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2)
往下仔细一看,才见他左腿无力地耷拉着,明显是受了伤。
她有片刻的失神:你的腿
说到这事儿,平林就来气,立马嘚啵嘚啵开始告状:
世子爷让耶律望的火球炸伤了,还是朱将军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
大夫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好好养伤。
我们从江宁一路坐船,上岸后又乘肩舆,小心翼翼、一丝不苟的,好不容易养得好了些。
结果,进城时他非要骑马,谁劝也不听。这下可好,又把伤口颠裂了!
平林说完,还不够解气,就把一双愤恨的眼睛瞪着。
谢临川颇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撇撇嘴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见平林还不解风情地杵在那儿,瞪着一双牛眼睛,他就佯装甩了一鞭子。
还不快滚,我耳朵都要被你吵聋了!
平林看看郎君,又看看女娘,恍然大悟,一溜烟儿跑出门去。
江清澜走过去。
看见案上还放着一卷绷带,让血浸透了,红得刺目,想是之前平林为他换下的。
她有些难受,在他膝前慢慢蹲下。
如今,他换了一件圆领窄袖的襕衫,左大腿那里分明鼓鼓囊囊的,应是缠了厚厚的绷带的缘故。
襕衫下摆明明是雪色的,她却总觉得让血浸成了红色。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有些紧张,轻轻地问:*疼吗?
鬓边玫瑰红,唇上胭脂浓,再加上她那忧心忡忡的模样,简直令谢临川柔肠百结。
在那柔情蜜意里浸渍了许久,他才歪着头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不疼。
她摇摇头。
怎么可能不疼?伤筋动骨一百天,以前,扭个脚她都痛得龇牙咧嘴。
他让炸药炸伤了,又没有麻药,那得多疼?
她仍旧盯着那腿,怔怔出神。
见她神色,谢临川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笑道:伤在大腿的,你真的要看?
不过,我左腿上光.溜溜的,可没裤腿儿。
不等她说话,他作势就要掀衫子。
江清澜面色涨得通红,噌一下就站起来,把脸转了过去。登时,那点儿伤感、难受烟消云散。
回回跟他说正事儿的时候,他都说这些歪门邪道的,这个人真是烦人!
谢临川哪里会让她走?伸手把她拉住,轻轻往这边一扯。
她一靠近,他立刻紧紧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腰腹间,深深地嗅了一口。
是清淡的、茉莉花的味道。
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后,他才低声咕哝:疼。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他通身的傲气就都消散了。
他愿意把最真实、最赤诚,甚至最软弱的自己,完完整整地呈现给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她,他通身的疼痛也都消解了。
好像他不曾见过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不曾身负重伤。
值得。都值得。
非得是她,一定要是她。
这样想着,他的手就搂得更紧了、脸也贴得更深了。
放在往日,江清澜定要挣扎一番。
可如今,他这般直白又真诚,有些孩子气似的吐露自己的心声,她登时心尖微颤,又是酸涩、又是甜蜜。
是冬雪渐渐消融,是春花徐徐绽放。
算了,就由他这样贴着吧。
她舍不得了。
她本来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江宁一战损失如何?辽国现在是什么局面,以后还会卷土重来吗?
昭武一朝,会有哪些变动?他是会留在临安,还是要驻守北方边境?
但这一刻,她突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窗外月色如水,清辉泠泠。清风拂过,园中青松摇浪,绿竹萧簌。
当屋里帘幔微动时,江清澜有些怔忪她好像闻见了一点儿杏花的香味。
谢临川却将头立了起来,嘻嘻一笑,对她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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