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他的心跳得砰砰作响,就像一把鼓槌在不停歇地敲打他的胸腔。

庄绍耀做了男傧相,要为亲爱的弟弟排忧解难,帮助他娶得美人归。

想到此处,庄绍耀便挺直腰背,准备要为弟弟扫除一切障碍。

第44章 秋闱

◎一切从简!◎

刚到下午,庄绍耀就已经晕晕乎乎地倒在床上睡起来,临睡之前,他还在想,以后绝不要成亲了,即便成亲也要一切从简。

一切从简!

他一大早被拉起来盥洗,耳朵里满是成亲的禁忌,这也就罢了。出门迎亲,被女方百般刁难,又是挨打,又是作诗。

天知道擅长作诗的并不是他,而是小弟。

迎回来后,他被抓来替小弟喝酒,喝得迷迷糊糊,连饭都没吃几口,就倒在床上睡去。

醒来后,天色已经黑下来,白日的喧嚣已经褪去。他扶着脑袋起床,推门出去,只见娘和舅妈,还有新上任的弟妹,正往屋里端饭。

沈母瞧见他,笑道:“快去洗把脸吃饭。”

沈舅母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着埋怨说:“那些人也真是的,竟然拉着你灌酒。”

庄绍耀应了声,洗了脸,果然清爽许多,来到屋内,只见爹、舅舅和小弟都已落了座,自己也跟着坐下。

舅舅沈天明嘲笑几句庄绍耀酒量,沈舅母笑说:“快别说,忙了一天,都饿了。素云,别客气,就如往常一样。”

新嫁娘叶素云满脸羞红,低头道了一声:“是,娘。”

听到儿媳改口,沈舅母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连声道好,又招呼众人赶紧用饭。

庄绍耀余光瞥见沈绍祖给叶素云夹菜,低头一笑,吃起自己的饭。这家伙年纪虽小,却能提前一步,可见是有原因的。

吃罢饭,因天色已晚,庄家都歇在了沈家。叶素云年纪尚小,与沈绍祖分房而睡,等过两三年再圆房。

沈母和庄进躺在床上,白日的欢笑在夜间沉寂下来,两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

“睡吧。”庄进对沈母道。当年送走绍儿就预料到有这一天,现在纠结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母仰面躺着,说:“绍儿今天很开心。”庄进听了,默然无语。

次日一大早,两家又早早起来。本地习俗,婚宴需要宴请三天,今天是第二日需要宴请男女双方的男性亲眷,又称谢媒。

吃罢饭,男方亲眷将新娘接走,待第三日送回来。连续忙了五六天,才将沈绍祖的婚礼忙完。

忙完之后,苏山长将两人接走暂入书院学习,准备乡试。

路上,庄绍耀郁闷地对沈绍祖说:“我也就罢了,你是新婚,怎么也要去?”

沈绍祖年轻面皮薄,听到这话,道:“什么新婚不新婚,举业要紧。”

庄绍耀嗤笑一声,扒开车帘往外看,忽然想起大哥交代的事情,叹了一口气:“咱们两个劝都劝不动爹和舅舅,要真来了乱兵,只怕想走就晚了。”

沈绍祖叹气道:“乱兵是未来的事,但说眼前,就不大好。我回来几日,街上人烟萧条,赌场妓院都开了几个,大家日子越来越艰难。”

庄绍耀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想到大哥的处境,不由得泄气,大哥年龄才干正当年,反而被闲置一边,他们二人就能力挽狂澜吗?不由得泄了气。

沈绍祖眺望远方:“国朝立国二百六十余年,北有辽患,西北又有乱匪……”气数将尽了。

君是守成之君,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只怕是苟延残喘而已。几乎有见地的官员都在担忧国祚,有识之士也在努力,但这份努力又耗于党争。

越了解这样的局面,越感到失望。不说庄绍耀,就是沈绍祖早先的志向也都发生了动摇。

小小年纪的两人,说到这里,脸上都挂着忧愁。庄绍耀长叹一声,对沈绍祖笑道:“开心点嘛,如果真到了万一的地步,我们还年轻呢。”

沈绍祖伸手打了庄绍耀一下,苦笑道:“这也算优点吗?”庄绍耀不语,两人你捶我一下,我拍你一下,气氛又变得活络起来。

来到东山书院后,苏山长并几位师长热情地为两人辅导举业,期待能达成一家三进士的美谈。

过了两月,开封府下发告示到各县县衙,八月中旬照常举办秋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