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不标记。”

周乐鞍松了松领带,将衬衣扣子解开两颗,僵硬一整晚的脖子终于舒坦。

“不标记。”他又说了一遍,“让他上来,我要用他。”

他不想偷偷摸摸拿什么锅铲了,也不想搞什么迂回策略用枕套床单来弥补,他今天不开心,所以不想委屈自己。

想要,那就直接要,他花了钱的。

苍耳来的很快,手里拎着那个大药箱,周乐鞍扫了眼,不明所以问:“拿这个干什么?”

苍耳从口袋里掏了掏,在周乐鞍手边放了样东西,“药膏可能不够用。”

周乐鞍低头,那只三无药膏竟然被他用到只剩一点了,尾部用东西压过,压成薄薄一层铝箔,又卷了起来。

“他又对你动手了吗?这次伤在哪里?”嗅到omega身上浓重的酒气,苍耳顿了顿,道:“你喝酒了。”

问题很多,周乐鞍都不想理会,他伸腿把药箱往一旁推了推,然后命令道:“过来,蹲下。”

苍耳一一照做,他走上前,半跪下去,抬头望着那双明亮好看的眼睛。

周乐鞍垂眸躲开,抬手将止咬器摘了,就着这个姿势慢慢俯身,下巴轻轻搭在苍耳肩头,“给我信息素。”

不必说太多,枫糖味已经将他包裹起来,他闭上双眼,放松身体,感受腺体慢慢充实的过程。

可这一过程并未给他带来欢愉,反而将他推入贪婪无底的黑洞,于是他更加过分,鼻尖抵住那颗硬质的腺体,一呼一吸间,气息全部喷吐在上面,也如愿交换回更多的信息素。

但这种距离的接触对一个alpha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苍耳浑身紧绷,鼻息变得短促而压抑,他缓缓抬手,即将触碰时,一滴温热的水珠突然滴落在颈间。

他愣了愣,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最后数不清多少,肩膀湿透了,身上的人却连一声哽咽都没有。

悬停的手终于坚定落下,拍打安慰:“别哭。”

这并未起到任何作用,肩膀上的重量也越来越沉,苍耳有些烦躁,他偏了偏头,盯着眼前半露的耳垂,无数阴暗的想法破土而出,那三个字在喉咙几番滑动,终于吐出。

“离开他。”

没有回应。

“离开他。”他重复一遍,带着颤抖的呼吸,怜惜地吻在omega耳根处。

怀中身体僵了僵,却没反对,苍耳仿佛受到莫大的鼓励,动作也愈发大胆,他又吻了第二下,唇瓣贴在滚烫的皮肤上蹭动,“我帮你,离开他。”

周乐鞍没给对方吻第三下的机会,他躲开湿润的触觉,慢慢坐直,“出去。”

他说这话时睫毛还挂着泪珠,苍耳想把那些让人心疼的泪抹了,还未接近,便被一巴掌拍开。

“出去。”周乐鞍警告,“别让我说第二遍。”

苍耳磨磨蹭蹭站起来,留下一句“记得擦药”,落寞转身。

人刚走,严寓钻进房间,胳膊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说话也结结巴巴:“先、先生,要把苍耳处、处理掉吗?”

周乐鞍自始至终没抬头,听到严寓的问题,才想起这句话是他亲口说的。

——如果有任何出格举动,就提前把人处理掉。

但很明显那个人狗胆子又大了不少,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先生……您没事吧?”严寓怕极了,兔耳朵又“腾”地冒出来,“我这就、这就去联系——”

“回来。”周乐鞍把人拦下,“不用。”

严寓没听清,“什么?”

周乐鞍抬手,指腹压在被那条狗舌头舔过的地方。

“我说,不用处理。”

第22章 “小狗都有舔人的坏毛病”

“你也下去吧。”

打发走严寓,周乐鞍脱力后仰,重重倒在床垫上,视线出神游离,找不到个可以落脚的重心。

上次为乐闵哭大概是七八年前,他还年轻,碰上停电,想起那个漆黑的阁楼,情绪崩溃,一个人偷偷哭了一场,好在没人发现,连严寓都不知道。

当天晚上就梦见乐闵板着小脸警告他不许再哭,要不然就再也不到他梦里来,他知道是假的,但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梦到乐闵。

脆弱并不常见,年深日久,在他三十岁时再次席卷而来,却不慎叫人乘虚而入。

周乐鞍闭上眼,又往耳根处摸去,那里仿佛被人烙下一枚圆形的印记,碰一下,就打开了什么开关,一种奇妙的感觉从耳根逐渐蔓延到小腹,又沿四肢百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