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迹可循 第96节(1 / 2)
他知道灵感对一个调香师来说有多重要,理智上理解,但情感上……尤其是身体上,这他妈也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江望郁闷极了。他一言不发地翻身下床,随手扯过睡裤套上,带着无处发泄的憋闷大步流星地走出卧室。
洗手间里,许归忆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急切地点亮手机屏幕。然而,对着那片空白的输入区,许归忆脑子里只剩下被强行抽离情yu漩涡后的茫然混沌,灵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归忆懊恼地低叫一声,完了!全忘了!
客厅里,江望径直走向厨房,拉开冰箱门,寒气扑面而来,他抄起一大瓶冰镇矿泉水,拧开瓶盖,对着瓶口就开始猛灌。
“咕咚咕咚咕咚——”
冰凉的水流粗暴地冲刷过喉咙,试图浇灭那股由内而外灼烧的燥热。一瓶很快见底,江望“哐当”一声把空瓶扔进垃圾桶,用手背狠狠抹了下嘴角的水渍,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在岛台边又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自己彻底“冷静”了,江望才踱回卧室。
推开虚掩的卧室门,许归忆抱着膝盖,蜷坐在大床中央,正用一种极其幽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眼神,活像江望欠了她几个亿没还。
江望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郁闷又“噌”地冒了上来。他站在门口,挑眉,没好气地问:“干嘛?”
许归忆扁着嘴,声音闷闷的,表情特别沮丧:“我忘了。”
“嗯?”江望一时没听明白,“什么忘了?”
“刚才那个灵感啊!”许归忆哀嚎一声,泄气地把脸埋进膝盖,“我刚打开备忘录,脑子就一片空白,全忘了!一点都想不起来!”
江望:“…………”
合着他刚才白灌了一肚子冰水,白遭了那么大罪?
许归忆说:“现在怎么办啊?”
“要不然,咱们再做一次?”江望诚心诚意地建议:“没准儿做着做着,灵感就又回来了呢?”
“真的?”许归忆递给他一个狐疑的眼神,“这能行吗?”
江望面不改色:“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许归忆思索一秒,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张开手臂,热情邀请:“老公快来!”
直到天光渐明,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的许归忆终于找回了消失的灵感,然而昏睡过去的她并不知道,城市的另一端,一个针对她的阴谋正悄然诞生。
北京某私立医院vip病房,浓浓的消毒水气味也无法掩盖顾洛姝身上透出的衰败气息。这就是她这段时间没有光顾许归忆工作室的原因——她再一次住院了。
短短数周,顾洛姝已经瘦脱了形。病魔将这位曾经优雅的大提琴家折磨得蜡黄浮肿,眼窝深陷。顾洛姝的腹部因严重的腹水而异常膨隆,每一次呼吸都显得费力又微弱。
她的学生方雾月一大早来医院探望她,刚刚带着jack出去买零食了,病房里只剩下顾洛姝和她的丈夫艾德里安,他紧握着妻子冰凉的手,眼中盛满了无法言喻的心痛和焦灼。
病房门被推开,顾洛姝的主治医生,那位权威的肝病专家,走了进来,“顾女士,很抱歉通知您,您的病情恶化速度远超我们之前的预期。”
顾洛姝脸色白了白,艾德里安面色沉郁地听着,握着妻子的手微微用力。
“您的肝硬化已经进入失代偿期,肝功能衰竭迹象显著,最新的meld评分已经达到28分。”医生顿了顿,语气沉重:“这意味着,单纯依靠药物和支持治疗,您的生存期可能不超过三个月了。”
“三个月……”顾洛姝手指死死揪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活到这个岁数,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下来。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艾德里安轻声安慰她:“别怕,洛姝,还有办法,我们还有办法。”
医生的目光扫过艾德里安,最终落在顾洛姝绝望的脸上:“目前唯一的希望是尽快进行肝移植。顾女士,您三个月前就已经进入国家器官分配系统的等待名单了,但是供体短缺,以您目前的评分和排队情况,等待时间可能长达14个月以上,”医生说着微微摇了摇头,“这远远超出了您能等待的极限。”
话落,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顾洛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因此,”医生的声音放得更轻,却字字如锤,“我们强烈建议您考虑活体肝移植。直系亲属,尤其是子女,不仅配型成功的几率相对较高,移植后的排斥反应也较小。听您先生说,您有一个女儿,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她是目前最理想的潜在供体人选。您必须尽快联系她,看她是否愿意来医院进行配型检查。”
这些话顾洛姝在美国治疗的时候就已经听医生说过无数遍了。但是小忆,联系小忆,让她来做配型,甚至捐出一部分肝脏给自己?
在顾洛姝回国亲眼见到许归忆后,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灭顶的绝望。她眼前清晰地浮现出许归忆在工作室里冰冷疏离的眼神,以及她毫不犹豫请自己离开时的决绝姿态。
小忆怎么可能答应?她怎么可能愿意为了一个抛弃了她二十多年的母亲捐肝?
过去半晌,顾洛姝才对着医生虚弱地吐出几个字:“我明白了。”
第84章 “小忆她会死的!”……
送走主治医生,艾德里安立刻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起虚弱的妻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望着顾洛姝变得毫无生气的脸,心像被虫啃般痛苦。
“亲爱的,你听到医生的话了,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提醒顾洛姝:“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这次回中国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到你的女儿,完成配型,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洛姝,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后面的话被艾德里安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他不能失去他的妻子。
“可是小忆,她不会来的。”顾洛姝的声音破碎不成声:“她那么恨我,怎么可能捐肝救我?她肯定不会愿意救我的……”顾洛姝摇着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被女儿当场拒绝的结局。
艾德里安俯下身,温柔擦去顾洛姝脸上滚落的泪珠,男人的声音如同毒蛇在黑暗中吐信,“许归忆当然不会自愿走进手术室,所以,我们不能寄希望于她的自愿,机会是创造出来的。”
意识到艾德里安话语中蕴含的可怕暗示,顾洛姝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一脸惊恐地看向丈夫,“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制造一场意外。”艾德里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什么意外?”顾洛姝追问。
“一场恰到好处的意外。”艾德里安沉声道,语气冰冷而清晰:“既严重到让她失去自主意识,又不能让她立刻死亡。”
“不!不行!”顾洛姝失声尖叫,声音因恐惧而变了调:“艾德里安,这是谋杀!小忆她会死的!你疯了吗?!你不能这样做……如果她爸爸……如果许家知道了真相,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顾洛姝一想到许家在京城的地位,心里就生出一股寒意来。
“冷静点亲爱的!”艾德里安用力按住顾洛姝战栗的肩膀,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偏执:“谁说她会死?我的目的从来不是要她死,是让她重伤昏迷。只要她还活着,哪怕只是靠机器维持生命体征,她的肝脏就是健康的,就是可以救你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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