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2)

入口先尝是豆瓣的咸鲜,后劲泛起微微麻辣,最后回甜收尾。

若是在吃鱼的同时,混一两颗酸豇豆末、酸泡姜粒,那更是酸辣开胃,滋味绝妙。

只要有这道菜,胃口再不好的人,也能吃下两碗白米饭。

做好了鱼,江清澜特特又做了一盅清炖鸽子汤,一盅鲜虾蔬菜粥,连同豆瓣鱼命人一起送去。

她心道:鱼不过给他提个味儿,正经吃还是得这汤和粥,都是清淡滋补的好物。

到了晚上,江清澜仍是心烦意乱、忧心忡忡。

为免团团起疑,就说要回江家陪薛夫人。

刚洗漱了换上寝衣,坐在铜镜前,把锦缎般的长发拆了,用木梳子篦着。只听木门吱溜,有个人进了屋子。

江清澜下意识以为有贼子,先是一惊,腾的站起来,看是他,心下一松。

猛然间,她又想起什么,担忧得不行,把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久。

见他头悬玉冠,着墨色圆领窄袖劲装,腰束金镶玉镂空錾花革带,端然是气宇轩昂、英姿勃发,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她便一时怔住了。

她这番神色变幻,落在谢临川眼里,自然是柔情十足、爱意万千。

他心头一热,两步奔上前去,把那神情恍惚的人一搂。自己鸠占鹊巢,坐在铜镜前的锦凳上,再把她放到两条长腿上。

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你吓坏了?

他的眼波流转,疏疏扫过她胸前朵朵浅紫的木槿。

嘴上说得不要不要的,心里想的可不太一样啊。一时浑身火热,心中焦渴。

而在江清澜眼中,他的眼睛极为明亮,像是藏了满肚子的坏水。偏嘴角的酒窝深深,盈满了少年气与纯真。

她也不知,他是邪气多一些,还是真心多些。

此刻,江清澜已经想明白了。

什么受了重伤,骗她的!

她就从他腿上跳下来,走到窗边,用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道: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又说得义正词严,我是忧虑生灵涂炭,担心大宋的百姓。你布防庐州、江宁,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谢临川不料她是这么想的,反问:我不是大宋的百姓?

江清澜一噎。

说到江宁,她又忧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想起史书上记载的城破之事,她差点儿滚下泪来。她枉为穿越女,什么都改变不了。

谢临川见她难受,也不调笑了,走到窗边,从身后拥住她,岔开话题道:我给梁婵挑了两个夫婿,你看看哪个好。

一个是个举子,为人倒是清正,但家在黔州,那地方穷山恶水的,民风彪悍,他母亲也是个端肃的人,威名在外。

另一个是梅州的商人,富贵倒是有,就是要去做填房,那人年纪不小了,家里庶子庶女不少。

江清澜吓了一跳。

虽然梁婵折辱于她,又谋害萧雅里,但照她的想法,就是按照《大宋律》判,挨板子或是坐牢,该怎样就怎样,何苦要这样毁她姻缘?

一个黔州、一个梅州,小门小户,又天高地远的,任她娘家威势再大,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谢临川却道:你一定要选一个。上次她在梁家折辱你,只赏了两个嘴巴子,倒纵得她无法无天,险些酿出大祸。

她这人,不吃些苦头,是不知道世道险恶的。

江清澜知道他说一不二,只好说:那还是黔州那个吧,好歹是初婚。

你也说那举子人颇清正,婆母既然是端肃而不是跋扈,想必也是个知礼的。

谢临川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她的仇报了,怨也消了,他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沉默一刻,在她耳边轻声道:吴王赵侃是我杀的。

江清澜悚然一惊,却让谢临川紧紧搂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我军在前线一败再败,除了熙宁帝昏庸,还有赵侃在中间谋划。若非他勾结西夏,我岂会回援汴梁不及?

江清澜心里怦怦直跳:既然赵侃是他杀的,那熙宁帝退位也跟他有关?

她就轻声道:可官家他才十来岁,当得好皇帝吗?咱们和辽国的仗,打得赢吗?

谢临川粲然一笑:不是还有我吗?

官家他年纪虽小,却比他父亲坚毅,比吴王清正,还有祖母和长公主在,稳得住局面。明日,我就去江宁,与耶律望决战。

江清澜倒吸口气。

难怪要把他受了重伤的消息放出去,他是要去杀耶律望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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