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骄婢 第11节(2 / 2)

他移开双目,深吸一口气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却见左英匆匆而入,候在了门外。

临行前,他特意将左英留在京城,此番夤夜前来定是京中或府上出了什么事,便招手将人唤入,“怎么了。”

左英走进来拱了拱手,道:“回主子的话,老夫人院子里的两个丫鬟发了水疫,老夫人和三太太担心得紧,已命人将一部分下人送到庄子上去了。老夫人传话来,说主子回京后先到别苑避一避,暂时不要回府上。”

不是什么大事,薛恒放下心来,“嗯,知道了。”

左英随即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云舒也被传染上了水疫,文妈妈特意叫奴才问一句,是否也将她送到庄子上去。”

薛恒神色一顿,“沉碧?”

“是。”左英道。

薛恒沉吟片刻,渐渐地,眼底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她是怎么感染上水疫的?”

左英道:“文妈妈说,是帮着两个老婆子焚烧衣物时染上的。”

“帮两个老婆子焚烧衣物?”薛恒嗤笑一声,“她倒热心。”说完踱步至太师椅前,摩挲着椅背思索了一瞬,道,“告诉文妈妈,不必将她送出府,绮竹轩里有的是空屋子,把她关进去就行。”

——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芒透过窗棂照到云舒的身上时,云舒方知美梦已碎,所求无望,计划落空,她是不可能被送出英国公府了。

俗话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

因为那块被她偷偷收起来的佩巾,她顺利感染上的水疫,第二天晚上就发起了热,浑身无力,浑浑噩噩。她特意让汐月将她染上了水疫的消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去,老夫人知道后立即下令将她送出去,偏偏文妈妈站了出来,执意要请示过薛恒再做决定。

左英当时就在府中,一路快马加鞭前往蓟州传信,四日后带回了消息,说薛恒命她在府中养病。

老夫人一听就急了,说什么也要把她送出去,她也一个劲的磕头乞求,要求到郊外的庄子上去,无奈,左英以飞鸽传信,再次请示薛恒,并告诉云舒,最晚天黑时能给她消息。

现在天都亮了,却没有人来把她送出去,很明显,薛恒给出了同样的答复,不许将她送出府,送到庄子上。

云舒不明白薛恒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过是个小丫鬟,即便是被他看上的丫鬟,和府上的安宁比起来,也是无足轻重的吧?

偏偏薛恒愿意“抬举”她,使她非但竹篮水一场空,还染上的疫病,并受众人非议。

云舒恨得咬牙切齿,觉得那薛恒简直就是她命里的天魔星,偏偏又奈何不了对方,甚至还要想方设法地讨好他,取悦他。

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云舒越想越气,索性两眼一闭,躺在床上等死。好不容易磨出几分困意,房门忽然被人打开,紧接着,一蒙着脸的小厮探进半个身子,将一个食盒放在地上,又慌里慌张的关门离开了。

与此同时,文妈妈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外,没有任何声线变化的说道:“赶紧把药喝了,再吃些东西。早些把病养好,早些出来。”

云舒睁了睁眼,又闭上。

“听到我说的话没有?”见她没有反应,文妈妈不耐烦地催促,“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烦死了。

无奈,只得慢吞吞坐起来,有气无力地穿上鞋子下了地,道了声:“知道了,文妈妈。”

文妈妈不语,只站在窗外看着她。

她的身影又高又大,几乎要将射入窗子的阳光尽数遮去,云舒踩着软绵绵的步子走到食盒前,背着文妈妈端起里面的汤药,一点点倒在地上。

确定那汤药一滴不剩后,她仰起头,假装将药一饮而尽,随后道:“多谢文妈妈,我已经把药喝光了。”

第14章

◎药到病除◎

三日后,天朗气清,薛恒从原蓟州巡抚府查抄五十余万两赃款的消息乘着秋风传遍京城的各个角落,引起朝野上下一片哗然,百姓议论纷纷。

弹劾太子的奏章雪花一样飘到御案上,皇上头疼不已,下旨将太子禁足东宫,皇后急火攻心,跪在了太极宫外,日夜乞求,皇上始终避而不见。

至于薛恒,将一应人证物证呈上之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在卧云别苑待了几天后回到了英国公府。

彼时府上疫病已除,欢若平生,老夫人特意请来了白云观的道长做了场法事,又命徐管家重新采买了一批丫鬟,那些丫鬟都是精挑细选带进府的,豆蔻芳华,个顶个的水灵。

“你院子里的那几个丫鬟不好,趁着这次除疫,我都送出去了,也堵得上那几房的嘴。”

存斋堂内,檀香缭绕,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正饶有兴致地逗弄着一只三花长毛小猫。小猫淘气,不停地用尖尖地爪子抓她手腕上的迦南香嵌金长圆寿字纹十八子手串,被一旁的李妈妈眼疾手快的抱起,放在了地上。

“几个丫鬟而已,祖母不必挂怀。”一旁,正在喝茶的薛恒放下茶盏,丢了几颗松子给小猫,道,“以后这样的事,交给下人去办就好,对孙儿而言,没什么比祖母的身体健康更重要了。”

老夫人闻言一笑,拢着薄毯的手朝里面收了收,道:“旁人也就罢了,你的事,我不能不操心。如今府里添了许多丫鬟,都是心灵手巧,模样娇俏的,你选几个回去伺候吧。”

“不合眼缘,算了。”薛恒不假思索地拒绝,“且我清净惯了,不需要太多人伺候。”

“不合眼缘?你见都没见过,怎知不合眼缘?”老夫人捻着串珠,不满地问。

薛恒笑了笑没说话。

老夫人赌气似得又问:“那那个合眼缘的,你用的怎么样?”

薛恒想了想,“还不错。”

老夫人没话说了。

她一向做不了这个长孙的主,且全家都要倚靠着他,谁又会听谁的话呢?便深深叹了口气道:“罢了,随你吧。只是前几天,贵妃娘娘派人传话回来,说沈尚书的夫人进宫拜见了她,言语间提及其女沈真真对你痴心一片,情根深种的事。问你可要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