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骄婢 第34节(2 / 2)

薛恒发出一声嗤笑,“你是书法高手,临摹对你来说,岂非易如反掌?”

明知薛恒是在拿先前的事刺她,云舒却不气恼,只不卑不亢地道:“那也要看临摹谁的字,有些书法圣手的字,对云舒来说,难于上青天。”

说完,徐徐打开了宣纸。

薛恒原本一脸戏谑,待那几张宣旨铺陈在他面前时,幽静的眼底到底浮现出一丝讶异来。

宣纸上各有一首词,每一首词都是用他的字写出来的。

云舒临摹的是他的字,且临摹的惟妙惟肖,便是他本人也难辨真假。

一瞬间,薛恒搭在摇椅上的手猛地攥紧了。

他目光诡戾地看着那些字,那些词,不由自主地细细读过,继而冷笑一声,盯着最后一首词道:“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他瞪住云舒,“我竟不知,你对我竟是情深至此?”

云舒默然。

她知道薛恒读懂了这首词,也知道,薛恒知道她在哄骗他。

但她只能这么做。

便道:“云舒哪配爱慕世子,之所以默出这首词,只是因为喜欢罢了。”

闻言,薛恒复又将那几首词扫了一遍,继而目光复杂地看着云舒。

“董云舒,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吧。”

云舒顿了顿,果然凑到薛恒身边,慢慢卷起衣袖。

又从笔山上拿起了一枝紫毫笔当做发钗挽起半散的头发,再取一枝青锋贯顶握在手中,提笔蘸墨,在雪涛纸上快速游走。

她神情洒脱自在,一壁运笔作画一壁道:“世子,云舒并没有什么手段,不过是世子要我活便活,世子要我死便死。云舒犯下大错,能再来伺候世子一回,已心满意足,不敢奢望其他。”

说完不再言一字,只专心作画。

薛恒全程默不作声地盯着云舒手底下的那张雪涛纸,看着那些黑色的线条渐渐演变出一对长眉,一双凤目,一只高鼻,一张薄唇。

墨发高束,玄袍加身,腰佩玉环,足蹬皂靴。

气宇轩昂,风采翩翩,贵气天成,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不过寥寥数笔,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她竟是为他做了一幅画像,且是那么精妙绝伦,活灵活现。

薛恒倏然一笑,淡淡道:“画的真好,袁术看过,只怕也会说一句自愧弗如。”

云舒搁下笔,道:“世子过奖。”

薛恒低下头,复又嗤笑了两声,问:“你又会写又会画,还弹得一手好琵琶,你还会什么?”

云舒攥紧手中的笔,道:“没有了。”

“没有?”薛恒双眸一厉,手一扬挥去桌上的纸笔,怒斥,“这样的谎话,你还想说多少次?”

早已凉透的茶水泼洒在薛恒的画像上,晕开了未干的墨汁,使薛恒的面容显得狰狞起来。云舒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扑到前书桌前,想要救画,却被薛恒拽了回去,整个人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怀中。

她痛得哼了一声,扬起头,不慎引得发上的紫毫笔滑落,青丝如瀑而下。

“世子。”她吃痛地道,“请世子放开我的手,画要毁了。”

薛恒漆黑的眸子颤了颤,拽着她走到长桌前,将她按在上面。

长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扑得云舒满鼻墨香,她生平头一次觉得这味道是那么的呛人,挣了挣道:“世子,你要做什么?”

薛恒立在云舒身后,抽下腰带捆住了她反剪着的双手。

云舒浑身一僵,意识到将要面对什么的她双眼微红,紧紧抠住了桌沿。

既要在薛恒手底下讨活路,总躲不过这一遭。

不然他苦苦纠缠着她干什么呢?

她心中清楚的很,明白的很,可当身体被撕裂的时候,还是哭了出来。

那是挞伐,是征服,是泄愤,云舒仿佛濒死之鱼般趴在冷硬的长桌上,看着手边那副被晕染过的画像,慢慢闭上眼睛……

后半夜,薛恒命人将云舒抬回了绮竹轩。

她被折腾得半死不活,浑身骨头脱臼了一般,一挨枕头便昏睡了过去,醒来时,整个人浑浑噩噩,好像去阴曹地府走了一遭。

身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她昨晚遭遇了什么,她不愿回想,可脑海中仍不停地闪过薛恒那双无情冷漠,嗜血野兽一般的眸子。

他昨夜便是用那双眼睛凌迟着她,狠厉的,粗暴的,将她一点点吃拆入腹。

那张桐柏木长桌几乎被摇散了,人也不知昏过去了几回,最终,她随着那些染了墨印的雪涛纸一并散落,滚到窗前,被薛恒居高临下的审视着。

然后她便被抬回绮竹轩了。

整个过程不可谓不屈辱,一旦忆起,便恨不得用刀活剐了他,或是干脆同归于尽。可云舒要活着,她忍受这么多,付出这么多,就是要活着。

自由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