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梁璀璨的喉头也在打颤,说出来的每个音节都是不由自主的带着哭腔,并且越是努力往下压越是失态。

泪水最终先哭声一步砸在了林滉的眼皮上,连带着也刺激着林滉的眼皮微颤。

林滉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费力的撑开一条缝隙。

“你……”模糊之中,他看见梁璀璨在哭,觉得像是在做梦,另一面他又觉得有些好笑,“不能这个时候死,那……要什么时候死?”

“你,你醒了?”窒息到顶的感觉终于要往下退。

“嗯。”林滉闷声应道,但眼皮转瞬又被更深沉的倦意压制住。

“你怎么又不行了!”

“放心,我不会……不会死。”

“你……你……”

“梁璀璨。”

“嗯?”

梁璀璨突然的庄重起来,像是去聆听遗言一般,她真的感觉林滉已经气若游丝了。

却不想林滉说:“叫救护车吧。”

“嗯?”

“这里不是美国,可以叫救护车的。”

说完这句话,林滉再没了声音,连眼皮的微颤也是寻不见了。梁璀璨一面紧张的去摸他的鼻息,一面终于记起去拨打急救电话。

***

陈恢奇没能寻见梁璀璨的身影,只得是折返回去在门口傻等。

梁知用尽心力唱完那首《我不该哭》,忍住了眼泪,但感觉心底被掏空。

两个人很是默契的都蹲在院门口,一个眺望远方,一个仰看天空。

陈恢奇半天等不到梁璀璨,很是焦虑,每隔半分钟就忍不住问:“好焦人哦,你姐姐怎么还没回来?”

梁知:“有些人回来,离你依然是遥远。”

陈恢奇白他一眼,不理会他突然的高深,只继续喃喃自问:“去哪儿了呢?”

“去该去的地方,命运直指的地方。”

梁知目光悠远,他感觉自己苦等的东西已然降临,而他也将追随其踏上新的征程。

陈恢奇这下实在没法对梁知异常的精神状态熟视无睹了,“你还会说人话吗?”

他没好气的问,注意力又被不远处传来的救护车的鸣笛声给牵引了过去。

“谁家又出事了?”他又问。

梁知也望向那辆疾闪而过的救护车,并感叹:“每个冬天,都有等不到春天的人。”

“……”陈恢奇沉默半秒,没忍住去摸梁知的额头,“你怕不是中邪了?”

梁知一把打开了陈恢奇的手,想说你懂个屁,我现在内心正有无穷的创作欲望在澎湃,那热烈简直前所未有。

从前他只想着去写梦想,写时代,但其实他的梦想很抽象,在时代跟前也是一问三不知。而现在,梁知忽然就打开了任督六脉,他想比起那些高深的议题,身边这些鲜活的人其实更值得他去创作。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新歌的名字,就叫《珍珍》。

珍珍,是他的妈妈,但更是她自己。

“哎,生命啊。”

梁知继续老神在在,陈恢奇彻底被打败,索性闭了嘴,两人一齐听着那鸣笛声渐行渐远。

***

林滉在说完那句‘可以叫救护车’后,彻底没了声响。

梁璀璨感觉胸膛有剧烈的冷风穿过,配合着四川冬天的阴冷,有种浸在潮湿冰窖,从内到外都无处可逃的感觉。

这感觉一直持续到救护车到来,医护人员将林滉抬上车,用上各种仪器才好点。

梁璀璨坐在车上,身体跟着车在不太平整的路上颠簸,目光则随着医护人员的动作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