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盛良安眼角余光瞥了眼凌晗离开的方向,在确认他离开后,摒弃了其余思绪,只专注于手中刀刃,就像许多年前在战场上一样,每一次抽刀挥刀,没有其他,只有生死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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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乌云沉沉遮蔽天光,白日也暗如黑夜。唯一的光亮是天际闪烁的电光,伴随着刺耳的雷鸣,刀刃落地的声音显得微不可闻。
血迹沿着剑刃滴落,又很快被雨水冲刷殆尽。
盛良安手腕处的经脉被尽数斩断,已经再无法握刀,随着胸口处再中一剑,轰然倒地,如山将倾,鲜血汩汩流出,被雨水稀释成淡红染尽了周遭土地。
不自量力。男人的剑点在她咽喉处,目光冷峻,说,他往哪儿逃了,你们在墨临城接头的地方在哪儿?
盛良安在心中估计着时间,自己已经拖延了相当长的时间,这个男人的下属还没有返回,想来是没有抓到凌晗。念及此,她只嗤笑一声,根本没有搭理他。
嘴硬?没关系,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男人冷笑了一声,示意属下将她带走,把她带回去,别让她死了,务必问出东西了来。
下属会意,刚蹲下身准备把盛良安架走时,谁知她尚还没有受伤的左手却飞速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准确地捅进了他的心脉!并无防备的下属瞪大了眼,只来得及溢出断断续续的气声,当即就没了气息。
当面具男人想要阻止时,她却咬碎了口腔中的药丸,闭上了眼。
他当即掐住盛良安的脖子想要她将药丸吐出,而对方的面容肉眼可见地飞速褪去血色,意识弥留之际她似乎低低呢喃了一句什么,可惜在瓢泼雨声中没有人能听清,再探鼻息时,已经再没了生气。
男人沉默着,雨水划过他冰冷的面具,一滴滴滚落下来。
大人,已经死了。身后的下属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补充,两个都是。
他依然沉默地伫立在雨中,直到过了好一阵子,先前去追杀凌晗的几个人陆续返回。
大人,属下无能,那小子轻功了得,我们跟丢了,没有能够追到他。其中一人跪地禀报,在察觉到周围的气氛蓦然冷了好几度时,立刻补充,但是他中了我们涂了雪上蒿的暗箭,这是剧毒,他活不过两天就会毒发而亡。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中了剧毒,见不到尸首,也要当他还活着。男人冷声道,他还能活两天,谁知又会翻出什么浪来?他活着,我们就很可能暴露。
是,他中了毒应该跑不远,属下再派人去寻。
抓紧,一旦真被他逃进城中,鱼龙混杂,就更难找到了。男人收剑入鞘,深深望了一眼地上盛良安的尸体,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
雷声轰鸣,瓢泼大雨冲刷着所有污秽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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焘阳宁王府
初夏时节,尽管北境寒冷,积雪也渐渐融化,草叶繁盛生长。
而尽管已到初夏,宁王府内的主殿里,还是焚烧着炭火。坐在窗边的女子怀抱暖炉,面色苍白。细看她眉目,与叶晨晚有六分的相似,却更多了三分的凌冽锋芒,像是北方雪境中开出的冰花。在岁月的沉淀打磨下,她的五官极艳丽,却也极锋利,尽管面有病容也掩盖不了那逼人心魄的美丽。
羡云,良安他们已经出发多少时日了?叶珣摩挲着汤婆,开口问身后侍女。
羡云算了算时日,回答,殿下,已有七日,算算脚程,应该也快到京城了。
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回想这些年送去京城的书信,叶珣本能地并不放心。
羡云又仔细为她系好身上披风,安慰道,殿下,这次是盛姑娘带着凌晗亲自送信,盛姑娘从前是跟着您出生入死的副将,凌晗也是您瞧着教出来的,他俩的身手顶尖,又是一等一的忠心,出不了什么意外的。
我几时怀疑过他们的忠心?只是担心墨临那边有什么意外,毕竟这些年往来送信的人,陆陆续续也折了不少。叶珣阖眸,面露倦色。
毕竟这些年,她筹谋再多,终究是远离京城,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京中消息,总会有所疏漏。
殿下,您要相信盛姑娘他们,也要相信郡主。羡云一边安慰叶珣,但想起已经十年没见过的叶晨晚,也是忍不住垂泪。
叶珣下意识地看向她寝殿的墙面,从前照雪庭光一直都挂在这面墙上,前几年交给了叶晨晚作为她的佩剑。
这柄剑也曾承载过无数荣光辉煌,如今却也要隐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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