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但墨拂歌从前的确嘱咐过江离,若有朝一日叶晨晚说有急事执意要见她时,便带她来见自己,江离也只能忐忑不安地依照吩咐将叶晨晚带入了府中。
不过因为尾随着江离,叶晨晚并没有看出他那些忐忑的心思,只看背影觉得墨拂歌身边的暗卫冷硬如一堵山石,想从墨拂歌身边人的口中套话显然是难上加难,便放弃了向他搭话的打算。
叶晨晚跟随着江离往墨拂歌所住的宅院走去,转眸打量,这也是她第一次进入这座古老的宅邸。
全然不同于别的世家大族的宅邸仆从如云,府中笼罩着压抑的寂静,许久都不见有他人经过。在昏沉的暮色铺洒在院落中时,只有林木摇曳的树影晃动,将古朴的院门笼罩在沉默的阴影中。
而终于来到墨拂歌所住的院门前,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满院摇曳的紫藤,被暮光晕开艳丽的色彩,风吹花动,开至荼蘼。如此蓬勃的生机,与这座沉寂的宅邸格格不入。
奇怪,她明明记得紫藤花期并不在此时。
手中端着药壶走出院门的白琚在看见带着叶晨晚的江离时,面露诧异,小姐还病着,现在见不了客人。
看见白琚手上端着的药壶,叶晨晚稍有吃惊她没想到墨拂歌是真的病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愧疚在心中弥漫开来。
郡主有要事要见小姐。江离轻咳一声,答道。
白琚面露苦恼地将空药壶递给了一旁的小侍女命她拿走,颇有些愧疚地对叶晨晚福了福身子,可小姐下午喝了药睡下了,现在还没醒呢,郡主怕是要等一等了。
无妨。既然已经来了,便不必急于一时。
她领着叶晨晚走入院中,您先随我来吧,天色晚了,莫要在院外等。
步入屋内,嗅到的便是药草苦涩的气息。墨拂歌房间的陈设倒是与她预想的差距并不大,清淡雅致,书卷字画随处可见,第一眼映入眼中的色彩是桌案上青瓷瓶中一支新开的扶桑。
再往里望去,七重鲛绡垂落如烟云,景致看不真切。
没过多久,白琚就又端着新熬出的汤药走入屋内。
我来吧。她伸手接过白琚手中的瓷盏。
白琚没想到眼前身份矜贵的郡主要主动做起这样照顾人的事,面露疑惑,这些事奴婢来就好,您在外面坐一会儿,小姐醒了的话,奴婢会告诉您的。
无事,我来就好。叶晨晚笑意温和,你便当我与她许久未见,有些话要说吧*。
白琚拗不过她,只能道,那奴婢去外面守着,有事随时吩咐我。
白琚离开后,她端着药盏走入里间,药物苦涩的气息更甚,死寂又颓败。轻掀起纱帐时,床榻上的墨拂歌还在昏睡,全然没有察觉到来人。
在睡梦中的墨拂歌仍是神态平静,素日里无悲无喜的模样,只是苍白的面颊上晕开几分病态的绯红。叶晨晚在床沿坐下,借着琉璃灯昏黄的烛光看去,似乎头一次意识到她单薄得好似烟云,随时会在指尖散去。
用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还有些微烫,但好在烧得不厉害。她替墨拂歌捋好鬓边碎发,端着手中尚还滚烫的药碗,用汤匙缓缓搅动着。
汤匙撞击瓷碗,叮当作响,是卧房里唯一的声音。
直到盏中药汁转凉,墨拂歌仍然没有醒来的痕迹。静下心听,能听见极轻微的吐息,叶晨晚才略微放下心来。
她忽然意识到她在担忧,害怕某一瞬间后墨拂歌不再醒来,偌大的皇城中便不会再有这样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也不会再有人与自己共沉浮。
昏睡许久的墨拂歌终于在梦魇里不安地翻身,鬓边渗出细密的薄汗。她替墨拂歌擦去鬓边汗水时,顺带理了理对方单衣的领口。除开额间的温度,她的肌肤都是冰凉的,只有脖颈薄薄一层肌肤下的脉动,能感受到生命残留的痕迹。
叶晨晚安静地坐在床沿,等候着墨拂歌醒来。暮色四沉,偌大的卧房中只剩下床头那一盏琉璃灯晕开的昏黄光线,如同河汉间一点孤舟。
时间缓慢流逝,靠在床栏闭目养神的叶晨晚思绪恍惚,许多回忆影影绰绰挥之不去,在脑海中徘徊反复。
她其实有些害怕这样漫长的等待,就如同当初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里,她只能被迫等待,任人宰割。
手背终于传来一点冰凉触感,她下意识地握住,抬头时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墨拂歌自昏睡中醒来时,只觉得高烧后的身体浑身酸痛,头脑昏沉。睁开眼时,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光影,床榻前女人的身影朦胧,但显然不是自己熟悉的侍女。她只能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想要看清床边人的面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