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妈妈,是棠西啊。
她终于张了口,想说的太多,最终只化作六个字。
雪人叹息一声,挣扎着起身,旧雪簌簌落了满地。
郁离赤着脚踩在冰冷地板上,一步步朝窗口过去。
窗外的嘈杂热闹很快将她结了冰的血管暖化,她听着那头的声音,安安静静地,温和的数落转眼间就化了水。
似是意料之中,郁蓉也成了尊雪人,静默无声,嘴张的老大。
谁能想到呢,她早该想到的,那身衣服那么眼熟,她就觉得奇怪嘛。
气焰瞬间就哑了,只余下一点飞灰顺着张大的嘴飘出去,又被一只手搅散。
她怎么了?
女人支着下巴撑在窗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棠斐的画笔,在原本光洁的窗户上留下凌乱扭曲的线条。
她一夜没睡,这会儿眼皮都沉沉的,看了一会儿就打了个哈欠,怪困的。
棠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手上不停,不知道。
哦,怪无聊的,我要去睡觉了。
女人收回目光,偏头去看棠斐正在画的那幅画,真心夸赞道:画得不错嘛。
她认真看了会儿,才又问棠斐:你什么时候改画人物了?之前不都是
她和棠斐是留学时候的同学,都在意大利念书,不过她读的金融,虽然现在从事的职业和金融完全搭不上边就是了。
棠斐收起画笔也打量起那幅画,是一片小野菊,五颜六色的小野菊将细伶柔弱的少女包裹其中,软和的花瓣扫着少女腕间擦过,转瞬又幻化成刀片割开血管,鲜红的血涓涓流成了河,少女侧身哭泣,光裸背脊上的线条柔顺又流畅,漂亮又脆弱。
偶尔画几副不碍事的。
棠斐后退一步以便观察得更全面。
这会儿天光大亮,画室里还一片昏沉,棠斐示意窗前女人:钰然,拉开窗帘,我看看效果。
好。杜钰然应声照做,初日的柔和光线入射,那幅画瞬间明了一个度,小野菊上的露水落到少女额上,衬得本就艳红的胎记愈发瑰丽。
杜钰然眼盯着窗外不远处打电话的女人,对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半天都没缓过来,手机啪嗒一下摔倒地上也不知道。
她回过身,一下子就对上光下画中少女颤颤的眼眸,惊恐与怯弱并存,似是前方有洪水猛兽张开利爪扑食。
她心尖忽得一悸,想起不久前经纪人给自己递过来的本子,著名导演许亦的电影,制片、编剧和摄像都是圈内的口碑担当,只是主角的人设对她来说挑战不小。
电影叫《默》,讲的是聋哑女孩跨越千里寻亲的故事,故事老套,但胜在情节精彩,文艺片嘛,商业价值不高,送到国外冲冲奖也行。
杜钰然接戏随心,她刚演完一个清冷山神,已经休息了大半年,那个角色挑战性大,她挺感兴趣,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找感觉。
主角天生聋哑,又被遗弃,后来哪怕是被收养也并不受重视,在养母家里生活过得并不好,这直接导致了她性格的怯懦胆小。
她还没尝试过这类苦情的角色,而且杜钰然生活一直顺风顺水,哪怕对着镜子练习苦笑的表情一个小时也找不到角色的那种谨小慎微、担惊受怕的感觉。
她一直苦于无法进入状态,如今看到棠斐的画,心里忽然想到些什么也许她该找一个这种性格的人一起相处学习,从微表情入手。
简直茅塞顿开。
杜钰然目光落在那半成品的画上,问棠斐:你这画上的缪斯是谁啊?给我介绍下呗。
熬了一晚上鹰总算有个意外之喜,杜钰然瞬间就原谅了棠斐拉着她强行熬了个大夜的不当行为。
你不认识,棠西她女朋友。
棠斐说得干脆,也顾不得杜钰然渐渐张大的嘴巴,猛地拉上窗帘,走到画框前专心涂改。
杜钰然望着棠斐的背影,眼中讶然。
她虽然不常来棠家也知道棠西是棠斐的妹妹,妹妹的女朋友是她的缪斯女神
她看向那幅半成品,画上的少女未着寸缕
都说艺术品是艺术家的思想呈现,杜钰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棠斐,你不会对人家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棠斐连个眼神都不分给她,手上动作不停,轻描淡写撂下一句: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你不也是吗。
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谁又比谁高贵呢。
杜钰然哑然,天地良心,她只是在欣赏好友的画作而已,而且,她是有想法想找到这个少女,可她想的是角色,不是那种颜色啊。
我不是我没有,我可不馋人家身体。
她连忙否认,她可是很纯洁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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