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1 / 2)

简柯顺着那股子硫磺味往里走,扑面的水汽打湿了她的鬓发和纤密的睫毛,不知是冷汗还是水珠,从秀挺的鼻梁滑下。

她抹了脸,目光焦急得在水池里逡巡,便看见了岩石边仰躺着一个人影。

单薄的内衫堪堪遮住白皙如玉的肌肤,池水没了半个躯体,在楼边夏脖颈处积了个圆弧样的水滩,清浅的呼吸几不可闻,颊边晕开的红润却遮不住羸弱的苍白。

简柯缓缓靠近,那人仍然无知无觉得沉睡,直到她探手拉住楼边夏垂在水下的手腕。

很冰。

这是简柯在触及楼边夏身体时的第一感觉,仿佛这泡的不是温泉而是深千尺的寒潭。

筋脉丹田内流转的灵力在消逝,任凭简柯输送再多的灵力,都难以为继。

没有用的。

楼边夏抽回手,慢慢从水池里站起身,当看到简柯手里拿的命灯,就知道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简柯红着眼望楼边夏:怎么会消散得这么快那天明明还

楼边夏握了握手,还是有些难以适应这副过分虚弱的身体,剩下的灵力,我拿来补天堑了,如今阵法完整,就无需担心有魔横渡幽冥海跑来祸乱人间了。

我没想到你会发现。

我若不发现,你是打算至死都不肯见我吗?

简柯双目通红,她忍受不了楼边夏的虚弱和那副没有温度冷冰冰的身体。

她用灵力将楼边夏湿淋淋的内衫驱干,又拿了件常穿的长袍披在对方身上,拉过对方坐在那块曾经残留过彼此交缠温度的大岩石上。

楼边夏罕见得没有开口,只沉默得任由简柯摆布,眼神专注得凝视着简柯,分开的这段时间,心怀思念的不止有一人。

突地,她不知瞧见了什么,目光一顿,伸手将简柯的左手拉起来,凑到近前,怎么受伤了?

只见简柯白软的掌心横亘着几条血痕,应该是刚受伤没多久,伤口处还沾着点碎屑。

放在往日,这样的伤口,她只消抹一下,就能瞬间愈合,可如今却做不到了,于是她只能低头轻柔地吹了几下,还疼吗?

楼边夏没有等到回答,等到的是一个拥抱,细小的呜咽声从脖颈处传来,那股温热的潮湿仿佛要一直流淌到心里。

师尊,杀了我吧,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就能进仙门了?

我知道我再骗不了你,就当是我求您了,杀了我,我不想让你死。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楼边夏听着简柯崩溃的低喊声,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压下胸口的涩意,简柯,从一开始我就是在利用你,收你为徒、带你上寂华山,将你留在我身边,就是想利用你渡心魔劫。

我以为我能找到不杀你渡劫的方法。

之前答应你当道侣,也是因为你我双修有利于压制心魔,除此之外,别无它意。

怀里的简柯仰起脸,清瘦了的脸颊还未褪去连日的疲惫和郁气,眼泪湿了满脸,明明看着脆弱又可怜,却死咬着牙目光中是倔强不服输。

楼边夏想给她擦眼泪的手停住,仍是硬下心道,牺牲无辜之人换来的飞升在我看来同入魔没有任何区别,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简柯:师尊

我说过了,我不再是你的师尊,我们之间不再有瓜葛。你以后想找谁当师尊就找谁,想找谁当道侣就唔唔

唇瓣被粗鲁得含在齿间厮磨,楼边夏微一怔愣,软舌便撬开牙关伸了进来,呼吸被大肆掠夺,只余下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蔓延。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楼边夏将人推开。

简柯抹掉唇边被楼边夏咬出的血丝,我的心很小,小的只能装下师尊这一个道侣。

那根竹签我看见了,师尊若真对我没有感情,为何要去求卦?沙门关那棵姻缘树上一定还挂着写有我们名字的红绸,师尊敢陪我走一趟吗?

楼边夏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漂亮的双眸像遮了层哀婉的水雾,眼神半是挣扎半是释然。

傻子,你不该来的。

她幽幽叹息了一声,我的心魔劫已渡,别说我不想害任何人,就是我现在杀了你也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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