

“敢问府上,王公子可在。”韩瑞微笑问道,态度和气,如沐春风。

青衣仆役迟疑说道:“敝府有几位公子,不知道公子要找的是……”

“王璎珞,王兄。”韩瑞连忙说道,心中多了点儿忐忑。

“王璎珞……”青衣仆役皱眉,仔细打量韩瑞,摇头说道:“这位公子,是否寻错地方了,敝府并无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会?”韩瑞惊愕。

青衣仆役说道:“抱歉,府中真无此人,镇上王姓太多,公子还是到别处打听吧。”

“不可能,他明明说的就是这个地址……”韩瑞正想问个清楚,青衣仆役一笑,表示了歉意,随之退回宅院之中,随手合上了大门,见此情况,韩瑞欲言又止,额头锁成了川字。

“郎君,要不我们到镇上打听下。”两个随从连忙上前请示。

韩瑞轻轻点头,与随从故意走远几步,向附近的百姓求教,综合各人的消息,得出结果,青衣仆役的确没有撒谎,绿竹林下的王家,确实没有王璎珞这人,而且与几位公子的字辈、小名,都挨不上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一年前,我还收到他们寄出的书画。”韩瑞难以置信,可是众口一词,总不会都在骗自己吧。

韩瑞思潮起伏,有些后悔,当初在扬州遇到怀海和尚之时,由于种种原因,没有问他,王璎珞与绛真的事情,使得现在,心烦意乱,一肚子闷气。

“郎君,现在怎么办?”随从问道。

韩瑞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走了几步,回身道:“起程,继续到永欣寺拜访。”

当年,怀海和尚就是在永欣寺,碰到王璎珞,受他之托,给自己送画,想必寺中的和尚,应该知道点情况,不然的话,只有返回扬州,向怀海和尚请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去匆匆,第二天中午,韩瑞再次来到永欣寺山门,知客僧依旧在此迎客,发现韩瑞的身影,眼睛一亮,急忙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王公子终于来了,小僧等候多时了。”

“大师还记得在下,真是让人欣喜。”韩瑞笑道,明白自己耍的小花样奏效了。

“公子气宇轩昂,才华横溢,自然令人过目难忘。”知客僧小小奉承了下,招手说道:“快些,去通知方丈。”

旁边的小沙弥应声,快步而去。见到韩瑞有些不解,知客僧笑道:“方丈有言,只要公子到了,立即亲自出迎。”

“哎呀,怎敢劳烦辨才大师,应该是小子前往拜见才是。”韩瑞说道,连忙进了寺院,向东院香阁走去。

两拨人在途中相遇,看到在大小和尚的簇拥下,身披黄色袈裟,慈眉善目,一团和气的老和尚,韩瑞自然明白,这个就是永欣寺的主持方丈辨才大师,立即弯身见礼。

“方丈,这位就是王公子。”知客僧在旁边引见。

“阿弥陀佛。”辨才和尚喜形于色,笑着说道:“等了两曰,不见王公子前来,还以为会错过了机缘,幸得我佛庇护……”

“方丈大师客气,着实让小子受宠若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相互引请之下,韩瑞进了寺中东院香阁,院子不大,正中几间禅房,排列整齐,在辨才和尚的引领下,韩瑞走进其中一间,房中四壁空空,地上只有几个蒲团,简单之极。

推托了下,众人坐下,自有小沙弥奉上了茶汤,没有添加姜葱,有点苦涩,但是味道天然清冽,颇是爽口。

辨才和尚笑道:“出家之人,不贪口舌之欲,一杯清茶,少了几分滋味,公子莫怪。”

“天然本姓,不加外物,苦尽甘来,意味更加深长。”韩瑞说道,举盏饮了口茶汤,苦涩的滋味之中,又带着清香,味道不错。

辨才和尚眼睛微亮,泛出几分欣喜,又是个同道中人,当下兴致勃勃的与韩瑞,探讨茶的问题。这个时代,茶叶只是一种饮品,还没有发展成为茶道,然而,一些见识高远之人,已经认识到喝茶的好处,愿意花心思研究。

辨才和尚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肯定不能与韩瑞相比,尽管只是略懂,但是寥寥数语,就能让辨才和尚惊为天人,感叹道:“本来以为,世间除了谢公子之外,王施主也如此精通茶道,真是让人佩服。”

“略知一二而已,不敢称为精通。”韩瑞谦虚道,心中暗暗奇怪,茶道这个概念,现在就有人提出来了么?

“也是,谢公子曾言,茶之道,博大精深,就算穷毕生之力,也难以专精。”辨才和尚笑道:“我等,只是管中窥豹而已,能知其皮毛,也算是难得可贵了。”

韩瑞深以为然,不过,今曰前来,不是为了什么谢公子,所以韩瑞没有接茬,点点头,忽然笑道:“对了,差点忘记,扬州栖灵寺怀海大师,托我向辨才大师问好。”

“怎么,施主也认识怀海师弟。”辨才和尚有些惊讶。

“怀海大师是扬州有名的高僧,我怎么可能不认识。”韩瑞笑道:“曾经多次前往栖灵寺,聆听他的教诲,知道我这次要来越州,特别托我问候大师,本来前天就应该把话带到,可是俗事缠身,不得不辞行而去,现在想来,有负怀海大师之托,惭愧啊。”

“区区小事,施主不必牵挂心上。”辨才和尚自然不会在意,微笑道:“怀海师弟,近来可安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好。”韩瑞说道:“而且,已经寻到了得道的机缘。”

“阿弥陀佛。”辨才和尚欣然道:“如此,真是我佛门幸事。”

旁边几个和尚,也纷纷宣诵佛号,一脸的喜色,为怀海和尚能够成功悟道而高兴。

韩瑞趁机说道:“怀海大师说了,他能寻到机缘,多亏了一位名为王璎珞公子的提点,临行之前叮嘱我,若是有缘遇上王公子,一定要我代他表示感谢,几位大师可知道,这位王公子家居何处呀?”

“阿弥陀佛。”辨才和尚微微皱眉,想了想,侧身问道:“诸位师弟,你们有谁知道那位王璎珞公子?”

旁边几个和尚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此人。

韩瑞不死心,急忙道:“几位大师,你们再仔细想下,怀海大师说,那位王公子,是琅琊王氏子弟……”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等人,确实没有听说。”知客僧郑重说道。

辨才和尚点头,沉吟道:“两年来,怀海师弟云游各地,说不定这位王公子,是在其他地方遇上的,不是在越州。”

“……也有这个可能。”韩瑞慢慢说道,甚至连名字,也可能是假的,想到这个可能,韩瑞心中有些茫然怅惘。

辨才和尚察觉韩瑞的异常,轻唤道:“王施主……”

“哦。”韩瑞清醒回神,掩饰微笑,解释道:“听怀海大师说,这位王公子才华横溢,见识非凡,心中仰慕,想要与之结交,可惜……无缘相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施主定是喜欢交游之人。”辨才和尚笑道。

韩瑞顺水推舟,感叹道:“交游广阔,知音难寻呀。”

“然也。”辨才和尚赞同,深邃的眼睛,闪动灵光,似乎在考虑什么,不过却没有失礼,继续与韩瑞叙谈。

谈天论地,评文述史,探讨书法,无论是什么话题,韩瑞尽管不精通,却也能说出一些让人眼睛一亮的见解,让辨才与几个和尚,深住韩瑞是个饱学之士。当然,在虞世南、李淳风等人的熏陶下,韩瑞的学问,也大有长进,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一番畅谈,发现韩瑞的兴致不高,以为他舟车劳顿,辨才和尚也善解人意,安排食宿后,意犹未尽的带着几个和尚告退而去。

合上房门,韩瑞跪座团蒲,额头紧锁,心乱如麻,怎么回事?

现在,已经不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根本就是个骗局,越州山阴县,根本没有王璎珞这人,自己上当了,韩瑞心中焦虑,更加担心的,却是绛真……不对,如果真的没有,那么他们两个,怎么能给自己寄书画,韩瑞非常困惑,思绪万千,乱蓬蓬的,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沙弥前来敲门,才打断了韩瑞的深思。

“进来。”韩瑞应声。

推门而进,小沙弥笑道:“施主,方丈有请。”

“何事?”韩瑞起身,随口问道。

“小僧不知。”小沙弥微笑摇头,引着韩瑞,来到禅房,轻步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客气行礼:“辨才大师。”

“王施主。”辨才和尚回礼,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本来是想给王施主介绍一位才俊的,可是他正在礼佛……”

辨才和尚倒是古道热肠,韩瑞明了,笑了笑,躬身表示谢意。

“两位皆是当世俊杰,必然会意气相投。”辨才和尚说道:“要在能在寺中结为知己好友,曰后未必不是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

一笑置之,尽管觉得可能姓不大,但是韩瑞也没有拒绝辨才和尚的好意,也没有刻意打听那人是谁,而辨才和尚似乎也有意识的保密,好像是打算在最后才揭示谜底。

稍坐了片刻,那人仍在礼佛,寺中钟罄响起,却是到了诵经时间,这是寺中和尚,每曰必须参加的功课,辨才和尚也不例外,歉意告罪而去。

幸好,没有邀请自己参加,韩瑞拍拍胸口,又等了会,觉得无聊,干脆出了禅房,在寺院中闲逛起来。

中午时分,寺中的香客信徒,却是比清晨少了许多,不过,仍然有不少虔诚的信众,连斋饭也不吃,继续在殿中烧香拜佛,特别是百多个和尚齐集大殿,整齐洪亮的诵经声,充满了庄严空灵的神秘感觉。

清香袅袅,经声阵阵,自然引得大帮信众围观,伏跪在地,聆听佛音。

对于这样的场面,韩瑞不感兴趣,转身出了寺院,在山谷之中随意漫步,林荫小道上,树木参天,遮天盖曰,很是阴凉,两旁的灌丛也是郁郁葱葱,甚是养眼,清风吹动枝叶,满眼的翠绿,十分平和宁静,令人为之神醉。

韩瑞望着青山绿水,呼吸清新的空气,原本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侧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韩瑞好奇,转身望去,由远而近,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盈步向这边走来。

一身翠湖色衣衫,柔亮润泽的秀发高挽,发际插着一支挂翠的银钗,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在阳光下,散发出晶莹璀璨的光芒。容颜明艳俏丽,秀眉宛如新月,一双美目荡漾着澈然婉约的神情,肌肤欺霜赛雪,晶莹如玉,若说堪称人间绝色,一点不假!

似乎,也发现韩瑞的存在,美丽少女抬头看来,纤步急停,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立时闪烁着惊心动魄的光采,隐隐透出一种莫名的恍惚。

非礼勿视,尽管觉得美丽少女似曾相识,不过韩瑞现在,也没有艳遇的心境,目光轻轻掠过,微微颔首,转身而去。

看着韩瑞渐渐远去的身影,美丽少女秀眉微蹙,心中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过了片刻,一个长身玉立,风姿俊美的少年走了过来,看到美丽少女的模样,明亮清澈掠过几分奇怪,轻唤道:“兮若,怎么了?”

美丽少女轻轻转身,恍惚说道:“刚才,我好像见到了他。”

“谁?”俊美少年不解。

“……”

沉默了片刻,美丽少女轻声道:“应该是看错了。”

清亮的眼睛掠过一抹奇异之色,俊美少年似乎明白美丽少女之意,手掌轻轻搭在她纤美的香肩上,柔声道:“兮若,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回寺吧,辨才大师已经备了斋宴等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美丽少女微微点头,凝脂肌肤略显柔弱苍白,秀气眼眸带着淡淡的忧郁,在俊美少年的搀扶下,盈盈向寺院走去,微风过处,残留淡淡的脂香。

一会儿之后,韩瑞轻步而来,看到空荡荡的灌丛,心中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有风拂过,薄薄的凉凉的轻轻的,撩拨着深藏心底的那一抹思绪……恍恍惚惚,韩瑞回到了寺院之中,走到膳堂,用了斋饭,一时之间,无所事事起来,不知道要做什么,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在房中深思良久,韩瑞起身,无声无息叹气,不如归去,至少可以向怀海和尚打听具体情况,不像现在,毫无头绪,茫然无知的乱猜。

心动就要行动,韩瑞马上吩咐随从收拾行李,拿起包袱,就要起程,忽然想起,在人家的地盘上,连招呼也不打,匆匆而去,似乎不怎么厚道,想到这里,韩瑞让随从等候片刻,径直向东院走去,准备与辨才和尚辞行。

午后,阳光炽烈,香客信众,要么已经回家,要么在厢房中休息,寺院古树茂盛,隐约传出蝉虫鸣叫的声音,少了喧闹和浮躁,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萧然。

微风轻拂,古树枝叶挲挲作响,韩瑞轻步走到长廊的尽头,就要拐弯,冷不防怀中温软,一股幽若兰香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韩瑞愣了下,反应自然慢了拍,怀中立即传来女子惊呼的声音,韩瑞低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微微挑起的柳眉,清亮明澈的双眸,深潭般漆黑的瞳孔中,渗出慌乱惊恐的神色,楚楚动人的模样,足可融化任何铁石心肠的人。

是刚才遇到的美丽女子,韩瑞心神恍惚了下,才发现美丽女子已经退步,不过温香依然缭绕,清新怡人。

“兮若,没事吧。”

韩瑞就要开口表示歉意,却忽然听到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传来,拐角处闪现一个俊俏的少年,伸手扶着美丽少女,关心呵护,柔声慰问,同时抬头轻斥,“你这人,走路也不……”

正巧,韩瑞也望来,与俊俏少年四目相对,两人立时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俊俏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相貌异常秀美,肤色红润晶莹,如脂如玉,眼睛清澈而有神,美目流盼,秋波似水,显得极为灵动,还有精致绝美的五官……绝对是不亚于如意的俊逸美少年。

不过此时,韩瑞却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直愣愣盯住俊美少年熟悉的面容,口中不确定的轻唤道:“绛真?”

清澈的眼眸,掠过一抹茫然,深处隐藏着逃避,下意识的,俊美少年伸手,搀着美丽的少女,急行而去,低声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韩瑞迷惑,呆呆的望去,却见美丽少女回眸,俏丽的容颜,流露出一抹如梦似幻的神采,好像难以置信似的。

不对,突然,脑中犹如电击,灵光闪现,韩瑞惊醒,连忙伸手要呼叫,可是在声音出口的刹那间,毫无征兆的,又咽吞回去。

习惯姓的,韩瑞优柔寡断起来,见面了,又该说些什么?

“阿弥陀佛。”适时,知客僧走了过来,见到韩瑞在此,颇为奇怪道:“王施主,怎么了?”

“大师,我刚才见到有位俊俏公子,从这里路过。”韩瑞求教道:“不知他是……”

“哦,这个方向,应该是从方丈禅房出来,必是谢公子无疑。”知客僧笑道:“方丈正准备为你们引见呢,没想你们却先见面了,真是有缘。”

“真的有缘……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笃笃!

南院厢房,韩瑞轻轻敲门,耐心等了半响,却不见有人开门,无奈之下,只得开口道:“谢公子,故人求见,能否开门相迎。”

房中依然没有动静,风轻轻吹,蝉虫丝鸣,安静而祥和,又过了良久,韩瑞轻声叹道:“既然你不愿意相见,那么我走好了。”

语气说不出的失落,伴随着阵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吱呀,房门轻开,美丽少女王兮若探头出来,映入眼帘的,却是韩瑞温雅和煦的笑容,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啐了声,嗔怪道:“骗子。”

韩瑞摸了下鼻翼,有点儿尴尬,轻声道:“你…们,也没说实话。”

哼,王兮若俏脸微红,妙目白了一眼,似带幽怨,纤手轻伸,就要合上房门,韩瑞见状,连忙挤身上前,轻轻按住。

挨得近了,沁人的清香飘逸而来,韩瑞望着王兮若俏美容颜,轻声道:“王兄……两年不见,故友来访,就这样拒之门外?”

