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串串姐,我来的匆忙,这是临时在机场买的

鲜花饼。”周蒾从旁边座椅提起两只精美礼盒,“叔叔让我交给你,他怕自己控不住偷吃。”

“唷,这牌子我爱吃,给我正合适。”王串串也没客气,看着礼盒上的玫瑰花,似随意问,“你们聊了什么?”

“叔叔问起庄园的日常工作,还问路东祁每天都做些什么,有没有给庄园添乱。”周蒾如实回答。

“半夜去厨房偷东西吃闹得鸡飞狗跳,食物中毒靠生咖啡豆催吐,洗澡不敢睁眼赤条条摔一屁墩,干点农活把自己搞得旧伤复发……”王串串掰起手指如数家珍,语气笃定,“他干得这些‘好事儿’,我猜你肯定都没讲。”

周蒾点点头。

路东祁出的糗她只字未提,只讲了他热心肠的一面。

组织篝火晚会,积极参与知识问答赛,教咖农孩子英语,为咖农修咖啡机,帮留守青年寻求新的出路……

不仅如此,他还学会了分辨瑕疵豆,做三角杯测,为咖啡树修枝剪叶。

这些与从王串串口中听来的大相径庭,路烨简直不敢相信,甚至质疑周蒾张冠李戴。

周蒾想起刚才路叔叔既惊讶又惊喜的表情,不由问:“串串姐,路东祁和路叔叔一直是通过你来了解对方的生活?”

“可不,他们有‘仇’,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必掐架,我是他们的地下交通站。”王串串任劳不任怨,使小性子似的,“伺候人的老妈子也不是什么都讲,不高兴了,我专挑东东的‘好事儿’气他爹。”

“气到了吗?”周蒾笑问。

王串串得意挑眉:“气到不愿承认是他儿子,怎么能这么蠢。我故意火上浇油提醒他,你年轻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干过的蠢事儿可不老少。”

听到这里,周蒾忽然明白了路东祁曾经的执着。

一物降两物,串串姐能治住路叔叔,更能轻松治住路东祁。

她又想起了同样“合纵”在她和父亲之间的阿乐姨。

跳出固化的母职标签,她们反而更自如,更强势,手腕更灵活。

母性的无私与伟大,以各种方式被不断重复和强调,是不是一种对女人的规训绑架呢?

周蒾陷入沉思,并没有察觉到王串串正细细端详她,也在思考着什么。

“小周。”短暂沉默后,王串串好似不经意地重启话头,轻轻问,“你觉得东东和他爸长得像吗?”

周蒾回过神,下意识回答:“不太像。”觉得不妥,飞快补充一句,“他可能长得更像他妈妈。”

惊觉言多必失,她又怀着歉意:“对不起,串串姐。”

王串串摆手:“没有血缘关系,当然不可能像。”

作者的话

爱喝水

作者

05-29

“阿拉伯茉莉香”是个有香味的误会。咖啡经也门摩卡港(摩卡咖啡由来)传播至欧洲,所以欧洲人误以为咖啡源自阿拉伯半岛。

第68章 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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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轻松平静讲了出来,字字分明,字字如迷雾深渊。

周蒾愣住了,惊诧万分地看向她。

王串串没有看她,双眼长久凝视对面雪白墙壁,仿佛生了根。

墙上一张淡蓝色暖心标语——“祝你早日康复,身体健康!”

王串串默念了两遍,再度开口,声音依然无波无澜。

“路烨有年去华北平原拍戏,戏份不重,演个石油工人。拍到一半扁桃体发炎,和这次一样,不想耽误剧组进度,他一直靠吃消炎药拖着。拖到杀青,扁桃体化脓高烧不退,我陪他去了招待所附近的卫生院。

“输上液我出去买饭,再回来,他怀里多个婴儿。缩在脏不拉叽的襁褓里,又瘦又小像只无毛猫。倒是很乖,眨着眼睛不哭不闹。后来我们才知道,他身体太虚弱,即使哭闹也发不出丁点声音。

“路烨那年三十出头,一心拍戏没谈过恋爱,慌张无措的表情,看着比他怀里的孩子还无助。我问他怎么来的。他说有个女人要上厕所,拜托他临时帮忙照看孩子。我又问去多久了,一听说有十来分钟,我脏话都出来了。

“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一个头脑简单的男人,一个早产多病的婴儿,不知道哪个更倒霉。”

王串串说着讽刺地笑了笑。

“你们没去找过那女人吗?”周蒾急切地问,忘记了思考。

“找啊,怎么不找。”

王串串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细长女士烟,在指端慢慢摩挲:“把孩子送进县医院,我们开始马不停蹄地找。我反反复复逼路烨回忆那女人的长相。他的回答永远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了张大众脸,没有明显外貌特征。二十六七年前的中原小县城,找个普通女人,比海底捞针难。

“无头苍蝇一样不是办法,找不到那女人,我们改从孩子的出生入手。我让路烨抱着孩子拍了张照片,拿着照片,我们问遍了全县大大小小的医院卫生院私人诊所,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路东祁提起过的那张照片?

周蒾想着,不忍问出口,心里堵得慌,她紧紧抿住嘴唇。

“对了,路烨听出那女人有口音。奇奇怪怪的腔调,应该不是当地人,可他分辨不出是哪里口音。”有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王串串停下来,朝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