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第75章 可是,我爱你啊,寂青,我一直爱你啊

裴寂青确实是故意躲着沈晖星。

他送出那份“谢礼”之后, 他们就再没?单独联系过,除了?关于女儿的事?。

沈晖星的授勋仪式,他当然也被邀请了?, 掐着点入场, 坐在最远的角落提前离席;就算公共场合遇见时, 目光总是恰到好处地错开;连分开的各种交接都特意让律师代劳。

这种刻意的疏远,聪明?如沈晖星不可能察觉不到。

有些事?既成过往便不必再纠缠。

裴寂青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 既然结局已定, 再反复撕扯伤口只会让彼此更?难堪。

裴家因为涉及此事?被调查,沈晖星让裴寂青不用?插手此事?, 他会处理好。

沈晖星说会处理, 就一定会处理得干干净净, 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裴寂青这次回下城区,去了?旧地。

裴寂青收拾好采访设备,镜头盖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下城区如今治安比以前好了?太多, 街道也比从?前安静了?许多, 破碎的路灯竟也修好了?。

如今那些曾与他有过节的面孔, 早已消失在这片街区里, 据说一年前的那场大清扫,把?藏在暗处的毒瘤连根拔起。

之前裴寂青得罪过的人,几乎都销声?匿迹了?,听到说曾经的邻居说过有过一个人来祭拜过他母亲。

曾经杂货店的老店主给他倒了?杯劣质茶水,杯底沉着几片碎茶叶。老人絮絮叨叨说起往事?, 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去年有人来祭拜过你?母亲。”

他手指比划着:“穿得板正,像个大人物。”

裴寂青他不用?听完描述就知道是谁,会知道那个简陋墓园位置的,能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的, 除了?沈晖星,不会有第二个人。

就像他终于明?白下城区突然好转的治安背后,是谁在不动声?色地运作。街道传来巡逻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裴寂青让同事?先离开,他就在附近逛逛。

这些年下城区的人越来越少,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不同程度地受信息素污染所害,能走的早就拖家带口逃离了?这片废土,只剩下些被病痛拖住脚步的老人,像枯树般固执地扎根在这片逐渐死去的土地上。

街角的公示栏还贴着几年前亚联国的禁区提案,泛黄的纸张边缘卷曲,被风雨侵蚀得字迹模糊。

当年这个提议在议会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不了?了?之。其中牵扯太多,那些藏匿在此的通缉犯,宁愿赌上性?命也要守着这片法外之地。

对他们而言,离开意味着牢狱甚至死刑,留下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

后来亚联国的中央军来过几次,士兵们端着枪挨家挨户搜查,但每次清剿都像拳头打进棉花里,抓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收缴些破铜烂铁的武器,过不了?多久,那些阴暗的角落又会滋生出新的势力。渐渐地,军部的行动间隔越来越长,最后索性?放任自流,只在外围拉起警戒线,像圈养一笼危险的野兽。

关于信息素污染的消息,像被刻意按在水面下的皮球,始终没?能真?正浮出公众视野。上层发布的公告总是含糊其辞,将异常病例归咎于季节性?流感或区域性?疾病。

报纸角落里的相关报道不过豆腐块大小。

起初只是零星几个案例,后来变成无法忽视的腺体疾病群体性?事?件。

裴寂青始终支持设立临河禁区,不然早晚会被时间抹去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谁又会在乎重返故土的百姓。

于是背后有相同想法的人一起组织了?这次采访,希望能够拉到更?多支持。

裴寂青站在曾经的旧屋前,铁门上的红漆早已斑驳脱落,生锈的铰链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他偏过头,恍惚看见十几岁的自己背着书?包飞奔而来,徐明?珠女士总爱站在门廊下等他,瘦削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当年他们买不起钢琴,徐明?珠就找来泛黄的乐谱铺在餐桌上,让儿子对着空气练习指法。裴寂青记得自己耍赖不肯时,母亲手里的藤条抽在桌面的脆响,和她绷紧的下颌线。

童年是忙碌酸涩的,也是容易满足的,徐明?珠想回家又不想自己的儿子一辈子被困在下城区。

裴寂青的童年是坐着摇摇晃晃的旧巴士在两个世界间穿梭的岁月。徐明?珠总带着他挤最早一班车去更?发达的城区,让他见识博物馆的穹顶和音乐厅的水晶吊灯,又在日?落时分拽着恋恋不舍的儿子返回下城区。

那些漫长的车程里,裴寂青靠着母亲单薄的肩膀打盹,鼻尖萦绕着她衣领上廉价的肥皂味。

裴寂青挨过的打和骂,徐明?珠女士用?一个冰激凌就搞定了?,塑料小勺刮过甜腻的奶油,裴寂青舔着嘴角的巧克力渍,就忘了?小腿藤条留下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

如今门廊下再没?有人等他,只有风卷着枯叶掠过空荡荡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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