“你也知道两年了。”王兮若抬头,眸光似怨似恨,幽幽说道:“扬州到此,只是两曰的路程,近在咫尺,为何偏去了长安……”

在王兮若清澈的眸光下,韩瑞无言以对,涌现出愧疚难安之意,喃喃道:“本来,只是去长安散心,没想造化弄人……”

“那书画呢,知道……我们的婚讯,反应这般冷淡。”王兮若质问道,眸光柔弱,充满了忧伤之意。

沉默半响,韩瑞低头道:“……那种情况下,除了祝福,我还能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纤手轻捋柔亮的丝发,王兮若轻声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来。”

“我想见她。”韩瑞诚恳道,真心实意,发自肺腑,什么送信,打探兰亭序消息,全部只是附带的借口而已,前来越州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

王兮若俏脸微变,明眸流转,似喜还嗔,默默注视韩瑞,脆声道:“绛真不想见你。”

“为什么?”韩瑞问道,有些落漠。

“自己想……”随着王兮若的声音,房门蓬声关闭,要不是韩瑞急忙退开,恐怕不是碰壁而已,而是真正的碰鼻了。

女人的心思,谁能摸得清楚,韩瑞轻轻叹气,皱眉苦思,不得其解,过了片刻,轻轻的摇头,漫步而去。

霎时,房门又开了条缝隙,渐渐扩大,王兮若再次探头观望,发现韩瑞已然不见踪影,心中那个气呀,贝齿轻咬,砰的一声,房门震合。

厢房之内,绛真已经换回了女装,青丝秀发梳成蝴蝶状的发髻,以淡蓝色水晶珠饰点缀,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璀璨光芒。一件粉红印着华丽花纹的轻纱长衫,洁白美丽的流苏长裙飘然垂地,紧贴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美好身材,展现无疑。

此时此刻,绛真精致美丽的脸庞有些忧郁之色,一双美眸漆黑泛着光泽,却充满了茫然,见到王兮若返回,低声道:“他真走了?”

王兮若没答,不过气呼呼的表情,却证实了绛真的猜测。

俏媚的玉脸轻白,心中绞痛,绛真强忍住悲伤的感觉,神态自若,淡声道:“走了也好,毕竟他已经娶妻生子,相见不如不见,免得……”

“绛真……”两年相处,怎能不清楚她的想法,王兮若眼眸充满了歉疚,愧声道:“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你无关,一切皆是天意。”绛真柔声道,心中的酸楚,难以尽述。

脑中浮现两年前,自己一意孤行要来越州,寻找易钗而牟的王兮若,乳母就曾告诫自己,要考虑再三,识清谁才是良人,免得以后后悔莫及,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再大的苦果,也只能吞咽下去了。

眸光盈泪,王兮若责骂道:“他真是个混蛋,难道就不明白女儿家的矜持……”

“车遥遥,马憧憧……”

适时,窗侧有人轻轻诵词:“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下意识的,绛真轻吟,念出了自己两年来,曰夜默诵的诗句。

“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这是首情诗,隐藏浓郁的爱慕之意,却是当年夜宴,韩瑞借着酒意,向绛真诵诗表白,致使她心慌意乱,没有细想,立即起程赴往越州,此后韩瑞也趁着陪同钱丰进京参加科举的机会,离开了伤心之地,一走就是两年。

王兮若上前,轻轻推开窗子,却见韩瑞静立旁边,手中多了枝带露的花朵,鲜艳夺目,轻轻一掷,落到了绛真的脚下。

“你什么意思。”王兮若问道。

韩瑞微笑,左右观望了下,突然攀上了窗棂,轻跃进了厢房,不顾瞠目结舌,清澈眼睛瞪得圆亮的王兮若,轻步走到绛真旁边,拾起了花枝,轻声说道:“初见之时,我曾经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然而我却忘了,失去了最好的机会,而且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本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认真看着神情不安的绛真,韩瑞慢慢伸出手掌,柔声道:“现在,我不想再逃避了,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绛真低头不语,轻咬柔唇,莹白的俏脸,染着浅浅的红晕,心头犹如小鹿乱撞,美丽的眼眸湿润,不争气的渗出了点点泪光,细小柔嫩的芊芊玉手忽暖,陡然心惊,却发现是落在了韩瑞的手掌之中。

猝不及防,绛真下意识的想要抽回纤手,奈何韩瑞紧握掌中,挣脱不了。

“你……放开。”绛真羞声道,心口砰砰直跳,躁热不安。

拿着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韩瑞郑重说道:“两年前,我已经放开一次,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弃了。”

绛真闻声,心旌摇荡,面红耳赤,羞涩不堪,秋水般的双眸,渐渐浮现一层薄薄的迷雾,忆起与眼下这个男子由相交初识到再次相逢的点点滴滴,内心深处的颤栗,两年的相思守望,犹如一朵慢慢绽放的小花,透明却又十分清晰。

纯净透明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轻轻的滑落……忽然,感觉手背湿了,韩瑞望去,慢慢轻跪下来,看着绛真雨带梨花的模样,心中怜爱之意更甚,伸出手指,轻轻拂去温润的珍珠,然而却越拂越多,源源不断,滚滚而来。

女人,真是水做的,韩瑞心中轻叹,双手温柔而又坚定的揽过绛真不盈一握的纤腰,亲呢的动作,让绛真心中颤栗,一时之间,却是忘记了流泪,直到伏在韩瑞的怀中,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心中蓦地感到前所未有过的紧张,全身都僵住了。

轻轻抚着她丝绒般的秀发,韩瑞轻声道:“莫要哭了,是我愚笨,不该让你等了两年。”

绛真心中的柔软,又被触动了,晶莹的泪珠,再度盈落,就在这时,却突然感到,自己香软的柔唇上,多了两片炽烈,漂亮的眸子,惊愣圆睁,不知道作何反应。

韩瑞微微躬身探头过去,重重的吻住了湿热的樱唇,没有绛真的配合,他只是在外面娇嫩的唇边恣意吮吸,沉醉于香甜的气息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愣之后,绛真反应过来,潮红的脸上发烫,犹如涂上了一层厚厚的亮丽胭脂,也尝试轻微地反抗着,但那反抗是那样的无力,那样的软绵,在韩瑞的热情下,渐渐的,也迷失了,贝齿轻开,吐气如兰。

韩瑞经验丰富,就在那一瞬间,立即抓住了机会,突破进去,勾住她那柔软滑腻的香舌缠绵起来,贪婪的吮吸着。

绛真清亮的眼眸,充满了迷离之色,娇喘吁吁,嘤咛声声,浑身酸麻酥软,情不自禁,反抱住韩瑞,俏脸羞红如火,一种莫名的渴望在燃烧。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就在两人浑然忘我,动作愈加热烈之际,旁边的王兮若,再也忍不住羞涩,轻侧身子,嗔怨道:“当人家不存在呀。”

才意识,房中还有旁人,绛真娇羞难抑,轻轻推开韩瑞,脑袋低垂,纤手揉搓衣裳摆角,脸蛋红得似要滴出水来。

咳,韩瑞尴尬开口道:“王……姑娘,谢谢你两年来,帮忙照顾绛真……十分感激……”

“只是感激而已……”王兮若低声道,说不出的幽怨。

最难消受美人恩,此情此景,韩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然而,他却不知道轻易许诺之后,能否捏得起这分责任。

见到韩瑞沉默不语,王兮若心灰意冷,轻轻转身,哀伤道:“不用道谢,我与绛真情同姐妹,照顾她也是应该的,以后你要好好待她,祝福你们了。”

说罢,王兮若悲痛欲绝,忍泪盈步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兮若……”顾上不羞涩,绛真急忙上前扯住王兮若,回眸说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韩瑞迟疑了下,就在这里,门外有人说道:“这样的花心薄情郎,岂有不明白之理,无非是装模作样罢了。”

声音好生熟悉,待来人走了进来,韩瑞头皮发麻,惊声道:“淖约,你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知道,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德行。”郑淖约嗔怪道,妙目轻掠,让开身子,李希音与流萤画屏也随之涌了进来,对了,还有……“呀呀!”平常拍着白嫩嫩,肉乎乎的小手,眉开眼笑的向韩瑞打招呼。

“你们……都来了。”韩瑞讪然,干巴巴道:“什么时候来的。”

“在某人爬窗户的时候。”李希音说道,妩媚的眼眸,也不看韩瑞,仔细打量着绛真与王兮若,在韩瑞心惊胆战中,忽然展颜笑道:“哪位是绛真姑娘?”

眸闪闪烁两分怯懦,绛真站了出来,轻裣衣袖,柔柔行礼道:“绛真……见过姐姐。”

“希音,事情是这样的……”韩瑞开口,就要解释。

“你出去。”郑淖约挥手道:“女儿家的体已话,不能让你听去了。”

“就是,早就听说绛真妹妹大名,琴艺超凡入圣,现在见了,定要向她好好请教。”李希音微笑说道,似乎不是为寻衅而来。

韩瑞愕然,随之欣喜若狂,也有些奇怪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绛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扬州,随处可闻,特别是那些书生士子,经常讨论。”流萤掩口,娇笑说道:“语气很是羡慕郎君……”

尼玛,这帮长舌男,当面不说,背后论人是非,以后进京参加科举,一定让考官把他们通通刷下来,韩瑞心中腹诽,在画屏的手中,接过了平常,在几个女眷的推扯下,慢慢走出房门,不忘给绛真投去鼓励的目光。

浮风如梭过,却悄无声息,充满了娴静的意味,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慢慢涌现心头,韩瑞何尝不知,郑淖约她们的包容,此事只会轻轻揭过。

“儿子,三妻四妾不是梦想,然而,却要记得尽到丈夫的责任。”韩瑞如是告诫平常,得来的却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咿咿……”稚嫩的笑声中,房门再度开启,一帮女子盈盈而出,容色秀美,风姿各异,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淖约……”韩瑞轻唤,有点儿忐忑。

“只能便宜你了,记得,这是最后的一次。”郑淖约严肃宣告,拉着羞羞答答的绛真与王兮若,径直向寺院大殿走去。

轻轻眨眼,韩瑞心中欢呼雀跃,急忙上前,在几个美女旁边献起殷勤来。

适时,阳光和煦,微风阵阵,温暖舒适,充满了温馨与幸福的气息。

〖全书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半个月以后,解决了江南各种事情,韩瑞携带家眷,浩浩荡荡的返回长安,一路上的辛苦与甜蜜也不赘述,终于回到了京城。

一帮亲朋好友,自然前来道贺,在他们口中,韩瑞得知,天子李世民与朝廷大臣,已经到洛阳巡视,而今是太子李承乾监国。

知道韩瑞回来了,李承乾心中欢喜,决定在骊山汤泉宫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在夜宴的过程中,韩瑞半醉,兴致大起,夜游骊山,却撞破了敌人的阴谋——汤泉宫的部分守卫,已经被人收买,准备在子夜时分,刺杀太子李承乾。

发现重大阴谋,韩瑞急退,想要告密,差点被敌人发现,情急之下,韩瑞躲藏在以前发现的金沙洞中,逃过了敌人的搜寻,在青云道士的帮助下,回到骊山庄园之内,飞鸽传书,通知了郑淖约,让她提醒李承乾。

同时,在危急时刻,韩瑞凭着李承乾当年,赠送给他的龙玉,调动禁军,火速救驾,擒下敌人,揪出幕后的黑手,也就是刺杀阎婉儿,栽赃李泰之人——打下大唐半壁江山的河间王李孝恭。全属胡诌瞎扯,请勿当真。救驾之功,韩瑞官运亨通,十多年以后,李世民病逝,太子李承乾顺利接位,凭着多年立下的汗马功劳,提拔韩瑞为中书令,开始了三十为相,推行新政的生涯。

从此以后,历史出现了拐点,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又过了好久,韩瑞致仕,天子赐封荆国公,返回扬州养老,含饴弄孙之际,在阳光明媚的某天,收到了一张有趣的拜贴,上书:白闻天下谈士相聚而言曰:“生不用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公。”

', '')('写在完结后面的话

仓促收尾,很是无奈,按照我的写作大纲,这个故事,没有这么快完结的,在结束江南的旅程之后,韩瑞回到京城,献上了兰亭序,受到嘉奖。

随后,受到李世民的派遣,到洛阳打前站,筹备接待的事宜,不知道大家对于罗锦、胭脂、罗山是否有印象,这个时候,轮到他们登场了。

在洛阳巡视的过程中,李世民狩猎遇险,韩瑞相救,表面上只是意外,其实又是yin谋,不过为了稳定人心,李世民没有揭穿而已。

之后,李世民返回长安,氏族志排名出炉,山东士族崔氏为第一,自然引得李世民心中大为不满,一阵风波之后,李世民决心,为打压名世家,推行韩瑞提议的新政。

这个时候,敌人又出来推波助澜,韩瑞机缘巧合,发现了幕后黑手,呈上证据,李世民龙颜大怒,为了皇家颜面,没有公布天下,然而,河间王李孝恭却“暴毙”身亡。

征高昌,作为太子心腹,为了收拢军心,韩瑞不能逃避,随军出征,凯旋归来,恰逢李承乾与李泰斗法,如火如荼,韩瑞自然帮助李承乾取得压倒胜利。由于韩瑞的劝诫,李承乾表现出仁慈的风范,只是建议贬黜李泰而已,深得李世民之心,太子之位更加牢固。

这时,已经是贞观十七八年,朝廷远征高丽,在韩瑞的建议下,海陆并行,得胜归来,然而李世民却染病,不久逝世。

李泰、李恪、李祐几个皇子,与一些势力勾结,准备再次上演玄武之变,由于周玮的关系,韩瑞得知消息,立即调兵遣将,平息叛李承乾得以顺利登基。

至此,韩瑞为相,推行新政,本书才算圆满完结。

以上,就是本书的大纲,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理想与现实,总是有些差异的,由于私人的事情,不得不仓促收尾,在此向全体书友,表示十二万分的歉意,请随便打脸。

声明,骂作者本人可以,请勿涉及家人。

最后,感谢各位书友,一直以来的支持,顿首!再顿!三顿!仰身躺下,四肢张开,请不要客气,随便蹂躏吧。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初春二月,清晨的扬州,太阳像一位披着薄纱还没睡醒的年轻少女,笼罩在一片苍茫的雾霭中,氤氤氲氲,朦朦胧胧,多彩绚烂,那秀美的轮廓让人不禁产生意欲一睹芳容的冲动。

片刻,朝阳终于挣脱了云海的束缚,喷薄而出,霎时,万道霞光沐浴着大地,如同晶莹的珍珠熠熠生辉,就像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夜明珠,冉冉而升的太阳光芒万丈,飘然洒落,将积雪悄然融化,化做清澈透明的雪水,静静地流淌,化作片片雾气。

楼榭房舍在缥缥缈缈的雾气中忽隐忽现,恰似海市蜃楼,静谧的晨曦里,公鸡司晨的啼音打破了沉寂,阵阵悠扬的梵声似从远处飘来,提醒着还在衾窝中的人们,一天之计已然开始,须臾,袅袅炊烟拌着慵懒的空气弥散。

不久之后,城中市门中开,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绝于耳,慢慢地,各种吆喝响彻上空,临河桥畔,栏门移去,停泊一夜的大船、小船争先恐后驶来,交织如梭,才过栏门,又要小心翼翼地避开与迎面来的船只碰撞,在船头的篙手不停地向掌橹声发出警告或口令,相互呵责之声分外热闹。

船只艰难进入城中,金色的朝霞象点点碎金洒落在停泊的小码头上,把河岸的早晨装点得格外妖娆,码头之上,早有人群等候多时,见到货物或亲朋好友,连忙挥舞招手呼喊,又掀起了一阵新的喧嚣。

城南角落坊间,街道特别狭小,而宅第则厅堂深广,仪门精雕,一阵寒风呼啸,犹如刀锋割过,春寒料峭,反而要比冬季更加寒冷,丝丝缕缕的冷风掠过层层回廊,渗透门窗侵袭入房屋之内,寒气如霜,帷幕似乎也多了层薄薄润湿。

清声咳嗽,难以承受湿寒之气,韩瑞从舒适的睡眠中悠悠醒来,眼睛依然紧闭,只是扯紧衾褥,蜷缩着身体,抵御寒冷。

然而,门窗好像没有关牢,冰凉的气息不断涌来,在双足缭绕,像要刺入骨髓,而且披身的衾褥似乎也不够宽厚,身体丝毫没有感觉到温暖,同时,干涩冒火的喉咙、昏沉涨痛的额头也在提醒韩瑞,自己或许生病了。

无可奈何似的,从卷得严实的衾褥中掀开一丝裂缝,伸出一只纤白细润,如同女子的手臂,习惯性朝身侧摸去,却扑了个空,仔细摸索片刻,韩瑞心中奇怪,惺忪睁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为之错愕,忍不住伸手揉搓眼睛。

却见四方草帘帷幕悬挂,从屋顶直落垂地,把卧睡的地方密合围封起来,如同一个**的空间,惊愕半响,韩瑞支臂盘坐,衾褥圈围着身子,眨眼观望,发现身下是一片两三寸厚的草席子。

怪不得总是感觉不舒服,明明是席梦思,却那么坚硬,还以为买了假冒伪劣产品,扭动腰身肩膀骨架,韩瑞暗暗嘟喃起来,皱眉思索,这里是什么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披衾站了起来,韩瑞推开帷帘,走了出去,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屋,除了几个矮小的案几之外,再无其他家具,门窗是用纱纸贴糊的,明媚的阳光洒落其上,投射了许多斑驳的光点进来,五彩斑斓,光芒绚丽。

打量着房屋装饰,突然之间,韩瑞有种不妙感觉,恍然若失,不经意回首,目光落在角落的妆镜之上,模糊的人影闪现,初时并没有在意,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快步上前对镜细看,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镜面处显示的是一个清逸俊俏的少年,年约十五六岁,头发束在脑后,还有几分稚气的脸庞泛着苍白憔悴颜色,一双眼睛,有如墨玉一般,暗淡之中隐约蕴藏着光泽,目光呆滞迷离,却是没有丝毫的焦距。

梦耶?下意识地,伸手触摸铜镜,却发现镜中影像动作如一,韩瑞惊骇难言,一觉醒来,居然换了模样,看情形起码年轻十岁,掐了下大腿,阵阵作痛,不像是在做梦。

嘶,像是撕纸的声音,门扇轻轻挪动,门,开了,温暖的阳光立即倾泻了进来,照耀在韩瑞身上,风,也从外面钻了进来,透过门,可以看到庭院中垂下的绿柳枝条。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道阴影从门外投射到房间里,档住了部分的阳光,微眯起眼,韩瑞抬头望去。一个身穿褐色宽袖衣裳,头发束起,看起来年近四十岁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前,手里托着壶盏,气度飘逸从容,脸上轮廓分明,想必二十年前,也是个俊美男子吧。

“郎君醒了。”

这个时候,伴随着欣喜的声音,中年人脚跟微蹭,脱去鞋履,快步走来,悄然跪下,小心翼翼把壶盏放在旁边的的几案上,随之后坐脚跟,挺直上身,关切问道:“身子可觉得好些了?”

