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卢真娘听了,一股暖流流向四肢八骸,虽父母不慈,但这世间还是好心人居多。

卢真娘不是扭捏的人,遂领了蔡婆婆的好意,日后待蔡婆婆如亲人一般。

自从曹才去后,曹员外与曹母如同大热天坐在火炕上一样,焦急地等待曹才回信。

曹员外久等不至,心中胡思乱想。曹家三口食不甘味地吃完饭,阿宝回去午睡,过了未时曹才才一脸欣喜地回来。

“应了,应了!”曹才还未进来,就按捺不住兴奋大声叫道:“老爷,他家应了,应了!”

“应啦!”

曹员外跌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曹母长舒一口气,取出帕子擦拭碎泪。

半响之后,曹员外回过神来,好奇道:“既然是应了,为何近日不来信儿?”

曹才笑道:“庄家近日许神还愿,杀了一头猪,今日烧纸,明天待客。我上午去了,与庄相公说明缘由。庄相公听了立马说,虽是酒桌之言,但信物已换,岂能反悔?”

“当时我一听就心花怒放,庄相公又说老爷你有啥事,明日一起过来商量。庄相公说完,又留我吃饭,说烧完纸,要给咱家切一块肉带回去,说是亲戚情谊,不能拒绝。”

“我一听这话,就厚着脸皮留下,吃了一顿饭,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条肉。不过,我也帮着他们烧水杀猪退毛。”

曹员外激动地连声道好,曹才又将庄进写的帖子奉上。曹母接过来,与丈夫一起看了又看,二老无限欢喜。

“这事你做得好,该赏!该赏!”曹员外赞赏道。

曹才笑起来,像模像样地恭贺道:“恭喜老爷太太,喜得佳婿。”

“同喜同喜。”曹母笑得合不拢嘴。

曹员外伸手往下压了压,道:“还未订婚书,低调,低调!”

曹母起身,道:“你们先商量,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宝去。我吩咐厨上,今儿就把那块肉做了吃。”

“就依夫人之言。”曹员外笑道。

曹母离去,曹员外与曹才说起嫁女的事情来,说着突然问道:“小庄相公中秀才时不是已经还愿了吗?怎么不早不晚的,要杀猪还愿啊。”

曹才神神秘秘道:“庄大少爷差点没命,据说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被砸死,他同年就砸死了一个。”

“啊!”曹员外惊得站起来,问:“那庄大少爷如何?”

曹才忙道:“好着呢,好着呢,一块油皮都没碰着,所以说庄家收到庄大少爷的信后,要杀猪许神还愿。”

“你细细给我讲来。”曹员外心有余悸道。

第6章 大哥的来信

◎惟愿长奉父母亲膝下◎

男绍光跪禀父母亲大人万安:

五月初一收到家中信一件,系父亲告知宗弟考试一事。男四月二十九发家信第九号,内有男呈父禀一件,寄宗耀二弟信一封,又有木耳菜籽一包,不知俱已收到否?

男与妇在京身体皆安,平儿前日受惊,夜不能寐,请廖汀兄开药五副,今日小儿已安睡两个时辰,不复惊醒,白日欢呼佻达,行走不已,食蛋羹一大碗,脾胃甚好,令人心欣喜。

仆婢皆如常,董二老成细致,男甚重之。

前日辰时,京师西南隅似有惊雷炸落,声闻百里,屋宇震荡,昏黑如朔夜,天崩地坼。

男当日于翰林院当值,惊惶跳窗而走。时大殿匾额坠落,玉亭兄正值其下过,额血如注,男与僚将其拖出,然太医不至,玉亭兄不幸罹祸而亡。

掌院心忧陛下,率吾等来金銮殿。幸一近侍急扶圣天子出,群臣甫定。男时心胆俱颤未止,又忧妇与子,恰朝廷有命巡视灾情,遂领命而出。

男出宫门,见断肢残臂落于街中,神魂惊怖,又有妇人稚子号哭于道,凄然恻然。

率队过于居所,偶见男妇抱平儿立于街中,安然如故,大喜以至泪流,幸甚幸甚!董二与仆婢皆安。

男继续前行,肢体不全者,枕藉于道,伤心惨目,笔所难述。

男三口皆安,父母亲与诸弟勿忧。经此事,顿觉人生无常。若人无命,富贵又何如?向者玉亭兄榜中二甲第二,又为储相,超男远矣,如今罹难而亡,不胜唏嘘。

男择窗而跳,上天怜悯,幸留一命;玉亭兄过门而出,匾中颅而亡。存亡一瞬,神佛庇佑。

男现心灰意懒,惟愿长奉父母亲膝下。然诸弟尚不可支撑门户,不得不留于京师。

宗弟考试结果如何?得不足喜,失不足忧。男当此时,尚未童试,若不中,父亲勿要苛责,唯劝渠日后发奋读书。

若宗弟中了,寄文来;若不中,便不用寄。现居京师,知世家子弟皆读史,今随信寄《史记》一部,内含三家会注,父亲与三位弟弟皆须每日读,不可停下。史虽不考,但能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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