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沉思片刻后,她望向后面的卷宗,这上面记载着她离开长安之后的事情。
明明窗户已经关上了,但辞盈还是感受到了寒风,她手轻轻翻开,冰凉的竹片让她的手指发颤。
她恍惚间想到,原来她离开长安也只有半年多的时间。
卷宗上记载着,宇文拂回漠北之后,茹贞被“接”回了谢府。
茹贞起初同母亲一起住在原来的屋子里,后来茹贞母亲病重,长年累月熬出来的毛病,治疗不愈,死了。
此后,茹贞就病发了。府中大夫诊过数次脉,宫中太医也来了几次,但都只是说得了癔症,癔症是疯病,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太医也不知道如何医治。
卷宗中记载着,茹贞发病时会记忆混乱,不记得时间,嘴中要么念着“辞盈”的名字要么念着“宇文拂”的名字,要么将“辞盈”和“宇文拂”的名字一起念。有太医在一旁下判语:“若病人所见所思之人,恐能有所转机。”
“咳......”
辞盈的眼泪“啪嗒”落下,手指抚摸着卷宗上茹贞的名字。
......
辞盈也病下了。
这病来的凶又急,终日咳嗽,喝了药也不见好。
所有的大夫都诊不出什么毛病,医女只隐晦对朱光提了一句:“心病。”
朱光不言,捏着剑的手更紧了一分。
临近年岁的一日,辞盈的血顺着指尖呕出来的时候,吓坏了一旁的朱光。
“辞盈!”朱光忙又去叫了大夫。
大夫来的时候,辞盈正安静地看着窗外。
外面还在飞雪,今年长安的雪下得格外地久,格外地大。
大夫诊完脉,面对朱光急促担忧的目光,迟疑着说:“夫人......无事。”
朱光眼神立刻凶狠起来,大夫忙道:“脉象上真的、真的看不出什么,夫人......夫人只是郁结于心,可能......可能将血吐出来反而好一些,姑娘,别打,别打!”
“朱光。”辞盈伸出手拉住少女,轻声说:“我没事。”
她的身体她清楚,的确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朱光这才放下剑鞘,却也不言,只说让辞盈先睡觉。她脸上神情坚毅,一副不容辞盈拒绝的模样,辞盈看着朱光,眼眸温柔了一些,很轻地点了点头。
朱光没有立刻离去,只是坐在辞盈传功,轻声唱起安睡的歌。
朱光似乎只会前半段,后面每次都只能浅浅哼着。
但幸好这样也将辞盈哄睡了,朱光等辞盈的呼吸平稳之后,吸了一口气,起身掩好门出去。
一路上没有人敢拦她,少许有两个看了她脸色敢拦的,都被她一脚踢开了。
最后,朱光一脚踢开了谢怀瑾书房的门。
书房里面没有烧炭,温度竟然和外面差不多。
一身雪衣的青年投来那淡淡一眼的时候,朱光甚至觉得比外面还要冷些,但是怒火让她在意不了这么多,她一把拂开上来阻拦的侍卫和婢女,走到谢怀瑾身前:“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辞盈?”
朱光凝着眉,没了从前的嬉笑和恭敬。
谢怀瑾抬眸看向朱光,温声道:“朱光,墨愉是这般教你规矩的吗?”
朱光一脚踹上一旁的桌子:“你别提他,你就说要什么,谁的人头,皇帝的?苏小姐......还是谁,还有哪个长老,你和我说,我去给你做好。”
青年放下笔,抬眸望向少女的身后。
朱光一怔,有所觉察地回身看去,墨愉正扶起被她捆起来的侍卫,她下意识想要喊一声“师父”,却忍住了,转过身望向谢怀瑾,声音小了些:“你别用他威胁我,我现在和他没关系。”
谢怀瑾不做评论,只淡声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朱光脸上怒气越盛,抬眼竟然有对谢怀瑾拔剑的趋势,大吼道:“你知道辞盈病得吐血了吗?”
“郁结于心,吐出来是好事。”青年淡淡说,握住笔的手却紧了一瞬。
朱光一脚重重踢了上去,谢怀瑾面前的案几顷刻间裂开,一瞬后,朱光的身后传来一阵掌风。
察觉到后,朱光即刻回身同墨愉缠斗起来,两个人从屋里面打到屋外面,招式过了千百招,相似却又不同,在雪地里像两条鬼魅的影子,最初不分上下,后面墨愉渐而乏力,最后以朱光一剑将墨愉胳膊刺穿作为终结。
发现剑真的刺进去的时候,朱光一下子慌了神,少女忙松开手,上前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没有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