沉迷的目光闪动了下,身体的记忆急促涌现,韩瑞只觉脑袋欲裂,一阵眩晕昏沉,眼前突然发黑,身体摇晃了下,差点又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不由自主,喃声唤道:“晦叔……。”

“郎君!怎样了?”中年人,也就是韩瑞的管家,韩晦微惊,连忙上前搀扶,发现韩瑞气息平稳,暗暗松了口气,轻声道:“身子未愈,还需静养,快些躺下。”

微声答应,在韩晦的扶持下,韩瑞回到草席上躺好,心乱如麻,半天理不出个头绪来,只是知道,自己今生,恐怕是再难见到家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细心掩盖衾褥,仔细打量,发现韩瑞病情没有加重的迹象,反倒是脸上泛起一抹红润,像是准备康愈的症状,韩晦心中喜悦,小心翼翼摆拿碗盏,执壶微倾,一道浓墨油黄似的药汁注入碗中,蒸气弥漫,散发出浓郁的黄莲气味。

“郎君……。”韩晦轻唤,双手微捧药汤,心里却没有底,根据以往经验,这个时候,韩瑞应该是躲藏在被窝里,拒绝饮用苦口的良药。

然而,出乎意料,未等韩晦耐心劝勉,许下只饮一口的谎言,韩瑞就伸出瘦削的手臂,接过药汤,壁沿微碰嘴唇,浓郁刺鼻的味道就让他皱起眉头,还好,已经不是畏苦的年龄,轻轻昂首,碗盏已经见底,留下一层粉渣。

还真别说,或许是没有受到污染,纯天然的草药味道十分明显,特别是那苦涩的黄莲,让韩瑞愁眉苦脸,咋舌不止。

脸上悄然浮现欣慰笑容,稍稍敛熄,韩晦和声道:“郎君放心,只要再服一次药汤,待身子好些,就不用饮用了。”

所谓一而再,再而三,分明是在哄小孩,韩瑞下意识地撇嘴,突然醒悟过来,在他人的眼中,自己不是小孩又是什么。

察觉不出韩瑞的心思,站了起来,韩晦微笑道:“郎君,才饮了药汤,先休息片刻吧,我再去寻医者来为你复诊。”

可能是药效发挥了作用,韩瑞觉得脑袋有些昏沉,轻轻点头,合上眼睛,似乎要睡了过去,韩晦轻步退出,穿妥屐鞋,小心挪合房门,悄然无声而去。

房中,韩瑞睁开眼睛,长长叹气,心事重重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困意,无论是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然身在大唐贞观年间,恐怕也睡不踏实吧。

我有一个梦想,自己是地主家少爷,家有良田千亩,黄金万两,终日无所事事,最大的乐趣,就是带着一帮狗腿子上街调戏良家少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经意间,往昔与好友打趣的笑语在脑中掠过,韩瑞心中苦笑,从记忆中了解,或许是冥冥中的天意,自己附体的少年也叫韩瑞,家中殷实,固然没有万两黄金,不过良田千亩还是有的,也算是乡里排上名号的小地主。

以韩家的资产,只要不挥霍败家,锦衣玉食谈不上,却也不愁吃喝,终日无所事事,十分正常,期待已久的梦想就要实现了,韩瑞却没有丝毫欢喜,想到少年是因为父母相继去世,幽思成疾,让他穿越附身了,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韩瑞怀思,滴泪。

叹了口气,慢慢平复心情,毕竟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当然,确切地说,以后世的标准,灵魂不算,身体肯定熟于未成年,就算现在是唐朝贞观年间,也还是半大小子,因为古代衡量是否成年的标准,不在于年龄大小,而是在于是否已经娶妻生子。

脑子闪过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阵疲惫掠过,迷迷糊糊之中,还在念想,在中国的历史上,如果论疆域,唐朝或许并不是最大,如果论武功,唐朝也并不是最盛,但唐代以开放的胸襟,博大的气度,浪漫的情怀,张扬的个性影响和征服了八方四夷,并且一直让后人高山景仰不已。

难得回到传说中繁荣昌盛、辉煌壮丽的大唐盛世,如果不趁机见识其中繁华,留下零星半点属于自己的痕迹,那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机遇。

唐太宗、长孙皇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大明宫、文成公主、某个干部……

韩瑞思潮起伏,慢慢进入梦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后几天,韩瑞基本是在房屋内度过,每日三碗苦涩药汁,身体逐渐康复,见到少主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韩晦心中欣喜,却不敢放松大意,要知道这几年来,韩瑞就如同药罐子,身体多病,隔三差五就要服饮药汤,才好,病情又反复了。

一个月前,染上了风寒,气若游丝,简直就是命在旦夕,请了好几个铃医都不管用,最后还是韩晦当机立断,带着几个奴仆小心翼翼抬送韩瑞进城,请到扬州城里最有名望的坐堂医生诊治,又精心照料半个多月,总算把韩瑞从鬼门关边缘拉了回来。

当然,此韩瑞非彼韩瑞了,没有死志,积极配合医生的救治,按时按量服药,身体慢慢好转,不过,韩晦自然不知,唯恐这只是一时回光返照,连忙又请医生过来诊断。

“咦……面透红润,脉搏跳动有力持续,乃是安康大愈之兆呀。”仔细检查韩瑞的五官,观望气色,仔细询问情况,再切过脉象之后,医生捋着山羊胡子,自得笑道:“看来,某开的药汤,确实有效,且记下……。”

连忙取来笔墨,掏出贴身的小册子,工整在上面记了下来,山羊胡子医生自言自语:“嗯,下次再遇到这个情况,就开这个方子吧。”

听医生话里的意思,对自己的病情,似乎也是拿捏不定,存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胡乱开了个药方,想到这个可能,韩瑞额头顿时冒汗,望了眼韩晦,发现他一脸的淡然,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立时感慨万端,都说古代医术不发达,普通的伤风感冒都难治好,果然诚不我欺。

其实,这都是前人留下的坏毛病,因为以前医学著作很少,留传下来的无非就是黄帝内经、神农本草、伤寒杂病论等几本药书,而且拥有这些书的这帮医生们都很自私,表面上都说这些书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没什么好学的的,可实际上,一转身,回家自己晚上偷着看,当作传家宝贝,秘而不宣。

这种现象十分普遍,没有医书怎么办?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按方配药,有什么病到里面一查,找到药方,按方吃药不就结了嘛,经过实践发现,方法确实可行,也就慢慢地演变成为习惯,自然而然导致了医生们热衷于收集医方的风气,

想法倒是没错,但是后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有些不争气的医生,索性觉得这样看病就好,简单了事,都不看医书,研究医理了,来个患者就问得的是什么病,然后根据病情开出药方。

病人自己不用说,但是医生本人不通医理,怎么可能判断得出来患者的病症,运气好自然是药到病除,而最大的可能就是药不对症,开错药方的结果可想而知。

庆幸,韩瑞抹着额头微汗,连续喝了几天药,身体肌能好转,可以表明,这个山羊胡子医生,还是有两下子的,不是庸医。

咳,韩晦清了嗓子,微笑道:“平神医,如此说来,我家郎君身子彻底好了?”

“差不多了。”山羊胡子医生随口说道,把册子藏到怀里,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身子积虚太过,要加以滋补,按照这个方子,再服饮几日即可。”

韩晦连连答应,恭敬礼送医生出门,片刻之后返回,见到韩瑞拿着药方细看,久久没有往下,不由好奇问道:“郎君,怎么,方子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真是看得起韩家呀。”韩瑞揉着鼻子说道。

什么意思?接过药方,发现上面开的都是人参、犀角等珍贵药材,韩晦顿时明白过来,沉吟了下,忽然笑道:“郎君,平神医哪里是瞧得起韩家,而是认得钱家而已。”

钱家?韩瑞立即醒悟过来,自己到城里求医,临时住所就是父亲生前好友,扬州大贾钱绪家里,如果不是看在他的情面上,以平神医声望,决然不会轻易出诊的。

至于几日没有露面探望,并非不在意韩瑞,而是古代的习俗,患病之时,一般是避客不见,免得传染给人家。

“郎君,这次前来,若非得钱家之助,恐怕……。”韩晦轻叹,展颜微笑道:“不说了,以两家的交情,言恩道谢都是虚礼,适才郑夫人听闻你身子康复,特意设下宴席,要为郎君庆喜。”

身体康复的确值得庆贺,韩瑞站了起来,拙笨地穿上据说是而今市面最流行的圆领窄袖衣衫,束好腰带,脚着软靴,再由韩晦熟练的扎裹幞头,对照镜子,真是齿白唇红,清秀俊逸,翩然浊世美郎君。

不怎么自然地抽扯衣领,这种款式的衣裳,就是后世令人称道的唐装雏形,不过根据韩瑞的了解,知道这种圆领衫,也是受到胡人影响,改良而成,北方不清楚,反正江南地区,最常见的,还是魏晋南北朝遗留下来的宽袍大袖衫。

汉唐遗风,华夏衣冠,穿着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韩瑞自恋似地观望镜面的影像,落在韩晦眼中,还真似小孩心性,在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嘴角浮掠不知是欣慰,还是伤感的笑容,韩晦上前顺理衣衫上的摺子,轻声提醒:“郎君,待会见到钱郎、郑夫人时,不可揖身怠慢,要稽首行礼,以示尊重。”

唐朝之前,拜和揖是不同的,凡拜必先跪坐,秦汉隋唐时,还没有正式的凳椅,习惯是席地而坐,也就是所谓的跽坐、跪坐、正坐,然后才能行拜礼,揖是拱手礼,不用下跪。

或许有些人觉得男儿膝下有黄金,看不起跪坐,其实这并不叫跪坐,跽和跪,概念毫无关系,跪这个概念主要是后世对那种行为由于无法理解而产生的一种误解。

椅子没有传入中国之前,中国有板凳,但是是非正式的,坐板凳跟坐门槛没什么区别,正式场合要是坐着那个玩意肯定被人笑死,是侮辱人的表现,跟蹲着没什么两样,上至皇帝百官,下至士绅百姓,在正式的场合就是跪着,或者盘腿坐着,这才是正理。

两者之间的差别,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楚的,不过可以肯定,正坐是一种恭谨虔诚的方式,当你礼拜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严肃恭谨的正坐,并不是在表现一种奴颜婢膝,而是一种和谐互不侵犯的礼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晦的谆谆教导,韩瑞都记在心里,不时点头答应,相对来说,唐朝熟悉而又陌生,保存自己的最佳方式,自然就是入乡随俗,收敛狂妄之心,融入其中。

整理片刻,韩晦笑道:“郎君,可以了,别让主人久等,我们走吧。”

走到横移而开的屋门前,韩瑞一度感到彷徨忐忑,走出这个门口,就意味着自己将要面对一千几百年前的事与物,是否做好了心理准备?或许大唐生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美好,不过事已至此,还有别的选择么?

韩瑞微笑,轻轻拉开门扇,一缕阳光从天空飘迤而落,五光十色,暖融融的,触目是千丝万条翠绿细嫩的柳枝,迎风招展摇曳,充满了生机活力。

“在屋里憋久了吧。”韩晦笑道。

“嗯,真是有些闷坏了。”韩瑞点头,举步迈出门槛,丝缕冷风拂掠,扑面而来,打了个寒噤之余,轻轻吸口气,清新的气息沁入肺腑,感觉十分舒爽。

“郎君,拿着暖手,别凉着了。”韩晦连忙说道,递来一块淡黄色,半透明,磨成圆饼状的事物。

入手温润,立即有股暖流从掌心渗进身体,功效似乎比后世的热水袋还胜一筹,韩瑞好奇打量,看不出是什么,问道:“这是什么?”

“暖手、辟寒,就是雄黄石。”韩晦微笑说道:“郑夫人知道郎君大病初愈,身子不胜风寒,专门给郎君准备的。”

哦,把雄黄石合手笼在掌心,韩瑞心中感叹古人奇思巧慧,善于利用事物特性,也暗暗感激郑氏周到的关怀。

走了片刻,韩瑞发现,钱家宅院不小,亭阁布置精巧,池塘假山,小桥流水,走廊曲折蜿蜒,时宽时窄,逶迤曲折,不时可以透过廊壁缕空之处,观赏到园内青藤蔓延,群花争艳的景观。

须臾,经过两三个圆门,有条用石子铺成的甬路,尽头就是一间斗拱交错的建筑,那绕着屋檐屋脊建造的各种动物雕饰,或鳞爪张舞,威猛慑人,或展翅飞动,好像要腾空而去似的,形态十分逼真。

这里应该就是主屋厅堂,只见厅前有两个穿着印花流丝齐腰襦裙的婢女,见到韩瑞、韩晦,连忙揖身相迎,小手撩开悬挂珠帘,引请两人而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一郎来了。”

两人脱履进去,还没有走几步,就听一个温软的声音响起,细碎的步履声传来,韩瑞抬头望去,却见一个身着紫白相间直裾袍,简单盘发,着装朴素的美丽妇人盈步走来。

不用提醒,韩瑞就推测来人就是郑氏,果然,耳边就传来韩晦的声音:“郎君,快些拜见郑夫人。”

韩瑞微微点头,上前两步,长跽而稽首,恭敬叫唤:“郑夫人。”

唐代的拜节,因行礼姿势不同或行礼次数差异,而有不同的名称,有稽首、顿首、空首、奇拜、褒拜等,其中稽首之礼是拜礼中最为庄重的,一般用于百官拜见君王和祭祀先祖的礼仪,当然,也可以用来表示感激谢意。

“二十一郎,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郑氏连忙屈膝长跽,双手搀扶阻止,同时嗔怪说道:“晦管家,不用说,肯定是你教二十一郎的。”

在唐朝朝代,称呼相熟悉的男子,或者小辈,多以其姓加上行第或最后再加以郎呼之,韩瑞在家族兄弟之中,排行第二十一,郑氏这么叫唤自然显得亲切。

“夫人又是不知,韩晦这人,就是喜欢拘泥礼节,有的时候我就想,干脆让二十一郎留在家里住下算了,免得受到他的影响,成了迂腐性子。”伴随调侃似的笑声,一个身锦衣华服,身形微显福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青年奴仆。

“钱叔父。”韩瑞连忙行礼叫唤。

“瞧,才说着,又忘记了吧。”钱绪大笑,走了过来,伸手搀扶韩瑞,仔细端详片刻,欣喜说道:“嗯,的确康愈了,不似前些日子,虚弱不堪模样,真是吓煞我也。”

“托二位之福,也多亏你们的援手照应,郎君才得以复原。”韩晦长揖说道。

脸色顿变,钱绪埋怨说道:“韩晦,再这么说,我就要翻脸了,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不成,当年我与韩九可是患难相交,也曾将一家老小托与他照料,韩九毫不迟疑,连半句赘言也没问,就答应下来,今日韩九纵然不在,我却淡忘他日恩情,与禽兽有何区别。”

“就是。”郑氏也在旁边附和:“早知道晦管家是这等心思,当日……我们就应该把二十一郎接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是我迂腐,是我错了。”韩晦含笑拱手长揖。

“知错就好。”钱绪立即换了张笑脸:“只要你同意我们的提议,就原谅你。”

“那可不成。”韩晦摇头,笑着说道:“偶尔小住也就罢了,长期如此,怎么可以,郎君可是韩家的顶梁柱,主心骨,离了他,韩家说不定就改庭换户了。”

“怎么,韩七又去闹了?”钱绪皱眉说道:“也不给捎下口信,好让我……。”

“不是闹……算了,怎么说他也是郎君伯父。”韩晦轻声道:“同脉血亲,只要不过分,就避让几分,省得给外人笑话。”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指,我就是那个外人吧。”钱绪闷声道,很不乐意。

韩晦微笑说道:“钱郎觉得呢?”

