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1 / 2)

“我告诉你们啊,现在很多当年被欺负、被打压、被压下去的案子,都有人找我来翻。我就是老百姓的嗓子眼儿,是他们没地儿喊冤时的最后一张嘴!”

而后他话锋陡转,点名评论一桩近期的社会热点案件,一位年轻女性在实习期间遭遇职场性骚扰后自杀,引发巨大舆情。他却在直播中肆意点评道:“一个孩子被摸几下就跳楼,我说她是不是有点太脆弱了?你说她要是这么经不起风雨,那怎么进社会啊?”

这句话像是当众在地雷上跳舞。

弹幕瞬间炸裂,许多原本惯于跟风鼓噪的用户也怒不可遏,“恶心!”“你有什么资格谈受害者?”“拿人血馒头博热度?”评论像洪水一样涌入,不到五分钟就有人开始截图举报。

冯淼显然也意识到苗头不对,讪讪咧嘴笑了几声:“好了好了,别玻璃心了,网络不是温室,法律不是安慰剂……”

然后,他没再继续下去,草草结尾,直播突然切断,页面黑屏,断得干净利索。

但事情没有结束。

第二天一早,“冯淼直播攻击受害者”便挂上了热搜,关键词“人血馒头”“法律博主翻车”“殉道者热度蹭疯了”轮番霸榜。他所有相关平台账号被网友接连扒出,微博、短视频平台、音频节目,无一幸免。评论区漫骂如潮,平台最终采取紧急措施,封禁了他所有账号,相关内容也被限流、下架。

虽然事件不在专案组意料之外,但舆情发酵之快,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整整三天,冯淼未出现在任何平台,平台后台记录也无任何活跃痕迹。他没有澄清、没有辩解、没有转战其他阵地,也没有开启新的账号。甚至连那个以往每日准时点亮的出租屋直播灯,也始终未再亮起。

警方继续进行外围监控,为了确保他人身安全,还安排了每日上门查访。他们看到的冯淼,比直播中判若两人——

眼圈发青,胡茬浓密,体型似乎迅速消瘦了几分。每次开门都满脸警惕,连招呼都不打,警察问一句,他答一句,既不合作也不反抗,像个正在硬撑的木偶。

“那个……家里没什么异常吧?”民警向内窥视着,“这几天注意点,少说两句有的没的。”

冯淼愣愣地应了一声,随后关上了门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放弃互联网这碗饭时,直播弹窗又一次悄然弹出,没有预热,没有预告,像从沉默的墓地中浮现出来。

冯淼坐在镜头前,身形明显消瘦了不少。以往油亮的头发如今乱蓬蓬地垂在额前,他脸色蜡白,双眼浮肿,嘴角干裂,对着镜头强撑着笑了笑,声音却沙哑至极:“……朋友们,大家好,好久不见。”

他慢慢把饮料瓶推到一边,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我今天想说几句……道歉吧。”

他顿了顿,又苦笑,“也算是反思。之前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是我自己有问题,理解不到位,说话冲动,真的对不起那些被冒犯到的人。”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弹幕,可弹幕里此时涌入的只有赶来谩骂的观众。这些言论似乎对冯淼的情绪状态产生了影响,他呼吸变得急促,脸也慢慢涨红。他伸手想去摸什么,很快摸来一瓶饮料,几口灌了下去。

弹幕还在刷屏:“听说你妈就是被你气死的,真的假的?”

“上次带货害得别人一家食物中毒,睡得着吗?”

屏幕中的冯淼已经大汗淋漓,他忽然起身,面朝镜头深深鞠了一躬,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画面。下一帧是空荡荡的直播背景,沙发、帘子、桌面上的物件静止无声,直播依旧在继续播放一张空景。

等到他再回来时,神色比方才好了许多。他凑近电脑屏幕,仿佛在读一条留言,随后扯了扯嘴角回应道:“……我今天晚上吃的牛腩饭。”

这话有些没来由,谁会在这时候提及自己吃什么呢?正在直播前值守的路从辜觉得奇怪,他坐直身子,目光锁死在滚动的弹幕上。

“等等——他在回什么?”

路从辜皱紧眉头,翻动前面的弹幕,反复确认:直播弹幕中没有任何一条留言问过他吃什么。

“快,抓包直播数据!”他冲技术员吼了一声,“这是录像!流媒体不是实时传的,他现在有危险!”

而后他当机立断,向布控小队下令,“目标直播源疑似提前预录,立即破门!一队从正门,二队绕后窗!”

警灯闪烁之间,小区外的黑夜像被一层层剥开。楼下,便衣队员悄无声息地破门而入,室内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冯淼倒在沙发前,脸侧紧贴地面,口唇发白,鼻息极浅,整个人像一张被抽干的肥腻的人皮。

还好,他还活着。

第134章 召唤

冯淼脸朝下倒在沙发前, 皮肤浮肿惨白,一滩呕吐物与饮料残渍铺满他身下。他的眼睑半垂,嘴角沾着糖霜,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油脂, 死气沉沉地粘在地面上。

应泊在现场时没说话, 只略扫了一眼便退到屋外。医生很快到场抢救, 但不出意料地陷入难题——他太胖了, 真的太胖了。

“一个人起码二百五往上,这样趴着我们根本翻不了身。”急救医生皱眉看着护士, “来四个护士,一个人抬头部, 一个抬下肢——小心脑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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