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2 / 2)
中有一人负手而立,英姿宏伟,眉目冷冽,好似藏锋于鞘的金铁利剑,正是李光弼。
李光弼虽然性情严厉,作风铁血,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
但这主要在治军方面,一贯是令行禁止,违令者斩,管你什么勋臣故旧天子门生,主打一个一视同仁,绝不轻饶。
就比如那个仆固怀恩,纵子行恶,放任儿子抢夺降将之妻女。
李光弼让他把人还回去,嘿嘿,他就是不听。
无所谓,李光弼自有法子治他,于是驰骑趋之,一连射杀七人,硬是把被强抢来的女子又带了回去,送还给家人。
气得仆固怀恩破口大骂。
不过呢,在日常生活中,李光弼并不难以相处,反而颇为平易近人,很受学生们欢迎。
他望着地图,感叹道:“世界之大,当真是令人敬畏。”
今日是workshop,并非正式上课,所以便颇为随意,指着地图,聊起了世界各处的征伐战事。
“现在来简单分析一下瑞典古斯塔夫二世的战术。”
李光弼打开郑经提供的资料,将战术图画在了地图边的一块板子上:
“此北方胡夷非同一般。彼之步卒阵,不尚重列厚垒,独喜铺展之形,如铺锦而列,广而不厚。”
“乃令兵卒三列并行,以火器代矛戟,其发火器者,前列射毕则退,后列进继,此所谓间发如流,使火势不断。”
“此法绝似我们唐时的递射之术,然以火铳代弓矢,威烈数倍。”
……
如此说了一阵,众人默默记在心中,准备回头练兵的时候试一试。
檀道济探出头,大声道:“唉,何日我北府大军才能君临万邦,真想一月南下澳洲,一旬横扫北欧,众志成城者胜,分裂之地可取!”
“阿和”,沈庆之见檀道济过来,连忙蹦跶几下,对他挥了挥手,“这边!”
“武穆王讲得真好啊”,郑经星星眼,作海豹鼓掌状,拍手拍得十分卖力。
张凤仪一脸稀奇地看着他。
郑经昨夜被压迫抄书,一直抄到深更半夜,今日魂不守舍,谁知一看到李光弼,竟忽一下子支楞了起来。
她可从没见郑经这么认真过,甚至比张煌言看守还认真。
郑经:谁懂啊,武穆王治军严整又性情凌厉,而且还用兵如神,上一个拿这个人设的还是我父王!
这搁谁身上能不瑟瑟发抖啊!
高长恭抬手戳了戳郑经,十分好奇地问:“为什么同样谥号为「武穆」,叫李老师是武穆王,叫岳飞却是岳王?”
好问题啊,同学们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岳王听起来更亲切吧”,羊侃说。
“因为辨识度”,谢道韫很有经验地判断道,“岳王的岳属于半个冷门姓氏,而李王,听起来就很容易和别的李姓封王者混淆,比如庄宗陛下。”
既然如此,还有一个进阶版问题:“为什么同样是尚书令,荀彧是荀令君,而北魏的高允是高令公?”
“这个我知道”,安乐公主面露沉思之色,“幸亏荀彧去世得早,所以,后世赠送一个美称「令君」。要是不幸像高允一般活到九十八,就只能称呼为「老令公」了。”
不管怎么着,「荀令君」明显比「老令公」好听一大截!
众人:“……”
好、好像是这样的。
李光弼见学生都闹腾起来了,也没拘着他们,放任他们玩闹,自己则端坐在一边,慢悠悠地喝茶。
不防,陆云忽然笑吟吟,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手里还持着一本笔记本,正准备刷刷记录——
“好教先生知道,我从冯梦龙老师那里学习了一些文学创作的素材记录小技巧,正好来联系一番。”
“请问武穆王,听说你年轻的时候,险些被权臣抓走当上门女婿。”
“你宁死不从,多亏了哥舒翰施以援手,才终于将你救回长安。而后你大为震悚,居家闭门不出了好几年,这事是真的吗?”
李光弼神色一僵。
“这也是从欧阳修的书上看来的?”他的语音中似乎带着无尽的凉意。
“跟欧阳修没关系”,陆云翻了翻笔记,一副如数家珍的模样,“这来自于你的墓志铭神道碑,由颜真卿执笔,他真情流露,悲从中来,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千字呢。”
什么叫一粉顶十黑啊,这就是了。
李光弼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作理会。
高长恭闻言,神色严肃地说:“莫非,成为名将的必经之路,就是要当/或者险些要当上门女婿。”
却是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北齐神武帝高欢。
霍去病一怔,按照这个标准,他舅好像也符合?
檀道济玩了半天,终于回忆起自己是来找人帮忙打架的,当即将事情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