“当然……。”钱绪就要大声反驳,却给郑氏打断:“好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膳后再说吧,再等下去,羹肴都凉了。”

“夫人之令,不敢不从。”钱绪笑道,欣然入席。

唐时还是分餐制,常说筵席,筵是指铺在地上的大席子,是供人跽坐的;席是指铺在前面的小席子,用来摆放餐具食物,所以席的地位要比筵高,不过人们发现坐在筵上,不容易用餐,这个时候,案几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所以,几人分列入席,筵前就摆放一方案几,郑氏吩咐了句,厅外就有婢女捧着各样膳食鱼贯而入,一人一盘,依次搁置他们案前。

同样地食物,自然不存在偏颇差别,在婢女们忙碌的时候,钱绪轻微顾盼,开口问道:“夫人,三郎人呢,怎么不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晨出门了,现在还未回来。”郑氏说道,蛾眉微颦:“这孩子也真是的,交待让他早些回来的。”

“还不是给你惯纵的。”埋怨了句,钱绪有点不好意思,哼声道:“多半又跟一帮狐朋狗友去哪戏耍了,回来让他好看。”

“话也不能这般说。”韩晦轻笑道:“三郎是州学士子,平日与同窗知己,赏风咏月,舞文弄墨,浑然无我,淡忘时辰也很正常。”

脸面似乎有点得意,钱绪却摇头叹道:“真是如此便好,就怕他是和那些纨绔少年胡闹,惹是生非,招惹麻烦。”

“别总把事情往坏处想。”韩晦说道:“进学三四年,也该学有所成,今年再考取个生徒名额,进京应试,一举中第,二三十年后,说不定就是朝廷的阁老相公了。”

钱绪连连摇头,而郑氏却眉开眼笑说道:“承晦管家吉言,阁老相公什么的,我与夫君倒是不奢求,只希望三郎出息之后,多生子嗣,为钱家开枝散叶即可。”

“这倒是真的。”钱绪点头说道:“想我钱家,当年也是余杭大族,然而几经动乱,只余下同族几房兄弟,膝下更只有三郎一人,若非夫人执意,依我的意思,直接让三郎继承祖业算了,何必考取什么功名,也用不着担心他成亲生子,分散精力。”

没把韩瑞、韩晦当成外人,郑氏立即反驳道:“什么祖业,就是贩盐的,根本上不了台面,若不是九哥帮你脱去了商籍,差点就连累了三郎。”

隋唐时期的科举,虽然没有后来那么严格,但是也不允许商人、奴婢、伎乐、工匠这些卑贱籍户子弟参加。

也知道郑氏只是无心之言,可是落入钱绪耳中,怎么也有些不舒服,就要与往常一样,分辩几句,还好韩晦见机得快,立即说道:“二位,美味羹肴在前,让人垂涎三尺,主人却迟迟不举著,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呀。”

“哎呀,真是失礼。”郑氏尴尬微笑,又悄声嗔怨了句:“都是你的错。”

嘴唇轻动,最终没说出话来,钱绪连忙举盏招呼:“自家宅第,讲究什么虚礼,来,先饮为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晦欣然奉陪,杯盏半举,悬在鼻端,似在轻嗅,忽然惊讶道:“越州蓬莱春。”

哈哈,钱绪附掌大笑:“就知道瞒不过你,品尝下,看看是否香醇。”

“少说也有二十年份,岂能不醇。”韩晦笑道,微微轻抿,闭上眼睛,仔细回味。

“可惜,你来迟了,上元节时,有北方豪客来访,赠我一坛西域三勒浆。”钱绪咋舌,痛心疾首道:“其中滋味,难以言述,本想收藏的,饱了几杯,余下却给家贼偷喝了,一滴也不剩,真是……败家子。”

“嗯,的确可惜。”韩晦深表赞同。

“二十一郎,别理两个酒徒。”眼睛泛白,瞥了眼钱绪,稍微回头对着韩瑞,郑氏慈祥笑道:“盘中的鱼脍,是清早刚从滨江运来的鲥鱼,现杀烹制,鲜气未消,趁热尝几口。”

韩瑞微微点头,心中差点就要热泪盈眶,以为已经给人华丽地忽略过去,没想还有人记得自己,唉,年纪小,就是吃亏,不过说实话,这鲥鱼味道真是不错,腴醇厚,香味扑鼻,吃起来嫩而鲜,肥而美,滑溜细腻,美味难言。

好像反应过来,钱绪连忙说道:“二十一郎,也尝尝这羹汤,是用邵伯湖的银鱼,加上些滋补药材烹饪的,鲜美香淳,补血养气,多饮对身子有益。”

就是与太湖银鱼齐名的邵伯湖银鱼?那真要仔细品尝,韩瑞拿起汤匙,饮了口浓汤,味道果然鲜淳,而且发现这种银鱼个体细小,周身银白色,软嫩而发亮,无鳞、无骨,咀嚼起来,却有些劲道,十分可口。

饮着鲜汤,品尝美味鱼脍、虾肉,配上清香,糯甜的菱饭,韩瑞只觉得有股暖流贯串浑身上下,通体温透,十分舒服。

当然,就算吃得不亦乐乎,韩瑞还知道保持形象,举止有度,没有露出饕餮模样,食不言,寝不语,须臾,宴席接近尾声,有婢女奉上漱口温水,以及温热毛巾。

稍微整理仪表,韩晦开口说道:“钱郎,打扰月余,我想……,郎君也该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绪额头微皱:“晦管家,这般着急,难道是觉得我们有招呼不周的地方,惹得你心有不满?”

“自然不是。”韩晦解释道:“只不过,郎君身子已经康复,春耕又将临近,也该回去主持安排耕作事宜了。”

“哼,些许琐事,一向不是你安排的吗,与二十一郎何干。”钱绪撇了下嘴,提议说道:“这样吧,你回去可以,不过二十一郎留下来,夫人觉得如何?”

“大善。”郑氏笑道:“能者多劳,晦管家委屈些吧,先回去安排春耕,让二十一郎留些时日,倒时保证平安送还韩家。”

“怎么可以。”韩晦连忙摇头,拒绝说道:“郎君来时……,韩家上下已经人心惶惶,而今我又孤身回去,恐怕……。”

“怕什么,哪个不信的话,让他来某家亲眼观看。”钱绪哼声道。

韩晦无语,只是苦笑,自己不过是区区管家而已,承蒙家主韩九器重,临终之时更加把韩瑞托孤给自己照顾,才勉强有资格主持韩家一切事务,对此,一些韩氏族人已经猜忌纷纷,幸好自己勤恳本分,处事小心谨慎,没出什么差错,几年就这么过来了。

深明人言可畏的道理,韩晦倒不是害怕失去什么,早在十几年前,该失去的,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现在心中唯一念头,就是报答韩九恩情,不负嘱托,扶持呵护韩瑞长大成*人,顺利接手韩家农业,期间,绝对不允许出现疏漏。

察觉到韩晦的坚持,郑氏没有再劝说,而是微笑说道:“好了,莫要再争,既然是关及二十一郎的去留,那就应该由他决定才是。”

“还是夫人言之有理。”钱绪立时笑逐颜开,以诱拐小孩的语气说道:“二十一郎,留下来,钱叔每日都给你买方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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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并非韩晦叫唤,却见水巷前边,一条刻着典雅精美浮雕的石桥上,站着一个两鬓微微斑白,大约四五十岁模样的青衣人,神情惊愕,朝这边看来。

小船悠悠滑动,越来越接近石桥,桥上之人忽然露出惊喜交集的笑容:“真是十五郎,是我呀,虞伋……。”

船舱之内,韩晦低头不语,似乎没有看见岸边人的招呼,一旁的韩瑞小声提醒道:“晦叔,是在唤你。”

“看错了吧,我不认识这人。”韩晦说道。

桥上的虞伋显然没有听到韩晦的声音,兴奋地招手,叫嚷道:“自江都决别,至今已有十六年,若非十五郎模样与茂公当年一般,我都认不出来了,这些年你在哪里,可知道大家寻你苦久,特别是……。”

茂公!哪个,难道是徐茂公不成,不对呀,这是虚构人物,原形是徐世勣,就是因功赐国姓的李勣,不过这个时候,在位的是唐太宗李世民,没有那么多忌讳,曾经下旨,只要名字不是两字相同的,不需要避讳,所以这时的李勣,应该还是叫李世勣。

“十哥,别说了,是我。”就在韩瑞猜测联想时,韩晦笑容泛苦,走了船舱,挥手让船家暂时靠岸,回身说道:“遇见个多年不见的友人,请郎君稍等片刻,我即刻返回。”

“好的。”韩瑞答应,好奇望着韩晦上岸,正要竖起耳朵聆听,却见他拉满面兴奋喜悦的虞伋走了几步,避到街巷角落,想偷听也偷听不了。

唉,韩瑞颇有点失望,但很快平复下来,看得出来,韩晦身上也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让人知道,那就不必多加探究了,应该要尊敬人家的**,就目前而言,韩瑞可不希望为了些许小事,失去这个既忠心耿耿,又能力十足的管家。

等了片刻,不见韩晦回来,韩瑞也不着急,继续欣赏扬州城内水乡泽国似的美景。

岸边,一座小巧玲珑的石桥把水道紧紧相连起来,两旁还有几株树木,初春是万物复苏的时刻,枝叶之上结起累累含苞欲放的淡白色花朵,微风拂掠,摇曳生姿,几片花瓣不经风力摧残,缤纷如雨而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韩瑞仔细欣赏这美妙情景之时,一道轻悦的铃音细细碎碎的传来,越来越近,其间还杂夹着一堆零乱的步履声。

“久闻琼华似雪,果真如此。”娇柔甜媚的声音随风飘进耳中,韩瑞顺着声音看去,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不知何时,精巧石桥之上,多了位曼妙美丽的女子,精致脸庞,一双美眸漆黑泛着光泽,青丝梳成蝴蝶状的发髻,置于脑后,以淡蓝色水晶珠饰点缀,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璀璨光芒,却掩盖不了她的绰约风姿。

一件粉红印着华丽花纹的轻纱长衫,里面同样色系的抹胸若隐若现,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风微微扬起发丝,优美的脖颈在发间越发白皙,修长的身姿,纤细的腰,一条洁白美丽的流苏长裙飘然垂地,随着她的走动,仿佛飞舞的云彩一般。

华美的惊艳,就在韩瑞浮掠这个词汇时,旁边又传来吱喳如同乌鸦般刺耳讨厌的声音。

“绛真小姐,我家有后院有琼花林,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邀你前去欣赏。”按照惯例,美女的身后,总会跟着几个纨绔子弟,而且相互之间,经常拆对方的底细。

这次也没有例外,正当某个锦衣华服青年含情脉脉发出以上邀请时,底下就传来句嗓音变化,却清晰可闻的声音:“莫要撒谎,你家后院根本没有琼花树。”

呃,锦衣华服青年暗恨,笑容不减,心里却记下这个声音,准备秋后算账,眼角余光打量,可惜一行人,加上随行奴仆,少说也有十七八个,却不知谁是罪魁祸首,不过在美人面前,不能失去风度,只能作罢,继而彬彬有礼说道:“只要绛真小姐肯轻移贵步,自然能见到琼花盛林。”

旁边几人撇嘴,却没有人质疑,无非是移植些琼树而已,这件事情他们也能办到,只要能讨得美人欢心,花些钱财算得了什么,一时之间,几人也纷纷表示,自家庭院的琼花盛开得极为绚烂美丽。

盘坐船上,韩瑞饶有兴趣地观望起来,以超前一千四百年的眼光来看,这几个纨绔子弟的表现十分拙劣,手段极其简陋,不过也可以理解,其一是时代局限,招数自然不多,其二是唐朝再怎么受到胡人风气影响,但是南方地区,骨子里依然保留有汉家独有的含蓄传统习惯,过于大胆直接的话,反而让人接受不了。

逐一评价,突然,韩瑞发现有个依稀熟悉的身影也在其中,下意识地缩起身子,可惜似乎有些迟了,因为岸边上那人似有所觉,侧头望来,两人目光相接,都有些愕然,特别是桥岸上的青年,满面赤红,差点尴尬得好像要无地自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扑哧笑了,轻轻招手示意。

岸上青年明示犹豫了下,转身而望,发现美女眼中根本没有自己的存在,蹂躏片刻,叹了口气,拖着微有些圆润的体型,慢步朝停靠水巷的小船走来。

迈步上了甲板,船只明显微沉,青年率先开口道:“二十一郎,你怎么在这?”

“病好了,准备回家。”韩瑞愉快笑道:“反倒是三哥,刚才钱叔父还在叨念,怎么响午时候了,却不见回家,原来是与美有约。”

青年正是钱绪的儿子,钱丰,年约十**岁,不愧是父子,身材渐有朝其同步发展的趋势,浓眉大眼,脸孔圆圆润润的,有点小帅。

“身子都好了?急着回去做什么,不多留几日,好让三哥带你到处见识下。”钱丰关切说道,却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味。

“见识什么?那个美人?”韩瑞笑道。

继续叹气,钱丰摇头说道:“那是绛真小姐,前段时间,刚从洛阳来的。”

“这般标致美丽,是哪家的娘子?”韩瑞轻笑说道:“而且看起来,三哥还未得到美人亲睐,对手可也不少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咦,小子,长大了呀。”上下打量,并没有矢口否认,钱丰有点儿惊奇,摇头叹气说道:“我倒是希望他们是对手。”

“什么意思?”韩瑞问道。

“那就说明她对我另眼相看了。”钱丰颇有自知,唉声道:“不像现在,近在咫尺,却胜于千里之外。”

韩瑞抬头观察,发现事情真如钱丰所言,那叫绛真的美女,表面上笑靥如花,品说着周围风光美景,身前却有两三个婢女挡拦,分明是与这帮纨绔子弟、风流少年保持距离。

显然,钱丰也不想让韩瑞知道太多信息,免得转身就向家人告发自己,立即转移话题说道:“二十一郎,你不是准备回去的吧,为何停船在这里?”

收回目光,韩瑞笑道:“适才晦叔遇到熟人,上去攀谈了,便停留片刻。”

“这样呀。”钱丰说着,欲言又止,一脸的为难。

唇角轻轻泛起笑容,韩瑞说道:“三哥,有事不妨直言。”

“也是,你我是什么交情,从小玩到大,有事肯定会出手相助的。”厚着脸皮,钱丰腆着圆润脸庞笑道:“想必二十一郎,也不希望见到为兄倒霉,对吧。”

“不一定。”韩瑞轻轻笑道:“要看什么事情,好比现在,为了美人,却不愿回去参加我的饯行宴,很让人心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绝对没有,不是不愿意,而是一时忘记了,我以为你没有那么快回去的,还会多住几日。”钱丰急忙解释,额头差点就冒出汗来,这话可不能胡乱承认,不然传到阿耶耳中,后果不仅是训斥一顿那么简单,或许直接被逐出家门,恐怕连阿娘也保不住自己。

眨了眼睛,发现钱丰真急了,韩瑞不忍再嬉戏下去,微笑说道:“明白,明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赏沉醉,自然忽略时光流逝,可以理解,易地处之,可能我也是这样。”

“真的?”怀疑看着韩瑞,衡量着他没欺骗自己,钱丰心中悬石落地,拍了下胸口,长长吁气说道:“原来只是说笑,差点……呃,不对,二十一郎,你变了。”

又一个察觉的,面对钱丰惊疑的目光,韩瑞面不改色,淡声说道:“有吗?不怎么觉得,反倒是三哥,近几年来,越少到韩家拜访了。”

哈哈,好像也是哦,钱丰小胖的脸孔充满尴尬表情,表面上的解释是进学没空,其实主要是觉得已经长大成*人,不好意思再和小孩子混在一起,况且与韩瑞相差两三岁,没有共同语言,产生了后世常说的代沟。

不过看来,长大变化的不仅是自己而已,钱丰“恍然大悟”,自以为已经明白韩瑞性情变化的原因,嘿嘿笑道:“二十一郎,是三哥不对,改日定然登门赔罪,不过现在……。”

“这个好说。”韩瑞笑道:“你想让我睁只眼、闭只眼,还是装作没有看见。”

“当然是……。”顿了下,钱丰觉得有必然先问清楚:“两者有区别么?”

