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这个人感情生活的空白是他一点点填上的,是他教会沈晖星起码自己跪在羊毛地毯上,他该向自己伸出手,而不是看着他。

沈晖星并不是会说情话的人,可裴寂青会。

那次不带伴侣出席的后果就是某位议员千金胆大包天地将红酒泼在沈晖星身上,不停说着抱歉,让人准备好了干净衣物带沈晖星去换。

有些事换个人可能就半推半就发生了,可是他是沈晖星,可以直接当众脱下外套扔进垃圾桶,丝毫不给人面子。

当然沈晖星也被人下过药,他身边的人并不是一开始就如此密不透风,虽然只有一次,也会中一些人不入流的讨好方式。

裴寂青赶到之前,沈晖星反锁浴室冲了四十分钟冷水澡,只放了裴寂青一人进入。

沈晖星那个时候只对沈晖星无限怜爱。

第二天照常出席廉政会议,后颈抓痕被高领毛衣遮得严严实实。

裴寂青可以做个相当包容柔软的爱人。

他从小就被人叫私生子。

他和母亲刚到下城区的时候,那时候所有跟他同龄的孩子都喜欢玩玻璃弹珠,年幼的裴寂青蹲下身捡起一颗,其他小朋友会拉他一起玩,母亲却将他狠狠拉回去,她新买香水的味道糊住了裴寂青鼻腔。

母亲蹲下身,双手捧着裴寂青的脸说:“这些都是下城区的低等人,你跟他们不一样。”

裴寂青那时不懂有什么不一样,母亲的高傲很快让他们成为下城区特殊的存在,被排挤的对象。

即使是裴寂青母亲从裴父那里拿了一笔钱,也不能够他们长时间富裕地生活下去,后来裴寂青母亲才开了一家小卖部,事实证明,他妈不是个做生意的料,那家店几乎没赚什么钱。

下城区原本是裴寂青母亲长大的地方。

不知道谁打听到裴寂青母亲在外面给人当了小三,于是裴寂青私生子的名头就传开了。

裴寂青从前生活里没有父亲这个概念。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母亲说我是不是没有父亲的时候。

裴寂青他妈特别崩溃,说你有父亲的,你父亲有权有势,他迟早有一天会把我们母子带回去的,所以,寂青你要乖。

母亲留得很长的指甲掐进他肩膀,裴寂青看见她眼底癫狂的光,她将一张财经版头条照片里男人贴向裴寂青。

裴寂青看见他母亲唇一张一合,晕染的口红,像干涸的血渍:“寂青,总有一天你父亲会来找我们的......”

裴寂青一直觉得他母亲病得不轻,后来她与绝症诊断书躺在一起的时候,裴寂青想,真是太可怜了。

裴寂青以前是在母亲面前装乖,背地里会偷偷魏迹逃课抽烟。

现在是在沈晖星面前装乖,做个贤惠体贴的omega。

他在魏迹面前得确最坦诚,可是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们就是这么畸形的关系。

裴寂青看着魏迹开口道:“我把这些事说出来,是因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魏迹,我们都要向前走。”

“我知道你投资我的节目就是想让我看看你现在到底过得有多好,也许我嫁给别人我会后悔,也会想当初也许忍一忍。”

“可我嫁的不是别人,我嫁的是沈晖星,他不会背叛我的。”

魏迹隔了许久说:“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是又笨又聪明。”

裴寂青不置可否,他说自己出门的时间到了。

裴寂青要离开的时候,魏迹开口说:“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说认识你的,所以你不用那么害怕。”

裴寂青真心说谢谢。

裴寂青回到家之后,先是洗了个澡,洗去可能残留的信息素味道和烟味。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腰上的玫瑰纹身。

瓷白的肌肤上蜿蜒着血色荆棘,暖黄灯光淌过腰窝时,花瓣边缘像是被鎏金勾活了,随着呼吸起伏在雪原般的皮肤上舒展。

藤蔓缠绕着肋弓钻进阴影,沾着水珠的朱红花苞绽开在肚脐上方三寸,像是永不褪色的印记。

裴寂青手指摸着那道纹身。

魏迹那里得了他那句承诺,让裴寂青放下了心,于是“他”亲自下厨,谁知道沈晖星要加班,结果做了一桌子菜。

裴寂青没办法,只得呼朋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