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临睡前,她想起朱光的嘱托,看了眼星空之后关上了窗,门也照例锁上了。
后半夜的时候,谢怀瑾坐在辞盈床边。
他眼眸很淡地看着辞盈,手很轻地拂过少女身上的薄被,朱光传来的消息上写的一条条关于辞盈的事情在他脑中闪过。
夫人今日淋了雨,生了风寒,嗓子变了声音。
夫人今天喝了两次水,可能天气太热了,没有什么胃口。
夫人在梦中念了一次公子的名字。
夫人做了噩梦。
夫人同李生今日讲了四十二句话。
夫人今天因为巡抚家孩童的胡言笑了三次。
夫人不是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
夫人开心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
夫人在梦中念了公子的名字,一次,在梦中念了二小姐的名字,七次,在梦中念了茹贞的名字,九次。
夫人不开心。
一直到天稍亮时,青年才离开。
梦中的辞盈又唤着谁的名字,谢怀瑾没有听清,案几上摆着几卷书,他走过去借着微亮的天色看了看,多是些小儿启蒙的,他翻了翻,发现辞盈好像在编书。
他回身看了辞盈一眼,坐在桌前,眼中浮现朱光没有记录下来的一些辞盈的日常。
夜深时,少女俯身在书案前,将纸张揉了又展开,想了想将一部分东西划掉,沉思半晌后又写下来。
窗户平日应当是不关的,内角有一层浅浅的灰,只有中间那一处很干净,应该是少女经常倚在上面,看星星,看月亮,或者看着远方。
谢怀瑾用指尖擦了一下上面的灰尘,随后又用帕子将手指擦拭了一遍,他回身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少女,起身离开。
墨愉问:“不直接带夫人回去吗?”
破晓时分,天光黯淡,一切朦胧得恍若蒙了一层雨雾,青年一身素白的衣裳长身玉立于台阶上,白玉一般的手指清淡地拾起肩上的花,声音平淡:“墨愉,江南同长安可有哪里不同?”
“无。”墨愉猜不透青年的意思。
谢怀瑾本也只是随口问问,他轻声笑道:“茹贞将这里称为辞盈的自由之地,这些年江南的确躲过了许多祸乱,小时候素薇也常吵着要来江南,不过后来便不吵了。”
墨愉无声补充道:“二小姐想来是因为当年夫人同卫然私奔被抓的地方就是江南。”
谢怀瑾温声道:“让烛一和烛二回长安,漠北的人继续留着,将当年王家和苏家的事情派人传到宫中,让那位苏小姐明白她一直针对错了人。”
“是。”墨愉从不质疑。
哪怕谢怀瑾下的是一个这世间谁也不能理解的命令。
苏家当年接连死了两位来自王家旁支的主母,自然不是巧合,当年的世家哪里有人手上是干净的,王家是,苏家是,谢家亦然。消息传入宫中,一心为母报仇的苏家小姐又要将长安闹翻了。
“走吧。”青年脸上无波无澜,适才的笑意似是虚假的面具一般。
【作者有话说】
小小爆~
第29章
独断,傲慢,人们将之称其为上位者的通病。
谢怀瑾年幼之时,父亲牵着他走入那方乌黑的祠堂,在一排又一排的牌位面前,他学着父亲敬香。
父亲一一同他讲述谢家的百年,几代帝王,谢家先祖是如何驶起谢家这艘百年的大船,在王朝的兴衰中屹立着家族的繁荣。
在父亲身后,是一排又一排的长老们,他们拥有一样的姓氏,生着相似的脸,口中念着谢氏的繁荣,整齐地站成一排,像不远处供桌上一排又一排的牌位。
长老们有一双乌黑的眼,干瘦的手交叠在衣袖前,在父亲带着他跪下上香之际,僵直地站在他们身后,直直凝视、打量着他。
四岁时,他一首诗赋名满天下,谢家长公子的名号由此开始了其百年的延续。
除开元承三年意外死于疫病的一位,谢家每一任长公子都是天才,就连早逝于元承三年的那一位,如若没有死于殿试前的话,也只差一点便能三元及第。
父亲带他走向祠堂深处,那时谢怀瑾五岁。
彼时长老们喜欢同他玩一种名为“兽论”的游戏,游戏分为两方,他为人欲,长老们为兽生,解释起来很麻烦,总归是策论一类的游戏。
长老们会提前排兵布阵,他每次能询问长老们三个问题,随后有半个时辰布置好自己的棋。
两方棋子厮杀的规则,输赢最后的判定,在游戏开始时谢怀瑾没有得到任何的提示,父亲对他说,这需要他一点一点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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