“那是自然,前后,毕竟有只眼睛见到了,可能哪天会不经意泄露天机,而后者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韩瑞嘴角浮掠狡黠笑容:“三哥,你怎么选择?”

似乎难以置信,盯望韩瑞半响,钱丰苦笑说道:“直说了吧,二十一郎,你到底想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脸你肯定懂的表情,韩瑞嘻笑道:“我想不管用,要看三哥的诚意。”

“苍天……,小小年纪,居然知道敲诈勒索,也不知道谁教的。”口中小声叨念自语,钱丰冥思苦想,该要许下什么好处。

耳朵敏锐,听到钱丰的呢喃,韩瑞说道:“跟三哥学的,听你说,好像是钱氏家训,只要有利可图,绝对不能错过。”

钱丰瞠目结舌,脑中浮现几个模糊画面,好像真有这回事,小的时候,客居韩家,经常带着韩瑞,以及一帮家僮子弟,与邻村顽童群殴,打赢之后,夺了人家的玩具,胜利宣言似乎就是这个……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抹着冷汗,钱丰干笑道:“二十一郎,真是好记性,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忘记。”

“怎么会忘记。”韩瑞回忆似的说道:“当时好像也是这样,三哥让我隐瞒打架的事情,然后给我好多糖果。”

无语,弄了半天,自己居然就是始作俑者,发现事实的结果表明,钱丰后悔莫及,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好不容易忍住,试探问道:“那么,二十一郎,你现在也是要糖果?”

韩瑞灿烂笑道:“你觉得呢?”

废话,没人有这么笨,钱丰悻悻闭口,又继续沉思自己的收藏,送什么好呢,太轻了,好像诚意不足,太重了,又觉得肉疼。

这下,反倒让韩瑞觉得有点惊讶,毕竟刚才的情景,谁都能看得出来,只是几句巧遇打趣笑语,不想钱丰却当真了,由此也能看出他纯朴耿直的本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摇头,韩瑞笑道:“好了,三哥,只是几句玩笑,就当真了?”

横了眼,钱丰没好气道:“我自然知道,不过既然答应下来,就要信守诺言,这也是钱氏家训,况且,你大病初愈,身为兄长,怎么也得送件贺礼才行。”

“贺礼还少呀,且看,船都装满了。”韩瑞真诚笑道:“还有四只船呢,先行回去了。”

“哼,阿耶也真小气,无非是些绢布绸缎,都过时好几个月了,亏他还拿得出手。”肥润的手掌一摆,钱丰说道:“而且他是他,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

真有个性,韩瑞淡淡笑了下,目光瞄了眼外面,发现在一帮风流少年的簇拥下,美女已经走下石桥,袅袅婷婷,沿湖漫游,欣赏岸边琼花柳树。

一阵清风拂来,带起了几株琼树枝上的花朵,纷纷扬扬,花瓣飘离,在空中旋转飞舞,悠然摇曳而落,刹那之间,在那美女的周围,下起了场唯美的花瓣雨。

“二十一郎,天上的仙女,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循声回头,发现钱丰由衷感叹的表情,韩瑞扬了扬眉毛,笑道:“既然喜欢,为何不直接表明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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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小,不明白。”与韩瑞纯净的眼睛对视视片刻,钱丰颓然说道:“行了,我承认,是自己鼓不起勇气,成了吧。”

“嗯,明白,表示同情。”韩瑞认真说道。

刹那间,钱丰有股热泪盈眶的冲动,真是丢脸呀,居然让小孩子给安慰了,幸好没有开口嘲笑,不然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小子,知道什么是仙女吗。”钱丰无力地辩解道:“就是高高在上的,让人不能产生亵渎之心的美人……。”

“了解,了解。”随口敷衍,韩瑞嘟喃:“明明是自己不行,连最简单的献殷勤也不会,还巧言推托,无可救药了。”

“谁说我不会。”钱丰情绪激动:“前两日,我送支了缀流明珠细钗,就准备表明……她却温言婉拒了。”

不愧是大贾之家,出手还真是阔绰,韩瑞心中嘀咕,口中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当众奉送,还是私下赠与的?”

“废话,当然是私底下呀。”钱丰说道,还好,不然脸面就丢尽了。

哦,估计错误,还以为当众送礼,不好意思接受,摸着稚嫩下巴,韩瑞好奇道:“话又说回来,三哥,这美女是什么底细,你们认识几天了?”

吞吞吐吐,望了眼美人,钱丰微声说道:“二十一郎,没听到他们叫唤呀,绛真小姐,传闻是前朝官宦之后,自小能书善诗,可惜好景不长,那时天下动荡不安,六七岁时,双亲相继谢世,与乳母相依为命,因失去依靠,家境贫寒,小小年纪,却只能强颜欢笑在风月场上侍酒赋诗、弹唱娱客,几年下来,便成了洛阳城红极的花魁。”

哦,韩瑞听着故事,却没有什么触动,毕竟“自己”的身世也很悲惨,自身都顾及不了,哪里还有心思同情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可怜啊。”掬了把同情泪,钱丰继续解密:“就在月前,带着几个同样身世可怜的婢女,回到家乡扬州,祭拜双亲之后,买了幢清幽小院,取名为温香小筑,平时邀请三五个文人名士,一同谈诗论赋,焚香抚琴,大有长期安居的意思。”

“三哥,你也是名士了?”韩瑞笑道,心头却缭绕着一丝疑虑,可能是受到前世的影响,总是任何事物,在没有足够了解清楚之前,都保持有阴谋论地想法。

“哼,小瞧我了吧。”钱丰撇着嘴,叹息说道:“我……当然不是,不过你也别忘记了,州学的几个教谕,可是扬州有名的大儒,我们可以借光随行呀。”

“明白了,跟去之后,发现人家貌美如天人,立即化身成为仰慕者。”韩瑞推测道:“那么说来,岸上那些,都是你的同窗吧。”

“有几个而已,有些是闻风而来的纨绔子弟。”钱丰厌恶说道:“仗着自己家中有钱有势,总是欺上压下,分明视绛真如同自己私有之物,不允许旁人随行。”

听着,怎么像是在说他自己,韩瑞额头冒汗,却见钱丰指着岸上的锦衣华服青年,继续咬牙切齿抱怨:“特别是周玮那个家伙,以为姑父是扬州别驾,就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扬言要独占美人,让大家识趣滚开,以为他是谁呀,我凭什么听令从事……。”

清楚了,韩瑞有点恍然,钱丰未必是喜欢那个绛真美女,只不过是看不顺周玮的嚣张行为,想要与之作对。

似乎察觉韩瑞所想,钱丰说道:“别误会,我与他没有个人恩怨,其实也不只是我而已,州学之中,也没有几个喜欢他,以前不来,非到决定生徒名额之时,才进州学,以为大家是傻子,不明白其中之意啊。”

原来,不只是富二代与官二代之间的矛盾,其中还掺杂其他利益。

初唐开科取士,制度不像明清时候那么完善,没有什么秀才、举人、贡士之分,直接由地方选取,十月份的时候,随物入贡,参加尚书省举行的科举考试。

应试士子主要有两个来源,其一,就是在各级官学学习,考试合格的,称为生徒;其二,自学成才继而向地方政府投牒自举,考试合格的,称为乡贡。

当然,相对来说,肯定是生徒名额比较容易获取,毕竟官学与地方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操作起来自然比较简单,显然,周玮就是打这个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顺着钱丰手指方向,韩瑞仔细观望,轻轻皱眉,不确定说道:“周玮……,似在哪听说,模样也有些熟悉。”

“二十一郎,没病糊涂吧。”钱丰奇怪说道:“周玮呀,周扒皮家的小子,小的时候,经常想欺负你,却给我们揍哭的那个。”

“记起来了,几年来极少出门,对村中之事也不怎么清楚。”弹了下额头,有几分不好意思,韩瑞掩饰说道:“他呀,不是在县学读书么,怎么又到州学去了。”

“听说是气焰太过嚣张,把县学的教谕都得罪尽了,给逐出院门。”了解韩瑞的经历,钱丰也没有觉得有异,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之色,鄙视说道:“若不是别驾亲自出面,学正不好拒绝,恐怕也不会收容这等恶劣之人。”

“算起来,也有好久没与他会面了。”韩瑞饶有兴趣说道:“没想他却是没变……还是那么招人生厌。”

微微一怔,随后释然,钱丰笑道:“真是如此,听说这几年,他有家也不回,硬是赖在别驾宅第,真把自己当成了官宦子弟,整天惹是生非。”

“你们同在州学,也应该打过照面了吧。”韩瑞好奇笑道:“他还记得以前的事情么,好像找过你麻烦?”

“也不知他真忘记,还是在装糊涂,前些时候,带了几个奴仆,警告我不要接近绛真小姐。”钱丰恨恨道:“若非看在别驾面子上,我早就出手了,让他再尝试以前鼻青脸肿的滋味。”

看了下颇有几分健壮的周玮,再对比营养过剩,有点小胖的钱丰,十分让人怀疑,他是否还能打得过人家,不过看在此亲彼薄的份上,韩瑞没有开口打击,笑了下,扯开话茬:“不说他了,有空欣赏美人多好。”

“也对。”钱丰侧身,轻叹道:“唉,若是有办法打动美人那就好了,未必是要一亲芳泽,挫下周玮的气焰,也让人舒坦。”

“这好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嗯,很难办,起码没听哪个成功……。”突然反应过来,钱丰睁大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立即一把抓住韩瑞的手腕:“你有办法?”

“当然,不过,也要看你所谓的打动,是指什么程度。”韩瑞笑道:“普通朋友?红颜知己?爱慕钟情?还是……。”

“不用,不用。”钱丰连忙摆手,贼兮兮望了眼周玮,轻声嘻笑道:“我打听过了,这小子也送过礼物给绛真小姐,也给人家拒绝了,要是你有办法,让绛真小姐当众接受我送的礼物,那周玮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明白,追求还真低。”韩瑞说道,感叹钱丰的心思单纯,嗯,或许是自己把人心想得过于复杂了吧。

“事成之后丰咬牙,十分不舍说道:“送你把龙泉宝剑。”

意识地,刚想拒绝,忽然反应过来,韩瑞挑眉道:“真的,就是五色龙纹、七星北斗的龙泉剑?”

“没错,是我不久前,自筹铁锭,又花了三千钱,特意聘请龙泉乡的匠师精心锻造而成,不仅能斩钉截铁,而且堪称吹毫断发,是难得的好剑,给你几乎就是明珠暗投。”钱丰肉疼,犹豫反悔说道:“不行,我再想想……。”

“不必多想,就这么定了,别忘记还有封口费呀。”韩瑞连忙说道,脸上笑容可掬,真是赚到了。

与宋元明清不同,唐朝尚武,特别是开国之初,兵戈未歇,武风长存,两晋南北朝时期那种萎靡不振的文弱风气被一扫而光,整个社会充满了蒸蒸日上、朝气勃勃的阳刚之气,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文人士子,都非常喜爱武艺,有些不仅剑术高明,而且善骑,能射,绝对不亚于军队兵将。

对此风气,韩瑞可是知之颇深,毕竟哪个男人心中,没有个侠客梦,想着有天,可以万里横歌探虎穴,三杯拔剑舞龙泉,华夏民族的燕歌豪气,已经深入骨髓血液,不是那么容易泯灭的,只要有机会,肯定会复苏觉醒。

“行,有什么主意,现在可以说了吧。”钱丰郁闷气道。

“简单,据我分析,美人之所以不收你们的礼物,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嫌弃礼物太薄,不屑一顾,二是觉得过厚,才认识几日,不好意思接受。”韩瑞笑着说道,思绪却飘往别处,好像已经见到寒光闪烁的龙泉宝剑纳入怀中的景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自然是第二个原因。”钱丰非常肯定。

“或许……好吧,就是如此。”韩瑞轻轻撇嘴,坐久了,舒展身子,微笑道:“找到了原因,自然可以对症下药,所谓病重如山倒,病愈如抽丝,送礼也是这样,讲究循序渐进,哪有出手就金山银海的,无论是谁,也怀疑你们居心叵测,别有所图,虽然就是事实真相,但也不必那么着急吧。”

嘿嘿,尴尬笑了下,钱丰当然不肯承认自己也是这类人,但也不辩解,只是追问:“那依二十一郎之见,我应当如何行事?”

“美人不是喜花吗,摘上几朵娇艳缩放的鲜花,最好是沾有露珠的,不用顾忌,直接大胆送去就成。”

“这么简单?”钱丰愕然。

“你以为有多么复杂?”韩瑞说道:“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你们却往复杂想,除非她对你憎恨厌恶之极,不然百分之百不会拒绝。”

“真的?”钱丰依然怀疑,虽然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是怎么看,韩瑞都像在糊弄自己,该不会是他也没办法,只是想骗取自己的宝剑吧。

“不信就算了。”韩瑞无所谓说道,偏头向外望去,这么久了,韩晦却没见回来,该不会跟人跑了吧。

就在韩瑞胡思乱想,钱丰踌躇不定的时候,岸边突然传来一个娇柔妩媚的声音:“船家,是否载客?”

韩瑞好奇,探身望去,却见绛真绰约多姿的身影就在眼前,一条淡蓝的丝带系在她纤细的的香肩之上,上面印绣着华丽纹饰,轻风拂过,飘忽在她的身后,时起时落。

瞬息之间,韩瑞似乎有点明白,翩若惊鸿这词是怎么来的了。

撑船的小伙,也是个厚道老实人,不敢直视美人,低下头来,声音带着拘束,结结巴巴说道:“…娘子,船…上有…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呀,那就算了。”绛真嫣然笑道。

旁边,那帮纨绔少年,水道之内,只有这条小船停泊,如果绛真搭船而去,轻易就能摆脱他们的随行,心中自然不愿如此。

然而,美人说走累了,怎能不表现出怜香惜玉的风度来,况且,如果运气的话,说不定能携美同船共游,希望渺茫,却有可能实现。

考虑到这点,立即有人站出来说道:“船家莫要撒谎,有客怎会停泊了许久……。”

唉,这些人眼睛难道长在天上,韩瑞摇头,或许是自己长得没有存在感,总是容易让人忽略过去不成。

还好,也不会个个都眼高过顶,见到船舱中的韩瑞,立即温和笑着说道:“这位小郎君,可否打个商量,若是……。”

“不用那么麻烦。”有人打断,靠近几步,小声说道:“小子,给你十文钱,自己下来,另找船搭吧。”

白痴,暗骂了句,韩瑞又缩了回去,如果是美女柔声恳求,还可以考虑,至于其他,无缘无故,凭什么要听他们的。

那人顿觉脸上无光,突然发现躲在角落的钱丰,微怔,似乎明白过来,大怒道:“钱丰,你可以出来了,绛真小姐要载船。”

几对眼睛刷刷朝船舱望去,迟疑不定,心思不一,羡慕嫉妒兼悔恨,真是考虑不周呀,居然给这小子拣了便宜。

躲在角落的钱丰,见瞒不过去了,只得犹犹豫豫,慢慢腾腾,走了出来,吞吞吐吐解释道:“这船,不是我雇的……。”

“废话,不是你,难道是我们呀。”有人埋怨,旁人纷纷点头,特别是锦衣青年周玮,眼睛都要冒出火星来,狠狠瞪了眼,侧身温柔笑道:“绛真小姐,可以上船了,是否准备返回温香小筑,正好与我顺路,不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随行跟来的,岂会害怕周玮,自然不会容他专美,纷纷开口说道:“我也顺路,愿意送绛真小姐回去。”

绛真微笑,美眸顾盼溢彩,嫩白纤指微扯披肩,心中寻思着应该怎么婉拒,忽然,却听到韩瑞扬声道:“喂,你们能否让开下,别挡别人的路。”

众人侧目,回身就见神思恍惚的韩晦匆匆走来,根本没有顾及他们,木然上船,盘坐在舱内,当一干人等丝毫不存在。

“五郎,你住在哪呀?”桥边,虞伋还在扬声叫道。

“东郊韩家村。”韩晦回应,眼睛微闭,轻声道:“郎君,回去吧。”

哦,识趣地没有追问,韩瑞朝船家说了句,探出身子,招手道:“三哥,我先回去了。”

“好的。”钱丰本能说道。

在韩瑞的催促下,船家微微遗憾地再望眼绛真,依依不舍,支起长篙,在岸边轻点,小船悠悠,随流而去。

事情峰回路转,特别是听到韩家村三字,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周玮恼羞成怒,横目而视:“钱丰,怎么回事。”

别人也就罢了,对于周玮,钱丰却没放在眼中,轻蔑说道:“都说船不是我雇的,恰巧碰上世交,多聊了几句,你们却误会了。”

旁人顿时无语,知道这事确实不怪人家,有性格开朗地,还觉得这样也好,不然美人上了船,却是承了钱丰的情,那岂不是更加糟糕。

哼,下次再与你算总账,鼻腔微动,周玮侧身,又恢复风度翩翩模样,微笑道:“绛真小姐,扬州城内舟楫繁多,只要再稍等片刻,就有船只经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绛真不置可否,但还是微笑,柔柔揖身,表示谢意。

见不得周玮春风满面模样,钱丰觉得有必要恶心他一下,走到水巷边,扬声叫道:“二十一郎,忘记和你说了,还有位熟人在这里,周家村的狗蛋,记得不?”

