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骄婢 第27节(2 / 2)
腊月初一当天,赶来看热闹的百姓早早将英国公府所在的朱雀大街堵了个水泄不通,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提前坐镇在此,以防发生意外。
来前赴宴的宾客络绎不绝,马车一辆挨着一辆,一字排开,几乎挤到了朱雀大街外,抬进英国公府的贺礼更是像流水一样,双眼看都看不过来。
朱雀大街两旁更是被装饰的喜庆热闹,树上,墙上,大红灯笼与红双喜字随处可见。道路正中铺着厚厚的红毯,红毯上站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队伍后面则是丰厚隆重的彩礼。
英国公府内,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欢笑声连绵不绝,待到黄昏,迎亲队伍在喜乐声中浩荡出发,前往大学士府。
热闹都是外面的,此时此刻,云舒正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写毛笔字玩。
这是薛恒给她布置下的任务,每天临摹一千个字,大概是怕她无事可做,在屋子里闷着憋出病来。云舒也确实无聊,干脆就写字,反正无论她写成什么鬼样子,薛恒都不会说她。
因为他早已知道她的本事,她刻意流露出的那一点反叛,在他看来就像挠痒痒一样,幼稚,却也有趣。
写字讲究个心绪和静,但外面鞭炮声响成一片,饶是云舒定性再好,也把一篇小篆写得乱七八糟,活像蚂蚁在纸上爬。
“外面吵得很,干脆别写了,咱们出去看看热闹怎么样?”一直伸着脖子朝外看,一颗心早就飞出去了的汐月建议道,“今儿个府上人那么多,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就连文妈妈她们都去凑热闹了,若是幸运,还能收到主子们的赏钱呢。”
汐月的话不错,今天是府上大喜的日子,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都和和乐乐喜气洋洋的。这主子们一高兴啊,打赏下人是常有的事,云舒之前就跟着汐月蹭了不少赏赐。
汐月嘴巴甜,会说话,她则胜在乖巧,够听话,都是老夫人喜欢的丫鬟。可如今,她身份特殊,又如何能混出去,跟着其他丫鬟仆人在主子面前讨赏钱。
用汐月的话来说,她现在也是主子了。
“你想去就去吧,我不大舒服,去床上歪一会儿。”云舒懒洋洋放下手中的剔红云鹤毛笔,道,“梳妆台上的紫玉簪你拿去戴吧,再取些碎银子给下面的人分了,今日府上大喜,大家都乐呵乐呵。”
“嗳!”汐月欢欢喜喜地应了,见云舒怏怏不乐,凑过去问,“云舒姐姐,你是不是想世子了?”
云舒朝汐月笑了笑,沉默未答。
她不想薛恒,想董竟。
那董竟虽是个色胆包天的,但未必敢在薛恒的眼皮子底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挖出一条地道来与她私相授受。但机不可失,她必须要赌一把,赌赢了天高海阔,赌输了,最多是个死字,下场与林慧一样。
林慧的死带给她不小的触动,她不是不害怕,却更怕困在薛恒身边一生一世,拘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虚度光阴。
没有自由,没有尊严,那她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思?
她不想再在薛恒面前强颜欢笑,不想再看头顶的这片天了。
她要离开,除了那些被她亲手打理过的植物,她不喜欢这里的一切。
据悉,那蓟州巡抚就是在自己的府里修了一条连接巡按御史府的地道出来,这才成功将赃款藏匿,源源不断地送出去,只要董竟也挖出一条地道……
云舒不敢再往下想,因为她的心已经砰砰乱跳起来。
身前,汐月仍等着她回话,便打了个哈欠应付对方,“你们去吧,我乏了,先歇一会儿。”
打发走了汐月,云舒双眼一阖,当真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府上的管乐炮声响了一整天,这会儿子总算消停了些。她揉了揉震得发麻的耳朵,才下了床,便见汐月推门而入,笑盈盈地朝她展示手里的赏银,“云舒姐姐,你瞧,我得了这么多赏银呐!都是老夫人和世子赏的!等世子成亲的那一天,指不定还能得到多少赏银呐!”
她一边说一边朝云舒挤眉弄眼,云舒涩然一笑,“是吗?”
汐月抬眼看她,见她无精打采的,问:“云舒姐姐,你怎么了?”
云舒摇摇头,“我没事。”
汐月便将银子收好,扶她站起来,“姐姐这两日一直在屋子里闷着,怕是闷坏了,我就说该出去和我们看看热闹去嘛!我跟你说,新娘子的婚服可好看啦!裙摆那么长,绣着金灿灿的凤凰,被烛光那么一照,凤凰仿佛活过来了似得,要飞到天上去呐!”
“三少爷人逢喜事,喝了不少酒,世子为了给三少爷挡酒,也被人灌下去不少,尤其是那个瑞郡王,一直追着世子喝酒,一大帮子人里属他闹得欢!”
云舒一壁假装感兴趣地听着,一壁慢慢走到桌前,拉着汐月坐下道:“好了好了,你出去闹了一回这会儿也该饿了,快来陪我用膳吧。”
汐月犹犹豫豫地不敢坐,“这……行吗?”
“有什么不行?”云舒道,“今日府上这样热闹,谁还顾得上咱们?便是喝醉了也没人知道。”
汐月眼珠一转,点头:“姐姐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姐妹两个也喝一杯。”
“好!”
汐月提着裙角坐在了云舒身边,云舒拿起酒壶,给自己和汐月分别倒了一杯,才将酒杯端起来,房门被一道劲风贯开,暗紫色的衣摆随风而入,接着显现出薛恒那张郎艳独绝的脸。
汐月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世子!”
薛恒抬起漆黑的眸子,醉沉沉地朝云舒走了过去。
汐月担忧地看了看云舒,挪着小碎步退到一边,薛恒则像一团乌云慢慢逼近,最后停在了云舒的面前。
云舒不慌不忙,仰着头望他道:“世子,你怎么过来了?”
薛恒显然喝醉了,目光迷离而幽沉,神情糜懒,嗓音喑哑,“饮酒?”他点了点桌子上的琉璃酒杯,“你什么时候学会饮酒了。”
云舒莞尔一笑,“这也用学?不是张开嘴巴就会吗?”
薛恒唇角微扬,一甩袖,端起酒杯,轻抬起云舒的下巴,将酒水尽数灌了进去。
云舒檀口半张,一饮而尽,而后轻轻一抹被酒水洇过的唇瓣,“世子也要尝尝吗?”
“自是要尝的。”薛恒单手环住她的肩膀,俯身而下,将她唇上沾染上的酒香尝了个干净。
汐月早就识趣地退了出去,房中人影缠绵,不知不觉就滚到了床上,薛恒要的又猛又急,云舒全程皱着眉,双手紧紧攥着枕褥,却依然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