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可惜楚州富庶,楚州刺史李越更是在这片丰饶土地上捞了白花花的油水,他做人也精明,自己得了好处也没有忘记一年到头给助力他当上楚州刺史的宣王送礼送钱。宣王平日本就用度奢侈,在京中还有各种人情往来,封邑那点食禄根本不够他的花销,就靠李越这样自觉的下属给他上供。让宣王贸然舍弃这么大一一棵摇钱树,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也没料想到这个案子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而现在再向宣王提出这个建议,对方面色不明地沉默着,明显是开始考虑起了这个提议。
见宣王游移,洛祁殊自客座上起身,再行一拜,自祁殊入京复命以来,已在京中停留一月有余,春狩之后,也再无在京中逗留的理由。这一月已经堆积了不少公文,估计再过几日,就要动身回到芜城。今日前来,也是来向殿下辞别,祁不在京城之时,还望殿下多加保重。
这样的说辞颇有几分苦肉计的意思,至少他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以退为进,宣王看着洛祁殊,当即想明白了,比起眼前这个的确手握军权的朔方节度使,李越一个楚州刺史自然是可以舍弃的。
为了他的无上至尊之路,总有人要为之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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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柳色青青,飞絮堆烟,春日的细雨来得缱绻,打湿江南水畔的京城,晕开缥色如烟。
珊瑚赫色的织锦裙更衬出如雪肤色,配上种水上佳的碧色翠玉簪,她眉眼间就自带了三分春色。翻阅着手中的进货条目,叶晨晚问向身边负责进货的李叔,这鳜鱼还是少了些,没别的进货门路了吗?
我们常定鳜鱼的那些渔户,现在捕的鳜鱼都得尽数上供,老板若是还想要,估计要去更远的湖州了,这成本也会更高。李叔神色有些为难。
无妨的,再去联系湖州的渔户,现在楼里的鳜鱼供不应求,多订些总是好的。稍加思衬,叶晨晚就做了决定。
在一旁的桌案前趴着读书的疏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抬起了头,容姐姐,为什么鳜鱼都这么抢手了呀。
安排着折棠收养的几个孩子搬到自己寻到的某处安全宅院后,折棠偶尔也会带几个孩子来扶风楼中玩。疏星这姑娘早慧又懂事,素日里安安静静地喜欢看书,又瞧她耳聪目明,叶晨晚也任由她在楼里看书,平日里听自己操持楼中事务。
因为前些日子陛下在家宴上夸赞了一道翅汤桂鱼片,现在京城附近所有的鳜鱼几乎都御贡到了皇宫,而自从陛下夸赞后,也有不少人慕名点鳜鱼做成的菜品,现在鳜鱼的价格在城中翻了*好几番了,有价也不一定能求。
京中的鳜鱼尽数御贡到皇宫,自然是吃不完的,只能白白浪费。但叶晨晚心中虽这么想,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趁着流行的风气多捞一笔。
一道鳜鱼也值得这样追捧么?
叶晨晚倾身靠近疏星,拿过她手中的《孟子》翻了几页,指向书页上其中一段话,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便是说如此。君子之德如风,小人之德如草,草上之风必偃。
疏星听得似懂非懂,笑意忽然狡黠起来,那容姐姐算不算也是下必有甚焉者矣?
倒是没想到这孩子如此举一反三,叶晨晚点了下她的额头,呵呵笑了起来,虽然这么说倒也不错,不过我只是想多赚一笔钱而已。这世上多数追捧都并无真心,只是各有所图。
这话对疏星来说理解起来的确有些困难,叶晨晚也不再多言,只把那本《孟子》重新递回给了她。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老板!老板!有喜事啦!
进来吧。准许狄汀进屋后,叶晨晚看他满脸喜色,额间还有薄汗,像是连跑带喘地跑来,略有嫌弃地扫了他一眼,在楼内这么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有大喜事呀,老板!狄汀看见疏星也在屋内,遂做出宣王的口型示意叶晨晚。
这样小的孩子,自然还是少听些朝堂内的事,叶晨晚温声把疏星哄去了隔壁,又示意李叔退下后,才开口问,说吧,可是宣王的案子有了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