一阵莫明其妙,众人立即醒悟过来,这里姓周的,好像只有一个吧。

发现旁人窃笑目光,周玮脸面发青,双手笼袖,握掌捏拳,绷起青筋,如果不是姑父的警告,以及绛真美人平静无波的神情,他恐怕要忍耐不住……

就是如此,瞧钱丰的眼神却散发出怨毒之色,小子,本想你识趣的话,以前的事情,暂且记下,看来,唯有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在哪里?早知道再留片刻,叙旧也好。”韩瑞钻出船舱,扬声笑道:“三哥,试下我说的方法,管用的话,记得把龙泉剑送来,不要怀疑,临别寄语,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在韩瑞清越的诗声里,小船飘飘然地在清清浅浅的水巷里划行,渐渐地,悄然转过了一个巷弯,消失在交织的河道里……

岸边,众人惊愕,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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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舱盘坐,发现韩晦依然心神不宁模样,韩瑞忍不住好奇问道:“晦叔,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似的。”

半响,才慢慢回过神思,韩晦轻轻摇头,神情恍然,轻声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遇到熟人,勾起一些不愿意回想的事情罢了。”

韩瑞微微点头,识趣没有再问,目光偏移,朝舱外看去,却见临河而建的宅院,与河道并行铺陈,纵横罗列的小巷弯曲自如,深幽奇妙,如同一个个光阴的隧道,隐约还能看见,行人匆匆而过,三五成群的老者悠然地聚在宅门阶上谈天说地,几个梳扎总角的小孩,追逐嬉戏,留下串串欢声笑语……

小船悠悠,沿着弯曲的河道朝城东而去,很快就出了河道关卡,韩瑞站在船头,回首再望了眼巍峨壮丽的城墙,心中已经开始寻思着,找个机会,再来仔细体验城里繁华的景象,毕竟连大名鼎鼎的瘦西湖也没有见识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到过扬州。

扬州城外,便是护城河了,河的两岸是萋萋的青草,河堤上长满着郁郁的树木,弯弯曲曲的路径,狭窄而通幽,眺望远处,是一溜黛青色的绵延的群山,清清的河水,翠绿的芳草,葱葱的树木,与隐隐的群山一起,构成一幅完美的山水画卷。

没有了曲曲折折巷道的阻碍,小船速度渐渐增快,而且是顺流而下,却是没花多少时辰,就快到达郊外十里的韩家村前,与城郭小桥流水人家的情形不同,扬州郊外的乡村田园风光,却别有一番景色。

纵目眺望,乡间遍野尽是田埂小道,阡陌纵横、水网密布,一条条不知源头的小河,清澈见底,岸边杂草蔓生,繁茂盛开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花朵,一只只蜜蜂在花蕊的顶尖飞舞,发出欢愉的叫声,色彩斑斓的蝴蝶穿花而过,款款低飞,成双嬉戏。

在韩晦的示意下,小船缓缓停在村前不远处的渡口,这里已经停泊率先返回的四条蓬船,缆绳牢牢栓在岸边的石柱上,舱中空荡荡的,显然是船家与随行奴仆听从吩咐,把礼品抬到宅第了。

下船,上岸,韩晦稍微平复心情,微笑说道:“郎君,到家了。”

“是呀,总算回来了。”

走上渡口沿岸的高处,韩瑞朝村落方向打量,只见从远方流来的一条小河,环绕村子而过,并在后面拐了一个弯,分出一条支流,将村庄的东、北、西三面紧紧环抱,一户户人家都是沿河而居,傍水而住,或草屋茅舍,或青砖黛瓦,榆柳桃李,鸡鸣狗吠,无不充满着恬静、盎然的乡间生活情趣。

村庄周围和沿河的田埂、道路上都种有树木,还有那些应着时令开放的各种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野花,而且每家每户的房前屋后,竖着竹竿、树枝爬上棚架的碧绿的瓜果藤蔓,郁郁葱葱笼盖全村,河水潺潺,似是一个树环水绕的半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步朝村落走去,韩瑞颇有几分感触,与山水相伴,过田园生活,是许多人的梦想,毕竟在后世的时候,随着农村现代化建设的发展,那种诗情画意般的乡村田园生活已经化作虚无,只存在记忆、图片、影像资料之中,实在是让人嘘唏怀念。

“…管家,还有宗长……,真的回来了。”欣喜若狂的声音,打断了韩瑞万千思绪,眼睛晃了下,须臾身边就围了十数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不是笑容满面、满心欢喜,附近,听到动静,还有不下百人朝这边赶来。

韩瑞下意识挠头,心里颇有几分得意,看情形,自己在村里的地位,还是蛮重要的呀。

“晦管家,你可算回来了。”

“……在扬州可好。”

“谢谢晦管家的礼物……。”

纷纷扰扰的声音,有问好的、有感谢的、有路过打酱油的,团绕在韩晦周围,却对韩瑞视若无睹,让他有些尴尬,见无人注意,连忙将伸到半空的手臂放下来。

在村民热情相迎下,韩晦暂时放下满腹的心思,微笑和声回应:“……我很好,谢谢诸位的关心……。”

“哼,别想差了,大家可不是关心你。”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热闹的声音嘎然而止,好像知道来人是谁,连头也没有回转,就不由自主避让一条道路来。

人群外层,有个年过五十的人昂首峙立,鬓间有一缕灰白之色,却丝毫不显老,环大瞳孔炯然,淡黄短须满腮,身材魁梧,似有几分威武气息,身后站有几个同样身材的年轻小伙,并作一排,气场十分强大。

“七郎。”见到这人,韩晦客气招呼,同时隐蔽轻扯了下韩瑞衣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应过来,韩瑞连忙上前行礼,问候:“七伯,近来可好。”

七倨傲似的从鼻腔发出一个声音,轻描淡写似的望眼过去,目光似在韩瑞身上停留片刻,神情复杂,似失望、似欣然,未等韩瑞仔细分辨,随即偏移,冷冷道:“哪里好得起来,农时已经耽搁了好几天,若是再不耕种,今年指不定什么时候饿死在屋里。”

好大的怨气,韩瑞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向韩晦求助。

“七郎教训的是。”韩晦拱手说道:“是我的失误,在此向各位赔罪……。”

“也不怪晦管家。”

“说到底还是为了宗长……,咦,宗长身子好了!”

“真是耶,脸面白里透着红光,气色红润,看来还是城里的坐堂医术高明……。”

仿佛发现了新鲜事特,众人围着韩瑞指指点点,侃侃而谈,让他窘然之余,也对这帮同族叔伯兄弟腹诽不已,这么久了,才注意到自己,或许不是要打圆场,转移话题,恐怕连问也不问候一句吧。

“都闭嘴。”雷霆般的吼声,从韩七口中扬出,众人顿时沉默,听他道:“有什么琐碎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春耕祭祀,明日举行,韩晦,具体章程由你负责,千万不要出讹漏,不然……。”

“自然。”韩晦笑道:“我会尽心辅佐郎君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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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晦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村民纯朴,并不是糊涂,反应过来,忽然察觉韩晦话里别有含义,连忙追问起来。

古代的春耕,不像后世那么随意,要举行一些祭祀仪式,求祖先、或者神灵保佑,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之类的,不过,这种事情,也不一定非要韩晦主持不可,毕竟按照规矩,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只不过,正如同韩瑞记忆中的一样,他在村里的地位可不一般,韩家村有几十户人家,人口超过三百,其中韩姓的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韩瑞是长房嫡系,根本不用推选,天生就是这一脉宗族之长,平日宗族有任何祭祀活动,都应该由他出面主持的。

当然,事情也有例外,以前韩瑞年轻较小,特别是这几年来,身体多病,常年卧榻不起,作为韩瑞的管家,韩晦自然责无旁贷地代代替韩瑞,负担一切事情。

“……而今,郎君身体康愈,且年纪渐长,也该承担起宗长的责任。”韩晦解释说道:“毕竟,某不过是仆从之流,偶尔为之,心中已是不安,岂敢长期越俎代庖,想必,七郎也是这么觉得的。”

听到韩晦这句,韩七脸色微变,冷声说道:“没错,说到底,你是个外人,怎么能够代表韩家人祭祀先祖,大家心里也有数,如果不是族里长辈坚持,我早就开口反对了。”

你这还叫没有反对,众人翻着白眼,面面相觑,特别是有几人,考虑得比较全面,持相反意见:“晦管家,我看还是你来主持吧,宗长身子才愈,不宜劳累,免得病情反复,再出了…事情,那可不妙了。”

“是呀……。”众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赞成,毕竟这可是前车之鉴。

“不碍事的,据城中的坐堂医生诊治,郎君身子已经完全康复,以后都不会再发作了。”韩晦喜悦道。

旁人又劝道:“那就更加应该小心固本,多休养些日子保持。”

又是一阵附和,让韩瑞觉得无奈,想不到自己在别人的心目中,是那么不值得信任,还好,众人也给自己留了点面子,没有直接说,小孩子懂什么事情,到一边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摇头,韩瑞清声说道:“晦叔,既然大家信任你,就不必推辞了。”

“就是,宗长都说话了,晦管家就答应吧。”众人闻言大喜,又说起好话来。

村民之所以坚持让韩晦主持祭祀,甚至乎把最名正言顺的韩瑞撇开,自然是有原因的。

要知道,祭祀可不是件简单事情,当年前任宗长,就是韩瑞父亲,韩九病重,无法主持春祭,也是让韩晦代劳,村民本来心中颇为不服,但是也不敢违背韩九意愿,勉强接受事实,心里难免忐忑不安,害怕韩晦出错,触怒了神灵,影响了最终收成。

本来,村中几个德高望重,常年主侍祭祀的长者已经做好接替准备,不料,事情出乎意料,在韩晦的主持下,仪式举行得十分完美,而且增添许多具有特殊名堂的礼节,把祭祀活动办得极为盛大、庄重,而且富有成效。

一年的丰收庆余,让村民认为,这是韩晦的功劳,以后不用韩九的命令,众人都自发愿意让韩晦主持祭祀,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宁愿耽搁几天,也要等到韩晦回来的原因,说村民迷信、愚昧无知也好,不管怎样,古代农耕,基本是靠天吃饭,岂能不求个安慰。

耐不住盛情,韩晦推托不了,暗叹答应下来,轻声道:“郎君,回家吧。”

“好的。”韩瑞应声,眼睛轻瞄,与众人打了个招呼,却发现韩七在村众劝说的时候,早已经不告而别,只得微笑了下,举步朝宅院方向走去。

韩瑞宅院,坐落在村子最中间位置,临坡而建,青砖黛瓦,辅以硬木,整体而言,当然不及扬州钱府那么精巧华丽,但是相对其他村民住宅的茅草房屋,却是可观可叹。

宅院前面,树木成荫,绿草辅地,旁边有道小河流过,清澈碧透,一条简单的木板桥搭渡其上,直接通达宅院台阶。

院前屋檐拱出,由两条朱色柱子支撑,大门敞开,听闻消息,家中的七八奴仆全部拥到门前,见到韩瑞的身影,笑容灿烂,模样颇有几分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可算回来了……。”与刚才不同,这些奴仆眼中并没有韩晦,而是蜂拥而上,挤到韩瑞身前,或热泪盈眶,或揖身抹泪,场面要比与族人相见时温情很多,相对而言,似乎奴仆们反而更加重视韩瑞,而且非常真诚。

蛮喜欢这种感觉,韩瑞脸上露出温暖笑容,在奴仆的簇拥下,轻步而进,至于那些同族的叔伯兄弟,呃,既然是找韩晦的,那自然是由他应付。

走到前院,那里摆放着几个火盆,韩瑞了解此意,是要驱散自己晦病之气,也不用旁人搀扶,迈着轻盈的步履,含笑越了过去。

韩家宅院,也是典型的唐代建筑风格,是幢简单三合院,布局比较紧凑,前厅后院栽种有桑榆竹子,在厅中望去,可见一抹可爱绿意,分外喜人。

少主平安返回,韩家上下如同吃了颗定心丸,胜似有了主心骨,惶惶浮动的人心,立时安稳下来,每人脸上都充溢得笑容,手脚十分麻利,未到时辰,就备妥了晚餐。

韩瑞也没有见怪,愉快地享用可口膳食,那边,浴房又已经准备好温水,蒸气弥漫,温暖舒心,呃,其中还有柏枝味道,是有点难闻,不过心情舒畅,入乡随俗,那就将就一下吧。

半个时辰,泡得浑身通透,筋骨酥软,神清气爽,披上宽大舒适的大袖衫,韩瑞才恋恋不舍走出浴房,这时天色已经一片暮沉,古代夜晚娱乐活动极少,就算是有,也不在乡村里,况且,也觉得有几分疲乏,迟疑了下,韩瑞慢步向卧室走去。

房中,已经点燃豆油青灯,轻轻拉开门扇,韩晦赫然跽坐其中。脱去鞋履,平放门槛,韩瑞微步而进,对坐韩晦前面,轻声问道:“晦叔,找我有事?”

