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你却踌躇在原地,没动。

若陀看出你有话要说,抱起双臂,调笑你,“怎么?不走的话,陪我切磋切磋。”

明明见过他的一缕恶念,明明知道《匪石》的全部剧情,可是——若陀站在你面前调笑你的模样,与记忆里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似乎他还是那个会调笑你和摩拉克斯不坦荡,与你争论哪一套城市建设方案更好的若陀。

“若陀,”你回忆起他在望舒客栈为友人打抱不平的那些话,忧心忡忡地开口,“……我好像很自私。”

闻言,若陀一头雾水,不明白你为何这么说。

“……因为不想再面对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选择了逃避。自私地要他杀死我,自私地丢下他几千年。”

自我、自由这些词语形容你都不够准确。你忽然想,如果摩拉克斯当初有骂你或是批评你一顿就好了。

这样你面对现在钟离的改变能更好受些。

可当初的摩拉克斯接受了你的一切,如今的钟离也不会指责你。

对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喊了你的名字,开解你:“木曦,你不必为他的改变感到自责。”

“我曾在摩拉克斯的口中简单了解过那些所谓设定好的‘故事’,我不知晓你所谓的事实是如何,但我很感谢你。”

若陀身为提瓦特的龙王,很清楚自己赖以为生的地脉已然岌岌可危,枯竭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或许再进一分,他就不会再有清醒的意识。

因此,若陀认为你内心的想法是出于拯救他人还是逃避,这不重要。

他更看重结果。

若陀走过来,语气坚定地说道:“你认知里‘游戏’的他,和现在外面伏龙树下的摩拉克斯应该没有太大区别。”

从摩拉克斯赋予他这双眼睛开始,到他被摩拉克斯亲自执弓射出的利箭截断龙角,他与摩拉克斯谈判、合作、反目,他对那个男人再熟悉不过,“我认识的摩拉克斯,从来只走自己选的路。”

若陀手掌的掌心落在你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宽慰你。犹如许多年前荻花洲的午后,他替你们捡起了摔碎在地板上的瓷瓶碎片,若陀提醒你:

“别让他等太久了。”

第46章 岩王帝君的遗孀“何来妻子一说?”……

你离开樊笼洞天时,钟离还站在伏龙树底。

风吹乱他脸颊边那一缕棕红色挑染的头发,他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你。

钟离记得你进去之前念叨着想见见若陀的善念是个什么样的小孩,“见到若陀的善念了?”

“我见到若陀了,”你摇摇头,话锋一转,开始添油加醋,“他说要好好和你算旧账。”

他听了你的话,瞬间“苦恼”起来:“唔,莫不是我千年前开了他一坛酒,被记恨了?”

……

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令人安心。

温暖、沉稳、能让一切烦躁归于平静。

你躺在船里,随着河水飘荡,半梦半醒间,倏然听到一声急促的虫鸣。

眼皮沉重地掀开一道缝隙,没有晃动的水流,也没有什么船,自己并未躺在河水中。

视野朦胧,夜色沉沉,你眨了眨眼,试图再清醒一些。

意识回笼后,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天光云影,而是一片熟悉的、带着精致暗纹的深色布料。

你这才发觉自己被钟离抱在怀里。

你抬头,目光越过青年线条流畅的下颌,最终落进一双正低垂着看向你的、沉静的鎏金色眼睛里。

“醒了?”

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处,你好像能感觉到他呼吸时胸膛的细微起伏。

平稳,绵长,像沉睡着的大地本身。

“……嗯?”你带着刚睡醒的茫然,声音闷闷的,仰着脸问他,“我怎么睡着了?”

钟离抱着你走在回璃月港的山路上,萤火虫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绿光。

而你的记忆则停留在自己和他们两个玩游戏,愿赌服输,被若陀要求去喝钟离珍藏的酒。

——如果没有你,他们两个人估计会校上两局棋,但你既然在场,那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没承想自己是最先醉倒的那个,你原本还想把钟离灌醉来着。

你不可置信地问他:“一碗酒下去,我就醉到意识断片了?”

原来你酒量这么差的吗?

钟离见你一脸不可思议,他忍俊不禁,解释道:“陈酿的度数确实高了些。”

远处璃月港灯火通明,海浪拍打着岸边,你打个哈欠,眼里溢出生理泪水,“要不要放我下来。”

话是这么说,胳膊却伸向了他的脖子,搭了过去。

钟离顺着你的动作,让你环上他的脖颈。他的目光扫过站岗巡逻的千岩军,“过会儿便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