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日子不经过。

这是徐喜珍过完五十岁生日后的最大感受。

应着这番感受,她很及时的调整了心态和一些生活方式,毕竟人生苦短,须得及时行乐。

徐喜珍有阵挺沉迷刷短视频,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好些个贴着‘四川人是有点神’标签的内容:有滑轮滑扫地的清洁工嬢嬢,有拿刚灌好的一长串香肠遛狗的小哥,还有出太阳后跑到草地上随地大小睡的男女老少……

外地人纷纷在下面评论,表示羡慕这种松弛感,并倡导,都该学习下这种随时摆烂,随时享乐的精神。

当时徐喜珍扶正了老花镜,深以为然。

从二十岁到五十岁,容易的艰难的岁月,看似绵延成了一条长长的河流,但反复细翻后真正属于自己的其实不到一搾。

所以在那天吃完长寿面后,徐喜珍就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好好的为自己活。活得精彩,那便也不求长寿了。

她的改变不是一蹴而就,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阵仗,不过还是有好些熟识的相近的人察觉了。

他们都打趣说:“你终于不总那么心事重重了!早跟你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徐喜珍也带着自嘲说:“是啊!不能只为了他们把心操碎。”

事实证明,一语成谶不是闹着玩的,让她操心受累的那两位冤家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人类战动机中的顶级战斗机——一个婴童。

***

又是凌晨三四点。

十个月的孩子有规律也没规律,她还不能规律的睡整觉,却能很规律的在凌晨醒来哭闹着要喝夜奶,并且不止如此。

梁知大部分时候都算细心和独立,能够一人照顾好孩子,但这个夜晚着实有点状况频出。

哄哄哭醒,梁知知道又该喂奶了,于是他赶忙将哄哄圈入怀中安抚,并单手冲好奶粉。但哄哄却不买账,拼命扭动着身子,不肯含入奶嘴。

梁知猜想应该是尿不湿太满让她不舒服,又立马将她放在床上拿来新的尿不湿,不想旧的尿不湿刚摘下,哄哄就拉了,他措手不及的,沾了一手的屎。

哄哄大概是肚子不舒服,止住的哭声又重新席卷来,并且分贝递增,一声高过一声。

而梁知,一时慌乱,他条件反射性的想要先去抱哄哄,却又在瞄见自己黄澄澄还带味的一双手时顿住。

进退两难间,卧室的门被突然推了开。

是徐喜珍。

她沉着一张脸,带着近来没睡好觉爬上眼周的黑眼圈,不容有疑的挥了挥手,让梁知先去收拾自己。

梁知感恩的就快哭出来。

“妈妈。”

他充满感激,但在看见梁璀璨也出现在门外时又立马收起了充沛的情感。

“让一哈。”

虽然空间很大,梁知仍然故意找茬。

吃了四五天的药,加上克制着不去吃辣,梁璀璨的嗓子已经快好全,但她大多数时候仍是装哑,不想去跟梁知说话。

这几个晚上,她的睡眠被时差和哄哄的夜醒搅得稀烂,不过很稀奇的是,醒来后的她并不烦躁,要不是脑袋放空,再不就是在心里盘算着天亮后都去哪儿转转。

不得不说,玉林是有熨帖人心的魔力的。

但今晚,梁知在卧室里叮铃哐啷手忙脚乱的声音,加上哄哄嘹亮的哭声,却叫她多少有些心乱,特别是在察觉到徐喜珍也被吵醒,还披了衣服出来

帮忙后,她更有些不忿。

任凭梁知如何胡闹她都能忍,但让母亲跟着辛苦她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我来吧。”看着徐喜珍先拿湿纸巾帮哄哄大概处理了下屁股后,梁璀璨自然的提出帮忙,但也只是提出。

这之后过了漫长的半分钟,她站在一旁捏着片尿不湿,脑子里在循环一个很基础的问题:我该先干什么?

徐喜珍也看出梁璀璨的不靠谱,深叹了口气后,说:“去拿她的小盆盆接点热水来。”

梁璀璨继续迷茫,“她的小盆盆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