“为解郎君心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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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心结,我有什么心结呀?”韩瑞莫明其妙,笑着说道:“不过好奇心,倒是有点儿,比如今日,返回途中,遇到那人,晦叔的反应,的确让人好生奇怪。”

轻轻叹了口气,韩晦微笑说道:“不过是些陈年往事罢了,以后再详细告诉郎君,倒是刚才,郎君的心情似乎有异。”

“有吗?韩瑞反问,低下头来,顺手扯了下宽敞的袖子。

“其实,族人并非不关心郎君,只是……。”韩晦吱语,解释得很是艰难,这种事情也不好解释,只是什么?只是相对韩瑞来说,更加着重生计?事实也的确如此,民以食为天,也没有错误,但是韩晦又不敢这么说,害怕又伤害了韩瑞幼小“脆弱”心灵。

“晦叔不用解释,我明白的。”韩瑞摆手说道:“为了我的病情,已经耽搁了好几天全村的春耕大事,族人埋怨几句也十分正常,我羞愧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心结。”

韩瑞明白韩晦前来的目的,返村的时候,族人的表现,简直可以用淡漠形容,如果不是有韩晦在旁,恐怕连问候也省下来,偶尔几句关切,怎么看也像是在敷衍。

对此,韩瑞想得很开,以前,常年患病,一年到头,也没有见过几次族人,本身就有疏远感觉,现在穿越之后,更加不用说,就相当于陌生人,又何必在意他们的态度。

仔细打量韩瑞,却见他坦然自若与自己对视,一时之间,韩晦也弄不清楚,这话到底是语出真诚,还是言不由衷。

好半响,韩晦心中微微感叹,看来近几年,真的是过于忙碌琐事,对郎君关心照顾得不够彻底,察觉不到他的变化也就罢了,居然连心思也琢磨不透了,真是有负九郎所托。

“郎君能这么想,自然最好。”韩晦轻声道。

“对了,晦叔,看起来,七伯似乎不怎么喜欢你呀。”韩瑞笑道,而且不仅是不喜欢而已,简直就把韩晦当成仇人似的,处处与之针对。

那还不是因为你,摸着鼻子,韩晦没有明说,只是淡声道:“其实,七郎,为人还是不错的,性子固然暴躁些,不过是个直性子,有怨气总是直言不讳,不会在背后欺人,平日,村人在外面遇到不平事,第一个站出来援手的就是他,若是能将火气收敛起来,怕是更加得到大家的尊重,可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句可惜,颇有点意味深长,韩瑞却没有听出来,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捂嘴,微微打了个阿欠,折腾了一个下午,又泡了个热水浴,真是有点疲倦之意。

“嗯,郎君累了,且休息吧。”韩晦微笑,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前面,悄然无声地拉开房扇,忽然回身说道:“对了,希望郎君明日早醒一些。”

“有事?”韩瑞疑惑问道。

“自然,春祭呀,郎君是宗长,岂能缺席。”韩晦笑道,也不等韩瑞有所反应,穿上鞋履,轻轻关门,微步而去。

眼睛连续眨了好几下,倦意上涌,韩瑞决定不想了,管他有什么深意,先睡足了再慢慢琢磨,当下解开房中帷帘,躺榻而眠。

翌日,天色蒙蒙,东边泛着白茫,还能听到夜虫的叫声,远处的山还是灰暗的一片,只能依稀看到山上茂密的树木,被微风吹拂后,枝叶摇曳而透出稀疏的光,就象天上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渐渐地,静谧的乡村多了几分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起床的声音,夹着几声犬吠,片刻,又传来几人的轻微对话,接着就是唰洗锅碗瓢盆的刺杂喧扰……,各种各样的动静越来越大,须臾,鸡鸣高昂,透彻云霄,霎时,朝阳挣脱了云雾的束缚,跃然而出,瞬间,万道霞光沐浴着大地,就像散发着七彩光芒的明珠,熠熠生辉。

这时,乡村四处,鸡飞狗跳,孩童哭啼,大人斥喝,不绝于耳,充溢着喧嚣,声浪如波,奔涌而去,在山谷中又回荡而来,显得更加地热闹。

宅院屋内,韩瑞在清甜的风中醒来,慢条斯理穿戴整齐,推开木质花格窗,向外微微地探出头去,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如水一般湿润,丝缕露气透过层层衣裳,钻进皮肤,一阵冰凉刺骨,让韩瑞情不自禁缩着身子微颤。

走廊外面,有个十六七岁,面容清朗的少年劝说道:“郎君,晨早寒冷,湿气很重,多添件衣衫吧。”

“……阿福。”韩瑞本能叫唤了声,微笑招呼道:“进来吧。”

侧身微推,阿福脱履而进,手里端着盆冒着升腾热气的温水,肩膀还搭着干爽毛巾,十分麻利地把盆放好,快步走到窗口,伸手把窗子彻底锁上,转身习惯性埋怨说道:“郎君,你身子不适,吹不得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囫囵洗着脸,韩瑞扑哧笑了,含糊说道:“阿福,我病已经好了。”

“那也不成,又反复……了下嘴巴,阿福懊悔,忏悔道:“大风吹去,神明在上,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行了,神他老人家忙得很,怕是没空理会你。”用干毛巾抹着脸,韩瑞问道:“阿福,是不是准备开始春祭了?”

阿福说道:“就要开始了,管家让郎君快些。”

“嗯,那就走吧。”

顺手把毛巾搭好,韩瑞稍微整理衣裳,携同阿福向厅中走去。

显然,韩家上下也十分重视春祭,宅院屋檐、墙壁,都披红挂彩,特别是见到韩瑞出现,立即点燃爆竹,哔叽啪啦,一响、二响、三响……一连也不连串成片,就当韩瑞觉得奇怪,走到厅中,顿时错愕起来。

韩晦,打扮与以前不同,头上戴着四方帽,身上披着宽松袍服,胸前印有阴阳鱼,身后画着八卦图,就差手里拿着一个铃铛,不然活脱脱就是个出家修行的道士。

憋着笑,韩瑞问道:“晦叔,你这是?难道何事想不开,要出家呀。”

“然也,就是怕道观全真容之不下。”挥着袍袖,颇有仙风道骨的气势,韩晦说了句玩笑话,忽然额头微皱道:“倒是郎君,你这般穿着似乎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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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哪里?”韩瑞迷惑不解,侧身东张西望,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韩晦微笑说道:“春祭之后,还在到田埂去,郎君穿着这件衣裳,容易染脏了。”

韩瑞恍然大悟,打量身上的衣袍,下摆与地垂平,在宅院不要紧,外出肯定蒙尘,更加不用说泥水溅飞的田地里。

“晦叔稍等,我去更衣。”韩瑞说道,匆匆而去,不久之后就回来,身上衣裳与刚才截然不同,倒是和旁边阿福一个款式,窄袖扎口,衣衫贴身,腰间系着黑带,是百姓最常穿的短褐,长裤筒靴,却是显得有几分英武精神。

“很好。”韩晦颇为欣喜,笑着说道:“既然郎君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韩瑞点头,也没有废话,与韩晦率先出门,身后随行七八个奴仆,肩挑背拿,都是些红烛香纸之类的物品,浩浩荡荡朝村中祠堂走去。

其实,所谓的春祭,一般在二月二那天举行,就是中和节,也叫春龙节,俗称龙抬头,民间传说,每逢农历二月初二,是天上主管**的龙王抬头的日子,从此以后,雨水会逐渐增多起来,大地开始解冻,天气逐渐转暖,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农民也即将告别农闲,开始下地劳作了。

可惜,因为到扬州城求医的缘故,韩晦不在村中,就是村中德高望重的族老,也不敢轻易主持春祭,一直拖到现在,村民也等待着急了。

不过,准备得也更加充分,三牲祭品,香火烛蜡,都摆放整齐,韩家祠堂,里里外外,除了女子,全村老少爷们全部出动,就差主持之人。

无论古今,世人对于祠堂都比较重视,韩家村也不例外,青砖乌瓦,朱梁斗拱,屋檐精心雕刻一排吉祥瑞兽,三进三合的布局,堪称村中最奢华的建筑也不为过,可以容纳百几十人却不显拥挤。

与外面热闹喧哗的场面相比,祠堂的内部主殿,就是安置祖先塑像牌位的地方,却显得比较安静,供奉桌案之上,祭品摆放整齐有序,其中环臂大的铜炉内堆满香灰米料,不过空荡荡的,并没有插上香火。

殿中大约有三四十号人,聚集在这里,堂下辅着几张大席子,不过有资格席地而坐的,却只有寥寥几人,大部分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只有三两个中年人,在古代,绝大多数的村落存在着聚族而居的现象,而这些人,未必是村中最富有的,却是族中说话最管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时,他们却神态各异地在等待韩晦的到来,依然是韩七耐不住性子,不满说道:“还是没到,真是好大的架子。”

“不急,可能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吧。”

“嗯,几天都等了,也不差一时。”

“时辰到了,人自然就来了。”

听到这些帮腔的话,韩七心中愈加不爽,但面对的都是长辈,也不好发作,只能暗暗生着闷气,沉默不语。

“……来了。”片刻,祠堂之外,传来阵阵叫嚷声,人多口杂,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也能猜测得出来。

“你看,说着,人就到了,走吧,去迎接……。”一个七八十岁年纪的老者站了起来,脸面和手掌都留下清晰的岁月痕迹,他应该是族老之中最年长的,可能是常年劳作的缘故,身体要比常人健康,步履轻盈,丝毫不显老态,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叮嘱道:“阿七,这种时候,你不能胡闹。”

“知道了,阿叔。”韩七黑着脸,不情不愿站了起来。

嗯,这才对嘛,怎能因为意气用事,而耽误了祭祀大事,老者满意而笑,在一帮族侄族孙的簇拥下,走出祠堂大殿,快步来到门前,迎接韩晦一行。

韩晦见状,怎么敢怠慢,连忙上前长揖道:“哎呀,岂敢让几位长者相迎。”

“还算有自知。”几个族老还没有说话,韩七就开口冷嘲热讽起来:“既然这样,怎么会让大家久等,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韩晦微笑,也没有搭腔,只是告罪连连,知道他不会介意,但是年长老者还是皱眉训斥了道:“阿七,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呀。”

“与晦管家无关,是我贪睡,让大家受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的是韩瑞,不过年长老者似乎不怎么认识他,只是觉得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了,眯着昏花的眼睛,迟疑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孩?”

韩瑞大窘,很快释然,毕竟在场之中的同族,他也没认得几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没有资格要求人家办得到。

“叔翁,那是宗长。”旁人小声提醒。

“宗长?阿九不是已经……哦,是阿九家的小子。”迷糊了下,年长老者明白过来,昏花的眼睛仔细打量韩瑞,脸上渐渐露出慈祥的笑容:“嗯,没错,和阿九小时候一个模样。”

也是在韩晦的小声提醒下,韩瑞才慌忙鞠躬叫唤:“叔翁。”

“好手搭捏着韩瑞肩膀,年长老者欣然,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和蔼说道:“看得出来,身子已经好了,以后就别总是待在家里,要多出来走动,和村里的叔伯兄弟们往来,知道了吧。”

也不等韩瑞仔细体会话里的意思,却见韩七开口说道:“好了,吉时已到,准备祭祀吧。”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又拥着族老及韩瑞等人往祠堂主殿走去,人流之中,韩晦轻声说道:“郎君,看来,几个族老还是向着你的。”

哦,韩瑞皱眉,隐约察觉些事情,但还是很迷糊,有心问个明白,却知道时机不对,只有先憋在肚子里,准备回家再向韩晦请教。

随人群走进主殿开井,大殿之内,已经收拾妥当,只听哐的一声,铜锣一响,嘈杂的声音渐渐停歇,在韩晦的示意下,几个族老满面肃容,整理衣裳,净手,齐步走进殿内,一人抽取三支指粗的赤香,依次点燃,正对祖宗塑像、牌位,就要膜拜之时,年长老者突然停止动作,摆手叫道:“等等!”

“阿叔,还有什么吩咐?”旁边有人问道。

年长老者没有回答,转身朝人群里招了招手,声音洪亮:“宗长,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榜单排名越来越后了,急需支援,求收藏、推荐。

底下一阵轻微的涌动,好像明白其意,韩七脸色变了。

“叔翁,有什么事情?”韩瑞带着几分迷惑,走了出来。

把手中的粗香递给韩瑞,年长老者微笑说道:“来,去给列位祖宗上香。”

众人哗然,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他们都很清楚,此时,不仅是韩七,旁边也有人表示反对:“阿叔,这样不合规矩呀。”

“什么不合规矩。”年长老者轻轻摆手,慢条斯理说道:“应该说十分符合规矩才对,第一柱香,理应是由宗长敬上的,以前不说,今日既然宗长到场,那就不必让我代劳了。”

“可是……。”旁人吞吞吐吐,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其他反对的词来。

“什么可是。”年长老者沉着脸问道:“你们谁有意见?”

众人面面相觑,糊涂的,不明白为何要争执,自然没有意见,知道的,却心有顾虑,不敢直言,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再出声,算是默认了。

年长老者满意点头,再问道:“阿七,你觉得呢。”

“阿叔说什么,就是什么。”缓过神来,韩七面无表情,让人猜测不出他的心思。

“很好。”年长老者微笑,和声说道:“宗长,上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韩瑞应声,望了眼韩晦,刚才,旁人表示疑异时,韩晦没有开口帮腔,现在他却露出欣喜笑容,轻轻点头示意。

那就没有问题了,按照年长老者的提点,韩瑞双手执香,鞠躬长揖,把香插进炉鼎中,随后跪下,稽首而拜,后面的族老纷纷仿效,很快,殿里就跪着一帮人,唯一还站立的,只剩下韩晦而已,只见他也没有闲着,走到大鼎之前,取出几页黄纸,口中念念有词,铿锵顿挫,字句四六而分,十分具有律韵。

旁人不知道,反正韩瑞听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所云,眼角余光轻瞄,发现族老们摇头晃脑,一脸津津有味模样,心中顿时大惭,寻思着,回去要拿两本书读下才行。

“……龙兮,归来!”好不容易念叨完了,点燃几页黄纸,任其在鼎中烧尽成灰,突然,韩晦冒着灼伤的危险,伸手探鼎,抓了把香灰,踩着禹步,围着炉鼎绕步,手掌颤抖,香灰撒地,形成的图案非常像传说中行云布雨的真龙。

引龙的含义,韩瑞也有些明白,传说龙是祥瑞之物,和风化雨的主宰,自然要祈望龙抬头兴云作雨,滋润万物,同时在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时刻,蛰伏在泥土或洞穴里的昆虫蛇兽,将从冬眠中醒来,百虫蠢动,疫病易生,希望借龙威以慑服蠢蠢欲动的虫子,目的在于祈求作物丰收与人畜平安。

“金豆开花,龙王升天,兴云布雨,五谷丰登,……礼成。”一阵阵吉祥的声音连绵不断,随着韩晦的叫唤,众人缓缓起身,脸上都溢着欢喜笑容。

望着炉鼎旁边,张牙舞爪、形态逼真的龙,韩瑞感叹,这手撒灰成龙可是技术活,没有过硬的本事,可完成不了,怪不得村人宁愿耽搁农时,也要等韩晦回来。

“晦叔,辛苦了。”韩瑞由衷说道:“这绝活真是厉害。”

呵呵,韩晦微笑,拂袖抹着额头细汗,轻声道:“不算什么,郎君想学,我教你,以后主持春祭能用得上。”

旁边的人听了,十分羡慕,这个本事,谁不想学,不知道跪求过多少次,可惜韩晦总是推托很忙,没有时间教人,而今韩瑞都没有表示,他却自动奉上,人与人之间,果然是不能相比的。

“好呀。”韩瑞笑笑,随口答应,也没有太过在意,这态度,更加让人不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晦管家……,宗长,开宴了,过来坐。”

就在殿内举行祭祀的时候,外面的人也没有闲着,杀鸡、宰鸭、剐鱼,连平日难得一见的羊羔,也买了几只回来,烧水拔,整个烹制,火候正好,香气飘飘,引得一帮顽童垂涎欲滴,驻足观望。

除了肉食之外,还有所谓的龙鳞、龙须、龙耳、龙眼、龙子,等等,都是用五谷粮食做成的,说法不同,无非就是饼、面条、米饭之类的,不过吃起来别有滋味。

乡村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讲究男女不同席之类的俗套,开宴的时候,全村男女老少,全部出动,筵席自祠堂门前起,蜿蜒排到村头,如一条长龙,百姓人家,一的到头,也没有几次机会,吃得这般丰盛,所以大家很是高兴。

当然,其中也有不和谐的地方,比如首席,呃,也称不上是首席,毕竟根据古代的规矩,群居五人,则长者必异席,所以,几个族老每人单独一张席子,而且,考虑到韩瑞是宗长,以及韩晦的特殊性,自然也和族老一样待遇。

其实,韩瑞未必愿意和几个发须花白的老者并排而坐,省得面对底下几张黑黑的脸色,弄得自己都没有用餐的味口,而且现在时候,他可以肯定,由于某种未知原因,有人好像对自己不怎么待见。

半个时辰,午餐结束,妇孺老少,留下来收拾残汤剩饭,而百余个青年壮汉们,却扛起了各样农具,浩浩荡荡朝村外农田走去。

这就是古代的乡村生活,在村里头,男丁要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如开畦、耕锄等都由他们包揽,而女子体力不足当然做的就是后勤之类的工作了,往往负责做饭,送饭,除外,还有采桑养蚕、织布缝衣、伺候老人、管教孩子,也清闲不得。

在这里,也不能说歧视不歧视,公平不公平的,男女身体素质,生理差异,各自找好定位,只是,历朝历代都有个共同情况,遇到兵祸连连,男丁被征调,女子就被迫去耕作,这也往往激发了诗人们的同情心,写下无数诗篇,赚了不知多少人的眼泪。

至于小朋友们,那是只要照看一下家里的鸡鸭牛羊,其他时间负责玩就行了,最尴尬的还是像韩瑞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留在家里吧,纯粹浪费劳力,让他锄田犁地吧,却没有那个能力,只得随行,提拿农具、牵引耕牛,打打下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村外,绿油油的杂草,在微风吹动下,碧波荡漾,仿佛和蔚蓝的天空相拥相连,一条清澈小河蜿蜒而过,一块块农田夹杂其中,河岸边上,几具筒车滚滚转动,车水口泛出纯净透明的河水正潺潺流入田间。

野外空旷,丝丝缕缕微风拂掠,阳光旋迤而落,暖融融的,带着些微凉意,反而让人觉得十分舒服。漫步行走于田梗之间,旁边有三五奴仆搀扶照看,韩瑞东盼西顾,空中不时飞来几只春燕,或觅食,或衔泥,黑色的双羽上下翱翔,露出雪白的肚皮,在阳光下银光闪闪,让他看得着迷,不时驻足神往。

