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从前年纪小不懂得,无意识地压制住了冲动,一直以平易近人,温和有礼的形象见人。

现在,他游刃有余间,多了许多戏谑玩味。

偏偏这些新变化,只有她感受得最真切。

比如现在。

她为了和黎初临保持距离,特意等她先入座,然后才进包间,在李清婕与穆臣之间坐下。后来她起身出去洗了个手的功夫,再回来时,穆臣居然和黎初临换了个位置。

周予夏顿时无奈,站在门口。

要是再换去别的座位,怕别人看出来她在躲他,只能硬着头皮坐回原位置。

李舒芸正在喝面前晾了有些功夫的排骨汤,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瞿朗,“明天上午颅骨复位的病人状态怎么样?”

“没问题,”瞿朗胸有成竹地挑眉一下,又说:“明天穆臣打头阵。”

李舒芸动作一顿,似乎想到从前的经历,转而问穆臣,“他不会又把你拆成两个用吧?”

穆臣说:“是我主动申请的。”

李舒芸有些狐疑,“真的?瞿朗没欺负你?”

“没有。”

瞿朗听见两人对话,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说:“冤枉我,哪里有我这么好脾气,古灵精怪,平易近人的老师。”

穆臣说:“我从瞿医生身上学到了很多。”

瞿朗听见有人夸自己,点点头,十分满意。

刚得意了一半,就听见穆臣话锋一转,“但是瞿医生是我的上司,不是老师。”

瞿朗好像踩在轻飘飘的白云上,下一秒发现云朵是一团弥散的水雾,一脚踩空。

听见穆臣的后半句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委屈巴巴地控诉:“你可是从进麻醉科的门就是我带大的!”

这话怎么怪怪的。

李舒芸疑惑,下意识“啊”了一声。

穆臣依旧面色不改,郑重其事道:“可是瞿医生和我一样都是研究生学历,严谨性还是要保持住。”

“你你你,你就是嫌我不是博士生,怎么可以嫌弃自己的老师,我现在就去考博,你等着!”

说完,瞿朗愤愤地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背影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可怜又有点好笑。

只是大家都知道瞿朗的性格,他也不会真的生气。

果不其然,过了两分钟,他绷不住了,又立刻笑嘻嘻地转过头来活跃气氛,缠着穆臣的肩膀,让他叫自己老师。

穆臣被弄得头疼,最后还是认输喊了一声,“瞿老师。”

瞿朗达到了目的,立刻眉开眼笑,又跑去霍然旁边一屁股坐下,加入他和李清婕的冤家吵闹中。

李舒芸的视线在瞿朗的身上略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夹了一个虾仁放在餐盘里,不慌不忙地又扫了一眼过去。

坐在隔壁的穆臣沉默片刻后,声音平淡如常。

他问:“李医生和瞿医生在交往吗?”

第22章 岁岁年年人不同(四)

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周予夏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有电话进来。

只是没有开声音,周予夏过一会儿才注意到,正好可以当做借口。

她起身出门回拨过去,顺便去前台结账。

每次她请客,都被黎初临抢先一步,这次特意观察过,大家都在座位上。

黎初临坐在她身旁靠近门口的位置,用手指摸索陶瓷杯口,眉眼里的颜色晦暗不明。

刚刚予夏起身离开时,他余光瞥见。

电话来人的备注是赵庭之。

那个在他不曾参与的几年里,和她走得很近的男人。

周予夏刚出了门,电话就通了。

赵庭之的声音透过电话带着淡淡的疲惫无奈,“校方表示学校管控严格,学生之间不存在任何霸凌问题。”

他轻叹了一口气,按着发痛的眉心。

难怪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上次周予夏建议孙木苇的母亲打电话到学校去询问情况,也得到了类似的回应。

只是赵庭之说得对,他们是校外人员,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能插手,只有一堆学生胡乱填写的心理健康测评表当作参考,更何况连是否存在霸凌行为都是未知数。

周予夏神色平淡,她对这个回复并不意外,低声说:“谢谢你告诉我。学校这样说,我们作为无关人员也没办法。”

赵庭之怕她往心里去,又说:“或许真的是我们多虑也不一定,你别太放在心上,我这边也会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