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她默叹口气,软语安慰了团团,幽幽地说:

阿姐也是这些日子苦思良久,才想出这个菜来的。

如今,把它送去爹爹娘娘坟前,一是请他们享用各自最爱吃的菜;二是称颂他们生同寝、死同穴;

三,也是想告诉他们,咱们两姐妹苦尽甘来了,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安息。

团团已长大,听得懂这些话了,她抽抽噎噎着,却用手背默默揩去眼泪。

天光微曦,他们到了。

碧云岭南侧的一片柏树林中,正是江氏夫妇的合葬之所。

虎子把车赶去林子外,留姐妹两个祭拜。

团团看见父母的坟,扑通一下跪倒,强自忍耐的泪水又簌簌下来了。

江清澜插上黄、白菊花,摆上瓜果点心,特意把那盘苦瓜红烧肉摆在正中。

做完这一切,她也跪下,焚烧起纸钱来。

团团哭诉道:

阿爹、阿娘,你们放心,阿姐现在可厉害了。不需要陆阿兄,我们也过得很好。

你们早早去投胎吧。下辈子,咱们还做一家人!

江清澜听罢,心中亦是凄然。

极为虔诚地拜了三拜后,她跪着把团团搂在怀里,姐妹两个无声地依偎着。

天光渐渐亮了,鸟儿开始在树上叽叽喳喳。有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江清澜脸色一变,忙把团团拉起来。

他也来得这么早?

【作者有话说】

[1]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出自《史记陈涉世家》。

[2]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出自罗洛梅《爱与意志》。

第38章 抹茶芋泥牛乳

◎这话好暧昧◎

细密树枝被拨开,一匹通身雪白、高大健朗的马儿映入眼帘。

颀长英俊的青年从马上跳下,大步往墓前走来。

江清澜惊讶:是你?

有些日子不曾见过了。

今天,他着的是窄袖皂色素衣襕衫。不如往日挑金编丝的贵气,却有一种成熟内敛的魅力。

谢临川微微一笑:江娘子以为是谁?

又抬手,摸了摸旁边团团毛茸茸的头,有几分亲呢。

江清澜腹诽:自然以为是陆斐。

她赶个大早来拜祭,又急匆匆地要走,便是怕遇着这人。

如今,遇到这位,也不是什么好事。

炖老鸭冬瓜汤那天,这位公子哥儿先是举止轻佻,后来,又莫名其妙地生气。

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更让她打定主意,要与之保持距离。

今天,他又要发什么疯?

一念及此,她便把团团往身后拉了拉。

谢临川手上落了空,也不尴尬,粲然一笑:

团团妹妹,我的马儿像狗儿一样,会衔球。你想不想和它玩儿?

说罢,他手上蓦地一抛,一个草编的花色小球骨碌碌滚入草丛。

那马儿见状,真如他所说,用鼻子去拱了拱。

团团哭泣许久,悲伤去了大半。此时,她玩心大起,哈一声,就往那边去了。

逗弄一下小孩儿,也没什么。却不知,他来此地,是偶然,还是刻意?

江清澜正思绪纷然着,却见谢临川侧身,从马上行囊里,取出了纸钱等物。

她心中一紧:言郎君认识我父亲?语气里全然是惊愕。

却见谢临川收起笑意,露出十二分的郑重:

自我十三岁起,江大人的名字就如雷贯耳。如今,他以死上谏,天下谁人又不识得呢?

说罢,径直到墓前,摆了香案、点了纸钱,郑重地拜了三拜。

江清澜怔怔然,心道:

他这番模样,倒与平日那纨绔子弟、膏粱公子的习气全然不同。

她又想起,父母头七那日,她们姐妹还住在青莲庵。

赶来拜祭时,坟前已有了灰烬,显然是有人先她们一步来过了。

当时,团团说一定是陆斐。但江清澜觉得,灰烬不止一堆,似乎不止一个人来过。

方才听他说起,似乎与父亲是旧识?

言郎君,我父母头七那日,你也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