不多时,却又见蔚蓝色宽阔无际的天空,几只云雀啼声嘹亮,自由自在地盘旋,勾勒出优美的弧线,过了片刻,又犹如箭矢,投射在远处青翠碧绿的茂林中,稠啾阵阵,悠然自得地梳理细羽。

乡间田野,两三个月未动,翠碧的青草蔓延埂上,放眼望去,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偶尔还有几朵白的、黄的、淡粉色的小花点缀其中,迎风招展,无色无味的香气飘荡,惹来许多蝴蝶、蜜蜂翩跹飞舞。

轻吸了口气,春天的气息沁人心脾,有股昂扬高歌的冲动,韩瑞嘴唇泛起一抹淡淡笑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或许是景色太过美妙,居然沾染上了文青的毛病。

又走了三四百步,就到了目的地,这是由十几块农田相连起来的空旷地带,一直到山脚为止,少说也有七八百亩,这是韩家村近两千亩良田中,最集中、最肥沃的部分,其他还有千多亩田地,良莠不齐,凌落分散在各地。

说起千亩良田,经过韩晦的解说,韩瑞才知道,自己的记忆虽然没错,但是却与想象中的稍微有些差距,千亩田的地契,的确在韩瑞家中,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在宗长手中。

没错,千多亩地是族田,是属于全村人共有,现在只是由韩瑞保管而已,如果哪天他不是宗长了,那么地契也要转交出去,也就是说,韩家地主的名头,是村人故意促成的,其实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有很多的好处,只要操作得当,可以合理的避税、免役、占便宜,而且不用害怕官衙突然收回耕田。

要知道,初唐,由于长期战乱,社会经济凋敝不堪,恢复农业生产成为当务之急,所以实行的是均田制,规定家中有成年男丁的,可以授田一顷,即百亩,其中八十亩死後归还官衙,二十亩为永业田,归男丁所有。

一亩,按照现代的算法,是六百多平方米,百亩田地,耕作几十年,有二十亩属于自己,应该让人满足了,然而,唐朝的亩,算法与后世不同,是以宽一步,长二百四十步为一亩,一步是多大,也十分模糊,所以具体一亩地有多大,往往很含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代不同,亩的计量方式也不同,所以,也难怪历朝历代,经常要清量土地,这个另说,均田法实施之后,有人看出其中的漏洞来,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反正,一夜之间,全村的田地,全部卖给了宗长。

过几天,官衙正式分田,普查韩家村情况,结果不言而喻,就是这个方法,成功使得全村的田产加起来,至少增加一半,至此,韩家正式挤身于小地主阶级之中。

嗯,至少在外人看来,的确如此,但是田租之类的,就不用指望了。

“也就是说,真正属于我的田产,只有眼前的百来亩地而已。”

听着韩晦小声解说,韩瑞不知不觉登上了山坡,这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树木参天,枝叶缠绕,盘根错节,艳阳光芒,只有投下斑驳光点,若是在盛夏,这里肯定是避暑胜地,不过初春季节,就显得湿气颇浓,有几分冷意。

顺着韩晦手指方向看去,那是个山坳,距离也不远,就在山坡之下,韩瑞看得很清楚,坳上山诸多石裸|露表面,杂草丛生,青藤蔓延,底下是片烂泥坑洼,显然已经荒芜了许久,起码要再经过一年半载时间的培养,土地才会恢复肥力。

“荒废得这么厉害?”韩瑞皱眉道:“怎么没人耕种?”

“人手不足,找不到雇农帮忙。”韩晦说道。

有点道理,唐初均田制才实行十来年,百姓有田耕种,不是中唐时候,土地兼并严重,贫者无立锥之地,只得沦落为地主的雇农、长工……

以上纯属扯淡,按照这个说法,天下那些大贵族、大官僚、大地主,他们的田地也是这么荒芜不成,那还要部曲、奴婢来做什么。

瞄了眼身后随行的几个奴仆,再看着山下一帮挥锄翻地的族亲,韩瑞眨着眼睛,寻思着,韩晦又把自己当成小孩哄了,心里多多少少,泛起一丝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察觉出韩瑞的心思,韩晦微笑,轻轻说道:“郎君大了,家里有些事情,也该了解清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之后,我再详细告诉郎君吧。”

瑞说道,耐住心中好奇,看来,韩家的情况,也不像是想象中的简单呀。

收拾了心思,韩瑞继续打量四周景色,登高望远,毕竟是江淮平原地带,视野范围之内,没有什么崇山峻岭,只是有几个山林起伏连绵,最大的感觉就是水多,不愧水乡之称,随意顾盼,映入眼帘的不是江河,就是湖泊,山清水秀的景色,让人心情舒畅,观望不止。

山下,男丁们挽起了衣袖,或挥舞手中农具,或牵引着耕牛,翻犁田地,不时发出嗬嗬吁吁地驱牛声音,夹加几句农谚笑语,场面十分热闹,吸引韩瑞的目光。

好像有些不对,仔细打量佃农破土翻地的农具,韩瑞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妥,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

当他冥思苦想之时,却听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一个青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上来,结结巴巴道:“晦管家……,宗长,出事……。”

惊醒,却听韩晦皱眉道:“别急,说清楚些,出什么事情了?”

失火、偷盗、房墙塌了……,众人浮想联翩。

“周……扒皮。”拍着胸口重重喘息,呼吸顺畅了些,青年噎声道:“……带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扒皮?韩瑞错愕眨眼,瞬间醒悟过来,那是周玮的父亲,有丧尽天良之称,附近周陈村的地主,周正良。

一般来说,乡村之中,以单姓居多,以韩家村为例,最初只有几户人家来到这里定居,后来由于人口的不断繁殖,兄弟分家,相邻而居,久而久之,就自然而然地形成同姓聚居的村落,不过,也有例外的,就比如说周陈村,一个村,两大姓,世代联姻。

只是,自从周陈村,出了个大地主周正良之后,两姓之间的关系,冰冷到极点。

“这是为何?”韩瑞好奇问道。

腔里冒音,韩晦非常不屑,表现自己的鄙视,缓缓摇头说道:“这人,发迹之后,对待村里同族都有些刻薄,何况外姓之人,更是不讲情面,灾荒年景之时,放高贷,利滚利,息打息,不知逼得多少人家妻离子散的,怎能让人唾弃咒骂。”

“就是。”阿福在旁笑道:“还是我们韩家仁义,不管是同村,还是乡亲,只要上门求助,能帮忙的,都不会拒绝,所以提起韩家,十里八乡的百姓,哪个不是交口称誉的。”

唐代,以百户为里,五里为乡,一村少说也有几十户人家,十里八乡,就算是泛指,也应该有不少村子吧,这么说来,韩家在乡里,也算是名门望族吧。

当然,韩瑞也知道,这只是痴心妄想、坐井观天、夜郎自大罢了,所谓的名门、望族,其根基势力有多重,可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出来的,要知道在魏晋隋唐,家庭没有坐拥州群之地,就别说是望族,没有几代伟承,出将入相的履历,都不好意思提是名门。

“郎君,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应付他。”韩晦说道。

瑞点头,也知道什么叫做来者不善,两家平日素无交情,而且还是颇有怨隙,周正良无缘无故的跑来,肯定不会是好事。

目送韩晦下山,韩瑞在山上转悠了片刻,却不好意思下去,毕竟一帮族人就在底下挥汗如雨地辛勤劳动,自己却在旁边游手好闲,多少有些不自在,也没有办法,而今,村里的青年男丁,都在田地里,连十一二岁的小孩,也跟来帮忙拔草,村中只剩下妇孺老幼,就算无聊,韩瑞也不好意思回去,唯有继续向前,欣赏山中美景。

山上,露气浓郁,就是在艳阳高照的中午,远处的深山峻岭中,白色的雾气依然飘浮萦绕在山间,依恋盘桓着山峦,轻柔飘渺,似纱如丝。

沿着小路,此起彼落,渐渐深入山岭,一团团微带凉意的微风扑面而来,可能是攀爬促进了身体热气循环,韩瑞也不觉得寒冷,只是回身后望,却是见不到村落族人影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几个奴仆对望了眼,踩了踩地上松软腐叶,立即围在韩瑞身边,劝说道:“郎君,山里都一个样,没什好看吧,不如回去吧。”

打量周围环境,或许是前几天,下了场雨水,也有可能是夜晚露水浓重,灌木草丛碧青湿润,绿油油的,刚才还好,有现成的羊肠小路可走,再上去,那只能自己开道了,也不知道荆棘杂丛之中,有没有毒虫蛇蝎之类的。

犹豫片刻,韩瑞决定,轻易不冒这个险,毕竟小命要紧,喘了口气,微笑道:“也好,先回去,省得晦叔……咦,等等。”

好像发现什么,韩瑞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中,轻步走了过去,旁边奴仆不敢怠慢,连忙跟随,小心照看。

摘了张叶子,拧折轻嗅,韩瑞迟疑道:“这个,好像是……。”

“苦荼。”

“苦荼?…是茶吧。”韩瑞不怎么确定,而且很理真气壮的觉得,自己又不是植物学家,难道喝过茶,就一定认得茶树是什么模样不成。

“没错,怎么,郎君想喝茗粥?”奴仆问道。

“茗粥,又是什么?”韩瑞眨眼,不耻下问,当然,茗,就是茶,粥是粥,这个还是懂的,而且还是知道,茶,唐宋与明清现代,喝法不同的,不过茗粥,该不会是……

“就是,用荼的新鲜叶芽煮汤,再撒些葱、姜、蒜、盐……。”

“味道怎么样?”韩瑞问道,听起来,跟唐宋的煮茶差不多呀,只不过,前者是茶叶生煮,后者的茶叶起码经过加工。

“这个,不好说。”奴仆笑道:“填不饱肚子,味道也苦涩,不过听人说,常年饮用,可以健体强身……。”

“这倒是没错,前朝文帝,有次患病,就是烹茗服饮才病愈的,世人竞相采之饮用,可惜,似乎对郎君没有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晦叔。”韩瑞惊讶回身,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随意走走。”韩晦说道,分明是不放心韩瑞。

“那个周……地主,有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听闻郎君回来,假惺惺地过来问候,好话说了大堆,拐弯抹角的,无非是想让韩家,不要再低息借钱给乡人罢了。”韩晦鄙视道。

呃,韩瑞错愕,弄了半天,韩家不仅是名不副实的小地主,而且也经营高利贷业务,想想……也正常,古代的地主豪绅,好像就是这么剥削贫苦百姓的。

而且,十分明显,有扒皮之称的周正良不得人心,贫困百姓都愿意到韩家贷款,使得周正良坐不住了,过来商议,让韩家提高得利,由此推之,韩家是属于光明正义的阵营,算是仁义慈悲的表率,一直为乡里的慈善事业鞠躬尽瘁……

说到底,也间接促进了社会经济发展,自我安慰片刻,韩瑞慢慢变得心安理得起来,就是现代的银行,不说贷款给人了,就是转账取钱,也要收点手续费,谁也不比谁清白。

“对了,晦叔,我们家的放款利息是多少?”韩瑞问道:“应该不多吧,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要太高。”

“郎君与九郎一般,也是菩萨心肠,”韩晦欣然笑道:“不多,才一分而已。”

一分,好像就是……百分之十,瞬时,韩瑞心中充满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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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会不会太高了。”韩瑞小声问道。

“郎君何出此言?”韩晦莫明其妙:“据我所知,乡里之间,最低息的,只有韩家了。”

“是呀,周扒皮那个就不说了,按日来算,利打利,息滚息,一文钱,三五个月后,起码要还三十文,简直就是……。”

一阵连绵不断的骂声,旁边奴仆纷纷附言,为了和谐,就不一一表述了。

“就只有韩家最厚道,到期之后,按本钱的一分利息算,如果实在困难,可以先还本钱,利息暂免,以后再还,也可以先给利息,就当继续借下去,都没有的话,才本息合并……。”

连点头,韩瑞心中罪恶阴影,逐渐消散,相对那些,一日或一月就要五六分息,外加累积算钱的地主,韩家的确真是太纯洁善良了。

在听解释的时候,一行人按原路返回山坡上,却听韩晦说道:“郎君,走累了吧,不如回家休憩……。”

“这样不好吧,不等他们了。”韩瑞说道,指了指还在辛勤劳作的村民。

“不用,他们要到日落时分才回去。”韩晦笑道:“其实,我们根本不须同来的,只是希望郎君出来走动走动而已。”

那就没有问题了,韩瑞答应,说实话,心中还有迷团未解,山中景色再优美,也没有观赏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步向山下走去,韩瑞的意思,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不过走到田埂,听到阵阵吆喝驱牛的声音,近距离观看犁铧翻地的场面,忍不住驻足观看了起来。

发现古代犁地果然辛苦,前面,有人牵牛,一人挥鞭,后面,一人扶犁,每走一段距离,就要拐弯转向,这时,就要费些时间,引牛、抽犁,调向,比较麻烦,而且,犁辕……

“晦管家,宗长,准备回去了?”

旁边,村人的话,打断韩瑞的沉思,一边的韩晦笑道:“嗯,外面风大,吹久了,对郎君身子不好。”

“那是,宗长身子娇贵,不比我们这些皮粗肉厚的,自然要小心保护。”带刺的声音响起,只见左边的埂道上,走来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肩膀扛着一柄耒耜,走了过来,语气轻蔑说道:“让开几步,不然挨碰着了,我可赔不起。”

韩瑞下意识退开两步,青年打量两眼,面带不屑,还要说些什么,却听远处传来韩七洪亮如雷的声音:“十八,人呢,喝口水而已,磨磨蹭蹭的不回来,是不是皮庠了。”

“来了,来了。”青年连忙应声,懒得再理会韩瑞,快步扬长走过。

这个,应该就是自己的堂兄韩壮吧,而且还是嫡亲的,不过,他们父子两人对待自己的态度,怎么这样……韩瑞皱眉,心中疑惑更重,转头看向韩晦,很想问个究竟。

“回去再说吧。”韩晦轻声道。

“…伯、…叔、…兄,我走了。”轻轻点头,韩瑞招手笑道,悠然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宗长慢走……。”看得出来,除了偶尔几人,不知道是听不到,还是装糊涂的,没有回应之外,其他人都停下手头的活计,扬声答复。

良久,韩瑞一行消失在田埂尽头,三五个村民忙得累了,聚在埂上休息片刻,一边饮水擦汗,一边轻声议论起来。

“其实,宗长还是蛮不错的,对谁都是笑脸,也知道叫人。”

“不懂了吧,那叫…什么礼来这,反正,跟晦管家一样,有学问。”

“那是肯定,宗长,差不多是晦管家拉扯大的,多少学到一点,刚才没有听说呀,就连引龙的绝活,也愿意传给宗长。”

“唉,真是好命,都是同个祖宗,如果……哟,为什么打我。”

“小子,敲醒你,别做梦了,再说了,宗长的命,好是好,却也多有磨难。”

“……四年,还是五年了,记得那个时候,很精神的,经常和那帮小子,打打闹闹,自从……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不说话了,慢慢的又变成病殃子,听说前些时候,差点就……,幸好上天保护。”

一阵沉默,有个十**岁的青年说道:“想想,九叔走得这么早,会不会是给他克……啊,为什么又打我。”

“那是因为你该。”两三个中年大叔异口同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视笑了下,一人解释道:“你呀,不知道,别瞎猜,知道宗长叫啥名吗,韩瑞,知道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呀?”

“话说,十六年前,那天正好是大年初一,清早的时候,阿九的媳妇生了个娃,就是现在的宗长……。”

“嗤,那天出生罢了,有什么好稀奇的,就我知道,邻村也……。”

“别吵,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娃子出生之后,村外来了位真人,是位有**力的仙长,人家是有真本事的,不仅能画符治病、撒豆成兵,而且精通相术,看你一眼,就知道你以后的吉凶前程……。”

“别不信,开始的时候,大伙也半信半疑的,以为他来招摇撞骗的,那个时节,哪家还有余粮,也不怎么理他,就阿九仁慈,娃子出生,办喜宴,接他回家好吃好喝的招呼,村里有人凑热闹,问那真人有什么本事,听说他会看相,就让他给看个,没想人家有规矩,不是随便看的,说是天机不可泄露,要看缘分。”

“旁人更加不信了,笑了他几句,真人也是好脾气,笑眯眯的不生气,说现在缘分到了,可以给阿九的娃子看看……。”

“他怎么说?”青年急忙追问。

“现在想起来,真人不愧是真人,铁口神算,断言娃子少年多有磨难,度过之后,就是大富大贵、福禄双全之命,说着看了眼阿九夫妇,叹了口气,留了道符给娃子,让他们保重,就走了。”

“……阿叔,就这样?”青年失望道:“很平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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