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裴寂青忽然低笑嘲讽说:“原来你这几年一直耿耿于怀这个。”

他故意扯松领带,露出锁骨,而后转过身拉下衣领露出了被标记过的腺体,暗红齿痕嵌在苍白的皮肉里,四周泛着经年不褪的鸦青——那是alpha信息素在皮下血管炸开的淤痕。

“不好意思,我已经被我的alpha标记了。”

alpha的犬齿刺入腺体时总会无意识磨蹭齿根,仿佛某种未褪尽的兽类在确认猎物最脆弱的命门。

裴寂青还记得沈晖星标记自己的时候,滚烫鼻息滚烫地喷在他颤抖的颈后,他手指扣住裴寂青伶仃腕骨,让他动弹不得,后颈薄皮下涌动的苦橙香仿佛裹挟着潮湿水汽,要被利齿碾碎。

裴寂青还记得自己蜷起的指节不断在床单上划出水痕,腺体被噬咬的疼痛裹着酥麻漫过尾椎。

他能清晰感受到沈晖星喉结压着他跳动的血管滚动,暴戾的犬齿刺破皮肤又渗出怜惜的舔舐,如同远古部族里雄兽圈划领地时,非要让利齿将猎物染了血才肯温柔舐去残痕。

交缠的喘息间混着血腥与两种信息素混合的味道,alpha绷紧的指节泛着青白,暴起的筋络清晰可见,裴寂青脖腺体上新痕叠着旧印,如同被打下烙印,在疼痛与战栗中竟生出扭曲的归属感。

月光漫过交叠的阴影时,裴寂青恍惚听见沈晖星抵着自己湿透的额发呢喃。

裴寂青一直觉得这种行为像是未进化完全的兽类,在文明皮囊下撕扯出非常原始的血色情衷。

alpha都是一个样。

玻璃杯倒映着alpha骤然缩紧的瞳孔。

好像属于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好像在缓缓渗出,那是与他同种属性的味道,魏迹的喉结重重滚动,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

那些被反复噬咬的齿痕像某种隐秘邀请,魏迹自己是alpha,他看到裴寂青的腺体,知道那是究竟受过怎样的蹂躏,就能看出也许在昨夜,裴寂青的alpha的牙齿造访过这里。

这具身体又是怎样在陌生alpha的标记下辗转承欢。

裴寂青扣好衣物重新转过身:“如果你在意这个,那我告诉你,其实我想过,但是我实在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可当初你找别人的时候被我看见了。”

魏迹瞪大眼睛。

那是裴寂青他们在盐场集装箱的日子,魏迹跟着他那几个兄弟出去喝酒,他们几个人帮魏迹打掩护。

裴寂青那时候怕魏迹喝太醉,于是去接他,然后看见了魏迹找了别人发泄,他看见魏迹搂着一个陌生人进了宾馆,听见房中传来喘息声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裴寂青在寂静的宾馆走廊,听见了黏稠的,压抑的,像困兽濒死的呜咽从门内传来。

裴寂青的指尖触到额头,凉意顺着神经末梢窜上太阳穴。他闻到了,空气中甜腻得令人作呕的omega信息素香。

香烟在指间燃起猩红,尼古丁暂时麻痹了躁动的腺体。第三根烟蒂碾碎在脚边时,裴寂青指尖都在颤抖。

裴寂青尝试过接受,可是真的不可以。

当时裴寂青身体很虚弱,所以不能被标记,魏迹曾在易感期时强忍着欲望,用汗湿的额头抵着裴寂青锁骨说“这辈子只要你就够了。”

却没想到魏迹这辈子真的短暂。

裴寂青装做若无其事地回去,他穿着单薄的衣物在浴室里吐了很多次,脑海里只要想到魏迹和那个omega的身影就让他恶心一次。

“怎么坐在这儿?”

魏迹从他背后拥上来,蹭着他耳后,魏迹的吻落在他发顶,欲盖弥彰地解释说:“刚才有人撒酒疯,衬衫都被泼了酒,所以把衣服换了,真晦气。”

裴寂青于是又吐了。

等到裴寂青虚弱地躺在床上,床垫下陷的瞬间,裴寂青闭着眼装睡,魏迹带着温热的胸膛贴上来,掌心覆住他的胃上。

裴寂青连推开魏迹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难受吗?”带着怜惜的呢喃散在黑暗里,像从前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

裴寂青睁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魏迹很多次从背后抱着说这辈子最怕失去他。

那一晚裴寂青一夜未眠,晨光刺破云层时,裴寂青觉得身后这个人明明和他十七岁初遇时一模一样,为什么他会突然烂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