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1 / 2)
我面无表情道:走门。下次若这样,便自去墙角罚站两时辰。
哦。我下次不会了。她微微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但你不会让我站墙角。
我哼一声:是么,你这般信心。
她有些得意道:你舍不得。你待我好,我都晓得。
我道:你又晓得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休得再胡说。
她道:我又不是那傻子,当然晓得。我有这双眼,能看,有这头脑,能分辨,谁对我好,疼我,我分得一清二楚。我前阵子时常发烧,你寸步不离地在旁顾看我;我夜里一人睡怕鬼,想同你一起睡,你虽面上不愿,却也不曾将我赶回房去。你又道为人寝不语,我夜里找你说话来着,你也似方才这般板脸说我要罚我去墙角站两个时辰,但最终都不了了之。我
我打断她:住口,啰嗦。
她讪讪道:好。
我坐下来,略觉头疼道:重写。
她在我旁边默默坐下,提起笔来抄写大字。经过这些天的学习,握笔的姿势还算可以入目,不过写出来的字,实在不敢恭维。
这次竟一个红圈也没有,真写得那么丑的么?她抄写了一阵,又抬头看着面前堆叠的一份宣纸,眸中难掩失望之色。
我直言不讳道:何止是丑。
她搁下笔,抽出其中一张宣纸出来,上头几排大字歪歪扭扭,朝我示意道:先生,你来瞧,我觉得自己写的这几个字就很好,要不,先生你你给我圈一个?她抬起眼,有些可怜地看着我:就一个。我就要一个。
我道:说过多少次,莫要叫我先生。
她垂下眼来:好,那你就给我圈一个红圈。我昨日读书,那书上说须得得点鼓励,才好进步快些,你也该多鼓励我一些才是。
我提起朱砂笔,在那页宣纸上,勉强寻了个能入目的字,勾了一道红圈。
她这才又展颜笑了下,一面书写,一面道:书上说,那些教人明理识字的,俱都被唤作先生或者夫子。你既不愿做我先生,那我可否唤你作夫子?
我冷着脸道:不能。
那,姐姐呢?
不能。
那好罢。静了片刻,她又道:那些私塾中教授诗经的夫子,都似你这般喜欢板着脸的么?
哦,那倒是了,我虽未见过,但也想着夫子定没你这般年轻漂亮。这回我算说对了么?
你千万别怪我问题多。前阵子你教我那书上所说的学而思,思而问,我都记在心上,不曾忘记。往后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寻你问询,也好解我心中所惑。
我忍下一口气,站起身来:你多话得紧,留着你那些问题,下回再问罢。今次写满十页,再将这几篇诗文背下来,待会过来外头吃午饭。我吩咐完,取出一份圈好的诗文簿册与她,随即自去厨房翻出一坛子酒,走到杏花树下靠坐着。
阳光很暖,柔软和煦,那些光几乎都要在空气中流淌开来,杏花亦是开得恣意烂漫。
我拍开封泥,拿瓷碗斟了一碗酒,酒水清澈见底,内里映着我模糊的脸。
不过就是教她读了些书,这些天怎变得这般喜欢刨根问底。书上说,什么都是书上说,这般教下去,她长大了,莫不是要变作老学究?还说不是傻子,我看分明就是呆傻得很。我看着酒碗,突然莫名觉得开怀,端起酒水,一饮而尽。
二十二日。光阴飞逝,如此两人在这宅院里,竟已过了整整二十二日。
相处许久,两人相熟之后,女孩比起初初时分的羞怯畏缩,现在的她,倒是天真烂漫多了些,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不过问题过多,又免不得有些磨人。
还有淮阳子。我这些天里鲜少出门,若非必要,几乎不上街去抛头露面,尽量使自己的活动范围控制在这宅院方圆。
这世上,我只有一样永远不会缺,那就是时间。我多得是时间与淮阳子耗,当然他也是。我只需看到底谁能先沉得住气,在他露出蛛丝马迹之前,我只需按兵不动便可。
早春上午的阳光凉凉的,我这般暗忖着,觉得微有倦意,便扶着酒坛子,靠在那杏花树下小憩一会。
闭上眼,依旧依稀有很淡的光晕在晃动。突然,我感觉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触到了我的嘴唇上。
我心里一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就要出手,却发现原是女孩凑过来看着我。她的食指正抵在我嘴唇上,拭了一下,手上有晶莹的水珠,好像是酒渍。
我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良久,我道:这么快字就写好了?拿来与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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