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辞盈给谢然倒了水,谢然说了一声:“谢谢。”两个人都没有看见一旁的李生,眉心微蹙了一下。

“如何?”辞盈问。她没有怎么写过这方面的,所以实在不知道自己写的怎么样。

谢然又喝了一杯茶,如实说:“写的很好,对吧李生。”

李生却有些沉默,谢然不自信了,辞盈也有些。

良久之后,两个人听见李生温柔说:“嗯,写的很好。”

两个人松了口气,辞盈整理着桌上的手稿,几个人商量起了进度,辞盈:“第三篇可以放出去了,等到......等到第五日的时候,你再现身。”

李生看着辞盈,良久之后说了声“好”。

回去的路上,辞盈问谢然:“李生怎么了?”

谢然摇头,只说:“男人心,海底针。”

辞盈笑起来,谢然牵着辞盈的手,轻声道:“如果从我的视角,今日的这几篇诗文比从前的还要好上一些,辞盈,其实......”

辞盈看向谢然,谢然迟疑了许久还是说道:“风头太盛,你迟早会被谢公子找到,名声越大,你被找到的概率越大,谢家......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些,辞盈,我不是怕......只是,辞盈......”

谢然的眼神中满是担忧,犹豫了好几次,话还是没有说完。

那些未散去的笑容和喜悦还浮在两个人的身上,内里的沉默却一点点透出来,像是她们去岭南那几日,下的一场又一场闷湿的雨,明明很细,很轻,却浮着十一月都散不去的热,化进人骨子里。

辞盈其实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谢怀瑾的名字了。

她当然也没有忘记。

她只是会看着天边的月亮,看一眼,写一句,那些被谢然夸赞的诗文,是她看着月亮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她有些茫然,逃亡的那些路上其实一直也有些。

她能逃一辈子吗?

【作者有话说】

好了明天狗子就找过来了[摊手]

第36章

十二月的时候,谢怀瑾乘船到了江南。

十一月到十二月间,正是水面河流不稳的时候,一个石礁,一个浪,再大再稳的船也不免颠簸。

从前不曾坐船,谢怀瑾并不知晓自己的反应会如此严重。

从上船之后,谢怀瑾就开始吐,白色的帕子用了一方又一方,最后脸带着唇都变成苍白的一片,泛着恶心的感觉随着水波传入风中。

墨愉又递过来干净的茶水,青年躬身漱口,案几上摆放的是一卷已经湿透的书。这大抵是青年人生中除了儿时难得的狼狈时刻,他撑着栏杆起来,望向船外颠簸的河流。

墨愉说着几日前一样的话:“公子,陆路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安排了人在下个码头接应。”

可青年只是淡淡摇头,垂着眸望着低低的河面。

墨愉默默退下去,四处寻人买了些桔皮陈皮山楂,他们这一次出行,没有乘坐谢家的船,而是码头的一艘很大的货船,也不单是货船,偶尔也会搭乘一些出行的人。不是他们自己的船,许多事情便不如从前方面。

这寻人讨要止住恶心的小玩意,被墨愉送到青年桌上时,只得了淡淡的一眼然后轻声一声:“拿下去吧。”

便是不要的意思。

墨愉不意外,东西如何拿进来的就如何拿了出去。

身后的脚步声退去,谢怀瑾回到内间,跪坐下来,将被茶水打翻的书规矩叠上,雪白的衣袖顺滑垂下,青年抬眸看向外面,咸湿寒冷的风出吹起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苍白的唇色并没有让他的气度消减分毫,只添了一些弱柳扶风的脆弱感,细细看去,却又只是包裹着冰冷的一层。

到江南时,正是十二月。

而这一个月,李生化名的病弱书生李辞凭借十二篇诗文在江*南名声大噪,受到几乎江南所有读书人的追捧。与此同时,李辞在书坊放出消息,将这些年的见闻和诗文编成了一本书,将在新年将至的时候问世。

与此同时,隔三差五便有散稿流传出来,许多读书人彻夜蹲守着新的散稿,还有一些外地的人,通过一些渠道看到了李辞的诗文,倾慕其才华,为了来见李辞一面长途跋涉千里。

这俨然已经达到了辞盈一行人当初的目的。

而谢怀瑾到的时候,那三篇含着少女情思的诗文正在江南大热,彼时虽然已经十二月,但寒流尚未吹到江南,江南的大街一如既往地繁华热闹,甚至比往日还要热闹一些。

三五聚集的读书人没了往日的清高气傲,扯着嗓子朗诵着李辞的新作,情绪激动得十二月当街红了脖子。

不如同往日清一色的好评价,这一次流言比较两极分化,一些人将其尊为千百年来难以出其右的诗赋,一些人却认为过于哀婉闺怨,两拨人吵着,骂着,引经据典,几乎要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